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宝宝三岁半——凝扇
时间:2021-09-28 09:29:58

  小朋友脸小,黄瓜片堪堪够用,花啾贴完黄瓜,打开电视听着里面的说话声,翘起二郎腿,小胖脚丫就美滋滋地开始转。
  还奶呼呼地哼起楼下大爷收音机里听来的小调:“郎里个郎,郎个里个郎……”
  王子昊贴着黄瓜片茫然地躺在沙发上,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起敷面膜,一起看电视……
  妈妈跟她的闺蜜就是这么相处的!
  他才不想当啾啾的闺蜜!!!
  王子昊不爽地挪了挪屁股,想把脸上的黄瓜片挠掉,又怕啾啾生气,他纠结了大概十分钟,还没做好决定,视线落到墙上一处,却突然一震,崩溃地大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子昊吓得脸色大变,在花啾茫然的眼神中指过去:“虫子!大虫子!!”
  花啾这才往墙上看。
  一只黝黑发亮的大蟑螂正趴在那里,足有杏儿大。
  “啊啊啊它要过来了!!”
  王子昊快哭了,花啾却抖掉脸上的黄瓜片,摇摇晃晃地爬下沙发,认真跟他说:“哥哥你别怕。”
  她噔噔噔跑走,很快又回来。
  王子昊本以为花啾是去拿杀虫剂,定睛一看,却眼前一黑。
  她怎么拿了块抹布回来!
  抹布能顶什么用啊!!!
  王子昊正崩溃的时候,那只蟑螂从墙上飞了下来,它落在地上,似乎不惮两个白白嫩嫩的人类幼崽,正嚣张地往沙发上爬。王子昊没工夫质疑妹妹,吓得嗷嗷直叫,直接跳了起来。
  花啾却凑近蟑螂,小声安慰他:“哥哥不怕,不怕。”
  说着她便撑起抹布向大蟑螂猛扑过去。
  可蟑螂并没有被她捉住,反而翅膀一扑棱,呼啦啦飞向王子昊,落在他脚上。
  王子昊一懵,眼角直接吓出泪花,叫声都结巴了:“啊啊啊虫子要把我吃了!救救救命、我要死啦!!”
  “坏虫虫!不准吓唬人!
  花啾在他聒噪的哭音中再次逼近。
  下一刻,她拿抹布飞速罩住他脚上的蟑螂!
  花啾半爬在沙发上,按住抹布,小心翼翼地把那只大蟑螂包起来,捂紧。
  她攥起抹布,小奶音微扬:“看吧,不用怕的,没事啦。”
  王子昊眼角还带着吓出来的泪珠。
  他愣住,结结巴巴地说:“洗脚、我想洗脚……”
  此时,被他的大叫声惊动从房里出来看笑话的纪寒年才收敛神容:“来卫生间。”
  王子昊委屈地跟去卫生间。
  他洗完脚出来,那块抹布和蟑螂已经不见了,花啾正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悠哉愉快,半点看不出大战蟑螂后的疲惫和惊慌失措。
  回忆起刚才那一幕……
  王子昊感觉自己丢死人了!
  他心虚羞恼,没再好意思在妹妹跟前找存在感,而是老老实实地抱着枕头坐在一旁,跟花啾一块煲剧。
  纪寒年满意了,继续回卧室开会。
  等十点半会议结束,他推门出来,发现电视还开着,两个小家伙却东倒西歪地睡倒在沙发上。
  小女儿脸蛋圆润白皙,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睡容静谧。
  纪寒年目光一软,把她抱回卧室的大床上,轮到王子昊时,他皱了皱眉,也嫌弃地把他抱过去。
  放两个枕头划出三八线,但不够。
  纪寒年指间无意识轻叩,目光乱扫,落在衣架挂着的煎蛋包上,手指顿住。
  他掏出青铜锅,摆在两个小朋友之间。
  纪寒年不知道这口锅是否真能听见自己声音,一本正经叮嘱:“我出趟门,你看好他们。”
  顿了顿又说:“别让这臭小子靠近啾啾。”
  他刚说完,王子昊的屁股就往宝宝这边撅了一下。
  青铜锅冷漠地把他的屁股拍回去。
  王子昊嘤咛一声,摸了摸腚,又睡熟过去。
  纪寒年:“……”
  他放心了,关上门出去,临走时让隔壁工作人员注意房里的动静。
  夜幕深沉,拍摄时间已经结束了。
  纪寒年独自寻到酒吧,进去时,刚好听见大儿子在唱歌。
  纪长一四年前作为唱跳偶像出道,唱歌功底差不到哪儿,他音色低沉微哑,唱情歌像会撩人,底下一大帮小姑娘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脸都红了,全是为他而来。
  他撩人不自知,唇角随便勾起一个弧度,下颌在灯光下打出流畅的线条,都能引起轻呼。
  姑娘们却克制得紧,不忍出声打断他的歌声。
  无论是谁,踏进酒吧第一步,都会被吧台前的歌手夺走目光。他太耀眼了。
  纪寒年唇角向下微压,点了瓶酒,怀着莫测的心情在台下听儿子唱歌,顺便录了一截录音发给妻子。
  连秋芸还没睡:[呦,你去听儿子唱歌了呀。]
  纪寒年:[没事做。]
  连秋芸:[撇嘴/.我在直播上看过了。]
  纪寒年跟妻子聊了两句,又查看了夜间权限只在自己这边的摄像头,看小女儿睡得安稳,便隐在暗光里淡淡品酒。
  凌晨十二点,歌声渐歇,酒吧的客人不舍散去。
  只还有一个客人半眯着眼倚在沙发上,关门了还不愿意走。
  老板正要赶人,看清脸直接懵了:“纪总……?”
