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悸动——慕吱
时间:2021-09-30 09:14:18

  林周逸和陈超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呛的脸涨红。
  陈超震惊:“好刺激好不真实,仿佛活在梦里。”
  林周逸:“……”
  陆听音慢悠悠补充,“他帮我表白了。”
  “……能好好说话吗,你知不知道你那样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林周逸擦了擦嘴,“然后呢,他答应你了,那不能够啊。”
  她瞥了一眼,没吭声。
  林周逸转移话题,“周末出来唱歌?”
  陆听音垂眸拧瓶盖,“不去。”
  下课铃响,教学楼的人一窝蜂地跑向超市,三人逆行在人流中。
  林周逸问:“去游戏厅,我请客?”
  陆听音:“不去。”
  林周逸又说:“看电影?”
  不管他问什么,她统统就俩字回应——不去。
  陈超勾着林周逸的肩,“她这是被伤到了,从此封爱不动心。失恋的人需要时间去疗伤,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比较好。”
  林周逸对上他的眼,“我不想打扰她,我现在就想打你。”
  “……”
  ……
  ……
  沈昼拒绝她,陆听音早就猜到,这倒没什么好伤心的。
  追人嘛,总要有追人的态度。喜欢不常有,相互喜欢更是难得,不是每个喜欢都会有回应的——这些理她都知道,她也做好了被沈昼一而再再而三拒绝的准备。
  被拒绝一次两次就放弃,那不叫喜欢,那叫一时冲动。
  她喜欢沈昼。
  即便沈昼拒绝她,她也还是喜欢。
  只要她喜欢,她就没有理由放弃。
  但她难免心情低落,在教室走廊外看到沈昼被班主任叫走,下午的课,他都没回来。陆听音虽说被这事影响,但也知道轻重,上课认真专注,把老师讲的要点都记了下来。
  直到放学,也不见沈昼的踪迹。
  她和林周逸并肩出了教室。
  林周逸手里把玩着篮球,边走边往地上拍。
  陆听音:“你和人约了打球吗?”
  他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回消息,语调散漫:“先送你回家。”
  “不用。”陆听音也掏出手机,打开聊天界面,她重复上面的一句话,“我哥今天回家,顺路来接我。”
  没把后面补充的那句说了——“陆女士说我不把你带回家,我也不用回家了。”
  林周逸说:“那行,等你哥来我再走。”
  走到校门。
  遇到等公交车的陈超。
  听到陆听音哥哥来接他,他羡慕极了,“小鹿,你们兄妹关系真好,你哥哥还来接你。你不知道,开学那天,我哥问我是不是明年中考。”
  陆听音低头和陆宴迟发消息。
  陆听音:【?】
  陆宴迟:【5】
  闻言,陆听音看了眼自己和陆宴迟的对话,原来这就是“兄妹情深”。
  陈超和林周逸聊着周末出去玩的事,又问她去不去,得到的还是一样的回答,“不去,我哥给我带了几套试卷,我要做卷子。”
  话音落下,陈超更羡慕了:“你哥对你可真好。”
  “……”
  “你哥好像也是咱学校毕业的吧,我前几天在学校的高考状元榜那儿看到过他,”陈超记忆模模糊糊,“名字也挺好听的,叫啥来着,陆……”
  不远处,陆宴迟的黑色轿车出现在转弯处,迎着漫天霞光逐渐向她靠近。
  陆听音指指自己,“我叫小鹿。”
  陈超不解。
  陆听音指指那辆车,“我哥——”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副驾驶车窗半降,露出陆宴迟的脸,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清冷声线透露着丝许不耐烦,催她:“上车。”
  “他叫小狗。”她不咸不淡地,“兄妹名,多好听。”
  “……”
 
 
第5章 心动   她家沈昼
  车厢内陷入冰点。
  冷气沿着出风口滋滋地往外冒,车载音乐也在某个瞬间被人刻意按下暂停。前面路口,红灯亮起,车子停在斑马线外。
  “我什么时候有了那么个小名,我怎么不知道?”他似笑非笑。
  陆听音微抿唇,“可能是因为,这是我对你的爱称。”
  陆宴迟面无表情:“是吗?”
