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娇气反派——淞宴
时间:2021-09-29 08:51:30

  男知青讪讪讨饶:“是是是,都是我目光短浅,芸锦你别生气。”
  谢芸锦再不理这些人,斗笠一戴,步调轻快地走了。
  ……
  京市的国营饭店内,江玉英坐在包厢里,时不时往门外看。
  路朝笑她:“是儿子娶媳妇又不是你娶媳妇,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去!”江玉英嗔他一眼,没好气道,“就你心大,见未来亲家也磨磨蹭蹭,我说带点东西来表示表示吧,你非说不行。”
  包厢内装潢古朴,是几十年的老宅子了,如今充公改成了国营饭店,却还保留着点那时的风韵。
  路朝倒了一杯茶给妻子,摇头笑道:“事情都还没定下,话别说的那么早。我寻思着人家长辈许是看在女儿中意咱儿子的份儿上才主动提了见面,不然凭聂老爷子那个脾气,怎么可能答应这时候和咱们结亲?”
  想到这儿,江玉英也叹了口气:“聂老下放好几年了吧?你那边就没有什么消息?”
  毕竟是长辈至交,他们若是帮得上忙,肯定不会吝啬。
  路朝却不答,这事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下结论的,于是转移了话题:“你倒不如想想等会儿见着人家姑娘的父亲后,要怎么给那个臭小子说好话。”
  江玉英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甩性子道:“嘿——不知道是谁刚才说事情都没定下,话别说的那么早,这会儿又跟我急起来了?”
  路朝立马好声好气地讨饶:“成成成,我的错,我的错。”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谢严才姗姗来迟。
  作为女方的父亲,晚来自然是架起了架子,不过谢严倒是没想那么多,他晚来纯粹是因为厂里有事绊着了,这时候才抽出空。
  三人寒暄了一阵入座。
  他们两家的长辈虽然关系甚笃,但毕竟现在情况特殊,已经有好几年没碰过面了。
  相比路朝的正气,谢严长得一副“潘安相”,面冠如玉的脸被岁月磨砺得更加成熟,许是在厂里当领导的缘故,虽似文人,却并不显文弱,反而自带一股气势。
  单是看他这相貌,路朝夫妇俩就能想象出那个叫谢芸锦的姑娘该是如何的天姿国色,心里没来由还有些意外。
  他们家儿子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谢严也不拿乔,直接开门见山:“本来这时候我们两家是不见面为好,但两个孩子的事情想必二位也知道了。”
  路朝应道:“我托大,叫你一声谢老弟。不瞒你说,我们家这孩子呢,不乐意包办婚姻这一套,上回写信,还跟我提了许多自由恋爱的必要性。”
  谢严看他一眼。
  江玉英立刻踩了丈夫一脚:“他话没说全,谢兄弟别介意。路昉起先并不知道他和芸锦有婚约,我和他爸跟他提的时候,他已经和芸锦见过面了,为此还闹了个乌龙。”
  这一脚踩得实诚,路朝咬着后槽牙笑道:“是啊,要不说咱们两家还是有缘。”
  谢严默默听着,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才道:“路家仗义,我老丈人原来的意思,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再有就是芸锦年龄还小,我就她一个闺女,还想多留几年。”
  这话在意料之中,江玉英刚想开口,就见谢严浅淡一笑:“不过呢,她喜欢,我也就认了。只是请二位见谅,我家闺女性子骄纵,心思还没定下来,他们要是能走到最后,我自然乐见其成。但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好在他们也是自由恋爱,不兴得包办这一套了。”
  他先礼后兵,饶是敬重感谢路家的帮助,也半分不掩饰对自家姑娘的娇惯和偏袒:“这事儿女儿家总是吃亏的一方,但我看路老哥一脸正气,想来路昉这孩子也一定是个信得过的,对吧?”
  路朝和江玉英也不生气,毕竟他们原先让路昉和谢芸锦见面虽然端的好意,但也算是“先斩后奏”,俩孩子又都在乡下,天高皇帝远的,人家父亲担心很正常。
  只是路昉啊,你这老丈人可不好对付哦!
