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女难撩——苹果馅包子
时间:2021-09-28 09:29:04

  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无人说话,屋里死一般的沉寂,落针可闻。
  攥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唐棉旁若无人地看起手机。
  贺烛:【我到了】
  唐棉自顾自往大门的方向走。
  陆山兰拦住她,一贯听话的女儿自从大学毕业就像变了个人,一再忤逆他们,陆山兰觉得荒唐,厉声道:“棉棉,你越来越不知规矩了。”
  唐棉默不作声,侧身绕开她。
  唐宗志站起来,怒喝道:“不在家老实待着,你还想去哪!”
  唐棉拉开门。
  有风灌进来,吹走了心底最后一点胆怯。
  唐棉回头,淡声说:“有人来接我。”
  “接我回家。”
  刻意在最后一个字上加了重音。
  带了负气的意味,说出来却格外爽快。
  没有他们,她也可以有家。
  虽然是唬人的。
  唐棉心情放松,加快了脚步,在他们追上来之前,找到了停在楼下的红色跑车。
  亮面的红色喷漆张扬夺目,不太符合贺烛平时的品位,唐棉通过半开的车窗看到了里面的人才敢确认。
  贺烛正准备给她打电话,见她出现,又放下手机。
  唐棉坐进来。
  贺烛将车窗按上去,挡住了外面的冷风。
  重新发动车,他随口问:“现在去酒吧还是直接回家?”
  听到他语气自然地说出第二个选项,唐棉微愣,旋即轻轻笑了下,舒服地倚向靠背,答道:“回家。”
  今晚去临市跑了个来回,抵达洋房时,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贺烛将跑车停在围栏外面。
  唐棉问:“不用开进车库吗?”
  贺烛随手锁了车,道:“这是孔非的车,我们俩的车换了,明早让人直接开到他那儿。”
  唐棉不解:“为什么要换车?”
  贺烛一顿,偏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意有所指道:“这样能开快点。”
  “噢。”唐棉一无所觉,搓着手推开栅栏门。
  贺烛悠哉地跟在后面,缓缓补充:“怕你等得急。”
  唐棉一点反应没有,小跑到房门前输入指纹,随后站在门口,一只手压住门板,另一只手冲同样衣着单薄的贺烛招手:“快进来,外面冷死了。”
  “……”
  屋内开着恒温空调,唐棉暖和过来,仰头对后面的人说:“谢谢,今天又麻烦你了。”
  贺烛眉梢微抬,屈指在她头顶轻敲了下:“道谢已经听腻了,下回换个词。”
  唐棉笑了笑,说了声晚安,兀自上楼,跑回房间休息。
  贺烛望着她的背影,眸色深邃而柔和。
  再等等吧。
  还不是时候。
  《学做手艺人》今天正式开录。
  唐棉要准备节目上用的甜品,起了个大早,一晚上只睡了五个小时。
  保姆六点半上门做早餐,唐棉这时已经做好了蛋糕,坐在餐桌前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见保姆进来,她乐颠颠地切开多余的蛋糕,装在盘子里递过去。
  “张姨你尝尝。”
  蛋糕芳香四溢,但外形欠缺,看起来松散易碎,好像碰一下就能化成渣的样子。
  保姆笑呵呵地接过,叉了一大口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夸赞道:“夫人手艺真好,这蛋糕味道比店里卖的都好。”
  唐棉不疑有他,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夸奖。
  吃完早餐,她将蛋糕装进保鲜盒里,拿起背包就出门了。
  保姆目送唐棉离开,关门的下一秒,阿姨迅速跑回厨房,给自己接了一大杯水。
  太甜了。
  至少放了半袋糖。
  希望夫人带蛋糕只是为了当饭后甜点吧。
  阿姨心虚地想。
  去演播厅前,唐棉先到酒店接段意深,四个常驻男嘉宾和他们的随行人员同坐一辆车。
  都是年轻人,资源暂时没有冲突,昨晚他们自己互相在酒店串了门,除了段意深,另外三个已经混熟了,在车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到了演播厅,唐棉将保鲜盒交给道具组,之后便带着段意深去后台化妆换衣服。
  段意深在几人之中年纪不是最小的,脸却是长得最嫩的,像个青涩的高中生。
  他化完妆,五官显得更为精致漂亮,拘谨地站起来,小声对唐棉说:“我好了。”
  正好编导来后台催进度。
  唐棉直接带他去了候场的地方,帮他别好耳麦,最后又叮嘱一遍:“我帮你做的课前作业是戚风蛋糕,味道不错,记得自信一点。”
  段意深乖巧点头。
  上台后,手艺老师检查课前作业,问到段意深。
  他想起唐棉的话,把蛋糕交给老师,小声又认真地说了一句:“是自信之作。”
  老师信了他,放心地尝了一大口,然后迅速放下盘子,一口气喝掉大半杯水,表情古怪地说:“你的自信是糖给的吗?”
