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上神的小藏狐——九死而不悔
时间:2021-09-28 09:26:35

  男人刚睡醒的微哑嗓音闯入傅里的耳膜,惊得她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
  傅里哑口无言地盯着离自己咫尺之隔的嘴唇,目光移向男人水亮的眸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喘气还是说话。
  淮安笑了起来,抬手覆在傅里的后脑勺上。
  还没等傅里反应过来他做这个动作的原因时,淮安的手上就已经用了力气。
  他缓缓地压着她的脑袋——
  按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
  傅里简直要惊呆了。
  这老男人果真没谈过恋爱吗?
  为什么做起这些事会这么熟门熟路……
  一吻既罢,傅里连指尖都在微微地发着抖。
  淮安抬手替傅里绾好凌乱的长发,末了又捏捏她的耳垂,笑着说道。
  “天亮了,我该带我的新娘子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的功能好像失灵了呢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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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太华山下的城池向来都热闹得很。
  傅里搂着淮安的手臂, 蹦蹦跳跳地挨个儿店铺细看,有相中的衣料和小玩意儿,就仰头看一眼淮安, 男人自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吟吟地递上银子。
  得到两句“百年好合”的祝福后, 淮安笑得比傅里还要开心, 又掏出几锭银子想要作为打赏, 被傅里一把按住,掏出自己的小钱袋,摸了两块碎银递给他,“啧,你这憨货怎么这么败家,用这个……”
  话音未落,傅里就发现自己似乎被淮安给绕进去了, 为什么被祝福就一定要给赏银呢?
  如今的这个时代啊, 物欲横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只剩下了金钱交易, 一切都变得没有那么多的人情味儿了。
  傅里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感谢对方对他们的祝福。
  他们给了自己多深程度的祝福,她就加倍地祝福回去!这样一来,人类的幸福指数瞬间增多了二倍。
  “小兄弟,我也祝你幸福!祝你和你的娘子百年好合, 长生不老!”
  然而卖珠翠的小老板并没有多开心, 只依依不舍地看着被淮安收回到钱袋里的小碎银子,僵着礼貌的笑容接下傅里的祝福。
  淮安挑挑眉, 搂着小抠门儿的肩膀朝下一个摊位走,低头亲亲她的耳朵笑道。
  “里里,人家小商贩做点生意也不容易, 你还去讨价还价,让不让人赚点钱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傅里凶悍的眼神朝他射来,淮安忙懂事地改了口,“我也觉得他们的货物吧,来价很低,而售价又太高,正应该由我们里里这样的正义之士去对他们稍稍‘惩戒’一番,方才能让他们深知人生的波折,人性的险恶……不不不……美好,是美好。”
  两人在集市上逛了许久,淮安虽不觉得累,但已经注意到了傅里一直都在假装自己不累,仍自欢欣地扯着他走来走去。
  他舍不得傅里受累,于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淮安,你看,前面的花灯好漂亮,我们买两个回去挂在院子门口好不好?”
  傅里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拥有的遭遇,笑盈盈地拉着淮安的袖子朝卖灯的小贩走去。
  “老板,这盏金鱼灯怎么卖啊?我要是多买几个可不可以便宜…………呜……”
  还没等傅里说完,摊位老板的视线便从平视直接落到了地面,俯视着方才还极为美艳的姑娘,却突然变成了一只形容极为猥琐鬼祟的灰狗。
  傅里简直是惊呆了。
  这个老男人总是愿意给她出其不意的惊喜(吓),她砍价砍得好好的,突然把她变回原形是要做什么?
  淮安俯身抱起傅里,揉揉她的大耳朵,对摊位老板说道,“老板,两盏金鱼绢灯,给你银子。”
  傅里快要气疯了,一口咬住淮安朝老板递银子的手,心中拼命大喊。
  给多了!多了!这是三个绢灯的价钱!