  他看清楚确实没错,赶紧冲即将踏出店门的纪长一大喊:“小纪,先别走,你爸喝醉了!”
  纪寒年闻言半醉半醒地睁开眼,淡定澄清:“我没醉。”
  纪长一过来,扫了眼桌上的酒瓶,轻哧一声:“你还挺能喝,一瓶酒花了我三天的工资。”
  老板在旁边看好戏,闻言笑出声。
  纪寒年瞥他一眼,起身,挺有派头地掩了下衣领,步子不稳地领头出去,依旧是吩咐的语气。
  “回去。”
  纪长一撇撇嘴,跟在父亲身后出去。
  他没见过父亲喝醉,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需不需要扶,但……应该不用。
  纪寒年醉酒的状态跟平时差不多,除了脸色没那么冷,步子稍微不稳,偶尔咕哝一声什么,听不清。
  纪长一手插口袋走在后面。
  寂静的夜里,他突然听见父亲微醉的声音:“你是不是恨我。”
  纪长一顿了一下:“恨你干什么。”
  纪寒年:“又是气话。”
  纪长一:“说什么醉话。”
  “……”
  对话进行不下去,放在平时,纪寒年早就对儿子横眉冷眼了,但这会儿他醉了,也没生气,平静地接了话。
  “你恨过我。”
  纪长一没再否认,耷下眉眼:“讨厌罢了。”
  他性格佛系,讨厌过的统共也没多少人,纪寒年曾经获得殊荣排在第一。
  纪寒年叹了口气,声音带着酒后的低落,不同于平时的高高在上。
  “纪氏是纪家的心血,你是我的孩子。”
  “这位置人人趋之若鹜,让你当继承人,并非献祭,也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你。”
  “但专制不好,你妈说的对。”
  “是我魔怔了。”
  星子密布,圆月高照,在地上映出寂静的影子。
  纪长一不期然踩上父亲的黑影,缓缓眨了下眼,抿唇又踩了两脚。
  他嘴角一扯。
  ——喝醉了都能避开对不起三个字,真行。
  -
  纪寒年路上显得平静,一回家,就倒头闷在沙发上一睡不起。
  纪长一嫌弃地扯掉他的外套挂上衣架,猜妹妹睡得熟,就没进去打扰。
  他洗漱完也累了,叫不醒父亲,就回自己的房间闷头睡下。
  墙上的挂钟咔哒咔哒走着。
  纪寒年喝了酒,又穿着衬衫西裤,这一夜睡得始终不踏实,他起来时外面天还黑着,挂钟显示凌晨不到四点。
  他虽然醉了,但没断片。
  纪寒年喝了杯温水,回想起昨晚追在儿子后面袒露心扉的对话,脸色又青又白,想了半天……干脆假装不记得。
  他推门看了一下小女儿。
  客厅的光顺着门缝透进去,屋里安安静静的,好像没问题。
  纪寒年正准备关门,动作忽然一顿——
  他又把房门打开,开到最大。
  瞳孔突然一震。
  床上躺了一大两小三个影子,略长的那抹影子挡在小女儿身后,拦在床中央,反客为主,衬得两个宝宝好像两只胖乎乎的玩偶。
  纪寒年倒吸了一口气。
  他大步上前扯起少年的衣领,正准备说什么,被对方清冽冷淡的目光一扫,手上忽然一沉,人没了,多了把青铜锅。
  “……”
  纪寒年快被气死了!
