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传闻之中,并不一样。
另外一边,孟雪融一路,越想越觉得懊恼,宋青婵那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介草根妇人,凭什么教训她,甚至是还扯上了她的阿娘?
想到此处,孟雪融脸色难看的将今日在店铺里发生的事情与陶氏说了。
陶氏听了后,猛然回想起自己心里的异样,脑子里空白着,但是嘴巴却不禁问了出来:“你可知道……那个宋姑娘是什么来历?”
姓宋。
是她知道的那个宋吗?
“岐安府的一介民妇罢了,文轩还同我说了,宋青婵那个女人勾引了……”孟雪融的声音戛然而止,捂住自己的嘴巴。
生怕被家里人知道,自己竟然还和肖文轩有所联系。
不过孟雪融看过去,陶氏竟然没有任何的表现,脸上木然的嘴巴里念叨着什么东西,孟雪融好奇,凑过去一听,原来陶氏正喃喃自语:“岐安府、岐安府……姓宋,宋青婵。”
陶氏已经听不见孟雪融说了些什么。
她脑子里只剩下了宋青婵这个名字。
十八年前的记忆涌来,她脑海之中浮现出一张早已经模糊了的男人的脸庞,姓宋的那个男人抱着刚出生的一对姐妹说:“姐妹皆有好颜色,不如一个叫青颜,一个叫青婵,如何?”
记忆停止。
陶氏手上的串珠,忽然断掉,珠子掉了一地。
难道……真的是那个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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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归途(一更)
在返程回岐安府前夕,将军府上来了个意外之客,这是让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人物。
是安国公府陶氏。
魏菱瞪大了眼,手上已经操起了大刀来,恶狠狠呲牙:“嚯哟,难不成是为了上次抢了孟雪融头面的事情来兴师问罪了?不会吧,几样头面罢了,竟然让阿娘来找面子?”
要是传出去,安国公府孟雪融为了几样头面和将军府急眼,这多难看啊。
宋青婵不信孟雪融是这样不知分寸之人。
她按下魏菱手上的刀,淡然说:“且先瞧瞧吧。”
事情并非如同魏菱所想那样,陶氏非但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反而还带了另外几套金贵过来,是给宋青婵与魏菱的赔罪礼。
陶氏抬眸看着与魏菱一同进入堂屋的女子,娇艳貌美,姿态甚好,妇人的风韵与女子的娇美几乎逼人,但那份她身上所带着的娴静温柔,将她美貌给人的强迫压力感给压低下去。
看到宋青婵正脸的瞬间,陶氏终于是坐不住了,手上一抖,杯盏落地,滚烫的茶水与瓷片,碎了一地。
魏菱挑挑眉,大大咧咧坐了下来,“安国公夫人怎的到将军府来了?将军府中无主母,对夫人多有懈怠,抱歉抱歉。”魏菱爽朗撩着头发,语气里尚且留着一丝客气。
她生来放浪无羁,纵情恣意,在成亲之后,才在夫君的身上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即便是面对不喜的人,也能静心平和虚以为蛇下去。
陶氏还未回过神,眼睛盯着宋青婵就没移开过。
就那一眼,陶氏就几乎已经确定下来,宋青婵,就是当年那个……她不曾带走的孩子。
这一瞬间,酸涩、回忆、感伤统统上了肺腑。
宋青婵何等敏感,自然也是能察觉到陶氏眼中的万种情绪,估摸着陶氏怕是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
她冷漠瞥过来,提醒一句:“国公夫人。”
陶氏如梦初醒,从记忆里回过神,抱歉地朝着魏菱笑了下,顺便让人将自己带来将军府的东西拿了上来,说道:“前几日,小女雪融不慎冲撞了两位,听闻之后,甚觉不安,特地又置办了些首饰来赔罪,还望陆夫人……”陶氏又看向宋青婵,“和周夫人莫要拒绝。”
宋青婵眉头皱起,细长的柳眉像是被折弯了一样。
魏菱晃着手腕笑:“夫人客气了,那日不过是与孟姑娘产生了些许小摩擦罢了,现在想来,我们倒是有些不对,要是孟姑娘实在是喜欢那几套头面,将军府也不是小气的人,不如就送给孟姑娘好了。”
言外之意,安国公府送的东西,也就不必要了。
可陶氏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径直从安国公府仆从的手里,拿过了一根金梅镶嵌红宝石的簪子,端的是雍容华贵,尽显富贵。
