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偏执奶o[女A男O]——言不患
时间:2021-09-28 09:28:32

  贺国摩挲着手里的咖啡杯,一身昂贵的西装袖口轻轻别起,他的视线落在梁髓之身上,那双耷拉衰老的眼皮沉重又无力。
  “这次见你,我想问你……”
  大概是年纪大,自从段家破产,自从通过离婚抽丝剥茧离开,记忆力时长出现林桃的模样。
  贺国扯了个苦涩的笑:“我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
  咖啡屋里放着童真的歌曲,小孩在海洋球里玩得嬉戏大笑,梁髓之表情依旧没有波动,他眉眼平视:“今天是儿童节。”
  贺国楞了楞。
  只听见梁髓之接着道:“我拆开了外婆留下的信,是一个铁盒子,在帝都一中的老房子废墟里。”
  “林桃给我了一句话……”他坦然看着贺国,只见这个中年男人一向泰然模样缓和下来,脸上竟然露出紧张……
  贺国看着梁髓之,只听到梁髓之重复林桃最后留言:“抱歉,孩子,我爱你,可我更爱你的父亲。”
  林桃不是为了他的钱,将刚刚出生的孩子丢入孤儿院只是因为……
  因为,保护他在段家想得到的一切。
  所以,从一开始,林桃的离开就是自愿的……
  整个咖啡馆的喧闹都变得了安静,贺国的脸色唰一下苍白,有点无措,仿佛急了。
  “孩子,战争快到这了,我想带你走,去避一避……”
  梁髓之缓缓转头,视线被旁边玩闹海洋球的孩童。
  声音清冽,慢条斯理的叙述:“我过的第一个儿童节在孤儿院,那里都是漂亮的孩子能得礼物,我吃不饱又瘦又小,看着黄蜡蜡营养不良,从记事开始就没得到过礼物。”
  贺国脸色滞住,他记得每一次儿童节。
  峤峤都是昂贵的酒店,比小人还高的蛋糕,漂亮的衣服……
  “后来,被外婆接走。那一年10岁,外婆给我买了一个小书包,是蓝色的,上面还有一串数学公式,真好那天是儿童节,我收到了人生第一个礼物,我真的很开心……”
  梁髓之手本能性摸了摸风衣遮挡下的腹部。
  “外婆说,明年儿童节可以给我买一个小蛋糕,我那个时候就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到明年,我想尝一尝蛋糕的味道。”他说着视线落在两人桌上精致小蝶的抹茶慕斯,嘴角微微弯了弯。
  “只是一个5星币的小蛋糕。”
  他说着突然伸手用叉子,叉了小小一块,轻轻含在嘴里。
  以为会甜,但是有点苦。
  贺国心里仿佛被万千的愧疚袭击,他无力的嘴唇都苍白一片,想起了林桃刚刚怀孕的时候,两人躺在小小的出租屋,林桃摸着肚子笑:[孩子以后出生叫什么呢?我们的孩子一定是又漂亮又聪明……]
  贺国温柔摸着林桃的脸:[叫……髓之……]
  骨之你我。
  这个孩子一开始,是他们骨血被赋予希望的。
  后来,成了孤儿。
  “我……”贺国开了开口,却被截断。
  梁髓之表情轻描淡写,放下叉子:“后来外婆去世,我去上学,家里穷付不起学费,我也上不起学,十一岁的时候捡过垃圾,被学校老师找回去因为成绩好减免了学费,再后来到了十六岁勉强可以在餐馆端盘子,生活好了一些……”
  贺国接话,手却在颤:“你后来去了帝都一中上学……?”
