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亲爹——文理风
时间:2021-09-29 08:58:23

  好想试一试,林风有些跃跃欲试,不过想到他现在不能暴露身份,林风叹了一口气,只能忍了。
  唉,好无聊啊!
  旁边段枢密使看着林风,有些想笑,小殿下这性子,有时还真像先帝,一样的爱闯祸,爱惹是生非,难怪当初冯相都能认错。
  好在很快,一阵微风吹过,林风眼前的火篝上就传来一阵诱人的香气,林风定眼一看,他的鹿肉烤好了。
  林风顿时什么都忘了,拿出匕首割起鹿肉,开心地吃起来。
  真香!
  果然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别的事哪有美食重要!
  *
  第二天,述律太后的生辰大典如期而至。
  也是这天,林风作为随行使者,终于看到了这位契丹铁娘子太后,看着虽然已经年迈到几乎不良于行可仍然目光犀利的太后,林风不由感慨,果然是一代枭雄,哪怕已经到了晚年,仍旧余威犹在。
  也只有这样的太后,才能让儿子哪怕已到中年,还对母亲信服不已。
  述律太后对冯相能亲自来为她上尊号也开心,整个上尊号大典圆满结束后,述律太后特地从自己私库取出一副镶着珠宝的马鞍送给冯相,以答谢冯相。
  这算是礼尚往来,冯相也没有推辞。
  大典结束的第二天,冯相上书耶律德光,希望能启程回国,结果,上书如石沉大海,不见回音。
  而耶律德光,突然跑出去打猎了。
  *
  驿站
  冯相林风段枢密使坐在一起,烤着火。
  林风烤着手,愤愤地说:“就知道那耶律德光居心不良,大冷的天,跑去打什么猎,我看他就是存心的,不想让咱们回去。”
  段枢密使拿着夹子随手加了两块炭进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老冯,这事是冲你来的。”
  冯相点点头,不紧不慢喝着一碗奶茶。
  林风看着冯相的样子,“爹,你快想想办法,那耶律德光摆明想留下您,您要再不想想办法,咱们就得留下来天天喝奶茶了。”
  冯相放下奶茶,笑着说:“办法,是需要时间的。”
  “啊?”林风不解。
  冯相却没看林风,而是转头问段枢密使,“咱们钱还多么?”
  此次段枢密使为副使,负责使团一切后勤,段枢密使点头,“钱咱们出来时带了不少。”
  “那出去买一年的炭吧,并且放出风声,本相因为契丹陛下‘盛情’挽留,已经不得不大打算在契丹长住。”冯相不紧不慢地说。
  林风和段枢密使看着冯相,很是不解。
  冯相笑道:“既然契丹不放咱们走,咱们就只能让人撵着咱们走了。”
  ……
  林风和段枢密使虽然不知道冯相卖什么关子,不过还是派下人去集市上买了几大车炭回来,并且照着冯相说的放出话去。
  然后两人就等效果。
  结果一天过去,什么事都没有。
  两天过去,还是什么事都没有。
  三天过去,仍然什么事都没有。
  ……
  十天过去,还是没有任何让他们回去的消息。
  林风忍不住跑去找他爹,冯相缺笑着让他再等等。
  半个月后,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了驿站门口。
  冯相坐在帐篷里,听到仆人来通报,对林风段枢密使说了一句,“来了。”就笑着走出去。
  林风和段枢密使忙跟着走出去。
  帐篷外
  林风和段枢密使刚出来,就看到马车帘子掀开,一个身穿契丹服饰的汉人从车里走出来。
  冯相一见来人,笑着迎上去,“藏明!”
  身穿契丹服饰的汉人也笑着张开胳膊,“可道,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啊!”
  两人笑着拥抱在一起,相互拍拍背。
  后面,林风和段枢密使看着十分熟稔的两人,有些懵,林风问段枢密使,“这个人是谁啊,怎么看着和我爹很熟?还有他是汉人还是契丹人?”
  段枢密使皱着眉看着对方,突然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谁?”林风忙问。
  “契丹南府宰相韩延徽!”
  “契丹的宰相?他是契丹人?那他怎么和我爹认识?”林风不解。
  段枢密使顿时笑了,“他可是汉人,还和你爹是故交,当初你爹在刘守光手下时,他亦在刘守光手下,两人还坐同一个屋呢,只不过后来他到了契丹,成了耶律亿的谋士,耶律亿当年能一统关外,他出力不小,而且这些年契丹汉化那些政策,也大多出自他手。”
  “这人这么厉害!”林风听了震惊。
  “你爹冯相曾说过,延徽之才,不在他之下。”
  林风听了咂舌,他爹能这么评价,那这韩延徽定然是个厉害人物。
  只是,林风想起在争霸天下中早早把自己玩死的刘守光,突然对这家伙无比同情。
  办公室看着两个未来宰相,还能把自己玩完,这能力,连得了卧龙凤雏的刘备都比不上吧!