 
 
第35章 035   关你什么事啊
  灼热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火光乍燃,猩红的血浸染整片土地。分不清是炮/火声还是痛呼声鼓动着耳膜,男人倒在血泊中, 胸前的伤口又被刺/刀穿透, 沾满血污的脸上已经看不清面貌,唯有一双眸子还闪着微弱的光。
  他挣扎地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 却只能依稀分辨出那杆熟悉的枪, 紧接着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的双眸倏地睁大,微光熄灭, 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断了。
  路昉唰的一下醒过来。
  深夜里安静得似乎连风声都没有,只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心跳。他用力闭了闭眼, 突然间了无睡意。
  目光一转,他探身拿起不远处的香囊, 针脚歪斜, 形状怪异, 里头鼓鼓囊囊地塞了些什么,不像香囊, 反而像个沙袋。
  路昉笑了笑, 鼻尖嗅到一股很浅淡的药草香气,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神色一顿, 然后将香囊放在自己枕边,重新躺下。
  脑海中似乎还能想起她当时羞赧又强撑着面子的样子, 他的神经渐渐舒缓,伴着宁神的香气,不知不觉睡去。
  ……
  陈广福出诊向来不让谢芸锦跟着, 虽然他觉得通过实践观察能收获到的知识远比文字要深刻,但小姑娘心思玩闹,还静不下来,跟着也只是无端招人看罢了。
  于是他一走,药房里就剩下谢芸锦一人。
  存放的药材不能放太久,因此陈广福总能在看病时翻出早些时候囤积的草药。
  前几天有个小孩儿染了蛔虫症,晚上磨牙磨得厉害,陈广福便拿出了阴干好的蕙草开方,除去包好的几贴药,还剩下一点。
  在陈广福半指责半指点的帮助下,谢芸锦的美白膏有了些进展,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用的药气味相冲,分明单个儿的味道闻起来都很正常,可糅合到一块儿却有些一言难尽。
  这样的“残次品”她连试用的想法都没有,于是翻了翻陈广福私藏的医书,打算找一些好闻又不影响药性的药材。
  蕙草有个很好听的别名,叫零陵香,因为芳香馥郁,古时候的女子喜欢用它来做香囊,调香粉,惊喜的是,还可以用来驱蚊。
  谢芸锦用研钵将其一点点捣碎、研磨成细末,怕气味渗入得不和谐,她先挑了一点制好的美白膏实验,等加入合适的剂量,闻着觉得差不多了,才正式开始调制。
  今天难得没有大太阳,厚厚的云层遮住些许天光,显得不那么强烈和刺眼。谢芸锦坐在屋里,是门外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她原本披着长发,许是不方便又或者是因为热,用皮筋松松垮垮地挽了一个髻,发丝微微散乱,身子半明半暗地掩在阴影中,侧脸线条柔和优越,有种难言的风情和美感。
  孙桃枝定定地看着,唇线不知不觉抿紧。
  这些日子以来,她很努力地在改变自己的样貌,防晒、补水、美白、增肥,她用有限的条件一点点把自己的颜值拉了上去,不知道是体质问题还是她穿书后有了不自知的金手指,她的样貌提升得很快。
  从面黄肌瘦到姿容清秀,孙桃枝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目光,不免有点沾沾自喜。可再次见到谢芸锦,她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轻易就得到了别人做梦都想要的东西。
  她盯着那张明媚却不庸俗的脸,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无力感,然后慢慢转化成嫉妒与不甘。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费尽力气攀上了山顶,结果别人坐着直升机早就毫不费力地到达,对比自己的满身狼狈和对方的从容,强烈的落差搅动着内心的不平静,叫人挫败又难堪。
  正碾药的谢芸锦突然感觉到一股焦躁,似有所感地抬头,果然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孙桃枝。
  谢芸锦:“……”这感觉简直比收音机里的天气预报还要准。
  她蹙了蹙眉,研杵磕在石头药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开口的语气算不上好:“你有事吗?”
  孙桃枝回过神来,笑了笑,还没往里走两步,又被谢芸锦叫住:“停!你挡着光了,站在那儿就好,别过来!”
  她的笑容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恼意,很快又恢复如常,温温柔柔地说道:“陈大夫在么,我的手上长了好多小疙瘩,想让他帮我看一下。”
  谢芸锦本想说不在打发人走,可又觉着这样的话对方肯定还会再来一次,一瞬间,没来由觉得有些烦躁。
  她咬了咬嘴唇内侧,竭力保持头脑清明,然后凑近细细看了一眼,又立马走开。
  “是湿疹,不严重,我等会拿点土茯苓给你,你磨成粉每天三次涂在上面,过一段时间就消了。”
  谢芸锦虽然心思不在学医救人上,但该学的她也会认真几分,尤其是这种跟皮肤相关的病症。
  许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孙桃枝的神情有些意外。谢芸锦见了撇撇嘴,走开几步傲娇地道:“信不信随便你,你要等陈大夫回来的话就到外头等去,别打扰我干活!”
