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非常激动，对杜小希表示了真挚的感谢。
尤其是陈珊珊，感动得差点落泪。
“昨天晚上一开始我又做了跟平时一样的噩梦。后来那个男人的黑影在梦里突然就消失了。这么多天了，我终于好好睡了一觉。小希，谢谢你。”她用手帕擦着眼泪，又惊又喜，还带着一丝后怕，“我原本以为自己活不成了……几乎都放弃希望了。还在想，如果我走了，老杨和两个孩子该怎么办。”
“您别胡说。”杨茉莉嗔怪地看陈珊珊一眼，“您不是好好的么。”
“茉莉说得对，阿姨，您这几天多晒晒太阳，把身上的晦气都赶走就会完全康复的。”杜小希：“您是善良的人，会长命百岁。”
“小希这孩子真会说话。”杨国荣现在越看杜小希越靠谱，对她又是敬佩又是喜欢，“这回多亏你救回珊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杨家的恩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叔叔帮忙，尽管开口。只要叔叔我能做到，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谢谢叔叔。“杜小希觉得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不用客气”就显得太虚伪，不如大大方方接受人家的谢意。
“对了，小希。那只鬼到底是怎么粘上我的？”陈珊珊在感动之后，突然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啊。”
杜小希抿了抿嘴，把男鬼说的话精炼了一下，复述给陈珊珊听。
陈珊珊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与不可思议，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她自我怀疑般喃喃自语：“难我每次祭奠亡夫的时候给周围的孤坟上香是做错了么？”
“不。”杜小希毫不犹豫摇头，“阿姨，您一点也没做错。您一直在做好事，在积德积福，错的是心存歹念的恶鬼。”
“小希姐说得没错。”杨茉莉也坚定说：“如果因为一点世间的污浊就不做好事，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有坏人就抓起来，有恶鬼就打得它灰飞烟灭。”
陈珊珊被杨茉莉嫉恶如仇的样子逗得破涕为笑。
“孩子们说得对，你根本没做错，不要怀疑自己。”杨国荣握着妻子的手安慰她：“别害怕，那畜生已经烟消云散，再也不能作恶了。”
陈珊珊点点头，露出雨过天晴后的笑容。
……
在杨家吃完了早饭，杨茉莉开车送杜小希回家。
车子开出别墅小区大门没有两分钟，助理小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姐，你起床了吗？”杜小希刚接起电话，小圆标志性的大嗓门就从听筒传过来，炸得她一激灵。
杜小希不得不让手机离自己远点，“起了。小圆，是不是今天又有临时工作啊？”
假期打电话过来，加班无疑。
小圆嘿嘿一笑，语气里满是歉意，“你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其实我也不想打扰你。但是没办法，刚才胡老大给我夺命call了，让我通知你十点半去公司开会，有重要的事情。”
“行。”杜小希一口答应下来，“你不用来家里接我了，直接去公司，我坐朋友的车过去。”
杨茉莉在旁边听得真切，杜小希刚挂电话，她已经在导航里输好了“寻真影视公司”这几个字。
“茉莉，麻烦你了。”杜小希歉然一笑。
“姐，这么客气干嘛。”杨茉莉感叹地摇摇头，“你们可真够忙的，休假也不消停。”
杜小希戴上太阳镜，靠在椅背上假寐，“其实还好，每项行程都被助理安排好，跟着走就行。以前在公司做策划的时候，经常加班到大半夜。不但要做自己的事，上司一命令下来，别人的烂摊子也得收拾。现在已经很幸福了，我很满足。”
“姐，你这么优秀，无论是名誉还是利益，都是你应得的。以后等我有了自己的公司，我一定投资让你演电影女主角，你值得。”杨茉莉一脸认真。
杜小希有些感动，正想说点什么，又听见杨茉莉语带崇拜地说，“而且小希姐，你还会抓鬼！”
“……”
“你是不是娱乐圈第一位会抓鬼的演员？天哪，这太酷了。”
杜小希被茉莉这姑娘发散的脑回路弄得喷笑出声。
她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心：煤球，论捉鬼，你才是专业的。
