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迫不及待了?】
紧接着,发来一串地址:【长安街234号和安嘉苑A组一栋801】
还没等乔桥说些什么,他又发来一句话:【我还在加班,一小时后到家。】
乔桥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地回了个字:【好。】
她冲进卧室,拿着那把西瓜刀就要出门。
到了门口,发现那把西瓜刀实在太过扎眼,又转回来,换了把擀面杖。
她很少下厨,这把擀面杖买来就没怎么用,新的一样。
心在跳火在烧。
她怒气冲冲地拿着那把擀面杖冲出去,惹得路过的人不断看她。
那样子,既像是一个要去捉奸的女人,又像是已经捉完奸的一个女人。
但她毫无察觉。
直到她在路口等车等了十分钟才等到第一辆车而且那辆车还在看见她手里的那把擀面杖就马上开走后,她终于后知后觉自己有点太过于嚣张了。
她不得不把那把擀面杖藏到羽绒服里,这下很快就打到了车。
按照路亦行给她的地址上了楼,她就藏着那根擀面杖,靠在他门口的墙上。
没有低头玩手机。
她一直盯着电梯过来的方向,只等他一出现,就提着擀面杖冲上去,打他一顿。
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她活。
也没等太久,大概十分钟,有脚步声响起来。
她瞬间抬头看去。
就是那个狗东西。
她把擀面杖藏在身后,怒气冲冲走过去。
“我—”
我踏马打死你。
还没说完。
当然,也没来得及抽出擀面杖,被路亦行一把推到墙上。
“?”
她一时之间愣住了,竟然忘了反抗,也没来得及生气。
“送货上门?”路亦行竟然笑了,跟平时乔桥看到的他完全不同。
此刻的他,看起来没有她印象中故作冷淡清高的虚伪,而是脱掉一切外衣,暴露出真实的他自己。
他看上去,是那么生气。
却又。
好像不只是生气。
好像还有一些失望,难过,心疼?
乔桥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复杂深邃,只叫人看不清藏着些什么。
她没说话。
准确说来,还在发呆,所以没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说话。
“乔记者,你可真敬业。”
路亦行嘲讽了这么一句,松开 * 了她。
没有多余的话,他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乔桥还没愣完,又被他第二句给气愣住。
他这意思,是自己过来投怀送抱来了?
就为了他一个狗屁不算的采访吗?
踏马的。
乔桥不再掩饰什么,提着那把擀面杖就冲了进去。
路亦行刚脱了大衣,正在扯领带。
疲惫浮上他英俊的脸,只让人瞧一眼,就忍不住心软。
乔桥提着擀面杖冲进去,正要朝着他砍过去。
视线里冲出来另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的男人。
“闪开!”
她大吼一声,手里的擀面杖冲着他身边丢过去。
第16章 默契
乔桥把东西砸过去的时候,路亦行正好抬起头。
他下意识地听了他的话,敏锐地往旁边一闪,那根擀面杖就从他身边擦过去。
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躲开!”
他朝着乔桥大吼一声,迅速从一旁沙发上拿起一根铁棍。
那瞬间戴帽子口罩的男人已经拿着铁棍要砸下来,路亦行敏锐地一闪,手里的铁棍抵上去。
两根铁棍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
他在下方,处于劣势,自然要费劲很多,手里的铁棍一直被那男人用力往下压着。
如此境地,只可智取。
他微微一松手,那男人的力道没收住,就这么往下一送,瞬间倒了下来。
路亦行趁机往旁边一躲,手里的铁棍就要砸下去。
那男人却显然是个练家子,刚刚只是没有防备,一时不慎才那样,很快他就翻起来,路亦行手里的铁棍就被他挡住了。
乔桥在门口看得着急死了,她也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回回有新闻,她过去人家都打得差不多了。
路亦行叫她躲开,她也没有躲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上去帮忙,还是跑远点不要添麻烦,或者,掏出手机拍个照写新闻?
