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脸都干净。
“我看起来很像有钱的样子吗?”
[太宰治]无辜又奇怪地大张着鸢色的眼睛,看着对面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那个黄眼睛黄头发“店主”瞥了眼这个绿眼睛男人,脸面尽失的绿眼睛脸色瞬间涨得发紫!
他恶狠狠又有些仍不太死心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为什么……”
“啊……你说这些啊。”[太宰治]恍然大悟,然后十分潇洒地冲他摆了摆手,嗔怪道,“摔一个是摔,摔两个也是摔嘛!反正一个都赔不起。”
……
旁边的[中原中也]低低地叹了口气。
[太宰治]像上了发条一样,立时支楞了起来!
在绿眼睛挥拳之前,他热心自荐道:“你们在‘招工’吧?看我们怎么样?”
这几个暴怒的壮汉刚掀翻了桌子,还没把拳头砸下来就又顿住了。
虽然因为他的聪明和识趣而感到轻松了些,但——想想地上的盘子和鞋子上的茶水,又实在被这个小青年搞得心梗到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几人默契地决定先给个下马威,揍一顿再说!
[太宰治]相当有眼色地立刻蹿到了[中原中也]背后。
几乎是同时,[中原中也]稳坐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座位上。
一个错眼,不知怎的这几个壮汉就全倒在了地上,一个个捂着左腿。
忍不下去的两个哀嚎着,剩下两个憋得整张脸涨紫,但还是硬气地没有出声。看着现场仅有的站着的两人,眼神忌惮不已。
“嗨!嗨~别害怕嘛!你看动手有什么好处呢?我们是来谈生意的嘛……”[太宰治]此时从背后冒出头来开始调停。
“当然,不是你原本打算的生意哦……”
迎着绿眼睛惊疑的眼神,[太宰治]微笑着提腿,狠狠在男人的腿根细肉位置碾了一脚,无言威胁着这个一米九的家伙。
绿眼睛看着这两个漂亮的亚洲少年——尤其是背后那个蓝眼睛的疑似混血儿的冷漠少年,终于识趣地打消了某些龌龊念头。
“那你们是想要什么……”绿眼睛坐了起来,绷着脸抬头看向面前俯视他的[太宰治]。
黑发鸢眸长得疑似少年的青年人心情很好:“你们认识某些‘船长’吧,带我们见见怎么样。”
分明是商量的语气,言辞神态却散发着笃定和成竹在胸的意味。
旁边的几个人一听这话都吓得不敢叫了,小餐馆里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绿眼睛紫红的厚嘴唇带着棕色的小胡子一起抖了抖,一时间神色变幻不定。
在他下定决心开口时,看出对方意图的[太宰治]就轻叹了一口气,抬起脚来用鞋跟碾上了他支撑着地面的手指。
看着对方忍耐的脸色,他微笑着幽幽开口:“你可别说不认识啊……我会感到失望的。”
……
绿眼睛对上眼前分明相当年轻的一张漂亮亚洲面孔的瞬间,登时瞳孔紧缩,冷汗涔涔。
那双鸢色的眸子似乎像法国街头最常见的弹唱歌手一般浪漫多情,又有着东方人特有的温软宁静。
至于他背后那个似乎年龄更小的混血儿少年,冷漠桀骜的钴蓝眼睛像最上等的宝石一样好看。加之两人出色的形貌……
他满以为自己今日得海神眷顾交了好运,撞上了这样好的洁白羔羊。
现在真正直面这双鸢眸了,他才知道真正“年轻”的自己犯了多严重的错误。
——他甚至不敢去想象,到底是怎样的过去,能让这个看似乖学生一样的少年拥有了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
“我……我认得几个。”绿眼睛颓然地错开了对视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心脏仍在不安地疯狂怦怦跳。完全没有勇气去猜测对方“失望”后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安德烈!”一旁缓过气后爬坐了起来的另一个黄毛壮汉听到他的回答,震惊又不满。
背后的[中原中也]一直盯着大海方向,似乎在默不作声地发呆。此时却突然动了起来,随手抓过身后餐桌上的糖罐子,看也没看地朝声源砸了过去!
