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直播镜头有夜视功能，所以能够看清少年之后的一些列行为。
他分别从各处寻找了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矿石和金属, 甚至还出了一趟城门去荒废区寻找了一圈。
奔波了大半个夜晚，少年又回到了房间。
最后，他收集的材料被他用一系列神奇, 看似能理解却又好像无法复制的办法分别制作出了电线，智能芯片等等产物，最后拼装进了白鸽身体中。
两只沉睡的白鸽缓缓睁开眼，活了过来。
少年看向第一只被他雕刻出来的白鸽，语气略带嫌弃：“你叫白鸽002。”
随后又看向第二只更完美的白鸽：“你叫001。”
接下来少年又用一旁看似废弃雕刻的一堆金属架子三两下拼接成仪态机器，很快这台机器的作用就被展示在镜头之下。
它是一台批量雕刻机器，而且是包括白鸽的身体和内芯所有步骤。
很快白鸽003、白鸽004……等等一群智能鸽子就被批量制造出来了。
尽管满室的科技大佬，但大家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和看直播的观众们一样的惊叹声音。
没有人比他们这群亲手制作的人更加了解PAN10的衍生世界了，在发行之前，因为要保密，所以只能他们每一个人都亲自投身在PAN10的衍生全息世界中进行无数次的设备测试。
PAN10的衍生世界真实程度很高。
甚至可以拥有教育学习，只要输入相关的知识程序，使用者就可以在衍生世界中真实的学到某种技能。就例如综艺里那位学种田的影帝，学裁缝的影后，这些技能等他们从全息世界中醒来，在全息世界学到了多少就掌握了多少。
但是，因为要确保全息世界的“真实性”，防止思维沉浸是突发觉醒等等问题，每一个衍生世界说能学习的技能是不会超出这个世界的时代背景的。
比如在蒸汽时代的背景之下，你总不能学编程吧，这是有悖常理的。
因为PAN10的沉浸思维模式对人精神的深层影响很深，所以如果出现这种违背世界观常理的情况很可能导致人发生精神错乱。
出现这种情况的营养舱，就是故障了。
然而，这一幕却发生在PAN10的总设计师身上了……
整个研发部的人，包括被委以重任的副部长在内，通通都带上了痛苦面具。
这种情况正是PAN10很可能引发的后遗症，不过因为世界观悖论引起的精神错乱问题只要发现得早就很好解决。
但是以防精神错乱问题引起恐慌，所以panda科技很鸡贼的把这个情况写在了使用注意事项中，目前还没有被公众注意到。
背地里，PAN10安装了监控系统，设立好专门解决这个小后遗症的部门，只等第一例情况发现了，以最快速度在公众视线中解决好，以事实来证明精神错乱问题很好解决。
结果可能是技术过硬，PAN10目前还没有衍生世界发生悖论情况。
直到——现在。
这种情况发生了，但却不是机器故障。
越想，在座的几位技术大佬脸上的痛苦面具就越发明显。
谁能想到，世界漏洞被他们家老大抓住了！！！
如果说使用者，觉醒意思后，因为知道这个全息世界是假的，刻意去追寻虚假的地方找到漏洞，也就算了。
关键是他们家老大现在并不是觉醒状态啊，他意识上还是这个全息世界的土著人！
这就意外着，他们不能与之沟通，也不敢贸然打断老大的沉浸。
尤其是见过了老大在全息世界中怎么对“大小姐”视若珍宝之后，没有人敢贸然打断老大追求嫂子的计划。
但是这个漏洞问题又必须解决，否则，PAN10的口碑怕不是要跌成负的！
因此研发部全员崩溃！
衍生世界毕竟是全息模拟的世界，无论它多么逼真，它都是假的，假的永远不可能变成真的。
整个部门，反反复复把视频看了无数遍，始终没有发现他们老大到底是从哪里发现世界是假的的！
最痛苦的是，他们老大在发现世界不对劲之后，竟然丝毫不慌，而是迅速利用漏洞制作出了不符合时代的智能产物，便利明天的贴身管家比赛。
甚至这还是顺便的。
明显能看出来老大的主要目的是制作那只001白鸽，哄“大小姐”开心罢了。
今天能够为了哄大小姐开心制作出智能白鸽001，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搞出什么黑科技毁灭全息世界甚至搞崩溃整个PAN10系统。
但是事关老大的幸福，他们不敢打断。
研发部全员只能接着痛苦，一想到老大的幸福必须要由他们的痛苦来承担。
就更痛苦了。
-
直播间内。
“美丽的莉莉安大小姐，鸽子001号忠诚服务。”
一只肚子圆鼓鼓的鸽子挥舞着洁白的翅膀悬停在呦呦面前，憨态可掬的睁着绿豆大的眼睛。
