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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安静走在小道上，白艺瞅了几眼左侧方的男人，突然很心安。
暗自思忖：身高——果然是评判安全感的一点。
白艺脚尖轻巧踩地，低声问：“你工作不是挺忙的吗？”
谢妄沉沉一笑：“还好，能抽出时间来参加综艺。”
沉默须臾。
“……”
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她并不懂歌手这个行业，不了解内情。不清楚完整创作一首歌大致需要多久。
半响，白艺重新开口，问：“写歌难吗？”
谢妄愣住，半响他缓缓说：“你是第一个问我写歌难不难的。”
他六年前因《为你治愈》人气大涨，歌词爆火，再加上年少轻狂，那条置顶害得他被骂的不行。
近年陆陆续续写歌，不是没遭遇过瓶颈，只不来她说过，会撑的下来，不止一人对他说：“妄神，你是顶流，歌随便写写就行，粉丝都会买单的。”
当时的谢妄直接怼了回去：“我这人犟，要求高，而且作为歌手，对歌负责是最基本的。”
况且正因粉丝会买单，所以他对歌的要求更高。
瓶颈期他迷茫过，颓废过。所有人甚至粉丝，都认为他是强者，会有写不尽的灵感，但他不是。
毕竟刚开始，他只想写一首歌而已。
对于黑粉，谢妄丝毫不在意，他是人，不是人民币。粉丝没必要全都喜欢，每个人都有癖好。
白艺啊了声，她这问题难道不是娱记必问吗？
突然想起，谢妄从不轻易参加媒体发布会这种。印象里，男人只参加过一次，那次，他怼到娱记不敢发声提问，以至于那场有关新歌的媒体会，结束的格外早。
“那难吗？”白艺轻声问。
“难。”
他声音沉沉的，重复：“白艺，好难。”
白艺咬唇，是错觉吗？她好像听出了几分迷茫脆弱。
她问：“那你当初怎么会突然选择当歌手？”
谢妄：“以后告诉你。”
过了好半响，白艺才道：“你……新歌是不是也卡瓶颈了。”
“嗯。”
白艺思绪逐渐清明，原来他参加综艺只不过是想放松调整心情找寻灵感而已。
“你可以的。阿……”她温声安慰：“谢妄老师。”
男人应声：“好。”
白艺余光扫了眼，猛地看见什么。
路灯前的大致五米，墙角旮旯处安着一个全身纯白，时不时左右转动的隐形摄影机。
谢妄：“………”
白艺：“………”
慢半拍之后反应过来，想起前不久她被吓到的画面，白艺登时觉得人生无望。
喂，妖妖灵吗？请速来央雨码头街上一趟，心梗犯了，需要就医。
——
风声簌簌，不远的尽头出现一艘豪华游轮。
纯白干净，毫不低调地平稳地停靠在码头，轮身上闪着点点斑斓星光，在海上格外耀眼通透。
慢步走到码头边，谢妄停下脚步，低声喊：“白艺。你……”
“啊？”
“还喜欢周申于吗？”男人问。
白艺：“？”
周申于？
女人瞳仁迷茫了瞬，很快回想记了起来。
噢，好像是前高考之前的偶像，她那时很喜欢，专辑也常买。
垂挂黑夜间的朗月缀着淡光，悄然渐失，风声消散，落针可闻。
她慢半拍的回：“高考过后就不喜欢了。”
“那……”谢妄顿了下，漫不经心的问：“收集专辑的习惯也没了？”
白艺眼睫轻颤，抬眼看他：“嗯，一开始是没钱买。后来，变心了。”
男人：“？”
“移情别恋是吧？”谢妄冷笑，眸色极淡：“你已经是惯犯了啊。”
白艺：“……”
好大一口锅，她是海王吗？明明只谈过他一个而已。
——
两人没再开口，一路沉默走进了舱内，大厅半圆长桌里立着位身穿职业装，头发一丝不苟盘起的前台。
她面带微笑挥手领引：“先生小姐，顺着这指示牌就能到你们该去的地方。”
白艺：“……”