  梁髓之点点头,这次视线却朝贺国望过去。
  那双跟林桃一模一样的丹狐眼,贺国只是看着就觉得心虚。
  “贫民窟里只有最普通可低阶的beta,omega或者alpha都是异样的存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学生喜欢叫我娘娘腔,上了高中也不能摆脱,段峤为了打压我,将这个称呼让别人肆意辱骂……”
  贺国摇头:“他,他不懂事……”
  他笑了,轻轻嗤笑。
  “所以,他毁了我。”
  梁髓之眸色太深,深到叫人觉得像无底的深渊,执念太深。
  这里的记忆确实是这样的,但他在说……说上辈子的记忆。
  那段……难以承受的记忆。
  贺国苦笑:“孩子,你现在上了大学,还留校……段峤、段峤依旧瞎了……”
  “我能上学是因为谁!?”梁髓之因为微微生气,提高了语调。
  他呼吸都觉得很苦、苦到肺腑。
  看着贺国这张脸,他攥紧手心,呼了一口气。
  “她喜欢我、她保护我、她让我抬起头!她让我别怕!!她……”因为这句话,梁髓之停住。
  “她说,我们长大了结婚。”
  说出这句话,仿佛卸了力气,梁髓之眼尾湿湿的。
  声线却格外冷静。
  “但都毁了。”
  “你要对林桃有歉意,为什么怂恿段峤知道我跟他的腺体……匹配……”
  这才是他今天见贺国的目的。
  明明知道不是一个世界,明明知道那段事情成了……无解……
  贺国愣住。
  “我、我没告诉过他……”
  梁髓之拍了桌子站起!
  “你有!”
  那年,贺国居高临下看着台阶下的他,轻描淡写:“峤峤,他很合适你,有血缘。”
  如果不是这句话,大概不会有后来那些……
  段峤就不会起念头。
  他也不会被爱折了翅膀,以活着的名义圈禁保护在一片尘埃中。
  每一天、每一夜。
  精神跟爱意交织,最后崩了那根线。
  周围人的视线都朝角落望。
  梁髓之只是扣好风衣,下颚线流畅,他将视线落在贺国脸色。
  “后来……”
  “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他的指节落在桌面敲了敲,笑了笑。
  “我杀了她,然后杀了自己。”
  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大概是长呼了一口气,大概是……他渐渐释怀……
  他在寄托仇恨,譬如找到一个人,将仇恨推到他身上。
  譬如这样,他的负罪感就能少一些。
  譬如这样,他就……
  抬头看了看太阳,掌心缓缓展开。
  “好暖。”
  -
  “孩子很健康,就是有点瘦小,比起同样月份的孩子好像小一圈。”
  医生用探头在耦合剂上滑动,指着影像:“你看,小腿很有力气……”
  拿着产检报告,梁髓之收回口袋。
  就像医生说的,因为孩子小,在肚子里看上去也很小,侧面看过来如果不认真大概是看不清,怀孕还这样轻瘦的omega很少。
  手机那边方教授打了个电话。
  他刚上公交车,撑着手找了个后座:“教授。”
  方教授很高兴:“早就知道你回来的时间,一会晚饭到我家,我喊了你大师兄和小师弟,师母给你们做红烧肉。”
  “好……”他的声音也缓和了点。
  方教授说着迟疑了一下道:“对了,我想问问你跟哪个军队的alpha……”
  “教授。”梁髓之打断。
  声音淡淡的:“晚上几点?”
  方教授也知道他不想谈,但是碍于这几年苏玫瑰频繁问他梁髓之的地址,只好叹一口气。
  “6点,你坐车过来差不多了。”
  “小心点,最近w星恐怖分子很多……”
  “啊!-----”
  公车来了一个骤停!
  系着悬空安全带也嘞了一下手臂,因为疼轻轻皱眉,手机没拿稳朝前滚了两圈到前排座位地。
  等缓过神。
  看了四下。
  窗外寂寥的可怕,衬着夕阳的一片,红的烧了半边天。
  后排旁边小孩张嘴就开始大哭。
  混着孩童的哭声,这个公交车乘客都混乱起来,谁能想到公交车会被人恐怖分子盯上,今天这一车的人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
  “够了!”
  “不许哭!”
  司机拿了个铁棍子重重朝栏杆敲!重得回声在脑子不停回响!
  吓得小孩都闭上了嘴。
  很快从既定的郊区草丛跳了几个大汗上来,是alpha,有点像w星的军士,互相对视。
  “就这几个?”
  大汗门不太满。
  司机无奈耸耸肩:“今天人少,什么狗屁儿童节。
  其中一人道:“算了算了,几个人也算人,不过是炸公交车给星际一些警告,几个人都行。”
  这话一说,整个车上不知道谁先尖叫了一声。
  紧接着就是无数恐惧的尖叫声。
  最前排的女人大叫着朝后排跑!
