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VIP]
矿泉水里的水洒在地上, 流尽了,又被女孩一脚不经意给踢开,抵在茶几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轻微的水声响起,唇贴着肌肤, 眼里染上惹火的艳色, 是急切而激烈的吻, 女孩的手指收紧箍在劲瘦的腰间, 接吻时呼吸过热, 纠缠不清, 就连周身的气流都变得暧昧而旖旎。
她环着银发男人的脖颈,一边迷迷糊糊地想, 原来粗暴和温柔其实并不相悖,谢嘉释一只手抵着她的后脖颈牢牢扣住, 另一只则按在桑晚的后脑勺上,将她的身体压向他的胸膛,动作暴虐而温柔,而掠夺时却是彬彬有礼的,翻搅着舌尖和口腔,夺走口腔里所有氧气的同时不忘停下来让她得以喘息。
纤细的指节紧紧抓着男生的衣服, 等到手指松开时,黑色的衣料有些皱了。
她眼眶微湿,桑晚攥了攥掌心,滑过一丝失控的羞意:不应该放纵他亲自己的。
太坏了。
可是……这感觉却并不坏。
甚至,无比沉溺。
她闭上眼睛, 任由对方夺走口里的氧气, 女孩细密的长睫微颤, 犹如蝴蝶在悄然振翅一般。
等到一吻毕了, 她半躺在沙发靠背上,垂下眼睑,桑晚忽然问:“你身上的纹身,是为我纹的吗?”
“好漂亮。”
她扯开谢嘉释的一寸衣角,不由分说撩了起来,冰冷的指节覆上谢嘉释的肌肤,指尖缓缓抚摸游走,对方的身形顿时颤了一下,随后立刻按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微烫。
她挑起眼帘,轻轻睨他,眸里的水光忽闪,勾着潋滟的光。
“我想亲。”
她说。
他呼吸一窒。
眸色变得更加深了几分。
“比起这个,”谢嘉释顿了顿,声音蓦然哑了几分,冷白的指腹捏住女孩的下颌,凑近了她,“让我再…”
女孩抬眼,指节勾着他的腰腹,一下一下地绕着。
他难耐地喘了口气,喉结上下滚动。
眸里炽烈,燃着热烈的火焰。
一旦开始,就是覆水难收。
他比谁都更清楚这个。
谢嘉释想低头再吻上去时,他的唇却被一张柔软的手心盖住,轻轻遮挡着不让他凑近,他睁开眼,低头就见桑晚的唇被吻红了,她正揪着他的衣领,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喘,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水光潋滟,氤氲着令人心动的水汽。
要命了,怎么能这么好看。
他的呼吸顿了顿。
“不准。”她忽然凝起眉来,看着他,似乎有点恼意地:“不准亲我。”
“你凭什么、凭什么亲我,我是你的什么人吗?没打招呼就接吻,轻浮!真是没礼貌。”
她抿唇,舌尖轻舔了一下吻红了的唇瓣,桑晚有些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谢嘉释微顿垂眸,瞥见她微红的耳朵。
清澈的眸里滑过淡淡的疑惑。
桑晚抿了抿唇,有些羞,故意掩饰似的:
“这吻技,哼,你是不是和很多女生接过吻了?”她故意揪住他的衣领,凑近了,不讲理地开始瞪他。
他哑了嗓子,摇头淡淡否认:“没有。”
“我没和别的女生接过吻。”他侧过脸,一张白皙英俊的脸庞因为方才的那个吻,而有些淡淡的绯色。
“真的?”女孩颇为不信任地看着她。
“真的。”他看着她的唇瓣,移开眼睛,低沉地回。
“……哼。”
她也不知信还是没信,自顾自舔了舔唇,用指腹抹去了唇瓣沾染的水渍,一时也没说什么话。
他却看得喉头一紧,谢嘉释咽了咽喉咙,他黑黢黢分明的瞳仁里翻涌着一股浓烈的情感。
如海浪汹涌,不断翻搅,又像是骤雨的夜。
气氛焦灼而热烈。
一片静寂里,只余彼此稍重的呼吸声。
“桑晚,”他忽然开口说,谢嘉释滚了滚喉结,他的声音清晰而沙哑,在她向其转过头后,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和好吧。”
她一下子猛地怔住,然后不可置信地抬头,“……你说什么?”