 
 
第132章 (一更)
  冯相和韩延徽两人相携进屋, 林风刚要跟进去,段枢密使忙拉住林风。
  林风不明所以,段枢密使伸手一指手指摇摇, 拉着林风到了旁边。
  “人家故人相见,总有些话要说,再说, 咱们能不能回去, 可指望着这位呢!”
  林风睁大眼睛,“他会帮咱们?”
  段枢密使笑了笑,“你知道契丹的官制?契丹虽然从部落改建国后,仿着咱们中原设置了不少官员,可契丹贵族势力毕竟庞大,又有许多因为战乱被掳到契丹的, 咱们那套在这压根实行不了, 所以后来契丹朝廷就渐渐变成了南府、北府,也就是一半契丹贵族, 一半汉人官员, 契丹贵族治契丹、汉人官员治汉人,这就是南府北府, 也就是所谓的胡汉分治。”
  林风点点头,“也就是他们的官员分了两列,一列契丹官员、一列到契丹的汉人官员。”
  “没错,并且连宰相也是如此,契丹贵族那边的最高是阔台, 北府宰相, 而汉人官员这边, 最高的就是韩延徽, 南府宰相。你觉得冯相要是留下,耶律德光该给他什么位子?”
  林风恍然大悟,对哦,他爹在中原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耶律德光要想留人,那一个宰相之位必不能少,这个宰相肯定不可能是契丹贵族那边的北府宰相,那就只能是……
  林风和段枢密使对视一眼,嘿嘿笑起来。
  难怪冯相让他们买炭放出风声说要长住,冯相一常住,有人肯定就坐不住了,这不,现在就来了。
  帐篷里
  冯相和韩延徽相对而坐。
  韩延徽看着桌上的奶茶,给自己倒了一杯,问:“我娘还好么?”
  冯相点头,“老夫人身子健朗,一切都好,只是时常念叨你。”
  韩延徽有些伤感,“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这么多年都不能承欢膝下,反而累得她挂心。”
  冯相知道韩延徽最牵挂的,就是他那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伸手拍拍他,“顺州是伯父做刺史的地方,伯母呆了一辈子的地方,如今你二弟已经接手了顺州刺史,他向来孝顺,你不必太过担忧。”
  韩延徽听了好受些,“二弟素来孝顺,二弟媳妇也贤惠,这些年又有你照应,我确实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到这韩延徽笑起来,“可道,说起来当年你能给晋王当掌书记,还是我的功劳。”
  冯相哭笑不得,“是你当年告黑状的那封信么!”
  韩延徽微微闭目,回忆道:“当年我和你一同在二公子刘守光手下,他坐上卢龙节度使位子后,正恰逢晋军和梁军对峙,他见晋王分身乏术,就想趁机占几个靠近卢龙的城池,你当时竭力劝阻,觉得晋王打仗向来随心所欲,定然不会坐视后方不管,可刘守光当年猪油蒙了心,死活要出兵,你劝阻不了,气得回了老家,后来果然不出你所料,晋王得知刘守光出兵,居然不管梁军,直接回来攻向卢龙,刘守光不敌,就派我到契丹求援,打算联合契丹抗晋,结果我一到契丹,就被扣下……后来我好不容易找机会逃出来,当时刘守光已死,我寻思着回去也没地方了,干脆就转道去了晋阳,投了晋王,说起来,当初先见到晋王还是我。”
  冯相提起银壶,默默替韩延徽满上。
  韩延徽看都没看,端起来喝了一口,“当初我也算少有才名,晋王也是求贤若渴,我一去晋阳,就很受礼遇,晋王也有让我做掌书记的打算,我当时还很得意,可谁曾想,恶了当时晋王身边的王缄,他正想做晋王掌书记,自然视我为眼中钉,处处在晋王说我从契丹回来的事,我很是不安,这才又投了契丹。”
  “我听说你当年回了契丹,就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回到契丹,完全是被王缄所逼,晋王大怒,因此恶了王缄。”
  “他让我背井离乡,我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韩延徽睁开眼,看着冯相,“我们两个两败俱伤,想不到却便宜了后来的你。”
  “别扯我,我那时可还没到晋阳呢!”冯相摆摆手。
  韩延徽盯着冯相,不解地问:“当初你不是回老家了么,后来怎么到了晋阳,还投到晋王麾下,你素来不喜欢做官,之前跟二公子刘守光也是二公子一时捉弄,你怎么跑到晋阳的?”