军功章有我的一小半，更有你的一大半啊。
像是听懂了她的心意，手镯发出阵阵凉意予以回应。
杜小希露出微笑，闭上眼睛。
她还要抓紧时间补觉呢。
……
胡烁见杜小希比预定时间提早半小时就来到公司，表情里满是惊讶。
“小希，你怎么这么早？”
“朋友家出了点事，昨天在她家呆了一晚，她送我过来的。”面对胡烁，杜小希没有任何隐瞒。
胡烁给杜小希倒了杯茶，关切问：“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杜小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是香醇浓厚的乌龙茶，非常适合这个暑气未消的夏末。
想到昨晚的事情，她突然放下杯子，正经危坐。
“胡导，我又有一件事想请教您。”
胡烁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笑得慈眉善目，“说吧。”
“上次在孤烟镇的时候，我遇见了一只黑猫鬼魂的那事儿，您还记得吗？”杜小希问。
“当然。”胡烁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它没去投胎，也没留在孤烟镇的馥园，而是跟着我回到了云津。”杜小希抬手摸了摸腕间的玉手镯，“白天它就在这里休息，晚上会现身吃吃东西，陪我玩。这两天我朋友的继母出了事，昨天我就去了她家。”
然后杜小希把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包括煤球身形暴长之后吃掉恶鬼的事情。
出乎她意料，听完这一切后，胡烁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的神情。
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
“小希，你是想问为什么煤球可以吃掉鬼魂？”
“是啊，它自己不也是鬼魂状态吗？”杜小希实在好奇，“鬼还能吃掉鬼的吗？”
“猫本身就是一种极易通灵的动物，黑猫更是各种猫里最有灵气的。”胡烁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我国许多传说中都有黑猫辟邪的内容。煤球死了近百年又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去投胎，早就不是一般的鬼了。它现在用通俗的话来说，更接近于精怪。”
杜小希不明觉厉。这完全超过了她的知识体系，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作为一只接近精怪的猫，它的行远超过其他鬼。”见杜小希依然一脸懵，胡烁咳嗽一声，“通俗地说，煤球比大多数鬼厉害很多，能轻易打败它们。至于为什么它要吃鬼，也许只是讨厌恶鬼；也许是本能的捕猎反应，不用多虑。”
“煤球吃了鬼没事就行。”杜小希闻言松了口气，“难怪它自己都不知为什么吃掉那只恶鬼，原来是本能反应。”
“小希，你的运气真不赖。”胡烁仿佛一脸羡慕，“书上说，精怪几乎都有奇奇怪怪的脾气，非常不好相处。煤球不但跟你相处得不错，还愿意认你为主护你周全，这是天大的机缘，你跟它也是注定的缘分。”
杜小希也觉得自己运气爆棚，无愧于“气运之子”的称号。
“这都是托您的福。要不是遇到您，参与了真人秀的录制，我现在也许都不在世界上了。”想到往事，杜小希一时百感交集。
“傻孩子，不用谢我。”胡烁的眼中闪烁着哲学的光芒：“福祸相依，有时候谁能说得准呢，一切的因果，冥冥之中早就注定。”
杜小希点点头。
“对了，您今天叫我回公司，是不是真人秀第三期的内容定下来了？”聊完了闲话，该谈正事了。
胡烁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差十分就到点了，咱们去会议室。”
……
十点半，会议室里座无虚席。
这次会议的参与者主要是真人秀制作部门的成员和杜小希的团队。
胡烁的助理和小圆非常贴心为大家购买了提神的咖啡。
猛吸几口冰美式，杜小希顿感七窍通透，神清气爽。
胡烁从助理手里接过一份文件夹，坐到了位子上。
“今天都是自家人，咱们这个会议就随便点，一会儿大家有什么看法也可以随意发言。”他翻开文件夹，“会议的内容嘛，还是有两点。第一点是今晚真人秀第二期的下集就要上线，大家要配合各个平台宣传。小希基本已经把采访都录制完毕了，这两天主要是线上配合物料的宣传转发。”
“明白。”杜小希点头。
