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屁孩子,你三哥也请假了,凭什么厚此薄彼?”
花啾乜斜他一眼,小脸蛋上写满嫌弃。
“因为二哥哥不会叫啾啾小屁孩子,也不会打啾啾屁股。”
纪天铭:“???”
嗬,还挺记仇。
兄弟俩的到来让别墅里变得更加热闹,主要是老三,时不时就能听到他跟小团子斗嘴的声音。
在一片叽叽喳喳的热闹中,寰宇电影节终于来了。
花啾一大早就跑去自己的衣帽间。
门一推开,空旷高大的房间里,三面墙都是定制衣柜,常服和定制礼服排列有序地悬挂其间,最下面是各色同码的小皮鞋,摆满鞋柜。
花啾挑了件粉色小纱裙穿上,背上心爱的青铜锅,戴上炫酷的小墨镜,兴冲冲地奔下楼。
“爷爷哥哥我们走叭!”
纪维庸皱着脸把她拎住:“等等,不是让你穿棉袄吗?怎么没穿。”
花啾昂起脖子:“啾啾不冷。”
纪维庸坚持:“不冷也得穿上。”
说罢,他亲自出马,挑了件看起来最保暖的黑色大棉袄给孙女儿套上。
黑色单品一向是明星们的最爱,特别是冬季的长款羽绒服。
然而小团子太矮了,脸也肥嘟嘟的圆。
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纪天铭指着她便开始哈哈大笑:“花啾啾,你怎么像个垃圾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下次去客串垃圾袋精的角色吧哈哈哈太适合了!”
花啾恼羞成怒:“哥哥大坏蛋!”
他怎么能对美女说这样的话呢!!!
花啾满脸怨念,试图捍卫自己作为潮酷甜妹的尊严:“爷爷,啾啾真的不冷。”
她就算光成一团出去打滚也不会生病的!
纪维庸仍旧不为所动:“不冷也得穿。”
有一种冷叫爷爷觉得你冷。
花啾只好悲伤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过幸运的是,放映厅里暖呼呼的,她可以脱下垃圾袋,重新化身潮酷甜妹。
小团子穿着无袖小粉裙,脸蛋和胳膊腿儿肉乎乎的,偏偏背了口锅,还戴着小墨镜,一本正经的样子惹人发笑。
简直像卡通里走出来的Q版漂亮宝宝。
团子一进场,评审、主创和观众就开始窃窃私语,眸中释放出友好的信号。
而双胞胎兄弟精致帅气的脸庞也让大家眼前一亮。
“他们是这个剧组的演员吗?”
“不、好像不是……快看!他们怎么坐到了评审团旁边?”
“我猜他们的爷爷一定很有钱~”
很有钱的纪维庸抱着孙女领着孙子落座。
毫无疑问,评审团的位置是全场视野最好的,也集中了全世界最优秀的演员和导演。
旁边的评审团成员冲纪维庸客气颔首。
看到他身边的三个孩子时,也迅速眼睛一亮,低声跟他交流。
纪维庸偶尔回应一句。
花啾如今的英语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升,间或能听懂一言半语。
但她很快就发现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叔叔只是在吹彩虹屁。
“——他们是您的孙子吗?太帅气了,简直能跟最俊美的男神阿波罗相媲美!”
“——哦,看看这个小姑娘吧,她像个小精灵,太可爱了!”
“——难以想象,这几个小可爱都是您家的孩子!”
花啾美滋滋翘起嘴角。
纪天铭却突然很欠地插了一句,发音流利:“我妹可不像精灵,她飞不起来。”
花啾懵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哥哥是在内涵她胖。
是可忍孰不可忍……!
花啾愤怒地拿出锅,朝三哥身上拍了一下,小奶音咬起生涩磕巴的口语。
“哥哥坏蛋!”
旁边的观众和评审瞬间笑出了声。
这个东方小精灵和她的哥哥实在是太太太、太可爱了吧!
