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后宫都是修罗场(女尊)——海大人
时间:2021-10-02 10:26:39

  她洁身自好, 他送给她的那些男人,她一个都没碰,和月冠仪成婚之后,更是从未在外面沾花惹草过。
  她是这世间罕见少有的女人,她会疼爱自己的夫郎,任凭外界如何羞辱欺凌,她都会百般维护,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这些都是他无比向往的。
  即使在滇王府中看到了太多肮脏苟且之事,见惯了女人的薄情,他也隐隐怀揣着一丝希望。
  他表面上厌恶女人,厌恶情爱,实际内心比谁都渴望温暖,被谁都渴望被倾慕的人捧在掌心疼爱的滋味。
  直到秋姝之的出现,她带给自己的那些温暖,是他人生中唯一的光亮温暖,彻底将他隐藏在心底的心思全部连根拔起。
  是她的出现让他明白并非世间的所有女人都薄情,并非世间所有男子都只有被抛弃的命运。
  他有了秋娘,他以后的人生不会和父亲一样凄惨无光。
  他不会跟别的男人争宠,不会独自守在冰冷的屋子里痴痴枯等到天明,流进了眼泪。
  族长冷冷一哼:“我怎么听说她不光是朝廷官员,还是月冠仪的妻主。”
  强烈的独占欲从姜姒眼底闪过:“秋娘和他不过是风场做戏罢了,他只有一个夫郎,就是我。”
  “那你怎么跟她解释你如今的身份?你可是骗了她这么久,你就能保证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会变心?”
  他沉默了半响后缓缓说道:“我知道族长的忧虑,您放心,我在秋娘身上种了苗疆的诡蛊,只有我的血才能解,若是...若是发现她负了我的真心,都不用我们出手,她自会皮肤溃烂,肝肠具碎受尽折磨而死。”
  族长这才放下心来,拄着拐杖慢慢离开:“你好自为之吧。”
  屋内重归平静。
  一双温暖的手掌执起她的手,温热的低吻落在她的手背,姜姒声音缱绻:“妻主,你一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解蛊的。”
  她适时地动了动头,装作朦胧不知的睁开双眼。
  “妻主,你醒了?”姜姒趴在床头,惊喜的说道。
  他脱下了中原服饰,穿上了苗疆衣裳,传统的深蓝色苗布,窄袖上绣着苗□□有的精美锡绣,一袭墨发轻轻垂在身后,只有几缕发丝垂在胸前,头上戴着铃铃铛铛的银饰头冠,说话时会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清脆击玉般的声音,异域风情撞上他本就妖异绝美姿容,堪称人间绝色。
  “这里是哪儿?”她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环视着周围。
  这里是一座山林间的普通竹屋,由于密林遮挡的缘故光线更是显得有些阴暗,门外偶尔有几个孩童走过,每个人的手里都抓着一条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把玩。
  姜姒微微低头握紧了她的手:“这里是苗疆。”
  “苗疆?”她故作吃惊:“我们怎么会跑到苗疆的地盘来?苗疆是滇王的领地,要是被滇王发现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说着她抓起姜姒的手,奋力的从床上做起,拉着他就要往外走:“我们得快点溜出去,这里很危险,蓝儿你别怕,我会带你离开的。”
  即使自己身陷囹圄,却还不顾一切保护着自己。
  姜姒莫名的笑了起来,绝色容颜的笑容既感动又苦涩,心中对她的歉疚感也越来越深。
  满心的负罪感让他噗通一声跪在秋姝之面前,泣不成声:“妻主,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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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得知消息赶到月冠仪身边时,是半月之后了。
  神机营连夜奔袭,生生跑死了三匹马才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了如今代为掌管锦衣卫的长安手上。
  得知消息的长安瞬间褪了血色,险些连脚都站不稳,别人不知道秋姝之在长皇子殿下心中的地位,但他是最清楚不过的,那般不顾一切的疯狂痴恋,一旦秋姝之出事,殿下怕是也不想活了。
  但这样的危急关头,手握大权的月冠仪绝对不能有事,他一旦再出事,滇王便真真是势不可挡了。
  “你书信中说的模糊,殿下到底怎样了?”他刚与神机营汇合,便急匆匆下马询问张骁月冠仪的近况。
  张骁叹了一声:“自从发现驸马的尸体之后,长皇子殿下便口吐鲜血昏死过去,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了,中途殿下他清醒过一次,但一醒过来就寻死。”
  “割颈、服毒、咬舌、甚至吞碎瓷片,幸好被锦衣卫拦了下来,但他又开始不吃不喝,连着好几日滴米未进,前几日身子已经彻底熬不住昏死过去。”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长皇子的性命安全关乎朝廷社稷,你们就这样放纵他自残!”长安怒不可遏,就差那马鞭子抽她了。