“第二点是本次会议的重点，也就是《探灵侠客》第三期的相关事宜。那个，小李，你把资料给大家分发一下。”胡烁对身旁的助理说。
杜小希很快拿到了第三次录制……哦，不对，是直播的资料。
这次的资料比前两次厚很多，也详细很多。
封面打印着赞助商，直播合作平台以及播放平台的名字。
“大家也看到了。”胡烁喝了口茶，老干部般清了清嗓子，“这次咱们节目的形式是先在“布灵布灵”app独家直播，然后把直播的视频编辑精修一下，投入各个视频平台播放。”
杜小希不禁想对自家老板比个赞，一份视频赚两份钱，他不发财谁发财。
胡烁见大家都听得很认真，继续：“这两天我跟各方开了无数个会，终于敲定了此次探灵的目的地－－江湖上传说中的「死亡荒村」，封谷村。”
杜小希翻了几页资料，忍不住开口。
“胡导，这上面说赞助商和直播平台方会各推一人跟我一起去探灵。但是这资料上怎么没写具体资料啊？”她疑惑不已，“不是三天后就要录制了吗？”
胡烁露出“你懂的”无奈表情，两手一摊，“还没选出来呗。估计在搞内部竞争，墨迹得要死。反正我已经对他们下达了最后通牒，明天之内必须把名单送上来，后天必须开碰头会。要是推不出人，我就让你一个人去封谷村。”
事到如今居然还没选出人，杜小希想想都头疼，“希望最后推来的嘉宾胆子大点，这回只在封谷村呆一夜，总不能提前退出吧？”
“这次不行。”胡烁冷哼一声，“我都把利害关系告诉他们了。选人来可以，必须胆子大，必须能熬到天亮，最重要的是必须配合你。我这边理了一份十分详细的合同，要是他们不配合你瞎搞，或者是因为自己手贱脚贱出了什么意外，公司概不负责。”
副导演冷笑：“就算不是因为手贱出的事，咱们也不负责，谁让他们非要塞人进来。”
“没错。”胡烁又哼了一声，“想来可以，都得按我们的合同办事。还有，必须配合小希，不能瞎搞。”
杜小希颌首表示明白，心中却深感忐忑。
她完全信任胡烁，他办事从来都相当靠谱。
可她不相信利字为先的平台方和赞助商。
只能寄望于老天赐给她好运气，也赐给她两名靠谱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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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057
当天晚上, 真人秀第二期的下半集准时上线。
有了上半集的高讨论度高话题度做铺垫，观众对下半集的期待值已经拉满。
播出的时候热度直达顶峰，刚上线一小时，各大平台的播放量直接破亿, 一举成为现象级综艺。
灵异真人秀几乎每年都会有一两部上线, 但大多数成品都有各种硬伤, 像《探灵侠客》这样既有内容又有流量的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级别。
杜小希是在自己的家里看的视频。
恰好今天是周末, 钱静和周琅琅也来她家做客, 三人一起边吃火锅边看节目。
结果看了不到五分钟，因为内容太过吸引人，他们连火锅都顾不上吃, 一个接一个地放下筷子，专心盯着电视屏幕。
胡烁把下半集剪辑得像一部快节奏的悬疑惊悚片, 画质优良, 叙事流畅，节奏紧凑，反转一个接一个, 令人意想不到。
当画面扭曲, 两团黑雾出现在杜小希面前的时候，钱静终于憋不住尖叫了一嗓子。
“天哪，小楼里居然是两只鬼？！小希你演技好好哦, 反应好真实！难怪网上都夸你。”
“同意。”周琅琅跟着点头，“在有台本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自然的表现, 杜总这演技真的吊打百分之九十的流量小花。”
杜小希假意清了清嗓子, 端起水杯不紧不慢喝下两口。
……见到的是真鬼，这反应能不真实么。
钱静和周琅琅完全没有看出杜小希掩饰尴尬的举动，因为这两人再度沉浸到了剧情之中。
待到这集真人秀播出完毕之后, 钱静已经是泪流满面。
周琅琅这个大男人也红了眼眶。
“万万没想到，我居然被一个灵异真人秀里的中年爱情故事感动到。”钱静擦着眼泪，“这不比那些假到要死的小甜剧好看？”
“证明其实大多人都憧憬羡慕白头到老，相携一生，永不背叛对方的爱情。”周琅琅一本正经地分析，“因为这太难了，物以稀为贵。”
杜小希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参与讨论：“是啊，因为人心太复杂了。所以叔叔阿姨生死不离的爱情才显得难能可贵。”
她这话说完，两位好朋友同时看向她，然后同时露出异常钦佩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