几分钟后,《飞花侠影》的主创也走完红毯入场了,座位刚好在评审团后面。
电影即将开始,花啾小小声冲后面打招呼。
“姐姐,阿姨。”
苏瑶捏捏她的小脸蛋。
李导早就知道老爷子有安排,因此也没意外,笑着点点头,在后面坐下。
又过了一会儿,大厅里一暗,人声瞬间消失。
不管演员还是报名进场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
大屏幕上渐渐亮起画面。
穿着古装衣裙的侍女匆匆行走在宫闱中,神色焦急步态略乱,气质却极优雅,整个画面的质感如同褪色复原的古画,看得人眼前一亮。
下一刻,一个小团子的出现却打破了场中的肃然。
小姑娘穿着古装衣裙,脑袋上绾着大大的发髻,身子圆润却极其灵活,她提着袖珍小裙子哒哒哒跑在前面,硬是让侍女们追得气都喘不匀了。
“公主,您慢一点!”
可呼唤声却没能让小公主停下来。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一转,鼓腮便跑,肥软脸颊可爱得想让人揪一把。
观影厅里顿时响起一片低笑声。
接下来小姑娘的戏份就更加可爱了。
她除了吃就是玩,再不然就是被父王母后亲亲抱抱。
她玩起来的时候像个小奶球,吃东西的时候像个小仓鼠,脸颊一鼓一鼓,小嘴儿不停,看得人直呼可爱,又跟着口舌生津。
有人低语:“该死,我突然饿了!”
但无论谁都能看出,这是个幸福的小公主。
她的灵动感染了在场的每个人。
可就在下一瞬,这个国家的城门突然破了,皇宫被人入侵,宫里的臣民侍女被人杀掠,王上和王后相继身亡。
小公主茫然地坐在废墟里,头发乱了,软乎乎的脸蛋脏了,尚不知发生了什么。
最终她被人用襁褓裹起来出了城。
彩色的画面变成黑白,只剩小公主一双乌黑懵懂的眼睛透出青稚。
国破了,家亡了。
她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公主,却再也回不去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
“……”
这段画面只有五分钟,观众们却已经沉浸进去,深深为小公主的可爱和幸福打动,看到故事的发展悲痛不已。
“可怜的小家伙,她以后要怎么办……”
“小公主应该拥有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那些入侵者太可恶了!”
“小声说,最后那个人真的太机智了,她做了我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偷孩子。”
评审团要冷静多了,只是浅笑了声,又皱皱眉,便继续往下看。
而此时,整个故事才正式揭开帷幕。
一晃六年过去,当初懵懂天真的小公主身形抽了条,发髻变成利落的高马尾,唯一不变的是她漂亮灵动的眼睛。
眼中还多出一些坚韧和倔强。
她为了报仇苦练武艺,扎马步打木桩踩着梅花桩练轻功信手拈来,跳跃间也能轻巧流畅地来个鹞子翻身,看得观影厅里惊呼连连。
评委们的眼里也流露出惊艳。
李导审美水平极高,明明是武戏,硬是被她导出了水墨画般写意流畅的质感,在外国评委居多的评审团眼里,这是很难得的。
片中的小姑娘极有毅力,不难看出,她今后一定能成为绝顶高手,为国报仇。
观众们心下安慰。
可画面一转,小姑娘又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遇到了复仇生涯中的第一个意外。
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男人心疼她过得太苦,言明幽国国力强盛,非一人所能敌,劝她放下仇恨,与他四海为家,逍遥自在。
少女的心里装了太多的苦闷,花一样的年纪,她也渴望自在的生活。
可她放不下。
她放不下心里的仇恨。
她的犹豫最终还是被师父发现了,师父什么都没说,只是跟她比划了一场,将她打得半死。
花啾倒吸一口气,胖胖的小手捂住眼睛,只留一道缝,心都要揪起来。
“要么复仇,要么你我师徒恩断义绝,今后永不相见。”
少女伤好之后,决定继续复仇之路。
她给男人留下一封信,从此再也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而后便又是精彩的打斗,无论是意外被人发现身份的鼠躲猫追,还是惊险刺激的皇宫行刺,都叫人目不暇接,直呼精彩。
花啾看得眼儿也不眨,直到电影结束,才渐渐回神。
观影厅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主创们起身致意,因这真情实感的喜爱,眼眶微微湿润。
花啾突然惊呼:“啾啾好厉害呦!”
纪维庸乜她一眼:“……”
纪天铭好笑地敲她脑壳:“什么叫你厉害,分明是两个姐姐厉害,你除了吃吃玩玩还干什么了?”
