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胃口,准备随便煮碗白粥将就。
盯着锅里咕咕冒泡的白粥,她的思绪有些发散。
五万,找谁借呢?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脸。
她打开和祁白的对话框,删删减减,最后还是发了个“在?”对方很快就回复了个问号。
时季咬着唇瓣,迟迟没有发送下一句消息。
祁白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又发了一句“怎么了”。
等到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味,时季才惊觉唇瓣被自己咬出了血。
【无产阶级】:没事,发错人了,老板您忙。
也不知道他信没信,反正没再回复自己。
时季长叹一声,把手机扔到一边,拿着勺子心不在焉地搅拌着锅里的白粥。
仔细想想,祁白和自己连朋友都算不上,两人只是上下属的关系。
问他借钱,始终不太好。
算了。
……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期间她妈妈打过不少电话,发过不少短信,无一不是在催她抓紧时间筹钱。
她这些天,白天上班,晚上去跆拳道馆做一下陪练,整个人忙得团团转。
一上称,瘦了一两斤。
然而,就算这样,五万块也不是能一下子拿出来的。
点开短信框,输入一行字——
【我筹不到了,让他坐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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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番外二
对面这次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时季盯着那个一直亮着的屏幕, 慢慢地伸手划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时季啊,你别这样。你弟还年轻, 大好前程, 怎么能坐牢呢?虽然坐的时间不长,但是留了案底也不好看,以后找工作可怎么办啊……”
“我已经和那边的人商量好了, 你就筹四万就行, 就四万。就算我这个当妈的求你了……”
时季勾起唇角,嘲讽地说了句:“年轻?他干的那些荒唐事还不够多吗?”
“我要给他擦屁股擦到什么时候?”
吕思萍被她这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良久后, 只能带着哭腔哽咽:“可是妈妈只能找你帮忙了,妈妈没办法了。你弟弟不像你, 他肯定吃不了那苦。”
饶是这种话听得够多了,她好像还是没能习惯。
心一抽一抽的痛。
是啊, 弟弟不像她,他吃不了苦头。
那她就能吃了是吗?
时季的声音依旧平淡, 听不出异常:“好,我筹。”
她抿了抿唇,语气坚定不容拒绝:“但我有一个要求。”
吕思萍急忙应下:“你说。”
“以后别联系了。”
“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
……
挂了电话, 时季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反而跟解脱了似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吕思萍在她弟弟出生之前,对她还是很好的。
她喜欢跆拳道, 就送她去学。
她爱吃哪道菜,就天天做那道菜,直到她吃腻。
给了她所有的爱。
只是到了她弟弟出生以后, 一切都变了。
时季握紧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祁白发了条消息。
【无产阶级】:老板,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说。
【无产阶级】:我能问你借一点钱吗?
【。】:多少?
【无产阶级】:……五万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
正当她窘迫得想要退出聊天框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卡号。
时季有些诧异。
【无产阶级】:你不怕我是骗子?
【无产阶级】:万一我是被人盗号蒙骗呢?
【。】:我被骗得起。
时季:“……”
虽然她之前对他印象可能有些许误解,但别的不说,臭屁是真的。
【无产阶级】:您放心,我今后一定好好工作,为公司发光发热,给您做牛做马。以后您往东我不敢往西,绝不顶你的嘴。
【无产阶级】:卡号xxxxxxxxxxxxxx
【。】:……
【。】:总感觉我花钱给自己买马屁精。
不管怎么说,时季还是对他很感激的。
祁白的效率很高,没过多久,她就收到了银行发来的短信,四个零,一个不少。
她转头就给吕思萍打了过去。
最后给她发了条短信。
【转了五万,还有一万你自己拿着用吧,别再被时杰拿走了。】
【希望你能遵守承诺,按照你答应我的做。】
没等对方回复,她直接把那个号码拉黑了。
像是和过去告别一样。
她该为自己而活了。
……
洗完澡,时季好好打扮了一番。
上身选了件红色毛衣,下身穿了条包臀短裙。
现在还是冬天,但她向来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主。
带绒丝袜不管怎么做成肉色,也不可能贴近隐形。
更何况她皮肤白,穿了肉色丝袜更是隐藏了她的优点。
所以她一般都不怎么穿。
她对着镜子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卷发,给程北北打了个电话。
“喂?小橙子,酒吧去不去?好久没去了。”
电话那边的人跟刚睡醒似的,声音听着迷糊得很:“嗯?不去了,昨晚通宵赶稿,我快困死了,下次一定。”
时季顿时垮下了唇角:“好吧。”
既然画好了妆,自然没有白白浪费的道理。
她打了辆车,直奔常去的酒吧。
熟门熟路地进了酒吧,点了杯酒精浓度不高的鸡尾酒,她就混到舞池里面蹦了起来。
蹦完回来后,整个人虽然累,但是亢奋了不少。
把这阵子的压力都释放了很多。
离开过自己视线的鸡尾酒不能再喝,时季只好坐在酒吧的高椅上,又找调酒师重新点了一杯。
心底默默算了一下价格,暗骂一声,这几天估计都得喝白粥了。
“哟,美女,一个人啊?”
身后有一个搭讪声响起,时季皱了皱眉,熟练地说出拒绝的话:“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去卫生间了,很快回来。”
“草,这不时季吗?我他妈还想着怎么找你算账呢,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时季握着酒杯的手一紧,寻着声音望去。
果然,又是那张令人恶心的脸。
那人脖子上戴了条金链子,手上戴着根金项链,挺着个大肚子,个子矮小,浑身上下就差写着“我很有钱”几个大字。
时季忍住反胃的冲动,翻了个白眼,语气嘲讽:“何总,胳膊这么快就治好了?”