  某种意义上,这算是一语双关。
  还真是唐棉给的。
  老师笑道:“自信是好事,但还得多加练习,你看蛋糕都没成型,下回少放糖吧,你今天差点齁死我。”
  现场响起一片哄笑。
  段意深面露茫然,下意识往舞台侧方瞄了一眼。
  唐棉低下头,羞愧地捂住脸。
  她是按照第一次做蛋糕时的用量放糖的。
  贺烛明明说不错!
 
 
第41章 谁的生日
  一小时后, 节目中场休息,嘉宾纷纷下台,化妆老师迎过去补妆。
  唐棉对自己带的嘉宾倍感抱歉:“不好意思, 我真的以为那个很好吃。”
  段意深腼腆地笑笑:“没关系,我后来尝过了, 我也觉得很好吃。”
  他嗜甜,对甜品的接受度很高, 所以是真觉得好吃。
  唐棉不知内情,以为他在安慰自己,更愧疚了。
  接下来的环节是嘉宾分组进行手艺比拼, 段意深分到的任务是甜品装盘, 唐棉决定趁此机会弥补开场的失误。
  以前陆山兰时常带她参加富太太们的下午茶会, 一群贵妇人闲着没事干, 单聊红茶就能说一下午, 桌面上甜品也摆得讲究。
  耳濡目染中,唐棉也懂了一点门道。
  “摆盘的关键是选好主题,场上给的材料很齐全, 你可以选择几样东西往你想的主题上靠, 盘子不需要摆太满,单边做留白收拢会更简洁吸睛……”
  段意深安静听着。
  唐棉说了一大堆,问他:“明白了吗?”
  段意深扬起下巴, 微笑道:“明白了,谢谢。”
  唐棉欣慰地点头。
  “可是, ”段意深慢吞吞地开口,“节目组给我的设定不是平庸的花瓶吗?”
  唐棉顿住。
  这个好像不是硬性规定……吧?
  那边导演在喊人,段意深站起来,与她擦肩时, 低头轻笑了一声,温声道:“那主题就定为秋天衰落的花园吧。”
  节目后半场,嘉宾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作品,观众打分。
  两组做的成品不相上下,但段意深的摆盘主题明确,细节专业,深得场上老师喜爱,所以额外得到了加分。
  段意深被队友和老师夸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表现得谦逊又内敛。
  唐棉觉得他超常发挥好像并不是自己的功劳,但也没多想,随台下工作人员一块带动观众为获胜组鼓掌。
  第一期录制顺利结束,嘉宾们由多人组的同事带回去,唐棉一个人带嘉宾,交汇报材料比较麻烦,蒋昕倩批准她可以提前下班。
  坐车回去的路上,唐棉在微信上跟其他组的同事对接工作,等待对方回消息的时间,她顺手点开了朋友圈。
  最上面一条是唐白两分钟前发的,文案是有关乌鸦反哺的故事。
  再往下翻,发现他昨晚也发了朋友圈——一条有关投桃报李的典故讲解。
  哦对。
  他们兄妹的生日都在十月份。
  指向性非常明确了。
  唐棉看了眼日历,还有七天就是唐白的生日,估计接下来他每天都会意有所指地发一条寓言小故事,以提醒她不能忘恩负义。
  礼物其实已经想好了,贺烛衣服上偶尔出现的清淡雪松味让她记了很久,那味道有冬日细雪覆盖松木的清冷沉稳,夹杂润泽辛凉的淡苦木香,闻起来像被森林拥抱住一般让人安心。
  很久之前,她就决定把给哥哥的礼物定为这款木质香调的男士香水。
  唐白粗糙了太久,是时候提提气质了。
  时间还早,唐棉让司机开到附近的商场,打算提前把给哥哥的礼物安排上。
  将各大品牌的香水专柜逛了一遍,挨个闻了闻跟雪松有关的香水小样,香味混杂,试到后面唐棉也记不清想要的是种什么香味了。
  她给贺烛发消息:【你常用的香水是什么牌子呀?】
  等了一会儿,没收到回复,唐棉只能先打车回去。
  碰巧在山词苑大门口遇到了贺烛,于是顺道坐上他的车。
  唐棉问:“你看到我给你发的微信了吗?”