花啾这时候倒聪明了,理直气壮道:“里面的姐姐就是啾啾呀。”
说完她从座椅上跳下去,小短腿噔噔噔跑开,凑到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演员身边。
花啾看看苏瑶,又看看少年时期的女演员林清,星星眼仰起脸儿。
林清还是第一次见到花啾。
小团子拍摄的时候她在苦练武术,因此错过,这次一见,简直爱得不得了,伸手就捏上了小脸蛋。
“啾宝好呀。”
“你们也好。”
花啾任她们撸,小嘴甜甜地夸道:“姐姐,你们真厉害。”
林清顿时笑成了花:“啾啾也厉害,三岁多就能演得这么好,很不错的。”
花啾被电影里厉害的姐姐夸了,小脸蛋顿时涨红,眼儿亮亮。
之后有采访环节,主创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花啾目送她们离开,美滋滋地跳回爷爷身旁,还哼起儿歌。
纪天铭瞥她一眼,打趣道:“这么高兴啊。”
花啾小嘴一噘:“姐姐的嘴巴香香的,啾啾喜欢,不像三哥哥,嘴臭臭。”
好家伙,还学会内涵了。
纪天铭觉得好笑:“这些话你从哪儿学的。”
花啾才不告诉他,她是从电视上看来的。
《飞花侠影》结束,老少幼四人便离开放映厅。
纪维庸对这部电影很是喜欢,还遗憾当初没能投资,他正跟孙子孙女感叹着,出了门,被冷风一吹,突然打了个喷嚏。
“爷爷你生病啦!”
花啾关心地仰起小脸蛋。
纪维庸摇头否认:“没有。”
上午还提醒孙女加衣,下午就病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可当天晚上回去,纪维庸便陷入沉睡,次早头昏不起。
纪天钰知道爷爷时间表跟自己一样严格,推门看了眼情况,忙叫医生。
老爷子烧得不轻,脸色通红。
花啾趴在床边小声呜咽:“爷爷你不要出事呜呜呜……”
她才找到爷爷没有几天呢。
纪维庸躺在床上,倒只是发烧,但听着她的哭声,一阵无语,气都要气精神了。
“放心,爷爷没事,别哭丧。”
花啾揉掉泪珠,眼眸真挚:“真的吗?”
纪维庸的心便一下子软了:“真的,别担心。”
花啾点头,闷闷地坐在床边。
不知道是不是年龄上来了,抵抗力下降,纪维庸烧了三天还没好。
导致嵇松兰都不远万里赶过来。
这个在孙女面前慈祥无比的老太太,面对自己的丈夫,却又端起大家小姐的姿态,矜傲端庄。
“你可得好好的,不然熬了一辈子想离我远点,死后却得跟我刻在同一块墓碑上,划不来。”
纪维庸:“……”
好家伙,孙女咒完他这老太太又开始了。
怎么就没个盼着他好的。
第77章
纪维庸这两天生病, 便没再出门。
身处暖烘烘的室内,不见风雪,在老太太和孙辈的照料下, 他的病倒是一日日好起来,面色渐朗。
只是纪维庸还是不敢随意外出。
只要他想出门透风, 老太太就会冰冷无情地数落他。
“……外面又刮风了, 出什么门,风一吹再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 孩子们又得难受。”
“……人家都是老了开始养生,您呢, 反着来。”
“……看来您的身体也反着来, 年龄越大, 身子骨倒是越结实了。”
老太太数落就算了,关键小孙女也跟在旁边偷笑, 好像在说“爷爷你都这么大了怎么不乖呀”。
纪维庸只得讪讪地躺回床上去。
老爷子养病期间过得束手束脚, 小团子却没有这个顾虑。
她照旧自由自在地跟Gordon在草地上玩丢飞盘, 草地很大, 远远跑开, 另一边的哥哥就成了一个黑黑的小点。
花啾大声感叹:“爸爸的房子怎么没这么大呀,他没钱吗?”
双胞胎兄弟:“……”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纪寒年没钱,勇气可嘉。
要知道,就算是他们爷爷, 也已经是前首富了。
纪天铭觉得他妹简直傻到没救了。
“你知道夏城的房子有多贵吗。”
花啾平静歪头:“多贵?”
妈妈说她现在是个小富婆, 账户里的钱够资助几十个小学生了。
纪天铭抱起胸:“把你卖了都买不起。”
花啾才不信:“哥哥你又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