  张骁表情无奈:“长皇子手握重权,我们阻挠他自己已经是冒着被他砍头的风险了,阻拦殿下的话,殿下会下令处死我们,不阻拦,朝廷也会下令处死,能撑到您来的这一天已是不易。刚才才醒,为了不让他做傻事,卑职冒险给他为了镇静的药物,总之,您快先进去劝劝殿下吧。”
  事有轻重缓急,长安只能先恨恨的剜了张骁一眼。
  “对了。”张骁拦住他:“还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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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缓缓推开门,老旧的木门发出一声吱呀的拉扯声。
  明明是青天白日,这屋里却始终阴沉沉的,闯入房间的光阴将屋内卷起的尘埃照亮,灰蒙蒙一片。
  他慢慢走近,看到床上躺着的人,顿时哀痛的哭了出来。
  不到一个月,月冠仪已经瘦的不成人形,形容憔悴面容枯槁,眼中一片死灰,看不见一点光彩,嘴唇苍白皲裂,脖子上被一层纱布绕着,不时还有鲜血从里面渗透出来。露出衣袖的手臂上也划满了一道道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
  他真是往死里折磨自己,奄奄一息的样子,甚至让人怀疑他还能撑几日。
  他已经没有半点活下去的欲望,曾经风华绝代,冠绝倾城的第一美人足足苍老了几十岁,像一张写满了苦楚的纸被揉碎,连苦涩的字迹都是潦乱的。
  殿下这一生太苦。
  长安哭着跪爬到床边,腰间的佩剑佩刀深深抵在他的腰窝:“殿下,殿下,您想开点,你这样折磨自己,秋大人她九泉有知也会心疼啊。”
  月冠仪空洞无神的脸里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呼吸都带着混重的死气。
  长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紧紧握住月冠仪的手:“殿下,卑职知道您心里记挂着秋大人,想追随她离去,但你也想想你腹中的孩子啊!那可是秋大人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
  月冠仪死一样的眼神终于掀起一丝波澜。
  “孩子?”他缓缓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声音沙哑粗涩。
  “是啊,为了孩子您也得好好撑下去!”长安心中渐渐升起希望,殿下这么爱秋大人,她的遗腹子,一定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孩子...我和秋娘的孩子、”月冠仪眼中涌起一丝神情眷恋。
  看着月冠仪温柔起来,长安终于松了一口气。
  突然电光火石之间,月冠仪一把拔出他腰间佩戴的短刀,尖锐锋利的刀刃狠狠插入自己的腹部,鲜血霎时溅满帷幔。
  “秋娘不在,我要这孩子有什么用!”月冠仪撕心裂肺的尖扯嘶喊着,恨意滚烫翻涌。
 
 
第98章 小细节   细节到位了
  月冠仪彻头彻的疯魔了, 他拿着血淋淋的刀好似不是捅进自己的肉里,看着自己小腹想着里面孕育的胎儿更是目眦欲裂,双眼通红似血, 嗓音嘶哑啼血。
  他捅地极深, 深到连刀柄都陷入其中, 鲜血不断溢出, 一大摊血迹染红了纯白颓丧的衣裳,剧痛阵阵袭来, 但身体上的疼痛都比不过他此刻心如刀绞的折磨。
  他拔出饮血刀刃,瞬间喷出的鲜血溅了长安一脸。
  嗜血刀锋闪着无比骇人的冷光。
  月冠仪再次扬起手准备给自己捅下第二刀时, 长安冲了上去, 一把攥住了刀刃。
  “殿下你疯了, 这是您的孩子,是秋大人的孩子啊!大夫、快叫大夫来!”长安冲着外面嘶吼道。
  月冠仪眼中尽是癫狂, 他盯着小腹上那片殷红血迹, 好像那腹中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血海深仇的仇人。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他陷入无边悔恨痛苦中,一手死死攥着长发。
  “我杀人无数手上沾满鲜血, 我罪大恶极, 我根本就配不上秋娘,是我害了秋娘......我就应该远远的看着秋娘, 不应该放纵阴暗龌龊的欲望接近秋娘,更不应该和秋娘成亲。”月冠仪的脸惨白的像鬼一样,殷红双目溢满绝望。
  这是上天在惩罚他。
  “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秋娘就会沾染我满身的罪孽晦气,秋娘就不会早早离世......是我害了她, 是我害了她,是我......”月冠仪沾满鲜血的双手疯狂扯着自己的头发,嘶哑的声音里是无尽痛苦的哀嚎,似地狱的凄厉的恶鬼。
  “殿下,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秋大人的事是谁都没有料想到的......大夫呢?大夫都他爹的死了吗?”长安大吼道。
  军医匆匆赶来,看着眼前的一幕骇然,月冠仪长期自我折磨,本就已经只剩下半条命吊着,而且还怀着孕,能不能活下来都未知。
  现在他竟然还疯了似的在肚子上狂捅了自己一道......
