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力井中的水也并不是真的水,那些水根本就是怨气,因为林婆婆带有引诱性的话,让他们事先产生了井中有水,水里有尸体的想法,所以他们才会看到井水中溢满了水,水里泡着韩霜雪罢了。
郑秀和周文在这里大佬了半天,根本就是打捞了个寂寞,最后还被怨力井的怨力侵蚀了,这会儿不知道落在古宅哪个角落了。
楚玥跳进井水中,穿破井水中层层凝滞的阴气朝下降落,她并没有狼狈地落在井底,而是快要到达井底的时候,顺手捏碎了一张疾风符。
符咒化风托着她的脚,将她凭空拖了起来,不至于一把跌落在井底地面上,而是非常帅气地凭空停滞了一会儿,最后才缓缓落在了井底地面上。
井底竟然还有一个空间,楚玥脚下踩着的并不是淤泥地面,而是结实干净的青砖地面,站在井底朝着井壁看去,一面井壁竟然打通了,里面有个深深的隧道,隧道一片漆黑看不到尽头,站在井底朝着那条隧道看去,只觉得隧道黑冷的如同地狱入口。
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并没有让楚玥感到惊讶,她甚至没有半分停顿,就朝着井底隧道走去。
井底隧道仿佛有无限厂,楚玥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走到隧道出口。
她并没有茫然地继续朝前走,而是停顿了下来,掏出了一张黄符,微微闭上眼睛轻轻默念了一声:“开。”
金光如同星辰在她指尖闪烁,黄符如同美丽的凤尾铺展开,阴冷的隧道被燃烧的火焰黄符驱散了冰寒,也让漆黑的隧道多了几分暖意。
这张黄符和韩霜雪新秀二那张黄符异曲同工,可是却比韩霜雪以作弊的方式画出的黄符更加精纯。
韩霜雪那张凤凰驱邪符,符咒化成的凤凰只能说是灵动乖巧,尤其在评委掌心跳跃的时候,更是显得可爱。
但是楚玥的这张凤凰展尾符咒,展开的凤尾灼灼其华,燃烧的金红光芒仅仅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一旦这张凤尾符展开凤尾,不管是什么样的鬼怪都要避开锋芒,这样的符咒只会让人觉得危险,并不会让人想要触碰,这就是符咒和符咒的区别了。
按理说韩霜雪的力量不应该画出那样的符咒,可大概她过于自恃身份,并不肯屈尊多练习无用的符咒,所以才不能将力量很好地融于符咒之中,哪怕是以作弊的方式练习画符,最后也只是画出来令人稍稍惊艳的符咒,并没有真正完美深刻地画出符文含义。
这些事情暂且不细说了,就说楚玥用出那张符咒以后,她面前三条岔路直接就消失了两条,只剩下了一条路通往地下更深处。
楚玥没有任何迟疑,在符咒驱散了黑暗的瞬间,直接朝着这条路走去,没过多久她就走到了这条道路的尽头。
道路的尽头是一处空置的石室,这间石室还挺大的,看起来最起码有两三间教室那么大,石室墙壁上画着怪异的花纹,上方悬挂着密密麻麻的招魂旗,招魂旗用绳子拴着,纵横交错地挂满了整个石室上空,每一个招魂旗上都用血画着奇怪的花纹。
石室正中央摆放着一口血红的大棺材,和楚玥给韩少商用的那口棺材比起来略微小了那么一圈,棺材上用石墨画满了纵横交错的线条,那些线条看不出是什么含义,但是仅仅是看着,就让人浑身不适,只一眼就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邪恶。
棺材周围还拴着许多绳子,绳子上挂满了铃铛,铃铛里面并没有舌头,看上去也有些古旧破损。
棺材下面则是一个圆形的阵法,阵法隐藏在地面里,看不出来具体的样子,但是想也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棺材周围随意放着纸扎的人偶之类的,童男童女花娘仆妇应有尽有,当楚玥出现在石室中的时候,这些纸扎的玩偶齐刷刷地转了转眼珠子,阴森森地盯着楚玥,石室里也响起了诡异空灵的咯咯笑声。
值得一提的是这具棺材旁边还放着七口小一些的黑棺材,不知道这七口棺材是干什么用的。