“嘿,我说你这女的,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何俊tui了一声,卷起袖子破口大骂:“他妈的老子今天不给点教训就不姓何!”
酒吧音乐声嘈杂,尽管他们这边动静有点大,没入这音乐声中,依然还是得归于消失。
没人在意这边。
时季懒懒地掀了下眼皮,手肘撑在吧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行,我很期待。”
何俊早就被气得不轻,举起手就要扇到她脸上。
时季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手上,就等着他出手。
本打算接住他的巴掌再回击过去,没想到有人比自己抢先一步。
修长白皙的手握在何俊的肥粗的手腕上,和他黝黑的手臂形成鲜明的对比。
手背上的青筋显露,给人一种有力的安全感。
时季错愕了一下,顺着手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祁白是被沈知阳拖出来喝酒的。
看着他抱着酒瓶一边哀嚎一边灌酒的模样,祁白不用猜都能知道他又和徐清尹吵架了。
抄起桌面上的盒纸朝他扔过去,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嫌弃:“行了你,能不能收敛收敛。”
“不行,我就不信我没了她就不能活了。”沈知阳把酒瓶重重地砸在桌面上,语气悲愤:“他妈的,我就不信以我的条件,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女人。”
祁白嗤笑一声,拿起桌面上的酒杯轻嘬一口,不置可否。
沈知阳眯着眼睛打量着前面热热闹闹的人儿,最后目光定在一处。
他拍了拍祁白,“哎,你看那女的,长得好看不?”
祁白一眼也没赏给他,敷衍地应了声:“也就那样。”
“不是,你啥眼光,这么好看的美女你也看不上眼?”沈知阳看不惯他这嘴脸,盯着那个美女打量:“这细腰,这大长腿,啧啧……不过,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祁白老早就习惯了他这话,“又是你哪个妹妹?”
“这倒不是……有点像你那小员工。”沈知阳喝得有些多,脑子一片混沌不太清醒,思考了好几秒才想起来一个模糊的样子,“叫什么鸡来着?鸡……”
他只见过时季一面,对她的印象并不算太深。
祁白:“……”
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理论,但他的话确实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他顺着沈知阳的视线望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思绪。
这丫头,问他借钱来酒吧消遣?“哎,你看她旁边那个男的。”沈知阳眯着眼睛,试图让自己的视线聚焦:“那不是老油条吗?”
祁白晃着酒杯的动作顿了顿,看着那边的两个人,神色不明。
沈知阳还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身旁的人站了起来。
下意识地开口问了句:“干嘛去?”
“搭讪美女。”
祁白扔下一句话,就迈着长腿往那边的人走去了。
沈知阳啧了一声,心里更加唾弃了祁白几分。
还他妈说人家不是美女,原来是想自己吞独食。
人渣。
时季没想到会这么巧,这也能撞上祁白。
何俊显然被这腾空出现的人吓了吓,反应迟钝地望向来人。
看清是祁白后,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他妈跟老子上演英雄救美呢?”
祁白把他的手扔开,皱着眉打量了一下自己刚刚抓过他手腕的手。
语气懒散地啧了一声,“得去洗手了。”
“何总,我除了在商场上有几分能力,在打架上面也有几分造诣。”
“要不要切磋一下?”
“妈的,你们给老子等着。”
何俊其实就只有嘴上功夫,真让他动手,自然就怂了。
更何况他现在身边没带保镖出来,一个打他们两个,自然划不来。
撂下句狠话给自己撑撑场面后,脚下跟装了风火轮似的,飞快地离开了。
祁白靠在吧台上,歪头看了旁边久久没说话的女人一眼。
和公司里见到的一身工作装的她不一样,现在的她,妖艳得过分。
像是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拿起她面前的鸡尾酒,放到跟前,闻了一下。
“酒不错。”
不等时季接话,他就接着问了句:
“价值五万?”
时季知道他是误会了,但也没心思和他解释。
把杯子从他手里拿回来,红唇微启:“是啊。”
“祁总要不然也来一杯?”
祁白又看了她几秒,没说话。
过了片刻,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把腿盖上吧,要是病了就没办法给我做牛做马了。”
时季听着他的话,虽然依旧嘴贱得过分,但她却听得心里莫名一暖。
鬼迷心窍般接过他手里的外套,不等她说些什么,祁白就已经接过她手里的酒杯放远了。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他才不徐不缓地解释了一句:“小孩子还是别喝那么多酒。”
“?”
祁白语气自然,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什么不对劲,“你不是跟我妹一个年纪吗?在我眼里她就是一小屁孩。”
“同理来说,你也是。”
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仿佛渲染上了一种魔幻色彩。
四周的嘈杂声似乎离她越来越远,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耳尖开始发热。
“走吧,顺路送你回去。”
时季没拒绝,把他的外套系在腰上,难得乖巧地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祁白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抽空扫了一眼正在系安全带的时季,难得有些不自在。
这丫头以往在公司,都是不呛他几句都不正常的。
今天怎么那么安静?
难道刚才被吓到了?
祁白习惯性地把手掏进裤袋里,想要点烟。
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把手抽了出来,直接发动了车子,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懒散地调侃了一句:“这样就跟我走了?”
时季正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发呆,听到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就不怕我把你拐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