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上神的小藏狐——九死而不悔
时间:2021-09-28 09:26:35

  不过由于眼睛太小,半阖着也变成了完全闭合。
  失去视觉的时候,听力就会变得更加发达,傅里也不例外。
  “淮安上神怎么抱着这么个丑东西下凡啊?这不是丢了九重天的脸吗?”
  “就是就是,我没飞升之前,就听说淮安上神喜爱养奇珍异兽,你看他们身后的重明,那就是上神第一只养得化成人形的灵宠。”
  “是啊,你们看重明他那么好看,那么天赋异禀,当年也没见上神把他时时刻刻抱在怀里寸步不离啊。”
  “这灰狗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此言差矣,听说那是狐狸。”
  “我的天,狐狸,这也太丑了……”
  听到这里,傅里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如猛禽扑鸡般地迅速睁开眼睛,朝那群小碎嘴子们投去极具威慑力且阴狠的目光。
  差不多得了,我还在这呢。
  “啊哈哈哈哈哈,你看你看,睁眼睛了睁眼睛了,她的眼睛好像肚脐眼儿。”
  “……”
  傅里生气极了,用力咬住淮安的一缕头发反复撕咬,但嘴下留了余地,仍是不敢太过用力。
  上神,你看看他们了,总说我干啥啊!
  淮安笑着拍拍傅里的后背,捋顺她的怒气,“好了里里,到下界你就不会丑得这么突兀了。”
  就知道从你嘴里也说不出什么人话来。
  太华山的山巅离九重天南天门很近,只要淮安想回家,抬腿就能上天。
  众神仙一路送到了重明帮淮安搭建的小院门前,纷纷献上自己为他准备的礼物。
  淮安本想拒绝,但傅里眼中闪烁着的贪婪的光芒让他无法坚持说出“不”这个字,只能暂且收下,留在院子里给她刨着玩儿。
  “淮安……”
  诸神陆陆续续地离开,将藏身在人群后面的女子暴露了出来。
  傅里对这声音极其敏感,听到就下意识地夹紧了尾巴,眼瞳急剧收缩。
  她怎么来了?
  可转念一想,傅里也就明白了,这青檀那么爱重淮安,他来下界,又怎么会少得了她的相送呢?
  “淮安,我真的很舍不得你。”
  青檀的真情流露再也无法打动傅里,甚至有点想笑。
  你舍不得他,你倒是舍得了我的狗命。
  “青檀,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你是个好姑娘,没有必要为我浪费时间,我已经告知你许多次了。”
  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不合适,来,这是你的好人卡。
  听到淮安十分明显的拒绝,青檀似乎仍旧不死心,疾步绕过院门俯身抱起傅里。
  “淮安,你看,里里很喜欢我的,你的灵宠都喜欢我,证明我们真的合适……”
  傅里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僵住了,担心她那染着红指甲的手一气之下用力戳进她不堪一击的小肚子里。
  她求救般地望向淮安。
  上神,这娘们儿可不是个好哪,你可要慎言啊,一不留神,你可能就没狐狸了。
  淮安听不到傅里的心里话,也不知道青檀曾经对傅里痛下杀手,便没有太过在意傅里的神态。
  更何况无论什么时候,傅里的表情都是那么一副超脱世俗的淡然。
  “我们没可能,你也不要再肖想这些了,”淮安拒绝起人来甚是绝情,连讨厌青檀的傅里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比我好的有太多了,愿意同你一处的人也比比皆是,何必拘泥于要跟我在一起呢?”
  果然,淮安话音刚落,傅里的肚子就迎来了一阵剧痛,她刚要张口大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青檀用术法封住了,无论她多么用力嘶吼,在旁人看来,都只像不服从抱她的人的任性宠物。
  淮安心疼傅里,看不得她待在她不喜欢的人的怀中,忙上前半步捞回小狐狸,“把里里给我吧,她认生,别吓到你。”
  傅里狠狠地瞪着青檀,爪子按住肚子上的痛点,内心里暗自庆幸青檀还没来得及对她做什么的时候,淮安就已经把她抱回了自己怀里。
  “青檀,我要休息了,现在我这点神力,也没办法送你多远,你路上小心。”
  该说不说,上神处理烂桃花的方式干脆利落,虽然在瞬间之内是很伤人的,但是至少不做天界的海王。
  青檀瞪了傅里一眼,不甘愿地带着满怀伤痛离去。
  临走之前,还说了一句,“我还会再来的。”
  送走了诸神,淮安也到了午睡时间,他锁上院门,低头开始警告排排站的傅里和豪彘。
  “你们两个小家伙,不许乱跑,出了这个院子就会很危险。”
  傅里这时候也有了不少灵气,看得出院子周围是诸天神仙为保护丧失神力的淮安,而设置的结界。
  出去容易,再进来就难了。
  “你们两个听懂了没有?”淮安蹲下来拍拍傅里没有受伤的耳朵,又捏捏豪彘背上的尖刺,“听懂了就给我吭一声。”
  豪彘喜欢漂亮的人,无论男的女的,只要漂亮,他都愿意和对方套近乎,看到淮安主动来逗弄他,忙哼哧着应声。
  “很好,小猪听懂了,那里里呢?”