  前面的司机以为她要逃跑,拿着铁棍就追到后排!
  女人刚碰到自己儿子脸……
  血!
  呲一下!
  从脑子爆开,梁髓之脸颊也沾上了热腥味。
  鼻尖的神经让人骨骼一颤。
  “妈妈——”
  小孩睁大眼,大叫……
  却被蒙住了眼,梁髓之小声喘息,手心捂住了旁边孩子的眼睛!
  女人倒在两人脚下,血渗了一地。
  “求着死!”司机手里铁棍戳了两下女人,冷冷的。
  然后鹰眼一样的目光落在梁髓之身上。
  “谁要想先死,就早说!绝对满足你!”
  司机的踢开女人,朝最后一排走去。
  小孩颤抖着哭。
  眼泪浸湿了梁髓之手心,可他还是握得紧。
  司机用沾满血迹的铁棍挑起青年omega的下颚,他单薄的脖颈露出大片。
  慢条斯理看了看:“你,杀了这个孩子。”
  这话一出。
  所有人的视线都死亡一样落在他身上。
  “先死和晚死有区别?”
  这个omega竟然敢坦然盯着他,语气没有颤栗,十分坦然。
  司机一下来了兴趣。
  “你觉得呢?”语气还是恶狠狠的。
  梁髓之另外一直握上那根铁棒,手心沾满了血:“我选择晚死。”
  眸色渐渐沉下。
  ……
  离开的飞船上,被捆紧的孩子紧紧靠着梁髓之。
  他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小声问:“哥哥……你,你不怕吗?”
  梁髓之手都被反手扣着,手后轻轻摸了摸孩子手:“不怕。”
  飞船大概已经飞出p星,想起刚才轰炸一片的公交车,那些惨死的乘客,他并不知道拖延短暂的时间有什么区别,就像那人说的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飞船很小,除了前面驾驶的几人。
  就是最后角落被捆好的两人。
  几人不知道嘀咕什么,司机拿着摸摸下巴朝两人走来。
  “你们俩为什么能活到现在知道吗?”
  孩子抖着朝后退缩。
  梁髓之苍白的脸也露出伪装害怕的模样:“不、不知道……”
  司机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于是笑起来,将手里的手机举起朝着两人拍:“星际战队的孬种们,看看你们的公民……一会我就选一个天坑,将他们丢入宇宙,成为废物垃圾!”
  梁髓之瞳孔轻轻收拢。
  他攥紧了手心,盯着朝他们拍摄的摄像头。
  ……
  飞船截胡的时间并不长,一点驶出界限。
  就算是军队的人赶到,他们也必然成为太空垃圾。
  漫长的二十多分钟,在失重感渐渐加强的过程中,梁髓之从没那一刻像现在这样安静,是心底的平静,平静到没有任何的波澜。
  又要……死了吗?
  上一次,她早他三年死。
  这一次……
  司机看了看时间,将两人领起来,那孩子大声哭,哭得整个空间乱糟糟的。
  靠着舱门外的浊气,他却本能想避避肚子。
  侧身可笑等待最后一刻。
  “我……”喉头滚了滚,鼻尖却很酸。
  或许是旁边孩子的哭泣,或许是太难过了。
  眼泪落下来的时候,模糊了一切。
  “先死,就不会难受了。”
  她,应该会……
  他就自私一下,自私一点点。
  浊气拂过他的耳廓,掀起宽大的风衣,他摇摇可坠。
  一枪!
  子弹从肩旁穿过,肩上那股力道松开,划破了那司机的心脏!
  睁眼……
  大概是个野人吧,又黑,衣服都划破了。
  只有那双灰魄色的眸子越过无尽的宇宙盯着他。两人之间是飞船之间的鸿沟,舱门外是无底的宇宙,她的喉头滚了滚,眼底都是血丝,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
  没有迈出一步。
  她知道,他不喜欢。
  就站在原地安静看着他,直到她军舰上所有队员都上了他的那艘军舰,她也没动一步。
  梁髓之踏上苏玫瑰那艘军舰的时候。
  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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