谢嘉释直视着她的双眼,又说了一遍:“我说,我们和好吧。”
“我不要再忍着了,我想要你。”
少年那双黑漆漆的瞳孔,不再掩饰里面的情感。
她的心狠狠触动了一下。
“你……”
他这句话明明是穿过了漫长的五年的时光,落进她的耳里,一字一句地,烫在桑晚的心上。
却仿佛从两人过往的龃龉里悄悄生了根,因为这一下而开出难以名状的花来,又似乎如羽毛般轻盈,却精准无比地狙击了心脏的温度,谢嘉释的话音落下,她的心便忍不住地狂跳起来。
谢嘉释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孩,脑海里闪过每一个与她的曾经。
在美国时,日夜的苦痛,被磨人的病症不断折磨后的夜晚,曾求而不得的难堪而使得他的念头变得扭曲,恨意,爱意,又或是觊觎,在每一日都交替着占据内心,不容摆脱。
他曾想过在回国后他会和桑晚产生的每一个可能,譬如交个新女友来报复她当初的薄情,又或者是淡漠处之,看她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又或者,用她用过的招式来对她,把她的心也羞辱得鲜血淋漓,践踏得千疮百孔。
他甚至想过冷酷地对待她,可是。
可是这些晦暗且别有目的的心思,在他回来之后的那些似有若无的接触里,不知不觉地消退减弱,都于无形之间,慢慢地消散了。
他的骄傲不会向曾经狠狠伤过他的人屈服,可是,他的爱会。
“我喜欢你。”他承认。
念念不忘多年,放在心尖上日日念起,思念随着岁月日渐积攒成疾,再无抑制的办法。
她听了那句话后蓦然睁大了眼睛,他打落一身骄傲,收敛眉眼里张狂的掠夺和戾气,谢嘉释垂首吻住了她的手背,在桑晚的肌肤上烙下一个湿润且轻柔的热吻。
他说。
“重新和我在一起吧。”
第60章 [VIP]
头顶的灯发出温暖的光, 落在身上,冰凉的风吹在身上,身体却有些烧热,桑晚看着面前正眸光灼热盯着她的谢嘉释, 动了动唇, 她正要说什么。
忽然不远处似乎闪过一道白光, 她还未反应过来, 就见眼前的银发男人飞快起身, 桑晚的眼前一黑, 手下意识摸,她被一件外套阻隔了视线,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胶卷咔嚓的声响。
谢嘉释按住沙发猛地起身,眉眼警惕对着门外厉声喝道:“站住!”
似乎是什么人在慌乱之中撞到了门, 接着传来有些纷乱的脚步声。
桑晚抓下外套问,“怎么了?”她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忽然隐隐却有些感觉到什么,“是……偷拍的?”她皱起眉,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点淡淡的慌乱。
不太妙啊。
如果被发现而po到网上的话。
银发男人紧锁眉头坐了下来,无言地看她一眼, 从喉咙里发出沉沉一声“嗯”,随后两人稍显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方才那种暧昧气氛此时被猛地打断,于是心里都有些轻微的不自在。
谢嘉释轻咳了一声,他抓了抓头发, 随后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 为什么这时候会有人进来?我不是叫你……”他有些焦躁地问电话那头, 耀眼灼目的银发凌乱地贴在沙发靠背上, 俊美锋利的下颌有些薄汗,顺着纤细的脖颈流淌下来。
谢嘉释正处风暴中心,为了不被太多人流缠上,便故意放出消息,说自己从后台去了长宜大学南正楼的活动室,那楼一共有五层又很大,足够人找很长时间,这里的后台也派了人盯着了,就这,都没防住狗仔和私生?
他眉间神情泛起了不悦。
“啊,实在抱歉阿释,这边出了点状况,好像是CR的娱记,现在人已经抓住了。”那头忽然传来争执声,似乎是男人有些愤怒的叫嚷,夹杂着“把东西还给我”“你们这是侵犯隐私!”的声音。“这些家伙真是无孔不入,说起来,这个活动不是禁止非合作的媒体进入校园吗,为什么还有漏网之鱼。”
“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会搞定的。”
“好,拜托哥了。”
桑晚心不在焉地在旁听着,从包里拿出小镜子,打开,干净的镜子里随后照出一张带着红晕的少女脸庞,腮晕潮红,发丝微乱。
她的唇釉早就晕开了,玻璃丝绒的,一点蔓上肌肤,桑晚用纸巾对着镜子轻轻擦去,白色的纸巾于是沾染了唇釉的红色,不知为何看着就耳根发热。
“至于今天舞台的事,还是不可避免爆了,热搜我们会尽量摆平,你现在多注意安全。”
“我知道。”
桑晚听着他讲电话,理了理头发,她预想了一下之后可能会到来的各种意义上的腥风血雨,随后冷静地伸开手指,在稍显昏暗的灯光下细细地看自己的寇丹。
纤长的指节抬起来,她眯起眼睛,是亮红色的寇丹,上面是细闪的粉,和一些小月亮和星星的亮片,但是小指的掉了一点,桑晚靠着沙发,一边的肩带松了,于是撑起胳膊,抬手理了理。
心里想到什么,她霍然掀抬眼帘,看去,谢嘉释正拿着手机,边讲话,边在旁分心地看她,毫无掩饰,但见她望过来,像是被烫了一般,掩饰似的别过了眼去。
“知道了,删除照片的事就麻烦你们了,别让他把照片传出去。”
他挂了电话,唇瓣微扯有些懊恼,谢嘉释略微抿了抿唇,看向身边神色不明的女孩。
“你能处理好吗?”桑晚弹了弹指尖,这样轻声问他。
“已经让人去拦了,现在抓住了,正在删照片。”谢嘉释说。
“哦。”
他张了张口,“那……”忽而又止住了,似乎有些羞耻,于是变得更暴躁了,桑晚别过眼睛,站起身:“我先走了。”
他惊讶又气恼地拉住她的手,“喂。”
她转头,“嗯?”
