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找遍了,没有就是没有。
特殊的能力只有白小曦有,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这么一个特殊的白小曦。
这更像是某种奇特的暗示。
就如同掌权者之前所说的一线生机。
不过除了崽儿以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都知道,把生死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不靠谱的,更何况是寄托在一个才七岁的小娃娃身上。
老人家心疼她肩膀还太稚嫩,心疼她小小年纪就拼命地成长,所以一直都只是派人保护她,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压力。
好好长大,这大概是一个长辈对小辈最好的祝愿了。
虽然在没有防备和预警的情况下已经经历了一次空间的穿越转移,但当这次提前知晓后,刘祺在这短短一两秒过程中又有了另外一种感触。
从京市到A市的距离不短,耳旁似乎在那一瞬间划过了许多模糊不清的声音,他来不及细听,也来不及分辨,只是有一种时空在身边交错割裂的感觉。
平淡的刺激。
再睁开眼,果然已经和怀里的小朋友一起,重新站在了A市的家中。
刘祺心里复杂的不行,但崽儿一晚上哭了两次,眼圈都红肿了,他也没心思去想自己那些复杂的心情究竟杂糅着些什么了。
“乖崽,过来。”刘祺很快就端着一个小碗走了过来,把碗放在茶几上后对崽儿招手:“舅舅看看你的眼睛还肿不肿。”
闻言,白小曦放下手里的迷你花盆,拍拍刚刚种草弄得满手的土,一溜小跑往舅舅跟前去。
“舅舅,我们晚上吃鸡蛋吗?”白小曦看到舅舅手里拿的水煮蛋,有点惊讶。
刘祺摇头:“不是,这个鸡蛋是拿来给你敷眼睛的。”
敷眼睛??
大概是猜到小朋友心里的疑惑,刘祺将鸡蛋横放在桌面上,掌心按在上方,顺着桌面稍微用力的带着鸡蛋滚了一圈儿。
原本光洁的蛋壳就被碾碎,刘祺熟练地揭开一小片蛋壳,然后连着壳上那层薄薄的膜,流畅的将整个蛋壳都撕了下来。
白嫩嫩圆滚滚的鸡蛋被刘祺握在手里,然后牵着崽儿靠近自己,抬手将鸡蛋轻轻地贴到她的眼下皮肤。
滑溜溜的蛋白在脸上揉了一圈儿,热乎乎的温度让小姑娘眼睫下意识地颤了颤,然后就舒服的闭上眼,仰着小脸儿感受着温热的鸡蛋在脸上一圈圈揉过的触感。
“怎么样,眼睛舒服吗?还会不会疼?”刘祺尽量控制着动作,滚了几圈儿后就将这枚鸡蛋轻轻贴在小姑娘闭着的一只眼睛上。
转而去剥另一颗蛋。
白小曦两只手手捏着鸡蛋在眼睛周围贴了快五分钟,等鸡蛋的温度慢慢散去了才拿下来。
睁开眼睛,刚刚哭过后干涩酸疼的感觉都消失了很多,白小曦惊讶的看着手心里乖巧躺着的鸡蛋,随即崇拜地看向舅舅。
“舅舅好棒!你懂得好多呀!那这两个鸡蛋我还能吃掉吗?”小朋友捏着鸡蛋眼巴巴看着刘祺。
刘祺:……最后那个问题才是你这句话的重点吧?!
刘祺:“不可以,已经脏了,节约也不是这么节约的。”
可能是舅舅拒绝的太过干脆利落,以至于崽儿临睡前心心念念都是明天早上起来自己一定要吃两个水煮蛋!