一声闷哼配上四溅的血花后,世界安静多了。
……
[太宰治]看着地上额间淌血委顿着的昏迷家伙以及三个安静如鸡的高壮汉子,迎着绿眼睛惊恐的面色,满意而友善地回报了一个微笑。
第22章 社长是个好老板!
今天早上的阳光是如此美丽!
我出了宿舍门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抬头迎面金灿灿的朝阳,低头俯瞰楼下绿草如茵……和中间的太宰治……?
我转到他身边,发现这个家伙居然就这么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脸色白得跟个鬼一样。
试探着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能烙单饼了。
好家伙!这是在这儿睡了一晚吗?
“太宰……”
“太宰?”
“太宰治!”
这家伙烧得昏昏沉沉,毫无反应。
我忧愁了。
我这小身板……
昨天下午我和乱步先生回到侦探社时就临近下班时间了,结果因为那个笨蛋组织和港|黑,大家都被迫加班到了半夜。今天各位显然都比往常起得晚些。
我咚咚咚跑回楼上,没多犹豫就直接敲响了国木田先生的宿舍门。
往常他总是风雨无阻地出发得很早,但昨晚……
嗯……
希望坚强的国木田先生已经平复好了心情。
……
房门打开,国木田先生除了眼下略有些青黑,面色有些精神不济的苍白以外,人看起来已经好好的了。
“青木小姐?”国木田疑惑地看着我,又低头看了眼腕表,“是担心我吗?我已经没事了。马上就去侦探社。”
看起来的确是没事了。
但此刻我慌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忘了关心他了,我只想拿他当工具人啊!不行不行,说出来太尴尬了,我要补救!补救补救!怎么补救!!快快快!快想想!
——我露出一个温和平静的笑容:“我知道国木田先生是内心非常坚定强大的人。所以我没有很担心这个啦!”
“您之所以觉得难以接受不过是因为太宰是你的搭档,是在侦探社跟您关系最紧密的人罢了。谷崎也很惊讶啊,但他毕竟不是太宰日常接触的搭档,自然没有您这么大反应。况且以前怎么样都不重要了,您不需要这么有压力。”
胡扯!全侦探社就国木田一个不知道太宰的身份!
国木田似乎松了口气。
我心底也松了口气。
“我有事想请国木田先生帮忙哦。”
“什么?……哦,您说。”对我还不太熟悉的国木田显然有些拘谨。
我指了指楼下的那条咸鱼:“太宰先生发着高烧在草坪上昏睡。我搬不动他。”
国木田身形顿了顿,继而探出头来朝外看了一眼地上那个沙色风衣的家伙。
“我知道了。青木小姐您先去侦探社吧。稍后我会把他带去侦探社交给与谢野医生的。”
我想了想:“这里离侦探社还是有点路的,国木田先生你昨天也受了伤,太宰昏迷不醒肯定很难挪动……不如先把太宰搬回他宿舍,我去侦探社带与谢野医生回来吧。”
与谢野晶子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门。
国木田又瞥了眼草坪上的太宰治,对我点了点头:“麻烦青木小姐了。”
***
有了昨天下午吓到国木田的经验,我今天特意转移到了武装侦探社的门口,准备推门走进去。
没想到刚转到门口就听见背后一声爽朗清脆的少年惊呼道:“哇!不愧是大城市的人!好厉害啊!”
我吃了一惊,迅速转身。
结果就直面了福泽社长、与谢野晶子和发出惊呼的陌生金发少年三人。
面面相觑片刻后,摸不清这位少年身份的我给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打开了侦探社的大门。
……
此刻侦探社里尚且空无一人,我们是最早的。
“这位是新来的社员,宫泽贤治。”福泽社长抬手打开了灯,对我介绍道。
我点了点头,对宫泽贤治伸出手来:“你好,我叫青木昭。刚才那是我的异能啦,可以用来空间转移。”
“你好!我叫宫泽贤治。是从乡下来的!昨天社长找到了我,希望我加入侦探社。我今天一大早就被社长接来啦!”