  陆听音:“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陆宴迟的脸色并没因此而好转,胁迫似的开口,“下次要是再听到你这么喊我,信不信我把你从家里丢出去。”
  “那妈妈会把你从户口本里丢出去。”
  “听着,”他挑眉,“还挺划算。”
  陆听音皱眉:“你能有一点当哥哥的样子吗?”
  陆宴迟:“不能。”
  “……”
  “……”
  红绿灯转换,陆宴迟踩下油门,装不经意地问:“刚刚那个,是你同学?”
  林周逸就住她家隔壁,叫陆宴迟“哥哥”叫的比陆听音这亲妹妹不知勤快多少倍,他问的应该是陈超。
  “嗯。”她应。
  “我还以为,你在追他。”
  话语里,隐约有几分遗憾。
  陆听音抬眸,眼里黑黢黢的,“人上了年纪是会这样,会得老花眼,看什么都看不清楚。”
  陆宴迟跟没听到似的,语调闲闲的:“没追到?”
  陆听音懒得理他。
  见她没像往日般反驳,陆宴迟以为她生气了,余光瞥清她毫无愠色的脸,复又开口,似在安慰她,“人丑就要多读书,好在你读书还可以。”
  “……我没在追他。”
  “自欺欺人。”
  逼得急了,陆听音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陆宴迟唇角扬起的弧度滞住,“嗯?”
  陆听音一声不吭。
  陆宴迟说:“林周逸看不上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他嘴巴装机.关枪似的一句接着一句说个不停,陆听音听得烦了,按下车载音乐把声音调到最大,音乐声振聋发聩,充斥在耳边,把烦人的声音挡住。
  她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目光停住——
  与她相隔不过两米的距离停着一辆车。
  黑色车身写满冰冷与傲慢,车身线条流畅,彰显不菲身价。
  后座车窗降下。
  沈昼脸稍往外倾,冷眸淡淡,微抿的唇毫无血色。漫天夕阳落在他的脸上,在他眼底投下淡淡阴影。似轻蔑,似厌恶。
  视线相撞。
  她眼里有着一如既往的热情笑意,他眼底却什么也没有。
  三十秒的红灯时间漫长又短暂。
  车子一前一后地飞驰,陆听音忍不住探头望,近旁响起陆宴迟的呵斥声:“头伸出去干什么,命要不要了?”
  “哦。”
  她不舍地回到座位坐好,透过后视镜,看到那辆车在岔路口右转,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剪影,被夕阳割碎融入光影。
  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陆宴迟问:“遇到熟人了?”
  陆听音回神:“同桌。”
  “男的女的?”
  “男的。”
  “离他远点。”
  一个两个都让她离得远一点。
  郁闷情绪涌上心头,她心烦意乱。从口袋里掏出耳塞,一左一右塞进耳朵里,“闭嘴,我不想和你说话。”
  ·
  “我在和你说话,沈昼。”
  男人声音严厉,在车厢里飘荡。
  “你看外面干什么?”