这是在干嘛？搞神魔鬼怪那一出？他们去哪？黄泉吗？
指示牌上印着左拐弯上楼，旁边画着一盘龙虾与六位卡通人物。
谢妄：“抖啥？”
白艺怔松，忍不住出声辩驳：“你才抖了！”
两人速度很快通往一众指示牌，来到央雨餐厅门口。
推开包厢门，映入眼帘的是三位眼熟之人和两位有名但没合作过的前辈。
李承选率先打破冷寂，开口：“哟，欢迎白白大驾光临。”
白艺唇角一抽：“……”
紧接着小迷妹祝弥站起身，一溜烟地跑到两人面前，满脸激动：“妄神您好！我是你的小粉丝！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合作，啊好幸福。”
白艺下意识抬眼，恰好撞进男人那漆黑瞳仁，神色淡漠，掩了那一番柔意，桃花眸轻微上挑，他礼貌点头回答：“谢谢喜欢。”
“妄神待会能签张名吗！”
“可以。”
角落的李承选冷哼，拆台：“这是今晚第三个签名。”
祝弥怼他：“我就是来追星的，怎么了！”
桌上摆着琳琅满目，芝士焗龙虾，刺身拼盘，菲力牛排，素菜沙发，各类海鲜烧烤摆满一桌，略显拥挤。
包厢内还剩两个相邻座位，白艺亦步亦趋地跟在谢妄身后落座，扫视了圈，她暗自腹诽：节目组这么有钱的吗？真？下血本了。
身旁的丁预羊递上一杯温水，眉眼含笑，说：“又见面了，微光之星颁奖见过两位。”
他今年29岁，前段时间再次蝉联影帝视帝，单看外表温润如玉，实则憨憨属性暴增，在一档户外综艺被耍得团团转，全程懵上加懵。
粉丝称其为“反差萌。”
白艺连忙接过：“丁老师的每部剧和电影我都有看，《偏执》里您演的苏澜，简直是病娇贵公子本人。”
她由衷夸奖道：“塑造出这样一个完整角色，真的很厉害。”
谢妄眸色微凉，安静坐在角落，冷眼瞧着一直给他使眼色的宋徐礼，“……”
丁预羊笑意真诚了几分：“塑造的角色被称赞是作为演员的一大幸事。”
终于舍得放下鸡腿的纪九横扫男人一眼：“你可别夸他了，再夸预羊可就当众表演《尾巴翘天》。”
身为一名主持人综艺咖，就算板脸也挡不住那与生俱来的诙谐风格，开口即令人发笑。
丁预羊：“……”
白艺被逗笑，一本正经：“但没触到天花板，是我的彩虹屁还不够努力。”
气氛一时正好，谢妄动作很轻地敲了下桌面，对上女人那双水润的眸子，他说：“不饿？”
白艺怔住，回：“饿。”
“吃点海鲜，要帮你剥吗？”
白艺：“……”
开玩笑吗？当着镜头的面？想看她被王母撕成碎纸渣渣就直说。
白艺露出营业笑容：“不必了。”
谢妄：“笑太假。”
“？”
“重新笑一个我看看。”
“……”白艺冷漠别开脸，她是卖笑的吗？就算是，钱呢？打算白嫖？
王八羔子。
李承选支着下巴，注意到他们二人的互动，心里莫名。
半响他问：“妄神怎么会想到来参加综艺。”
闻言，谢妄目光沉沉，漆黑的瞳仁里一片浓雾，压抑着某些过重的想法，置于软桌上的指尖不受控地轻颤，不过一瞬，他平淡道：“鬼迷心窍。”
李承选：“？”
白艺：“……”
找灵感而已，至于说的如此高深？
这时，祝弥从外回来，手里还攥着签名纸递到谢妄眼前，惴惴不安道：“前台只有这种小卡纸了，妄神不要介意。”
谢妄摘下一次性手套，修长指骨接住小卡纸，提笔落字，签完顺手递给白艺，问：“签吗？”
白艺：“？”
众人错愕抬头，祝弥小嘴微张，瞪大双眸地不可思议盯着眼前这副场景，脑袋迟缓转动，显然被眼前这一副骚操作搞.懵。
各位心里想法繁多，大致闪过以下几条——有八卦？有内幕？前段时间网传是真的？
白艺呼吸稍滞，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隐形摄影机，深觉这话要是她没接住，可能节目播出后背王母轮番炮轰成泥。