楚玥并没有搭理那些没什么用的纸人,她在纸扎人怨毒阴森的视线中,朝着其中一口小棺材走去,然后当着纸扎人偶的面,直接把小棺材给掀开了。
纸扎人偶:“……”
感受到了深深的侮辱。
这些纸扎人偶顿时就愤怒地咆哮着朝着楚玥冲了过来,手臂无限地伸长,朝着楚玥的头脸抓去。
楚玥却是看也没看到这些人偶,直接挥了挥袖子,这些人偶就被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无形的气流直接卷着飞起来了。
纸人偶:“……”
纸人偶们惊慌失措地想要互相搀扶着落下来,可是它们根本敌不过楚玥的力量,就那样直接被吹飞不见了。
石室里面顿时安静多了,楚玥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她低头朝着小棺材看去,却见小棺材里放着一身鲜红的嫁衣。
那嫁衣十分繁复,看上去华贵漂亮,在棺材里平平整整地展开,广看嫁衣上金色的线就可以想象出这身嫁衣穿在人身上何等的惊艳。
除了嫁衣棺材里放着的还有凤冠霞帔,这些行头都和嫁衣一样一看就令人惊艳。
楚玥看了一眼,发现嫁衣上除了附着的有怨力,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像这种地方的红嫁衣,包含点怨力也是正常的。
看了嫁衣后,楚玥又继续朝着下一个棺材走去,连续打开了六口棺材,发现棺材里放着的都是十分华丽的衣服,说是正常的衣服也不太像,楚玥估摸了一下,这放的估计是玉姨娘的戏服。
看起来给玉姨娘下葬的人还挺有心的,陪葬品连玉姨娘当年喜欢的戏服都放上了。
唯有最后一口棺材里放着的衣服比较素淡,那甚至并不是一件素色长裙,而是一身靛青的长袍,长袍里还压着一首小诗,小诗看起来倒也有几分眼熟,和楚玥买的扇子上的题诗一样,据说是一首男子送给女子的桃花诗。
看完了几口小棺材后,楚玥绕过了挂满了铃铛的绳子,打开了石室最中间的血色大棺材。
果然血色棺材里躺着一个红衣服的人,正如林婆婆形容的那般,的确是个风华绝代的漂亮美人。
这不知道已经过去多少年了,看林婆婆的年纪,最起码也有百年里,棺材中的人依旧保持着容颜不败,像是凝固在了最好的年纪一样,只是静静地躺在棺材里睡着了,仿佛随时都会睁开眼,微笑着看向这个世界。
棺材中躺着的人,面色是一种石灰般的苍白,可正是这样的苍白,反而衬托的眉黑如黛,纯红如玫瑰,一头鸦色的长发束缚在金冠中,被一只金钗簪着,再加上身上一身鲜红繁复的衣服,既让人觉得惊艳,又让让人觉得惊悚可怖。
看来林婆婆对玉姨娘的形容倒是没什么问题,这样的人躺在棺材里都能看出当年的风华,可想而知对方活着的时候,又该如何迷倒众人。
要不然也不会死了以后还有人惦记着,给对方换了身衣服,又偷偷摸摸地以秘法下葬在古井下面。
就在楚玥倾身看棺材中玉姨娘的不腐尸身之时,棺材中的玉姨娘的鲜红如玫瑰的唇角微微上翘,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紧接着棺材中的玉姨娘缓缓地在棺材中直起了身体,与此同时其他六具放着繁复戏服的棺材中的那些戏服也支楞了起来,仿佛一个个厉鬼团团围住了楚玥。
棺材中的玉姨娘大红的衣服如同有生命般地流动着,玉姨娘在棺材中直愣愣地站起来,闭着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楚玥,一只惨白的手朝着楚玥伸了过去。
随着玉姨娘的尸体站了起来,封在棺材周围的无舌铃铛疯狂地晃动了起来。
按理说这些铃铛没有铃舌,应该是无法发出声音的哑巴铃铛,可是现在这些铃铛仿佛疯了似的,发出了暗哑可怕的铃铛声,这种铃铛声在玄门中有种说法,叫做怨气撞响了铃铛,铃铛越响怨气就越重。
那个将玉姨娘下葬的人也许知道玉姨娘怨气极重,所以才在周围布置了一圈如同警示般的铃铛。
楚玥看着围着自己的厉鬼戏服和正对着自己的玉姨娘,她淡淡地道:“你被人做成了艳尸,你是否心有不甘?”