  他拿着锅出去,把它扔进洗手池,灌满水,压低的声音带着愠怒:“你想干什么。”
  青铜锅安静地躺在水里。
  半点动静也没有。
  纪寒年语带威胁:“谁准你躺在我女儿身边的!”
  青铜锅依旧没有动静。
  纪寒年气得嘴唇发颤,不经意看见镜子里暴怒的自己,一滞。
  他在干什么……
  妄图淹死一口锅来威胁它?
  所以问题来了,到底怎么才能威胁到它!
 
 
第70章 
  王子昊醒了之后,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早上在花啾家蹭饭,小声跟她说:“我屁股有点麻。”
  花啾眼睛立刻一瞪:“不是我干的!”
  卧室里就他们两个,瓜田李下, 花啾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 她没偷偷打王子哥哥的屁股。
  王子昊:“?”
  没人觉得会是你, 谢谢。
  他猜测:“会不会是什么虫子?”
  花啾茫然:“虫子咬你了?”
  王子昊挠挠头:“不知道, 我看不到……”
  花啾自告奋勇:“我我我、我帮你看!”
  王子昊犹豫了一下, 正准备拒绝, 想到昨晚那只黝黑发亮的大蟑螂, 又头皮发麻, 怕他的屁股真被虫子咬了。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起身背过去。
  花啾歪起脑袋。
  弹幕见状疯狂尖叫:
  [啊啊啊宝宝妈妈不准你这么干!]
  [快快快闪开会长针眼哒!]
  [工作人员呢工作人员!!!]
  [王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你惦记的人了吗?]
  “你们在干什么?”
  正当弹幕为两个小朋友崩溃忧心的时候, 纪长一及时出现,制止了他们令人秃头的行为。
  花啾举手解释:“王子哥哥的屁股被虫子咬啦,啾啾帮他看看。”
  王子昊纠正:“不知道是不是虫子咬的。”
  纪长一一言难尽:“……我帮你看。”
  节目录制两个星期,父子俩除了旅游还要处理工作, 本以为小朋友吃早餐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结果却突然被工作人员召唤过来处理这种事……
  纪长一嘴角抽了抽, 挡住镜头。
  花啾担心王子的屁股,跟到哥哥身边, 探头探脑。
  纪长一顿住,脸有点黑:“男女授受不亲,女孩子不能看小男生的屁股, 吃饭去。”
  花啾夹了夹脖子, 蹿回饭桌旁。
  纪长一替王子昊看了一下,确定屁股上没有咬痕,帮他拉上裤子:“放心吧, 没事。”
  王子昊懵了一下:“可是它麻麻的……”
  纪长一冷淡地说:“你想多了。”
  王子昊一噎,趴在沙发上抬头往卫生间里瞟了一眼,突然看到一把青铜锅吊在窗口,随风乱晃。
  他盯着锅,愣愣地问:“啾啾,你家怎么这样晾锅啊?”
  花啾闻言嗖地一下抬起小脑袋。
  她往王子看的方向瞧了一眼,眼睛瞬间瞪大,抛下早餐跑过去,小奶音着急地喊:“锅锅锅锅锅!”
  “哥哥,锅锅!”
  花啾够不着,只好着急地向哥哥求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纪长一处理完王子昊的屁股,过去把锅取下来。
  他把沉重的青铜锅交给妹妹,纳闷地问她:“这么高怎么挂上去的?”
  花啾委屈摇头:“不是啾啾挂的。”
  不是啾啾,那就是他爸了,他爸闲着没事挂一口锅干什么?纪长一摸不着头脑。
  拿到锅没多久,纪寒年刚好从楼下回来。
  他关上门,就见兄妹俩打量着他看,小女儿抿嘴儿抱着锅,大儿子目光狐疑。
  纪长一知道妹妹有多喜欢这锅,张口便问:“爸,你动啾啾的锅了?”
  纪寒年对上小团子委屈巴巴的大眼睛,淡定解释:“太潮了,晾晾。”
  纪长一挑眉:“锅放在包里怎么会潮?”
  “……”
  纪寒年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
  纪长一:“?”什么意思。
  他并不知道这口锅能幻化成人。
  纪寒年不想再跟儿子继续交流,他蹲下身跟小女儿解释,面不改色:“锅有点脏了,爸爸把它拿去洗了一下,晾起来吹风,啾啾别怕。”
  花啾咕哝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可是爸爸,你不能把锅锅挂在窗户上的,容易掉下去。”
  纪寒年:“系的紧,不会掉的,下次爸爸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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