不是!
她这脑子,怎么突然这会儿短路了!
应该先报警啊!
想到这里,乔桥立即掏出手机报了警。
她扫了一眼他的家,门口附近就一个小的花盆她搬得动。
她提起来估计了一下重量,好像砸不到那么远,干脆又放了下去。
手边没有趁手的东西,乔桥只好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看能不能写个新闻稿。
那边路亦行还跟那男人打得难舍难分,乔桥在边上看得都傻了。
真是万万没想到,本以为他是个文弱的书生,却才发现他打起架来竟也这么厉害。
她对他算不上担心,却也还有那么一点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
既然帮不上忙,她自然也不会上去添乱,就这么远远地站在门口看着。
有那么点儿隔岸观火的意思。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路亦行看起来还能应付,也不算吃力,似乎用不着别人帮忙,特别是,她这样完全帮不上忙的。
她看了几分钟,路亦行把那男人压在沙发上,绞着双手压在背后,她才跑过去,马后炮一般,带了点热情问到:“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路亦行 * 一偏头,示意她去玄关柜子那里,“把里面的绳子拿过来。”
她飞快地跑过去,玄关柜子里放着一大捆绳子,吓了她一跳,总觉得看到的第一眼,像是作案工具。
“是这个吗?”她拿着一小捆尼龙绳一边问一边朝这边走。
“嗯。”路亦行点点头,“你把一头给我,另一头你牵着。”
乔桥按照他说的做,跟他配合起来,倒也轻松地把那男人捆起来了。
偏偏那男人不服气,嘴里乱七八糟地喊,又叫又骂。
乔桥看他那副样子就觉得烦躁,跑回玄关那里,把路亦行刚脱下来塞到鞋子里的袜子拿了一只出来。
“闭嘴吧你!”她说完顺势就把那袜子塞到了那男人嘴里。
给路亦行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看我干什么?”乔桥抬头看他一眼,有点不乐意了,“你不觉得他叫起来很吵吗,我当然要堵住他的嘴呀。”
“……”路亦行好像无言反驳,干脆在沙发上坐下了,“你报警了吗?”
“那当然了,不报警难道咱们当绑架犯啊?”乔桥也不客气,不用他叫自己就在沙发上坐下了。
“咱们?”路亦行抬眸看她一眼,表情有些淡,“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你无关,你不用担心。”
“哎?你翻脸不认人?”乔桥伸手想戳他一下,最后忍住了,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要不是我砸了那一棍子又提醒你,你可就被他打了,被他抢占先机,你就没得打了。”
“谢谢。”路亦行倒也不扭捏,直接道了谢。
“不客气哦。”乔桥挑了挑眉,很是得意。
那根擀面杖落在路亦行脚边不远的地方,他随意一瞥,刚好看见了。
“这个……”他走过去捡起那根擀面杖,拿在手里转了一下,确认不是自己的,也不是那个男人的。
他走回来,低头问乔桥:“这是你的?”
“对啊,我刚刚就是用这个砸他的,怎么样,我的手法准不准?”
路亦行看着她这副生动的样子,那么娇俏得意,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你带着擀面杖来,”路亦行把那根擀面杖丢到茶几上,看着她一副疑惑的样子,“给我做饭?”
“……”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这种和谐的气氛,倒让她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来我是来打你这样的话。
她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假装打量他家的装修。
倒跟他这个人看起来很配,一副冷淡的样子。
只不过为什么这么多大纸箱?
联想到她刚刚看到的那些绳子,她竟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该不会。
犯罪了吧?
箱子里藏着什么?