  军医立刻上前捂住伤口,尽量让鲜血减少流出,让小童把器具拿来。
  月冠仪的脸色越来越虚弱苍白,他望着眼前的刺目红,绝望的说:“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娘亲都走了,还留着她有什么用,不如早早的死了追随娘亲而去......孩子,爹爹很快就来陪你们,来世我们再相聚——”
  说着,他忽地停顿了一下。
  想起这一生自己造下的罪孽,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生生世世受折磨,就算有幸投胎,也只配堕入畜生道,当牛做马,做猪做狗,哪里还有资格再与秋娘重逢,与她生儿育女。
  今生短暂的相遇,已是他透支了十世赊来的。
  生生世世,他们再也无法相见,永不再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月冠仪绝望癫狂的大笑着,绝望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室,一行殷红浓烈的血泪从他眼角流出。
  长安惊骇不已,慌乱的拉着军医的手:“大夫,你一定要保住他,一定要保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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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焦急的守在月冠仪床边,整整三个时辰,他还是昏迷不醒。
  终于,军医擦了擦脸上豆大的汗珠:“殿下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急需静养,绝对不能再有任何人刺激他......更不能让他再有轻生的想法,殿下的病在心里,若是心死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长安连忙问道:“孩子呢?孩子保住了吗?”
  军医遗憾的摇摇头:“殿下那一刀实在太狠,腹部几乎刺穿,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奇迹,至于孩子...唉...”
  军医虽然常年在军中给女人医治,不太懂男医的保胎之法,但像月冠仪这种对自己孩子都下死手的父亲实在没见过。
  他是铁了心不想让孩子活,更不想让自己活。
  她回想起曾经远远望见过的秋姝之,气质出尘似雪,冠绝古今,那样绝色的女子,又有情深至此的夫郎,若没有那次伏击应该是羡煞旁人的存在吧,可惜了。
  “孩子没了......”长安失魂落魄的瘫倒在地,秋大人唯一留在世间的孩子没有了。
  这么多年秋姝之是月冠仪活下去的唯一信仰,他几乎把秋姝之当做神明来供奉,秋姝之一死,月冠仪的心也死了。
  他本以为,至少可以利用孩子来牵绊住月冠仪,给他一丝活下去的寄托,谁知月冠仪对秋姝之的爱竟然浓烈至此。
  他实在没有办法了,他甚至不敢想象月冠仪醒后自己该如何去劝他。
  秋姝之遇难的消息暂时还没有流传出去,他也只把这件事告诉了月深。
  神机营损伤大半,火炮近乎全毁,白杆兵没了支援,遭遇滇王时将毫无还手之力,这时候月冠仪再一丝求死......
  长安苦恼的抱头,以前都是月冠仪拿主意,现在决定权交到他手里,他才知道月冠仪站在这个位置上有多不容易。
  如今处置滇王外患是重中之重,但神机营已经无法提供支援,朝廷那边有抽不出兵力。
  除非——
  长安忽然想到玉令。
  可以操纵万千死士的玉令,死士是月冠仪为了巩固权利花了十几年在暗中培养出来的军队,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现。
  只要有了死士助力,在加上白杆兵的势力,倒有了和滇王一决雌雄的力量。
  但这个玉令,被月冠仪当做定情信物交给了秋姝之,他把保命的东西交给了秋姝之。
  死士与军队不同,他们没有痛觉不会退缩,只会服从命令,更重要的是死士只认玉令不认人,月冠仪当初的做法几乎就是把全部身家都倾注在了秋姝之身上。
  但秋姝之并不知道玉令的重要性,只当它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好在秋姝之对月冠仪是真心相待,这块定情玉佩也一直随身系在腰间。
  他看张骁在信中说,已经找到了秋姝之的尸体,衣着也完好,那玉令应该也还在秋姝之的身上。
  长安看着陷入沉睡中的月冠仪,心中默念:“殿下希望您醒来不要怪我。”
  他走出房间,让随行的锦衣卫时刻留意月冠仪,绝对不能让他再轻生,自己则跟着张骁去了暂时保存秋姝之尸体的帐篷里。
  在水中被泡的发烂的尸体,即使在凉爽的秋天还是止不住腐败生蛆,散发着阵阵恶臭,覆盖着尸体的白布上不断有蛆虫爬出来。
  张骁止不住皱眉。
  “你下去吧。”他冷漠的说着。
  张骁默默退下。
  寂静的有些诡异的帐篷里,隐隐有阴寒凉风刮过。
  长安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慢慢走近,丝毫没有犹豫的抬起秋姝之露在白布外面的手,阵阵腐败臭味不断袭来。
  “秋大人”长安目色哀戚,回想起当初初遇秋姝之时,她骑着马,在众人纷喝的漫天杏花雨中鲜活的模样,她簪着柔美的杏花,在人群中宛若下凡的神妃仙子,而他只是人群中默默看她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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