001号的语调明显比其他鸽子更加柔和，动态也更加活灵活现，宴会场中的其余鸽子在意识到它们是“假”的之后，再看它们时就难免透露出一股机械的味道。
但是呦呦面前这只，它的神态逼真，就连表情都栩栩如生。
尤其是这只鸽子自我介绍完时正要亲切的停靠在呦呦肩膀时，忽然被某个地方的视线注视到，那一瞬间整只鸽子惊恐到差点炸毛，将将要碰到呦呦肩膀的鸽爪在半空中紧急刹车，一个急转弯，停在一旁与呦呦并肩的尤金胳膊上。
踩了两脚鸽子发现停在尤金的胳膊上会导致它俯视说话的对象——主人的主人。
这种行为在它的程序设定里是大不敬的，于是鸽子心虚的看了一眼呦呦背后，然后嫌弃的踩了几脚尤金的胳膊，重新选择了停靠地点。
——尤金腰带空置的猎.枪皮套。
待重新仰望主人的主人后，鸽子高兴的摇头晃脑甩了一下毛。
看着白鸽001，呦呦惊讶极了，从鸽群出现后，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因为记忆碎片中不是这样的。
虽然也有这场贴身管家比赛，但却是各司其职，所有的少年各自负责宴会的一个项目，结果自然是靳西沉脱颖而出的。
但却不是这样的惊世骇俗，搞出一群智能AI鸽子。
但更诡异的是，靳西沉并没有觉醒，也就是说他的意识还是这个世界的少年诺。
但是少年诺怎么会做出智能鸽子呢，这个世界连电能都还没有。
呦呦摸着白鸽001的脑袋，陷入了沉思。
忽然手里的白鸽突然挣扎着躲开了呦呦的抚摸。
呦呦：？
摸空的呦呦数着鸽子闪躲的视线回头，正好对上一脸笑意的靳西沉。
“你，还记得上次问我的西沉哥哥吗？”呦呦试图般的开口。
然后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呦呦就看见少年的眼神一沉，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的假了下来。
无声的沉默蔓延，片刻后少年诺垂眸，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抱歉，主人，我忘了。”
呦呦：“………………”
呆愣片刻后，呦呦忽然抿唇忍笑，看着满身都在冒着不开心的少年，心里忽然被柔软的撞了一下。
嘿嘿，你这样子可不像是忘了吖？
直播间的观众们显然也发现了少年诺迅速低沉下去的脸色。
-？？？你忘了，你耿耿于外的样子哪里像忘了啊哈哈哈哈
-他醋了！他醋了！
-所以西城哥哥到底是谁啊？第一期追过来的老粉，但我一直不知道是谁，怎么感觉管家对这个西成哥哥的敌意比义兄还大？
-考古回来了，西成哥哥真人根本没有出现过，第一次出现是大小姐有一次半梦半醒时的梦话罢了，第二次是时隔很久后管家猝不及防的问起，问完他怂了，又假装没问……第三次是现在大小姐提起，管家再次逃避了……
-划重点，梦话的时候，大小姐已觉醒，但是大小姐主动向管家试探般的提起……你们细细的品……
-啊啊啊啊啊，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吗！！！醒来的大小姐故意提起西成哥哥让管家吃醋是不是！但是草天日地能在蒸汽世界做出智能科技的管家大佬就是不敢接茬，身体力行的表演着，只要我不接话西成哥哥就不存在！！！是不是啊！快告诉我！
-今天主仆cp过年了！！！我发现超级超级细节糖！你们去看大小姐第一次梦话后那段时间管家的直播回放！深夜入睡屏蔽之前那个镜头，看工作桌上那张纸！！！
很快一群人闻风而动迅速找到了那个镜头。
-啊啊啊啊，敲！那个是名单吧！写满了西城、西成、熙晨……各种xichen发音的名字！
-所以管家真的去找了大小姐口中的西成哥哥，明明在意得要死，还装忘记哈哈哈哈，好不容易昨夜封神，瞬间跌落神坛！
-醋精科技大佬爱了爱了！
-所以你们没人想过为什么大小姐和管家都这么在意这个西城哥哥吗？
第41章 昨天的
-总不会大小姐和管家现实就认识吧？哈哈, 所以大小姐口中的西成哥哥就是管家？
这条弹幕引起了cp粉的注意后，满屏的磕到了、我信了刷过。
于是，不太追综艺却又因为PAN10被吸引过来的科技迷们, 围观智能鸽子的视线被挡, 就看不过去了。
-啧、你们这些嗑cp的人都这么会脑补吗？怎么不再夸张一点，说西成哥哥现实就是管家, 然后西成哥哥看见大小姐参加综艺才来的，反正论坛不是有分析说管家大佬很可能是panda科技就职的吗？panda科技又是这个综艺的老合作对象了, 塞个人不成问题吧？
科技迷的本意是反讽，谁知道这条长弹幕刷过之后, 满屏的磕到了、我信了瞬间被清空了。
两秒之后。