“我看看你家怎么装修的。”乔桥假装是要看他家的装修,从沙发上起来,却直奔那一堆纸箱走过去。
纸箱已经用透明宽胶带封好了,从外面看上去,就像是刚收到的快递。
“你买的什么?”她抬头看他,“这么多纸箱,你要干嘛?” *
她也懒得和他打太极,反正装傻充愣,直接问也没什么。
主要看他什么态度。
如果不心虚表情没什么变化,那应该就不是什么犯罪的东西。
“不是买的,”路亦行走了过来,“是我收拾的东西。”
正说着警察过来了,他们这个话题就中止了,过去配合录口供。
折腾了好久,总算警察带着人走了,乔桥才突然想起问他这人是为什么要来打他。
“之前他家暴她老婆,她老婆要离婚,他不让,我打的官司。”
乔桥一下就明白了:“报复你来了?”
“嗯。”
“卧槽,这是怎么进来的?”
乔桥惊讶了一下,立即往他家窗边手里跑,看到那里窗户开着,没有防盗网,还吊着一根绳子。
“这么厉害,要是当小偷业绩铁定杠杠的呀!”
路亦行本来正在研究她的擀面杖,听她这么说差点把擀面杖丢出去。
乔桥把那根绳子取下来,拿在手里往他这边靠,突然又注意到那堆箱子,不免忍不住好奇:“这到底装的啥,放在这里不影响走路吗?”
“一些衣服和其他生活用品。”
“装起来干什么,要搬家?”
“嗯。”
“搬去哪儿?”
问完以后乔桥就后悔了。
她只是顺着话题随口问的,可是听起来好像很在意他一样,关心他的一举一动。
“没,你不用回答,我随便问的。”她赶紧找补了一句,把手里绳子丢到他面前,“你的作案工具又多了一个。”
说完她又后悔。
什么作案工具?
“不是要采访吗?”
路亦行倒没纠结她这些问题,反而重新找了个话题。
“对,但我没带东西,这样,你等等,我用手机录音吧,你有笔和纸吗,我把问题给你写一下,你可以大概看一眼,知道我要问什么。”
“嗯,去书房吧。”
-
路亦行第一次接受记者的采访,还是在这样的环境,对象还是自己的初恋女友,他其实不太习惯。旧时光整理
但是乔桥看起来很专业,态度完全就是记者采访的态度,公事公办的样子,仿佛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受了影响,也很快进入状态。
“那么就谢谢您了。”乔桥收了手机,从座椅上站起来,把座椅往后拉了一点,向他颔首道谢,“谢谢您百忙之中抽空接受我的采访,我代表我们报社向你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路亦行看她这副正经的样子,忍不住道:“那根擀面杖……”
他还是很好奇,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如果您喜欢,我可以送给您,当做是您接受我采访的谢礼。”
“……”
乔桥看他被自己噎住了,准备溜之大吉:“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
“等等。”
乔桥抓着椅子的手一下捏紧。
她很快又松开,职业假笑露出来,“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叫我老公?为什么说那些话?”
乔桥万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有些愣住。
这人。
这张嘴 * 。
问的问题。
真就让人无语。
“很难回答?”
“我跟您开玩笑呢,这不是带着擀面杖过来,负荆请罪了吗?”
采访已经做完了,其实她没有必要再哄着他对他好言好语,给他好脸色。
但是,也不能这么快就过河拆桥吧?
乔桥权衡了一下,打算还是说些好话。
其实本来对他说的那些话很生气,但是经过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股怒气已经消失大半,这会儿已经没什么生气了。
再说了,他也没对她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很有可能真的只是单纯叫自己过来做个采访,是自己想歪了,也说不定。
她觉得自己应该大度一点,不跟他计较。
“负荆请罪?”
“对。”
“……为了什么,要来负荆请罪?”
第17章 温柔
乔桥重新坐回椅子上,抬头和他对视。
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一歪头,带有几分疑惑地说:“路大律师,你不是耳朵不太好呀?”
路亦行一愣:“什么?”
“刚刚你问我,为什么叫你老公,又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我说我开玩笑的,所以来负荆请罪,现在为什么你还要问我为了什么来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