  孙桃枝确实意外。原书里,并没有谢芸锦到药房上工的剧情,她想着兴许是自己引起的蝴蝶效应,导致很多情节偏离了原本的轨迹,但只要自己能得偿所愿,其余人怎么样她并不在意。
  于是她很快就恢复了表情,笑道:“不好意思谢知青,就是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你就变得这么厉害,我当然信你,你别跟我计较。”
  谢芸锦轻哼一声,从柜子里拿了些切成片的土茯苓,本着能离多远就离多远的原则,随意往桌上一抛:“喏,拿去吧。”
  语气轻慢,态度更是高傲,立刻勾起了孙桃枝的不快,想到近些日子对自己态度变化不少的方向东,她压低眉眼,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按理说,她穿过来的时候,男女主之间的感情虽然还没到难舍难分的地步,但也是情投意合,可这段时间以来,她和方向东在一起的时候,却从未见过谢芸锦。
  就好像对方一点也不在意这个男人,甚至还有些厌恶。
  脑海中想到了什么,孙桃枝开口,试探性地问:“谢知青,听说你对象是个军人啊?”
  闻言,谢芸锦转身看她,指甲陷入掌心维持神态,好看的桃花眼里却泄露出些许不耐。
  美人红唇轻启,似嗔还怒,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不高兴道:“关你什么事啊!”
 
 
第36章 036   因为她此刻的想法非常恶劣
  她的态度和性格倒是和书中描写的并无二致, 娇蛮放肆,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娇惯。孙桃枝曾怀疑过对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被人“掉了包”,但现在一看, 又不太像。
  只是军人对象和原书中牺牲的未婚夫身份相似, 实在太过巧合,容不得她不多疑。
  繁杂的心思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脸上露出懊恼又抱歉的神色, 两手攥在一起,细声细气地说道:“对不住。我只是有点好奇,因为以前你和向东哥那么好, 我怕你是因为伤心难过才……”
  谢芸锦觉得荒唐,气笑了, 要不是有所顾忌,真想上去晃晃她的脑袋, 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好, 好欺负呀, 一个两个都上赶着给我找不痛快?”
  “谢知青,你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谢芸锦俏脸薄红, 含着愠怒, 却给人一种委屈不已的感觉, 就连孙桃枝看了,都有一瞬间的游移。
  “你们真的好有意思哦!明明结婚是你们俩自己的事儿, 非得到我这儿来找存在感,一个把自己当成香饽饽, 一个生怕别人抢走自己的香饽饽,能不能消停点儿啊?真以为谁都会看上他么?”
  她手里还握着研杵,仿佛气不过般用力捶了两下桌子, 然后娇娇地哼了一声:“我对象可比他好千倍万倍,除非我眼瞎——”谢芸锦顿住,皱了皱眉,然后呸了两下,改口道,“就算我眼瞎,五感都消失了,也看不上他方向东一根手、指、头。”
  说最后几个字时,谢芸锦拿着研杵点了点,一脸凶巴巴地赶人:“土茯苓不给你了!赶紧走,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这可是她辛辛苦苦挖来的药材,没理由拿出去换不痛快。
  孙桃枝被她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红,心里却莫名涌起一股奇怪的情绪。
  就好像她觊觎一个“宝贝”许久,终于想方设法从别人手里夺了过来。因为时刻惦记着对方会来抢走,所以她倾注了所有的精力和爱护。时间久了,就算“宝贝”原本只有八分好,也在她心里变成了十分,且完美无缺。
  可现在那个“宝贝”被人贬得一文不值,尤其那个人还是谢芸锦,她就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当局者迷,那些十分的爱护与喜欢,好似变得没那么强烈了。
  如果谢芸锦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怕是会当即翻个白眼。
  合着抢来的才是最香的呗?那就祝你情敌天天有,时刻保持危机感,第三者第四者和和睦睦相亲相爱一家人!
  这样的情绪一直到孙桃枝回家之后也许久未散。这几日两家大人商量好了日子和聘礼嫁妆,因为孙家的步步紧逼,流程推进得很快,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酒席上的吃食。
  孙老太太近来满面红光,看见她时语气好得不像话:“桃枝回来啦,向东在里头跟你爷爷说话呢,你去找他吧!”
  说完,还偷偷看了一眼屋内,把人拉近小声地叮嘱,“别以为订了亲就十拿九稳了,你得时不时勾着他,让他对你死心塌地,懂吗?”
  孙桃枝眼里闪过几分复杂,却还是推开里屋的门走了进去。
  孙老爷子见到她,本能地有些不悦,随即又瞥了瞥方向东,撑着拐杖起来:“桃枝来的正好啊,爷爷要出去一趟,你帮忙招呼一下向东。”
  很快,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
  孙桃枝想到谢芸锦的话,开始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发现他还是那样眉目俊秀,一副翩翩公子的气质。
  谢芸锦为什么又凭什么看不上?
  “怎么了?”方向东柔声开口。
  孙桃枝垂下眉眼,不咸不淡地道:“没事,想看看你。”
  她始终觉得自己拿捏住了男人的情绪和心态,为此洋洋得意了好一阵儿,可现在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好,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语气宠溺,脸上挂着惯有的温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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