  心中虽然跟淮安很生气,但不可否认的是,自从淮安将她变小抱在怀中,她真的一点都不累了,路遇相中的东西和物件儿,只要咬咬淮安的衣领,他就会明白她的意思,出手买下来,然后把两盏金鱼绢灯挂在她的大耳朵上,一左一右,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一人一狐满载而归,顺着山路慢悠悠地回到了小院儿。
  傅里也走了半日有余,早就窝在淮安的怀中睡得香甜不已,连淮安把她变回人形放在床榻上抱在怀里入睡都没能察觉。
  民间成亲的礼节和程序在淮安和傅里二人之间并没有存在的意义,他们只需穿上吉服拜过天地,便可成为夫妻。
  即便如此,淮安还是十分重视这虚无的仪式感,每日都蹲在傅里身边,乖巧地看她一针一线地将龙凤绣在大红的布料上,满眼都是关不住的温柔。
  傅里想到两日后的成婚,指尖紧张得一颤,尖细的针尖刺入指腹,带起一溜细小的血珠落在大红的嫁衣上。
  她向来皮实,没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可看在刚给她倒水回来的淮安眼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他忙丢下茶杯,在身上擦了擦手,疾步跑过来。
  倒真的像是憨厚的农夫见到妻子受伤一样紧张无措。
  他抓着傅里的手,轻轻挤了挤污血,“痛不痛啊里里?都怪我,来,衣服放在一边我来做,你去屋中歇着。”
  傅里看到他丢杯子的样子实在是像极了沙和尚,又恍若看到了尔康的影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嘶,你还笑?你这小狐狸……”
  淮安不满地皱紧了眉,气得捏了一下傅里的脸颊,直接把人抱起来丢进柔软的床榻上,扯过被子盖好,“等着吧里里,看为夫给你做一套让你毕生忘不掉的嫁衣!”
  月宫。碧莲殿中。
  “啪——”
  精致小巧的茶杯被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色泽浅淡的茶水迅速洇满一小片地面。
  “贱婢!贱婢!都是贱婢!都得给我死!”
  青檀纤长的五指握住桌角,时常泛着红润的指节隐隐泛白,想来是气得不轻。
  碧莲殿中的侍女乌压压跪倒了一片,皆颤栗着不敢吭声。
  当年她们都是听闻青檀上神是这九重天上唯一一位女上神,性子温柔,待人有礼,所以才争着抢着来她的身边伺候的。
  可是没想到时间久了,这位女上神竟是这么一个多疑狭隘的妒妇,一有不顺心的事情时,轻则打骂,重则挥手令人成灰。
  晶晶蹦蹦跳跳地来到主人面前,乖巧地跳舞给她看,嘴里发出讨好的哈气声。
  就在大家以为青檀上神定然会被她素日里最为喜爱的晶晶哄好时,她却一脚将小狐狸犬踹飞出了殿门。
  小狗不可抑制地痛叫了几声,嘴角迅速流出血来,染红脸上的白色软毛,旋即低低地呜咽起来,最后渐渐没了声息。
  侍女们身子一颤,将头伏得更低,趴在地上哆嗦着,努力压制心中的恐惧,不敢发出任何可能会再次激怒青檀的声音。
  “贱人!骚狐狸!我定要杀了她!包括淮安!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她的声音属实不低,连在外面的守卫都听得清清楚楚,可见青檀并未将这九重天上的其余神仙放在眼中。
  他们自是不敢对此表示有什么不满,老老实实地站在宫门口置若罔闻,可听在重明的耳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自从淮安离开归歧宫,重明便替他待在宫中饲养着那些还未化形的灵宠。
  他的听力要较寻常灵宠与神仙都强上许多,听到青檀宫中传来尖利的怒吼时,重明正在为那簇映山红修剪着枝丫,被淮安送回九重天的豪彘正哼哧哼哧地跟在他脚后捣乱,听到月宫传来的这句话,重明不由冷了脸色,放下大剪刀,拂袖朝宫外走去。
  对上神不敬者,即便是天帝,他重明也愿与其殊死一搏。
  淮安上神于他而言,亦师亦友亦父,重明绝不允许有人轻贱于他心中唯一的神祇,就算付出生命,也要保他性命与清名。
  说得自信些,青檀上神的战力并不在他之上,若是单打独斗起来,他的胜算有八成。
  月宫门前的守卫对重明怀着惧意,他们深知在这九重天之上,只有淮安上神能够控制得了重明的一举一动,如今淮安上神不在天界,谁都不知道这重明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于是他们默默后退了半步,将宫门让出可供重明通过的宽度。
  与其被他打死在这里,还不如主动让开保命,反正他们对殿里头那位主儿也没有什么好印象,被分派到这里原就不是他们本意。
  “青檀上神,归歧宫重明求见。”
  重明声线冷冽,饶是刚说了要对淮安下手的青檀什么都不怕,猛然间听到重明的这声音,还是吓了一跳,没忍住地脸色一僵。
  她挽挽鬓边碎发,慢悠悠地从美人榻上起身,温声软语地笑笑,“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重明仙君啊,快请仙君进来。”
  青檀心知自己宫中之人已不再忠心,竟连阻拦和通报都没有,便将重明随意放了进来,待到她处理完了这重明,外头那些个背主的废物,她也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重明没跟她客气,一撩衣袍,刚要抬步迈进门槛,便看到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小狐狸犬,眉头一皱,俯身将它抱起来拢在怀中,以术法为它疗伤。
  看到这一幕,青檀的脸色变得极差,她虽然不想掩盖自己的情绪,但总觉得自己公然伤害爱宠的行为会让她身份大跌。
  碍于所修并非所用的术法,重明并不太擅长疗伤,只能勉强保住小狐狸犬晶晶的性命,回手将它递给殿门外侍立的侍女,继而迈进殿门,微微颔首向青檀抱拳行礼。
  “青檀上神。”
  “仙君来此有何贵干呢?”