-看见开头的时候，我拔出了我祖传的40米大刀，看见中间我艰难的收到, 看到结尾我直接泣不成声，并发出了姐妹的声音！！！姐妹太会了！
-啊啊啊啊我他妈嗑爆！
-我惊了！！！大佬说得有道理！！！
-啊啊啊啊, 草, 前面那个大佬太会了！一定是这样的！神仙爱情我磕到了！
-请问拜师怎么走流程？还是我直接一点——嗨、师傅！
一时间嗑cp的弹幕刷得更欢快了。
某个科技大学全息技术系男生宿舍，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草！”响彻公寓楼道。
直播间内。
呦呦捧着鸽子001聊了几句之后就确定了，这根本不是这个全息世界中能够制造出来的产物。
而且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人无法制造，就算是觉醒后的嘉宾们, 就算是觉醒后的靳西沉也做不到。
有句话叫巧妇难成无米之炊, 制作这种能够与人交谈自如的智能AI的材料在这个落后的世界背景中根本无法制造出来。
而且更古怪的是，靳西沉根本没有觉醒自我意识。
PAN系列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因为呦呦才研发的，因此呦呦对PAN系列的某一代产品都算得上了解, 确认靳西沉还是未觉醒自我意识状态后，她隐隐有个不妙的猜测。
于是呦呦一边装作好奇的与鸽子001交谈着，一边小声的呼叫导演, 虽然她也不确定能不能让导演听见。
却不料还没得到导演杜洪的回应，先被一双黑眸逮了个正着。
“主人，您不喜欢吗？”
少年诺微微俯身，笑意清浅，目光温润。
阳光照耀下，他背后玉白色拱形门爬满的浅紫色的小花朵被堵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本就俊美的苍白面容在这片温柔的美景中，越发芝兰玉树。
呦呦被这一幕引得式神了片刻，直到手里的鸽子抖了一下才重新回过神来，再对上少年的黑眸，她的心莫名了战栗了一下，听懂了少年的未尽之言。
不喜欢的话，就不必存在了。
他会毁掉这只智能鸽子的。
“……喜欢。”
只要靳西沉送的东西呦呦都喜欢，但是此刻呦呦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智能鸽子的出现不对劲，靳西沉也不对劲。
——或者说这个世界的诺不对劲。
这个问题从呦呦觉醒自我意识后就一直再逃避的问题。
直到刚才捕捉到少年诺或者说靳西沉的一刹真实情绪后。
现在避无可避了。
呦呦心慌了一瞬间，因为在她的认知里，靳西沉只是性格冷漠，并非流言中那样冷血暴戾。
而这个全息世界里的管家，却好像在剥丝抽茧的将另一个靳西沉，或者说靳西沉的另一面展露在她面前。
在未觉醒之前，记忆碎片中的片段就隐隐可以见得，管家在大小姐面前偶尔露出疯魔变态的一幕都是小打小闹的，背地里他可以对视人命为草芥，甚至草芥都不如。
而且这个人命甚至包括他自己的。
那几位不幸身亡的未婚夫，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这不是一个人杀人不眨眼的理由，呦呦从记忆碎片中能够看出来，未来那个成熟的管家诺，他甚至在享受那些事情！
尽管他在大小姐面前很克制，但其实他从未掩饰过这一点，甚至有几分自暴自弃的味道，试探般的透露出真实的自己。
他在……渴望大小姐看清他，又在害怕大小姐看清他。
所以才显得那样卑微又变态吗？
经历过从大小姐身份觉醒自我意识后，呦呦无比清楚，大小姐的人设壳子里本性上与她其实没有分别的，即便表现出来的外性格看似与可能本人毫不相同，但事实上在面对选择时，大小姐和她是一致的。
那么靳西沉其实也……
呦呦重新望进这双与记忆碎片中相似的目光时，心脏蓦然疼了一下。
这个眼神何其相似。
几乎与记忆碎片中相似，更与她无数次不经意间撞见的深沉目光相似，只不过属于靳西沉的目光藏得更深、更加克制。
若不是因为这个全息世界的管家，呦呦根本不会发现这一点。
所以，即使知道是在直播镜头前，呦呦的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手里白鸽001的身体传达来的触感与真实的鸽子无异，她不知道未觉醒的靳西沉是怎么做出来，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废了很多心血，是精心制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