陶氏拿着簪子走到宋青婵面前,期期艾艾地说:“夫人貌美,这根簪子与你极为相衬。”陶氏抬头,看宋青婵只用一只雕花木簪束发,清新淡雅,那簪子的雕工虽然不错,却根本比不上她手上的这支梅花簪,她继续说:“这支梅花簪,是我费了些心思才买来的,送给夫人了。”
宋青婵断然往后退了一步,表示拒绝。
从刚才猜测陶氏知晓自己身份的那刻起,她便知道,她送来的这些东西,除了借故到将军府来之外,还有便是,想要对她的补偿。
但这些补偿,宋青婵从来不屑。
她唇角扬起个冷淡的弧度,笑中的疏离将陶氏推得极远,“孟夫人,我不喜欢簪子,我也觉得,自己头上这一支就极好。”
“你那只,怎能比过我……”
陶氏的话没说完,魏菱不急不忙嗤笑说:“怎么就比不过,那可是青婵夫君送的,当然要比什么梅花簪金贵。”
陶氏略一阵尴尬,梅花簪攥在手中,进退两难。
她竟没有想到,自己看不上的木雕簪子,竟然是宋青婵的夫君所送。此刻,陶氏又无比想要见一见那个姓周的男人,想要看看,宋青婵究竟嫁的好不好。
看出了陶氏的为难,宋青婵依旧是没有收下梅花簪,而是说:“既然这么好的簪子,夫人倒是不如赠给常伴身侧之人,何必花费功夫,给陌路者呢。”
她垂下眼,眼底冷漠一片。
宋青婵将不愿与陶氏多言的话,满满写在了脸上,陶氏还想要和宋青婵说话,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陶氏不敢与宋青婵相认。
要是真的认了,很难瞒过孟康国,到时候,必然会给宋青婵带来灭顶之灾。
倒不如,就这样吧。
陶氏颓然将簪子收了回来,宋青婵也没了心思在这里陪魏菱,与她说了两句话,就从堂屋里离去。
出门右转,正巧是碰到周朔与秦郅一同回将军府来,面色阴沉冷凝。
宋青婵远远一看,扬起笑来,软声唤:“阿朔。”
不远处的男人,神情一震,越过廊下万千春光而来,笑容明亮炽烈,“青婵,今日我和阿郅买了许多东西,可以带回家中,你要不要来看看?”
宋青婵迎上去,两个人自然握住了手,十指相扣。
她笑盈盈应了声好。
周朔耳聪目明,注意到身后有人在看着他们夫妻二人,他转头看去,看到了个从未见过的美妇人,他眉头皱了皱,很快就想到了宋青婵说过的话。
那个人,怕是安国公府的妾室。
宋青婵没有回头的意思,周朔也就不去看了,继续和宋青婵说起今天置办的东西。
后面,陶氏怔楞。
她看着远去不再回头的那对身影,女子袅娜,男子高大;一个细腻,一个粗糙;怎么看,好像都不太相衬的样子。
可细看了,才能发现,两个人对视之时,眼中有光,互有彼此。
周朔高高的身量落下,好似能将宋青婵的整片天都撑起来一样。
陶氏松了口气,宋青婵……应当嫁了个极好的男子吧。
不见陶氏后,宋青婵整颗心都松了下来,去与周朔一起看今天他和秦郅买的东西,装了整整一个马车。
除却一些岐安府没有的东西之外,宋青婵还在马车里发现了一个匣子。
她心中好奇,不知道这个匣子之中究竟是装了些什么东西,正想要打开一看,却被走来的周朔抓住了手腕。
“青婵,这个就、就不必看了吧。”周朔磕巴,心虚别开头。
宋青婵眯眼,轻笑一声,既然这样,她就更想要看了。
挣脱开周朔的手,她打开匣子一看,原来整个匣子里都放着书册,可这又不是寻常的书册,而是……
她翻了一页,就被里面大胆的画像给吓到了,忙将画册扔掉。
满脸通红,看着憨笑的周朔欲言又止。
周朔砸吧砸吧嘴,“我都说莫要看了,这都是阿郅送我的,说是他的珍藏。”
宋青婵眉目娇嗔,小手推拒了下周朔的胸膛,“你们不要脸。”
“嘿嘿,是阿郅不要脸。”
“你和他不相上下。”宋青婵眼睛珠子瞄向匣子,这一整匣子的画册,不知又要玩儿出什么花样来,她不放心,手指在木匣子上敲了两下道:“这一箱子不正经的东西,不可留。”
“啊?”周朔露出为难的神色来,他还没看过呢。
“我不想要你看。”宋青婵鼓鼓气,露出少女撒娇的姿态来,凑过去挽住周朔的手臂,晃了晃,声音娇软起来:“阿朔,咱们把这些东西还给秦公子好不好?我不想要你看。”
杏眼之中,波光盈盈,潋滟生波,如春水纵横。
这一眼,就看得周朔心猿意马,沉溺在她的温柔小蜜里,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嘴巴都不曾经过脑子的同意,便说了声“好”。
得了周朔的同意,宋青婵就让人把这匣子书送还到了秦家府上。
离开东都时,宋青婵听魏菱说,孟雪融还在私下里与肖文轩交集,不过她探听到,孟康国压根儿就没有接纳肖文轩的准备,人打算把孟雪融嫁到九皇子那儿呢。