  冯相脸一黑,没好气地说,“谁吃饱了撑的往晋阳跑,离家又远又不方便,我当时正在家地里干活,谁知道来了个土匪……”
  韩延徽听了,叹了一口气,“时也命也,我想要,却偏偏留不住,你没想,却阴差阳错得了,这老天,真是不公平啊!”
  冯相看着伤感的韩延徽,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韩延徽是顺州刺史之子,出身名门,自幼聪慧过人,年轻时更是北方有名的青年才俊,可当初到了晋阳,却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被王缄所坑,被迫背井离乡,这确实让人难以释怀。
  不过好在,韩延徽也只是伤感一下,他虽然离了故土,可如今已经是契丹也算是位极人臣,倒也看得开了。
  韩延徽看着冯相,“这次你放出风声,是想故意引我来吧,说句实话,我倒很赞同陛下的决定,你留在契丹,于契丹绝对利大于弊。”
  冯相听了倒是不慌,反而笑道:“你真乐意我留下。”
  “可道,你我一个屋三年,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要是别人我可能不乐意,可要是你,我愿意虚左以待。”韩延徽笑着说。
  冯相无奈,看着很想拖着他留下的损友,不由心里嘀咕,往日他是不是有点太厚道了,怎么一个个都觉得他是一块砖,摆哪里都无害。
  他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韩延徽突然哈哈大笑,“可道,你还是当年的老样子,真是一点都没变。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
  韩延徽正色道:“你既然想让我帮你劝说陛下放你回去,那你也要帮我一件事。”
  冯相问:“什么事?”
  “你一路走来,靠近边关的那些契丹的汉人城池应该看到了吧,不错,那都是这些年我所建,只是我费尽心力,都不如你当年建的平州,你若告诉我这其中缘故,我就替你去劝陛下放你们走。”
  “这才是你来得目的吧,”冯相听了苦笑,“我若说了,可是增强契丹的国力,你这是陷我于不义。”
  韩延徽笑道:“放走你,可是增强中原的国力,我难道好过!”
  冯相看向韩延徽,韩延徽看着冯相,寸步不让,冯相最终点头,“行,你若劝得契丹皇帝放我,我就将这其中关窍告诉你!”
  韩延徽听了顿时笑了,伸出手掌,“一言既出!”
  冯相也伸出手掌,击掌,“驷马难追!”
  韩延徽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起身,“那你等我消息好了。”
  冯相笑道:“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
  韩延徽一走,林风和段枢密使就钻进帐篷。
  “爹,怎么样,他答应帮咱们了么?”林风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地问。
  冯相抬手揉揉额头,“答应了。”
  “太好了!”林风和段枢密使兴奋地抱在一起。
  “不过,他有个条件?”冯相放下手,给自己倒了杯奶茶。
  林风和段枢密使愣了一下,林风忙问:“什么条件?”
  “他要昔日平州筹建的关键。”冯相平淡地说。
  林风和段枢密使面面相觑,段枢密使忙问:“老冯,你没给吧?”
  冯相淡淡地说:“我若不给,以他的性子断不肯帮忙的。”
  “他都不怕你在这和他争宰相之位么?”林风郁闷地挠头。
  冯相端奶茶的手一顿,难得有些郁闷,转头看着段枢密使,问了一句直接让两人趴下的话。
  “我人缘,真那么好么?”
 
 
第133章 (二更)
  韩延徽乘马车出了驿站, 就直奔王庭大帐。
  长驱直入王庭,到了大帐前,马车停下, 韩延徽准备从车里下来。
  耶律德光已经听到韩延徽来得消息,从大帐里大步走出来,看到正在下车的韩延徽,立刻走过去扶着韩延徽,开心地说:“先生回来了?”
  韩延徽当初到了契丹,做了耶律德光父亲的谋士, 虽然契丹没有掌书记一职, 可韩延徽绝对有掌书记之实,因此如今韩延徽对于耶律德光,就和冯相对林风一样, 而且韩延徽还是耶律德光的汉学先生,虽然耶律德光的汉学一塌糊涂, 但耶律德光绝对是尊师重道的好学生,所以对于他爹留给他的这位宰相,耶律德光一直非常尊重。
  耶律德光扶着韩延徽下了车, “先生这次去巡视汉治的几个城池,一路辛苦了。”
  韩延徽整整衣袍,笑道:“不去看看怎么能放心,倒是这次出去, 没能来得及赶上太后的寿宴,老臣心中实在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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