  青檀挥挥手,示意跪在殿中的侍女不必在此伺候,她手还没收回来,侍女们已经迈着急促的碎步离开了碧莲殿。
  重明挑挑眉梢,好整以暇地立在原地,等到最后一个侍女将殿门关上后,他才看向青檀。
  “烦请青檀上神将方才说过的话,再说上一遍。”
  重明容貌虽是俊美,但眉眼之间极为冷厉,肤色又是白得透亮,光是站在那里就叫人移不开视线,偏生说起话来冷冰冰,给人心里徒增一抹凉意。
  总觉得他随时都可能会大开杀戒,不讲情面地大杀四方。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的。
  青檀正在气头上,见重明一个奴仆都胆敢这样同她讲话,不由气得眼睛发红,指甲几乎攥得出了裂缝。
  退出殿门的侍女们见来寻青檀的重明生的俊俏,同时心知大家脱离了危险,也就有空闲去偷偷听听重明是如何敢胆大包天地来寻青檀要说法的。
  她们皆知重明的战力,若是真的气到极致,打起架来便不会顾及周围,所经之处皆为焦土。
  所以她们老早地便退得远远的,不敢过近地接触二人的战场。
  青檀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微微一笑,“重明仙君此话何意,本上神倒有些听不懂了呢,方才晶晶顽皮,我小小地惩戒了它一番,并未说什么得罪仙君的话吧?”
  重明没什么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青檀,一字一句地警告着,“在这九重天上,还没有能够与我匹敌的神仙,还请青檀上神珍惜自己的性命。”
  他这话说得极其大逆不道,并未将青檀放在眼里,言语之间也没有半分的敬意,连“小仙”都不自称,就敢同她如此讲话。
  “大胆!重明!你是要造反吗?!”
  青檀终于没有办法再继续忍耐下去了,她勃然大怒,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重明身前两步的位置,狠戾地盯着他的眼睛。
  重明仍是微微勾唇笑笑,“造反?莫非青檀上神想要先造反不成?难道这九重天上,除了天帝,还有别人有资格说‘造反’二字的吗?”
  俏丽的容颜被重明这一番话气得扭曲狰狞,青檀抬手就想要打重明一耳光,可突然却将手放了下来,换了副笑靥如花的样子,眉目含情地望向重明的眼睛,轻轻抓住他的衣襟。
  “青檀上神自重。”
  重明蹙眉拉回自己的衣衫,嫌恶地后退半步。
  “我今日来,便是要青檀上神的一个赔礼道歉,我家上神近日虽不在归歧宫,但也容不得青檀上神如此肆意咒骂。”
  青檀的脸上仍旧保持着浅淡的笑意,不死心地上前抓紧重明的衣襟便往床榻边上带,视线时不时地瞟向重明身后的矮窗。
  “是是是,都是我的过错了,”青檀退到榻边,神态里似乎隐约露出几分愧意,低着头看自己浅粉的鞋尖,嘴上道着歉,“还请重明仙君莫要再同我一般见识了…………”
  突然,她一把攥紧重明的领口,厉声喊道。
  “祁修!”
  青檀自知不敌,引诱重明将背部完全暴露于殿门之时,声嘶力竭地高喊了这么一声。
  只见一道周身漆黑得不亚于重明的身影闪了进来,重明还来不及反应,一柄长剑便在瞬时之间被推进了他的胸腔。
  重明痛得一怔,缓缓低下头看穿过自己胸膛的锋利剑刃,难以置信地盯着笑得极为嚣张的祁修,嘴角溢出血来。
  “……你……是何人……”
  祁修双臂环胸高声笑了起来,低头满意地欣赏着满口鲜血的重明,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重明登时瘫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真是一条好狗啊,和你家主子一样‘忠心耿耿’呢……”
  祁修俯身捏住重明的脸,劈手就是两巴掌,打得本就奄奄一息的人又抑制不住地呕了几大口污血,狼狈不堪地垂着脑袋。
  他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呛咳着,奋力朝着身后的祁修进行反扑,想要将他一起拖进地狱,可竟被提早反应过来的祁修将插进他身体里的剑倏地拔出,再度重重插回重明的胸口,剑刃肆意翻搅了几圈,直到他再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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