我一怔,扭头看向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不见人影的福泽社长。
他表情还是那股威严吓人的样子,毫无所动。
我心里却忍不住有点小小的高兴,连带着我的表情都明媚了几分。
专门把乱步借给我一天,连有需要时都为了照顾我的情绪而完全不告诉我们么……
福泽先生真好啊。
与谢野晶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带宫泽贤治去收拾安排给他的位置了。
*
“社长,昨天下午到晚上发生了些事,您知道吗?”我略显心虚地问道。
福泽社长点了点头:“昨夜动静不小,军警和异能特务科都联系我了。我昨晚也问过乱步了。”
我:……
woc我把异能特务科给忘了……
“太宰治这会儿发烧昏迷在宿舍楼下,今天恐怕……”
“我搬不动他就让国木田先生先把他带上宿舍了,想请与谢野医生去宿舍看看他。”
福泽社长想了想,正准备说些什么时——
“搬不动吗?”可爱的少年宫泽贤治突然开口。
“我可以帮忙把他背进医务室的!我的异能就是力量型的。”宫泽贤治笑眯眯地开口。
我:“……”
与谢野晶子:噗嗤……
太宰治……这新来的小可爱好像是个天然黑啊……
重点不是今天人不能上班了吗?你怎么还非得把人带这儿来?!
虽然我很想给你搞一天假,但现在你可能得带病工作了。
福泽谕吉看了眼我们仨:“你先带与谢野和贤治去看看太宰吧。”
而后他顿了顿,补充道:“今天让太宰在宿舍休息吧。”
接着转身走进了办公室,深藏功与名。
……
森鸥外!你看看你!你再看看人家!这什么惨烈对比啊!
太宰治这种员工就应该留给森鸥外去互相折磨!中也就应该给福泽先生这种模范好老板打工!
唉……可惜老实人总被奸诡的家伙薅羊毛。
幸好中也跟我结婚了——我作出如是满意结论。
***
“太宰治,你……”
“嘘……要叫我‘太宰船长’啊!二副。”[太宰治]翘着二郎腿躺在甲板的沙滩椅上,志得意满地冲[中原中也]叫嚣。
[中原中也]一脚踢了过去,[太宰治]利索地飞身蹿上了桅杆。
悠扬的海风清爽地吹着,[太宰治]毛绒绒的棕黑头发被风扑在脸上难以视物,人却坚持死钉在桅杆上不下来。
甚至还在[中也]恶狠狠地盯着他时像毛毛虫一样往上蹭了蹭,爬得更高了。
[中原中也]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以言喻。
[太宰治]这家伙,这几年的成长几乎全点在了闪避技能上,顺带用倒退的心智给闪避换来了BUFF增益。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踹断这根桅杆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看懂了对方打算的[太宰治]见好就收适时开口:“你不会想直接杀进日本吧?”
[中原中也]瞥了眼顺杆下来的[太宰治]面无表情:“不行吗?反正我们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吧。我的运气不错,这个世界跟我们的有高度重合。”
看蛞蝓似乎没有再动手的意思,[太宰治]一改慢慢往下蹭的速度,顺溜地滑了下来,嘴上已经开始了新一轮作死。
“啧,蛞蝓的脑容量就是小。横滨虽然——”
“嘭——”
一朵巨大的水花在行驶中的船边海水上炸起,[太宰治]猝不及防地被水淹没,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水。
收回脚的[中原中也]面色不变地看着船员惊恐地跳下水去救他们的船长,钴蓝的眼睛盯着远处海天交接的那条模糊边界,手指使力按着眉心,压抑着自己不理智的冲动。
……
“好、好咸……呸!难喝死了!”像一条扑腾不动了的青花鱼,[太宰治]瘫在甲板上,神情蔫蔫地挥了挥手,“万赛,你去告诉厨房,晚上我要吃甜的!甜螃蟹!”
叫做万赛的年轻男孩被新任船长突如其来的青眼给惊住,随即高兴地应了一声,转身跑去厨房了。
甲板上的其余诸人见太宰治平安无事,也都识趣地转身离开。
……
“啊,中也……说真的,你把我扔进海里也并不能掩盖你脑子现在是一团浆糊的事实。还是趁早拧干自己脑子里的水吧。”
[太宰治]翻了个身,毫不畏惧地张目直视阳光,声音相当颓废冷漠。
“……”
[中原中也]把手从上衣口袋里伸了出来,烦躁地扯下连帽衫的帽子。
另一只手随手抓乱了头发,任由海风扑打他耀眼的赭发:“啧……真让人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