…………
离开A市后,归途并不顺利,但白小曦自身对新生物的震慑和两个战士超高的武力值,总算是让这一路有惊无险的度过。
但自从她回京市后,世界各国的局势便更加严峻了起来。
时间进入十二月,持续了足足半年有余的炎热夏季也开始逐渐落幕。
从二月份到十二月,中间这足足十个月时间,人类死亡率总数是过去五年加起来的总和并翻倍。
华国作为人口大国之一,在这十个月期间,反而向世界交出了一份足够优秀的答卷。
除了自然死亡人数以外,华国这一年的死亡人数反而不升反降。
这引起了国际上的轩然大波,几乎所有国家都觉得华国的数据一定存在造假,但事实胜于雄辩。
正因为要应对层出不穷的灾难,正因为知道末世容易人心浮躁道德崩坏,所以为了防备没有必要的伤亡,也是为了将全国人民的力量和人心都凝聚成同一条渡灾的绳索。
因此在灾难刚刚冒头的时候,国家就没有对民众进行隐瞒,而是各种示警,变着法儿的给民众灌输末世生存知识,并且用各种手段维持政.府对民众的公信力,让绝大部分人团结一心,共同在末世的灾难洪流中相拥而行。
这样一来,全国上下的百姓都听从国家指挥,在灾难频发的时候,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出去乱晃,不给那些突然降临的天灾人.祸伤害到自己的机会。
所以以往占据大头的交通事故伤亡,各种犯罪事故伤亡的占比大大降低,更多的是死于突兀的天灾和动物新生物的攻击。
同年最后一天,国家宣布全国正式进入末日灾年。
灾年第一天,元旦。
白小曦打了个哈欠,把自己裹在厚蓬蓬的羽绒服里,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她最近很喜欢坐在这里往外看,看外面千变万化又好像从未变过的那片天空。
有时候七七会振翅在这片天空翱翔,猛地俯冲下来,最后收起翅膀,变成小小一只停在她眼前的窗沿边。
不过从三个多月前,七七和小小就没有再在外面露过面了。
动物们逐渐拥有了不逊色于人类的智慧,它们懂得了合作,并为了躲避新生物不得不和人类争夺生存空间。
所以这一年里,最让人们疲于应对的,不是频发的天灾,也不是具有攻击性但从不合群的新生物,而是来自于原本最不起眼,被人类称之为低等智慧生命的动物们。它们有不同的种族,却又有相同的目的,所以有了充足智慧的动物们,在人类还未发现的时候,就开始了合作。
人们发现苗头的代价是惨烈的。
付出了整整一个国家。
国土面积不大,国民人口不多,就连在国际上也没有什么知名度,但这个国家用全国的生命揭开了动物开始合作的骇人消息。
最初只是一场政.府对流浪猫狗的捕杀。
它们影响城市市容,它们身上携带病菌,它们具有不稳定的攻击性。
这三点就足以让以人为本的国家对这些没有家的小动物们进行捕杀清理了。
以前这种行为没有任何问题,最多就是被爱动物人士强烈谴责。
但在末世来临后,动物们拥有了不下于人类的智商,人类在这种不明朗的情况下对它们赶尽杀绝,就已经为灾难的到来埋下了引线。
原本被抓捕等待安.乐死的流浪动物们“越狱”了,一开始的报复行为是偷偷对虐待和抛弃它们的原主人进行攻击,后面逐渐演变成对行人无差别的撕咬。
猫猫狗狗们怀着对人类强烈的憎恨,和天敌达成了初步的合作。
城市的地下工事被悄无声息的蚕食毁坏。
人类斩杀的流浪动物尸体被投放进各大水源。
于是高楼崩塌,疫病传播,整个城市数万万人类,几乎无一幸免。
而这一切发生的极为迅速,快得所有人都没有防备也难以应对,短短几天时间,一个国家就这样被除名。
当国际组织公布调查出的这个国家灭亡的真相后,跌破所有人的眼球。
难以置信,细思恐极。
于是各个国家对类似灾难的预防和应对办法也紧急出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生理期,哭唧唧~我人都疼傻了……
今天是悄摸摸长大了一岁的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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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天会亮的
从此之后,城市里再也见不到流浪动物的身影,一些城市的上空拉起了电网,鸟类也成了防御的重中之重。
走在街上,如果看到还有人牵着宠物出行,要么直接报警,要么离得远远的将其“孤立”。
在这种大情形下,白小曦便没有再带着七七和小小出门,幸好家里土地面积足以让两只疯跑疯玩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法尽快恢复人类与动物的和谐相处。”生物研究所的博士用幻灯片将一张张照片放映给在座的与会人员。
赤地千里,万物濒危,颗粒无收,水体富营养化……
“我们的城市正在因为失去动物而走向生命的尽头。”博士推了推眼镜,转头看着大屏幕上一株株长满了密密麻麻害虫的果树菜苗,冷静道:“生物链被我们人为破坏,城内的情况相信大家也看到了,现在最关键的是粮食减产,以及水体富营养化,这两点正是目前摆在我们眼前不得不解决的危机。”
“城外的情况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新生物和动植物彼此攻击厮杀,尸体没有办法人为进行掩埋,将会滋生更多罕见的细菌,一旦通过空气进行传播,到时候又是一场抗疫大战。”
说着,博士关掉幻灯片,正对着众人,平静陈述:“无论如何,必须尽快恢复生物链平衡,否则不等末世灾难将我们消灭,我们自己就会迅速走向灭亡。”