  “没,”贺烛说,“刚从公司回来,开车没看手机,你发了什么?”
  唐棉说:“我是想问你平时用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
  贺烛表情有点困惑:“什么香水?”
  唐棉:“就是一股很淡的,很好闻的雪松味。”
  贺烛没什么印象,道:“可能是保姆熨衣服的时候喷的香氛。”
  唐棉转头看向他,忽然动了动身体,弯下脖颈,将脸凑到他肩侧,秀气的鼻头微微颤动,似乎在用力地吸气。
  贺烛余光扫到她的动作,脊背一僵,喉结上下滚了滚:“你在做什么?”
  “闻一闻,”唐棉抬起头,目光清明又坦然,诚实地说,“我想记住你的味道。”
  “……”
  他要疯了。
  接下来一路,贺烛脸部线条始终是绷紧的,下车后两条长腿迈得飞快,看着好像在生气。
  他经常莫名其妙不高兴,过段时间又会恢复,唐棉也没在意,淡定地跟在他后面上楼。
  走到阶梯拐角,贺烛忽地回头,奇怪道:“你怎么会突然关注香水的味道?”
  唐棉说:“我想买同款做礼物送人。”
  送男士香水?
  贺烛眉心皱起,还想说什么。
  话到嘴边,脑中突然想起,他的生日就在十一月。
  结婚登记那天他们互相看过身份信息,十一月一号这个日期很好记,可能是那个时候顺便记住了。
  唐棉常来往的男性只有他身边圈子的人,她又不知道孔非他们的生日……
  忘了她还有个哥哥这回事,贺烛面色柔和下来,颇为愉悦地说:“我帮你问问。”
  唐棉眨眨眼,不明白他怎么又开心了,照例说了声谢谢。
  贺烛后来问了保姆,得知雪松调的香水其实是贺宅管家给的,因为二少爷贺延有在衣服上喷香水的习惯,管家也会顺便帮贺烛准备一些。
  保姆从贺宅调过来,受管家培训,熨完衣服也习惯喷上一点香氛。
  将香水瓶拍了个照片发给唐棉,收到一声谢谢,便再无下文。
  一星期后的晚上,唐棉下班回来直奔房间,没多久又提着一个礼品袋下楼。
  贺烛坐在一楼吧台看杂志。
  唐棉路过时,顺嘴问了一声:“你今晚想去跃影吗?”
  贺烛看到她提了袋子,问:“你要去跃影?”
  唐棉点头:“嗯,把礼物给我哥。”
  贺烛呼吸微滞:“……给你哥?”
  唐棉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解释说:“他今天生日,我想亲手把礼物送给他。”
  贺烛咬了咬牙,不甘心道:“你知道十一月一号是什么日子么?”
  唐棉想了想:“万圣节?”
  “……”
  尽管心里不痛快,贺烛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人送到了跃影,等唐棉出来的间歇,他心头冒出一个主意,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之后几天,唐棉的朋友圈被孔非刷屏了,他的文案内容都差不多,全是在给他的好兄弟进行生日倒计时。
  因为四人圈子里只有孔非在锲而不舍地发,文案也没指名道姓,唐棉以为是他另外的朋友要过生日了。
  心里感叹孔非真是很重情义,朋友过生日还要提前七天倒计时。
  见他发的执着,唐棉顺手点了个赞。
  另一边,孔非收到点赞提示,松了口气,截图给某人发过去。
  【成了[图片]】
  贺烛正在公司开会,听到消息提示音顺势看了眼手机,然后无语地打字:【你确定她知道么】
  孔非自信道:【都点赞了,放心,妥妥的】
  贺烛:【我是说,你这么发,她知道过生日的是谁?】
  孔非返回去看文案,终于意识到自己忘记打上名字了,讪讪回复:【失误失误,还有三天,我马上改正】
  贺烛没再回。
  过了一会儿,孔非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你以前从来不过生日,今年怎么突然要过了,还非得让小唐知道】
  贺烛冷漠地回:【不该问的别问】
  孔非怒了:【我日你大爷,免费给你干活还这么对我,老子不干了!】
  贺烛坐在会议室,漫不经心地听着下属汇报工作,慢悠悠在手机上敲出一行字:【度假酒店的亏损是谁帮你填的?】
  孔非秒怂:【贺大爷,小的这就去帮您办事】
  ……
  唐棉不常看朋友圈,但架不住孔非一天三遍的发,早中晚一次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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