  傅里自是不屑与猪为伍,她偏要做出一些人的举动来。
  于是在淮安的惊讶和豪彘的羡慕中,傅里扶着小院的下层栏杆站了起来。
  勾着短粗的小爪子,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我也听懂了。
  “……”淮安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狐狸,把她抱起来往屋里走,“里里,你还是跟我睡一会儿吧,我看你似乎不太正常,也许休息一会儿能好些。”
  豪彘无法理解傅里的拼命挣扎,只觉得她不知好赖,若是他也能被神仙哥哥抱着睡觉该有多好啊。
  在院子里趴了许久,豪彘又迎来了头毛蓬乱的傅里,“你怎么出来了?不陪上神睡觉了?”
  “注意你的用词!粗俗!”
  傅里抬爪梳理着自己的毛发,教训过豪彘之后,轻盈地腾跳到了粮堆顶端。
  藏狐本就是生活在海拔极高的西藏,攀援能力自然比其他动物要强得多,尤其是比猪要更厉害。
  她怅惘地看着远方,啧啧感叹,这江山,全部都是她主人的,当然也就等于她的。
  “来,上来,让我带你看看我们的地盘儿。”
  自从借了傅里的光,得以脱离贩卖市场,豪彘便在除了吃东西的时候,对傅里马首是瞻。
  此时听大哥发起了这个命令,哪有不履行的道理,连忙顺着傅里踩过的地方爬了上去,悄悄地站在她身边。
  她可真厉害啊,明明跟自己长得一样丑,她是那么的普通,却又那么的自信。
  傅里虽然身负系统,但还是听不到别人在心里对她的评价,余光中瞄到豪彘崇拜景仰的眼神,她不由自信地昂起了头,任凭太华山的山风对她的毛发猛烈吹拂。
  她只觉自己像一头雄狮,又像一条盘踞着的黑龙。
  隐隐压制着自己的实力与戾气,只等某天蓄势待发。
  “看到没有,阳光所及之处,都是我们的江山。”
  傅里以一个绝对高傲的上位者姿态,洋洋得意地向豪彘解说着。
  豪彘喷了把鼻涕,哼哧哼哧地表达着自己的服从与艳羡。
  “那在那山的后面呢?那些阴影里面呢?”
  “都是,都是我们的。”
  傅里伸出小拳头,将大致范围划了一圈,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将来等我变成了人,我就在那里种满玉米,玉米你知道是什么吗?”
  豪彘摇摇头。
  “等到时候我种出来玉米,第二个就给你吃。”
  “那第一个呢?”
  “笨,第一个肯定要先给上神,”傅里拨弄开她背上因为被豪彘凑过来而扎到的刺,“我们要感谢赐给我们食物的人。”
  傅里挥斥方遒的模样把豪彘迷得神魂颠倒,“好,就听你的,那我吃第三个,第二个留给你。”
  被一只猪温柔以待,傅里突然觉得很感动,感动之余也很惊讶,这个地方竟然连猪都会数数。
  “里里?”屋内传来淮安睡醒之后的慵懒呼唤,“你跑到哪里去了?到处疯玩,小心耳朵上的伤。”
  傅里忙伏在草堆上,生怕淮安出来看到自己蹿到这么高的地方。
  正紧张间,淮安已经站在了粮堆下面仰头看她,“两个淘气鬼,快下来。”
  无奈之下,傅里只能带着自己的豪彘小弟臣服在淮安极罕见露出来的威严之下。
  将小狐狸抱在了怀中,淮安低头摘着她粘在自己身上的灰毛,撸了一把傅里的后背,诧异地看着躺在他手心的厚重狐毛。
  “里里,你怎么掉毛啊?”
  傅里不在意地扫扫尾巴。
  大惊小怪。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毛。
  让我为你唱毛毛。
  等等,掉毛?