话音落下,会议厅里一片寂静。
良久,才有人苦恼地摇头:“说是这样说,但这和直接被动物袭击相比,都算是钝刀子割肉了。”
“是啊,现在拥有高等智慧能够思考的不仅仅是我们人类,还有动物,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我们想要接纳它们并着力恢复生物链平衡,也已经不是我们一方统一意见就能达成结果的,更何况……”
“N国的下场,就是立在我们眼前的警告牌,所以,我们怎么确定哪些动物们对我们不会抱有同样的仇视心理呢?这件事……还是要慎重再慎重的做决定才行。”
N国,就是那个被动物联合起来攻破的国家。
众人各抒己见,意见各不相同,但统一的是他们纷纷紧皱的眉头。
直到数个小时的冗长会议结束,这件事也依然没有最后的定论。
不是做决定的人不够果决,实在是现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人类真的不愿意轻易再将自己置身到风浪之中了,否则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带着整个国家的性命翻船。
这种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这是一场豪赌,赌桌两边的筹码摞得越来越高,人就变得越来越输不起,所以相关的押注就越来越慎重和拖沓。
白小曦从会议厅出来,抬头看了看。
迎着身边爸爸疑问的目光,白小曦抿了抿唇,弯眼轻轻的笑:“爸爸,我们头顶的天,好像越来越暗了。”
已经暗到看不清一丝天光,就如人类看不到一丝希望。
“乖,天会亮的。”揉揉女儿细软的头发,白朔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一出门,呼啸的寒风便裹挟着雪粒铺天盖地的往人衣领里钻,白朔把女儿圈进怀里,拉起她背后的帽兜兜给戴在头上。
车子在被清理了积雪的道路上行驶,白小曦靠在爸爸的胳膊上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抬手摸了摸头顶,就好像天天化成的那朵云依然安静停在头顶一般。
这个动作,白朔这两个月里经常看到女儿做,只是他看不到,也猜不到她头顶究竟有什么。
一路安稳的回到家,白朔把已经睡熟的女儿抱回她的卧室。
坐在床边,给崽儿将被子往里掖了掖,确保她在睡梦中不会掀被子着凉。
低头看着小朋友安静乖巧的睡颜,白朔无奈温柔地摸了摸女儿软乎乎温热的小脸儿,眼底藏着些许忧虑。
好像又回到了崽儿一两岁的时候,那时候也和现在一样嗜睡。
上车就睡,被抱着就睡,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看看着就睡,就连吃饭的时候,有时候吃到一半就睡自己饱了然后想要去睡觉。
但是已经请了刘彻和张晋安给崽儿做过好几次身体检查,每次都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和平常一样健健康康的。
可崽儿又确确实实是每天都在睡觉,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犯困想睡觉的路上,这种状况就连医生都给不出专业的解释,并且觉得极为棘手。
毕竟睡太久的话,对脑活力和身体都会产生一些问题。
家里人也不是没有试过让她坚持着不要睡,可要是她没睡的话,就会头疼,疼到眼泪汪汪的让人看着都心揪的疼。
叹了口气,白朔也没有离开,就坐在旁边守着女儿睡觉,自己也趴着歇了一会儿。
这一觉和这两个月里每一天一样,睡了很久很久。
明明是下午三点回家的,白小曦却生生睡到晚上十点,就连晚饭都重新热了一遍。
她醒过来的时候,卧室一片安静,只有床头的小夜灯悄悄亮着,像是要守着她或好或坏的梦境一般。
“天天?”
刚睡醒,小朋友软糯的声音有点喑哑,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和同样空空如也的手心,呆呆的看了好半天。
没有熟悉的小小云朵。
也没有熟悉的温和的声音。
从两个月前的某一天起,天天就经常消失不见。
白小曦喊祂十次,有九次都不能够得到熟悉的回应。
唯一的几次,每一次祂的声音都会比前一次更虚弱。
呆呆坐在床上的小姑娘隔着被子屈膝将自己抱成一小团,身旁散发着温柔的橘黄色灯光浅浅的将她身边都笼罩起来,静谧的像一幅孤独的画。
“天天……你去哪里了呀?”白小曦软声嘟囔着,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臂上,歪头看着冷冷清清的卧室,眸光黯淡。
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白小曦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正偏头狗狗祟祟往里看的小小,以及趴在小小长长茸茸的颈毛里的七七。
“吼呜~”小小嗷呜一声,小跑着颠颠儿跑过来,把脑袋搁在床头,眼巴巴看着小主人,眼里写满了两个字:求摸摸~
白小曦收敛情绪,伸手把飞扑过来的七七接了个满怀,然后俯下身环臂抱住小小毛茸茸的狗头。
“你们怎么进来了呀?奶奶睡了吗?”白小曦边问,边看向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