  沈昼按下车窗按钮,茶色车窗缓缓升起,将外界的光和身旁的车一并隔绝在外。他没错过车窗升起时,霞光簇拥在她的脸上,少女满脸的期盼与失落。她唇畔翕动,说着两个字。
  她可能不知道,每次她喊他名字的时候,眼里都是有光的。是亮的。
  而坐他身旁的人,有旁人在时以炫耀口吻,无旁人在则严厉或是恼怒。
  五官和他有几分相似,他常用“姓沈的”来称呼他的人。
  ——是他的父亲。
  沈业昀:“桑桑今晚也回家,你作为哥哥,要有做哥哥的样子,她学习上有什么不会的,你多关照点儿。”
  沈昼狭长眼尾下垂,一言不发。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模样,沈业昀怒火中烧,还未开口——
  副驾的特助递来手机,“沈总,梁总的电话。”
  一通电话,谄媚和阿谀交杂。
  沈昼盯着天花板。
  恶心,嫌恶,反感诸类情绪。
  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
  沈昼家是独栋别墅,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
  房子装修也极尽阔绰奢华,男主人事业有成,女主人温柔贤惠,儿女双全,是众人眼里的幸福家庭。
  沈昼刚打开房门,对面房门也打开。
  身后传来女孩娇软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哥哥。”
  他动作未停,进入房间。
  正准备在书桌前坐下,注意到桌子上多了一个四方盒子。
  房门被人敲响,叶桑桑说:“我给你带了一个礼物,就放在你桌子上,哥哥,那是我特意给你买的。”
  没有人看到的房间,他再也不用隐藏情绪。
  拿起盒子,跟丢垃圾似的丢进垃圾桶里。
  沈昼转身拉开门,动作极大。
  叶桑桑趴在门边,毫无征兆地往前倒,眼前就是他的怀抱,她心安地阖上眼,却没想到他仍旧冷硬如磐石,任她敲了多年都无动于衷。
  她倒在地上。
  “滚。”
  沈昼眼底阴翳丛生。
  动静极大,上楼的沈业昀听到,忙走过来,见到这一幕,怒火横生。他抬起手,直直地就给了沈昼一巴掌,“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
  沈昼被打得脸往一侧偏,脸颊泛红,指印明显。
  叶桑桑尖叫,“爸爸,不要打哥哥。”
  沈业昀将叶桑桑从地上扶起,关怀道:“桑桑,有摔到哪里吗?”
  她眼眶含泪,摇着头:“是我自己没注意摔倒的,和哥哥没有关系。”
  “桑桑乖,先回房休息一下,有不舒服的及时和爸爸说,知道吗?”沈业昀半推半拉地把她送回房,折身看到沈昼低垂着头靠在墙边,话语极尽嘲讽,“我当初就得让你跟你妈走,真是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
  许久后,又恢复安静。
  沈昼低头看着脚底灰色地毯。
  他嘴角扯起,口腔里锈意蔓延,喉咙里猛地发出一阵闷笑。
  他吐了口水出来。
  灰色地毯星星点点,映着血迹。
  窗外霞光早已被夜色取代,城市的夜空早已无法窥见星河。
  房间里没有点灯。
  沈昼靠墙缓缓坐下,单手撑在膝盖上,呼吸浅浅,仿佛垂危老人。
  一墙之隔的客厅里,欢声笑语不停歇,女儿可爱,父母举案齐眉。
  楼下是无数人感叹的满分家庭,备受羡慕。
  没有人知道,美丽的背后是什么——
  他像是躺在烂泥里,被腐蚀,被啃噬。
  无人知晓,无人在意。
  偶尔挣扎一次,却被深深地踩在脚底。
  窗外月色照入室内。
  他看着那一框皎洁,想起白天时在器材室的对话。
  少女热情燃烧似没有尽头,哪怕被拒绝也依然没放弃,想要从他的日常下手,想了解他更多,了解他喜好。
  她问他,平时喜欢干什么。
  他的回答是,活着。
  他没骗她。
  他没有骗她。
  -
  林周逸出门前来了趟陆家。
  陆听音刚写完一套理综卷,他就敲门:“真不出去玩儿?”
  她找着英语卷子,头也没回:“不去,写卷子。”
  她平时也爱玩儿,但主次关系分得很清楚,加之在学习方面有些强迫症,不把卷子做完绝对不会出门。
  见她桌子上放的一沓卷子,林周逸翻了翻:“你这是写了多少?”
  “昨晚到现在,四份。”两份理综,一份英语一份数学。
  林周逸撇嘴:“这才刚开学,你至于吗?”
  顿了顿又忍不住说,“有多的吗,我晚上回来也做做。”
  陆听音指指书柜:“给你留了,自己拿。”
  林周逸一顿,随即又笑:“行,我晚上回来就来找你。”
  知道她的习惯,林周逸也没勉强,替她合上书房的门便下楼。
  来到球场,陈超已经早早在那儿等候,见他一人来,疑惑:“陆听音不来吗?”
  林周逸玩着球,“她在家做卷子,卷子没做完前,没人能让她出来。”
  “可是,”陈超压着声音,“沈昼也在!”
  “沈昼也在?”
  “对啊,你看——”
  球赛还没开始打,此刻,众人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唯独沈昼,他孤身一人坐在休息椅上。有女生走到他面前,没过几秒,败兴离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