  傅里看着远处飘来的还夹杂着些许寒意的春风,陷入了沉思。
  下界有春秋冬夏。
  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随着湿润季节的来临,她傅里……可能要换毛了。
  听说狐狸换毛……
  真的会很丑,很丑。
 
 
第十八章 
  随着腰上的毛一把一把地脱落,傅里的快乐逐渐崩塌,自卑之心也在与日俱增。
  她伤心欲绝地趴在粮堆上不肯下来,无论淮安在下面如何呼唤,都没能让她动摇半分。
  傅里不肯下来,但是她的毛却肯,一绺又一绺地从粮堆上断断续续地刮下来,糊在淮安的脸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淮安这个喷嚏打得傅里又叹了口气。
  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啊。
  对自己的法术没什么信心,淮安不太敢往那陡峭的粮堆上爬,抬手将满身刺的豪彘举着送了上去,想要用它来安抚一下傅里狂躁的内心。
  “里里,让小猪陪你玩一会儿,我去拿新鲜的果子给你吃,要听话,不许乱跑。”
  傅里低头看看他,转而又移开了万念俱灰的眼神,幽怨惆怅地望向远方。
  放心,乱跑是肯定不会乱跑的。
  被风卷掉一身毛不说,也丢不起那人。
  别的猫狗在外面跑得平地生风,那带来的都是欢乐俏皮与可爱。
  她要是跑起来,带来的是沙雕灰尘和脱毛。
  再说人家猫狗那是换毛,她这是掉毛,不一样啊。
  倒春寒的天气还有点冷,豪彘哼哼唧唧地拱到傅里旁边,乐呵呵地问道,“我刚刚吃了好多果子,上神亲手喂的,真甜。”
  “你不吃点吗?”
  豪彘这样问着,身子也跟着又凑近了点,正好戳在傅里腰上掉毛的那块皮上。
  “我靠!疼死!”
  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傅里被他的刺刺扎到,惊痛之下后背发凉,差点掉下粮堆。
  她有些愠怒地回头瞪他一眼,“离我远点,烦着呢。”
  豪彘自知不招人待见,扭扭身子趴在一边,不大的猪眼眨巴眨巴,望着傅里望着的方向,语气里透着羡慕。
  “上神对你可真好,还亲自去给你拿果子,我是一直跟在上神脚边,他才蹲下来喂我一颗的,我觉得上神不喜欢我,其实我也知道啦,我很笨,人说什么话,我总是听不懂,不像你那般聪明。”
  傅里听他说完,有点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刚刚扎到我了,所以我才吼你的,抱歉啊。”
  豪彘嘿嘿笑了起来,“没事没事,我让着你,你是女孩子,虽然长得丑了……”
  “闭嘴,说前面这几个字就够用了。”
  傅里抬爪制止了豪彘继续对她施加的心灵伤害,拨弄一把他背上的刺。
  “嘶——你不掉刺吗?”
  为什么只有她掉毛?
  豪彘闻声站了起来,拼命地甩了甩身子,将松动的刺从背上甩掉,扎到了傅里的后背也浑然不觉,甩得极为兴奋。
  “不掉啊,你看,不掉,”他粗壮的身子不停地抖动,让傅里想起了当年去学瑜伽时,却走错了的肚皮舞教室,里面那位摇得尽兴的老师就是这样的,“你看,一根都不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停下吧。”
  傅里撸掉悬在她耳朵上的刺,暗戳戳插回到豪彘的背上,可粗粝的刺又掉了下来,傅里恐豪彘触景生情,便抬起后脚将它踢下粮堆。
  “卧槽!”
  粮堆下传来淮安的痛呼。
  听到动静的一猪一狐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急忙探出两颗脑袋朝下看去。
  只见淮安捂着额头,另一手端着盛满新鲜水果的盘子,满脸诧异地仰头望着。
  他的颧骨上漫着一丝血迹。
  你这……
  这也太嫩了。
  豌豆公主啊?
  傅里误伤了上神,便也没脸再闹小脾气,况且掉毛这事儿也怪不得人家淮安,她左思右想后,更觉得自己不要脸起来。
  她蹭蹭蹭地下了粮堆,跃进自家上神的怀中,仔细打量他脸上的伤。
  看到小狐狸满眼的担忧,淮安把盘子放在柴禾堆上,坐进矮脚椅里避开她受伤的耳朵,轻轻胡撸那颗大脑袋。
  “我们里里好可爱啊,我都舍不得让你长大之后去寻配偶了。”
  淮安语出惊人,让傅里瞬间惊恐地绷直了脊背。
  配偶?
  她还是个小女孩,配什么偶啊?
  真是没礼貌,先搞好你自己的对象吧,千八百岁了,还没个正经的女朋友。
  老东西,呸呸呸,不知羞!
  心里这样想着,傅里对淮安的愧疚之意便降下了不少,生气地把胖胖的后背对着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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