宋青婵点头笑了笑,始终是没有给旁人说起关于肖文轩在岐安府的事情。
一来,是她说了,孟雪融未必会信,还会觉得她在栽赃污蔑肖文轩,她也就不会去自讨没趣。
二来,她与孟雪融非亲非故,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从此离开东都,天高水长,路途遥远,怕是不会再见,旁人如何,与她并无干系。
春意正暖,前往岐安府的一行人马,终于开始启程返航。
宋青婵撑着下巴看春光明媚,心里在想着,岐安府的春日也应当已经到来,她踏过这么多的土地,唯独是岐安府的最是温柔,像是柳花湖畔的柔情,将那一方水土滋养如此。
她想家了。
好在返程时没有游玩,加紧时间赶路,终于是在春深之时,回到了岐安府上。
彼时,百花开遍,春意已深。
肖远听说人回来了,立马就把状元郎赵承修请到了府上做客,其间难免会问到肖文轩的事情,但赵承修冷着脸不说话,肖远便知道,他那儿子,在东都怕是又惹出了什么事情来。
他便不问下去了。
宋青婵与周朔离家许久,也想念家里人,就先回去将东西放下,叫上宋老爹和刘襄他们一起到周家吃顿便饭。
这时候宋青婵才知道,刘襄在得知赵承修中状元之后,就将晋江书院的牌匾下立了一个“状元匾”,指明这是状元郎亲手题字。
由此,又吸引了一批学子过来。
相聚正欢,周朔和宋老爹推杯换盏之间,刘襄和李如云都不禁侧目过来,宋青婵一切都明白,她们一个是想要问秦郅的事情,还有一个,则是想要问肖文轩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二更会晚,可以明天看。
第68章 安胎(二更)
春夜繁星,闪烁在天际,轻柔展开一条长长的银河。
宋青婵看了眼和周朔喝酒的宋老爹,他难得这样高兴,她便没有劝阻,也决定不将陶氏与孟雪融的事情告知。
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刘襄与李如云终于是将宋青婵从席上带走,让白秀准备了些应季果盘,三个姑娘就坐在亭子里赏月吃东西。
刘襄心里藏不住事情,拉着宋青婵的手就直接问了起来:“姐姐,你去东都,有没有看到秦郅啊。”
她心虚地啃着果子,脸颊悄然红了。
宋青婵笑眯眯:“自然是看到了。”她伸手捏了下刘襄婴儿肥的脸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光彩如同琉璃漂亮干净,“秦公子在东都尚且有不曾完成的事情,他让我给你带了一封信。”
“有信啊……”刘襄没忍住嘴角的弧度,咧开来,发现李如云的目光后,她又恢复平静,吵吵着让宋青婵把信给她。
将秦郅托的信带给刘襄后,她就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去看信了。
打开之前,刘襄心里还喜滋滋的,觉得秦郅这个狗东西还算好,没有忘记她。
结果一打开,愣住了。
信里写满了生僻字,是在书上不常见的字体,刘襄看了半天,愣是看不懂这封信究竟是写了些什么玩意儿!
刘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等着李如云一会儿回家去了,她再偷偷问宋青婵,那样就不会被李如云笑话了。
那边,李如云也是脸色复杂的问起了肖文轩来:“我在岐安府得到文轩中探花的消息,他为何……没有回来?青婵你在东都,可有听闻他的消息?”
宋青婵抿唇,眉眼沉下,略一思索,不知应当如何和李如云说起肖文轩在东都的事情来。
刘襄坐在角落里,笑出声:“肖文轩走得时候都没和你说,你还惦记着他啊,他那个人,有什么好的?”
李如云沉默不语。
是啊,肖文轩究竟是有什么好的呢。
她想,她喜欢的那个肖文轩,是年少时候总是温和宽厚待人的那位,那年风雨之时,他曾向她递过一把伞。
从此,李如云就喜欢上了他。
可如今的肖文轩,还是曾经那样的人吗?
看宋青婵为难的模样,李如云不难猜测,肖文轩在东都之中怕是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来。
李如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并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青婵,有什么事情,你都与我说好了,我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