玉姨娘微微张开了口,像是想要说话,可是只是发出了暗哑可怖阴冷的斯哈声。
紧接着玉姨娘直接飞了起来,大红的衣服在半空咧咧做响,玉姨娘的眼角流下了一行可怖的血泪,那几件戏服和玉姨娘一起飞在了半空,如同张牙舞爪的厉鬼般对着楚玥虎视眈眈。
随着玉姨娘和那些厉鬼戏服飞在了半空,石室里的环境如同水波一样开始扭曲变化,楚玥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切,并没有阻止玉姨娘将自己拉入到幻境之中。
第83章 掌教迁观啦
“没想到五姨太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简直是太丢人了,不知道羞耻,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明明老爷这么宠爱五姨太, 啧啧,结果……”
“是啊,谁能想到呢,五姨太看起来温柔又漂亮, 哪知道竟然是个不知道廉耻的淫·妇, 竟然背着老爷和太太做出了这等勾当的事情, 我真是听着就觉得丢脸。”
“可不是吗, 咱们老爷家大业大的,也算是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家里处了这种丑事,老爷啊,大发雷霆,说事今儿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处置五姨太呢,还让宅子里的人都过去看着, 让后院里的人都看着五姨太这种不守妇道的贱人会受到什么惩罚。”
“斯,我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虽说五姨太是咎由自取, 可五姨太平时毕竟也是个极好的人, 不说别的,大家也都受过她的恩惠吧, 平时太太不管事,二太太为人苛责,不知道惩罚了多少犯了小错的下人, 都是五姨太出面帮着大家说清,你敢说你没有受过太□□惠吗,太太明明这么好,老爷这么宠爱她,她怎么就犯了糊涂呢。”
顿时就有人讽刺地讥笑了起来:“就你有善心懂得念着太太的好,那一会儿老爷处罚太太的时候,你也别干站着,过去给太太说情啊,看看老爷是听你说话,还是干脆连你也一起打死了事。”
说话的人顿时就不知声了,接着又有一些声音尖锐刻薄地说着什么,无一不是说五姨太活该之类,仿佛在五姨太身上泼了脏水,刻意遗忘对方曾经做过的那些好事,就可以粉饰自己的胆小虚伪怯懦似得。
黑暗之中楚玥听到一群人在那里窃窃私语,声音如同浪潮,一下下将她淹没,让她仿佛身处旋涡的中心,被这些充满恶意的黑暗浪潮拍打影响。
下一秒,就在楚玥快要被这些黑暗吞噬的时候,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处古旧的宅院之中。
此时天已经黑了,能够看到宅院里站着许多人,这些人穿着旧式的短打长衫,低声在那里说着什么,有些打手模样的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宅院四个角落,将宅院的四个角落都堵死了,确保不会有人从宅院里冲出去。
楚玥稍稍抬眼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个宅院有些眼熟,明显就是林婆婆之前带着他们去的玉姨娘的院子,只是和之前看到的衰败的院子完全不同,楚玥现在站着的这个院落,院墙刷着暗红的漆,院子里花草开的旺盛,假山和流水也潺潺流动,可以看出院子里的景致非常地漂亮。
屋檐上面挂着一盏盏的红灯笼,暗红色的灯光落下来,照亮了院落大致的轮廓,也将院子暗色的墙壁照的更加暗红,仿佛凝固的血墙一般。
红灯笼下的站着的下人们和主子们,在灯笼的映照下,五官有些模糊黑暗,叫人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唯有他们落在院落房屋的眼神,在红灯笼的映照下无比清晰,那是一种令人脊背发冷的恶意怨毒。