谢嘉释的唇一张一合,犹豫几秒,最后索性直接问了出来:“你的回答呢?”
……
“我说,你要不要,和我重新在一起?”他有些紧张,说完就觉得喉咙发紧,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等着她的一个下文。
甚至看着女孩那双眉眼,他蓦地捏紧了指节,一点轻微的不安感掠过了心头,谢嘉释神色微动,总之,应该不会被……
少女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后桑晚轻轻地问:“你想好了吗?”
“谢、嘉、释。”
被叫了名字。
男人短暂地愣了一下,谢嘉释说,“我当然…” 她忽然朝他凑近了一步,阻隔了他即将出口的话,女孩纤细的指节拽住了他的衣襟,桑晚俯身凑近,将一根手指抵在他唇边止住了他的话,她一边轻声地道:“…可我不信。”
“你为什么回来,是为了我吗?…也许是吧,但是,”女孩这样低声呢喃着,“我值得吗?谢嘉释,你现在明明什么都不缺,更不缺女人爱,你光芒万丈,是内娱顶流炙手可热,你眼高于顶,骄傲至极,”
“所以明明,你不应该再看到我的。”
不应该的。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在少年时很恶劣,为了对方一个所谓的未来,在他丧母时那样刺激他,只是为了逼他出国去接受系统全面的音乐培训。
在练习生和培养出道的期间,谢嘉释不可以有女朋友,不可以待在国内,不可以有任何私心杂念,这是野回娱乐公司之间应有的共识。
他当初对此不屑一顾,狂傲恣肆,甚至在那些挖他的经纪人面前,谢嘉释拉着她的手,毫无掩饰地说:“这些规矩,我偏不去遵守,我要在国内上大学,日后这就是我女朋友。”他的眼睛随后眯了起来,散漫地笑着:“我这么不听话,真是令人伤脑筋吧,要不然,你们就换个人去栽培吧。”
可他的音乐天赋又是出奇的高,出色的作词作曲能力,灵气野气十足,年轻而狂悖,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难得一遇的奇才,倘若经过细细的雕琢和包装,哪日必当大火。
如果被世人遗漏放弃,那该是多么的可惜。
谢嘉释当然可以毫无顾忌地拒绝,可以把野回公司的那些不合理的规章条款通通给踩在地上,但是她不行。
因为野回公司的幕后人曾来找她,他们曾明确地说:如果谢嘉释不能被推向更远更高的地方,而是选择拘泥于一寸仅有天地的话,他们不会选择培养他的。
而恰巧那时候,他们在吵架,关系也随之差到极点。
桑晚疲惫,因为她那时候,也被加家人劝,打算出国上大学。
她本来想好好地劝,解释,为两个人各自的未来打算,可是时间不能等人,而且话语怎么说,都像是另一种方式的关系的结束。
因为谢嘉释拒绝结束,所以更不会选择去听她的话。
桑晚算是被父亲兄长捧在手心里长大,她向来学不会低头,再加上,当时心中对少年也没有那么多的喜欢。
倒不如说是,她拥有自私的品格,和爱躲麻烦,因而企图快刀斩乱麻的怠惰。
所以她当初说的那么绝,又那么狠,决裂那天是大雨漫天,连天公都应和,桑晚吐出话语转身离开后,就见少年站在身后看她,傲骨弯折,眼尾红透。
他那个眼神所传达的一切,是那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带着分明的恨意和刻骨的难堪,这些,桑晚都记得清清楚楚。
明明他会恨她恨得要死,少年的一颗心被践踏到了极点,可是。
现在他还是朝她走来了。
所以这让她不解又心慌。
为什么?
为什么不报复呢。
“……所以一开始,你跟我说话,和我接触,我都以为你只是想回来狠狠地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