冗长的安静，她勉强挤出笑意，指尖触到小卡纸往男人那一推，委婉拒绝：“我觉得不用吧，弥弥那已经有好几张我的签名了！”
谢妄垂眸，视线落在两人指尖交汇处，温热感悄然传来，他说：“帮我签一张？”
白艺一顿，没等想好措辞，视野猛地出现张纯白小卡纸静置眼前：“……”
以前她咋没发现祝弥这么有眼力见？
对上那双清透紫灰的眸子，白艺冷漠的想：噢，原来戴上美瞳了。
谢妄瞥了眼勉为其难的女人，无声地笑了下，问祝弥要张小卡纸，认真涂画着，直至完成。
很快，男人便再自然不过的递上小卡纸，说：“交换。”
白艺：“……”
接过才发现是TO签，她眼睫稍颤，小段文字轻轻敲打心弦，不受控制般“砰砰”直跳。
「艺要开心，像她一样，没心没肺」
签名底边粗略画了位短发女孩，正向她展颜欢笑，白艺指尖轻微卷缩，悄然勾唇笑了下，轻柔塞进衣兜，小心存放。
白艺拿起笔写下一段话：熬夜会秃，颜值会低，身材走样，拒绝熬夜，从你开始。
从刚刚在码头时的聊天，便能猜到，谢妄既然新歌卡瓶颈。那他现在哪能睡个好觉？必然时时刻刻都牵挂着此事，熬夜对他来讲应是常事。
醉心于创作，没发现其余人目光怪异，打量的神色越发露骨。
不懂就问，这是互写情书的环节吗？
祝弥如愿拿到男神签名，但此时没了刚开始要签名的那份激动，注意力不免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卖力观察吃瓜。
咦，妄神那传说中的绅士距离呢？
其余人个个心如明镜，看透一切，感叹有时广大网友猜测也不是不无道理。毕竟，颜值高，有热播剧，炒作没管过，或许可以说是管不了粉丝那张嘴。
先导片播到此处，不禁让屏幕前的粉丝观众急不可耐，纷纷热闹发言。
[鬼迷心窍？我看是艺迷心窍吧！kdl。]
[这机位好糊，不愧是偷摸录制，能不能光明正大一些！我看不清亿万互动了！]
[我就想问一句，妄神是怎么做到那么自然递签名卡纸？我错过了什么？请@节目组放原片！]
[啊啊啊亡女你好会！竟然还知道交换签名，我他妈又行了！]
[亡女双标kswl，祝弥工具人实锤。]
[这签名卡纸算他俩定情信物叭，好独特好喜欢。]
[这签名被写出情书的没谁了，我想看里头的内容！]
[我家妄神就礼貌问一句签不签而已，你们真能揣摩，再说了，剪辑是原罪，其中肯定剪掉了啥@节目组放原片立证清白。]
见他们差不多熟络，身处镜头死角的宋徐礼突然开口：“告诉你们一件不幸的事。”
……
第16章 亿万 哥哥好看吗？我护你。
丁预羊猜测道：“录制现在开始？”
“不可能。”祝弥辩驳：“不是说了今天只是普通聚餐吗？”
一时， 几人停下动作，直直看向导演组，在等个明确答案。
宋徐礼承受着几人的目光威压， 丝毫不带慌张， 他慢吞吞地讲：“录制早已开始， 从各位下车到现在。”
全体人员：“……？”
李承选猛地跳了起来， 不敢相信：“你说啥！”
祝弥嘲笑：“哈，白背心大裤衩。”
两位前辈虽惊讶， 但很快便平静接受，毕竟事已发生， 无力乏天， 况且， 他俩也没做啥崩人设的事，倒是白艺谢妄……
白艺早已破解， 丝毫不见慌张的咬了口鲍鱼， 她说：“宋导，您这是骗人。”
宋徐礼：“哪骗你们了？”
“您不是说聚餐吗？”
“但有说不录制吗？”
“……”白艺点开聊天记录，指着他最后一条微信， 大声念出来：“隔天录制。”
宋徐礼耸肩， 死活不承认：“微信上并没有任何一条说我今天不录制。”
白艺：“……”
非要这样说的话，确实没毛病。
谢妄问：“然后呢？”
白艺下意识回了句：“什么？”
谢妄无奈解释：“我是问宋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