他们在红灯笼下指着院落中的房间窃窃私语,随着红灯笼晃动而晃动的影子无限拉长,仿佛一个个狰狞扭曲的鬼怪。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是一个穿着暗色锦缎长衣的中年蓄须男子,他身后一排站开了五名女子,站的离他较近的那个女人看上去寡淡素静,穿着珍珠衫子和棉麻长裙,一脸的麻木漠然,仿佛面前的一切只是闹剧,完全无法引起她的兴趣。
另外四名女子各自穿着旗袍,一个个争奇斗艳的模样,互相之间暗潮涌动地对视着,这几个人应该就是李姓军阀和他的妻妾们了。
这些人都同样看向院落中的房间,他们的目光都带着噬人的阴冷。
此时院落中的房门被人暴力的踹开,几个粗壮的仆妇掐着一个高挑纤细的女人,将对方从屋里拖了出来仍在了李老爷面前,这个女人顿时惊呼一声跌坐在地上尘埃之中,惨白着脸慌乱无错地看着周围。
这个女人同样穿着绣满了芙蓉大花的旗袍,虽然头发因为被仆妇拉扯乱七八糟地散乱下去,可是她却比在场所有的女人都妩媚勾人,哪怕跌坐在地上,也能看出旗袍下优美的身姿,同样穿着旗袍,另外三名姨太太穿的都有些俗气,可玉姨娘穿起来却尽显女性魅力,有一种优雅明艳的美丽。
她狼狈地垂着头的时候,半落下来的头发将她的脸衬托的愈发白净小巧,看起来有种芝兰玉秀的美丽。
哪怕是被人捉奸的最狼狈时刻,也无损玉姨娘的仪容美丽,这样的女人也难怪能夺得后宅所有宠爱,被所有人都念念不忘,就算是刚才还在为自己漠视行为开脱的下人们,看到这样的玉姨娘的时候,也忍不住露出了短暂的羞愧和痴迷。
这样的玉姨娘也让李老爷背后的几个小妾眼中露出了嫉妒之色,而那位大夫人则是冷淡地看了玉姨娘一眼,眼底像是浮现一抹讥讽。
李老爷则是更加阴沉,他目光可怕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玉姨娘,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正是这样的沉默才是最可怕的。
就在这些人互相沉默着对峙的时候,又有两个丫环仆妇抱着什么东西出来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些东西哗啦地往老爷夫人们面前一扔。
“哎呀,我的天呐,五姨太她真的……啧啧啧,老爷,现在她可说不出什么狡辩的话了吧,这可是人赃俱获,就差捉奸捉双了。”
站在李老爷身后的妖娆女人恶意地看了地上的玉姨娘一眼,在李老爷耳边妖俏地煽风点火。
“闭嘴!”李老爷并没有赞同对方的话,反而是恶狠狠地瞪了那女人一眼,反手就给了对方一个巴掌,语气阴沉地道讽刺地道:“怎么了老三,老五受罚你还挺高兴的啊,你也想学老五偷人?”
那个妖娆的姨太太被李老爷的话吓了一跳,也不敢像之前那样蹦哒了,委屈又害怕地捂着脸低着头,连忙道:“奴不敢。”
旁边的姨太太看到这个姨太太自作自受,顿时都露出了看笑话的表情,看的这个姨太太眼底怨毒更重。
李老爷冷哼了一声这才继续看向了地上的玉姨娘。
玉姨娘身边散落的全都是男子的衣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一应俱全,简直像是有男人背着老爷长期住在她房间里似得。
想到这个可能,李老爷的表情更加扭曲了几分,他盯着跪在地上花容惨淡的玉姨娘一眼,冷冷地道:“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老子看你有才将你迎回府邸,没想到你竟然背着老子做这种下作的勾当,你把老子的元帅府当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