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收拾好了。”珍珠过来通风报信。
苏枝儿没有跟小花说自己要搬出去的事,她准备生米煮成熟饭。
“走走走……走?”她怎么走不动了?
珍珠瑟瑟发抖地跪到了地上。
苏枝儿的脖子不能动,她只能依靠珍珠的反应来辨别自己身后的人是谁。
能不能放开她的七色花,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你要走?”男人阴沉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被拉住了七色花脖套的苏枝儿一个急刹车,慢慢地蹲身把自己的脖子从七色花里面解救出来,然后扭头看向身后的周湛然。
“你长大了,不合适。”
第49章
走当然是没有走成,在男人阴测测的视线下,苏枝儿选择妥协。
好叭,其实这里也挺好的,呜呜呜。
她趁着男人不在,把自己的珍藏版都给烧了,然后神神秘秘的在屋子里摆上了一颗木鱼。
男人回来后发现了正坐在屋子中央敲击木鱼的苏枝儿。
“笃、笃、笃……”
周湛然:……
平静下来了吗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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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苏枝儿消灭了那些不文明读物,但开窍了就是开窍了。
男人的目光开始变得别有深意。
每到这时,苏枝儿都会去敲木鱼。
“嘟、嘟、嘟……”木鱼声悠长而宁静,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平和起来。
污秽远离小仙女。
周湛然:……
经过苏枝儿的不懈努力,男人总算是没有跨过那条不道德的线。
其实她能理解的,年轻人嘛,容易冲动,尤其对某些神秘的方面存在天然的好奇心。
异性相吸这个道理大家都是懂的,正屋里最常出现的就是她这只异性,跟小花最亲密的也是她这只异性,男人将视线放到她身上确实很正常。
等过了这一波冲动,应该就恢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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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养了鹦鹉,苏枝儿的生活习惯确实规律不少,起码她多了一项每天溜鹦鹉的活动。
今日天气不错,苏枝儿带着鹦鹉出去遛弯。
珍珠拿着鹦鹉的吃食跟在苏枝儿身后。
鹦鹉这种生物脑子聪明,你如果一直将它关起来,它就会抑郁。
因此,苏枝儿才会顶着寒风出来遛它。
幸好,鹦鹉很乖,摆着屁股走在苏枝儿前面,时不时地戳戳花,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坏习惯。
为了怕鹦鹉在路上想拉粑粑,苏枝儿还特地给它做了件屎兜子套住屁股,如此鹦鹉走路才会一摇一摆。
苏枝儿遛着鹦鹉走了一段路,觉得差不多了,正要回去,不想原本乖巧的鹦鹉猛地跳起来,“吱嘎”乱叫着胡乱飞。
苏枝儿和珍珠赶紧去追。
鹦鹉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闷头乱飞。可怜它翅膀毛也没多少,竟被它飞了起来,并且没多久就没影了。
珍珠跑得快,追着鹦鹉一下也跑没了。
苏枝儿这条不喜欢运动的咸鱼追了一段路就跟不上了。
不行了,歇会儿。
她喘着粗气往身旁的美人靠上一倒,刚想拉开脸上的口罩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男人。
“上次不知是长乐郡主,多有冒犯。”郑峰拱手与苏枝儿致歉。
信你才有鬼了!
苏枝儿面露警惕。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郑峰的人设,他这个人心思缜密,做事一向别有目的。就如此刻,他趁着四周无人之际,将她堵在了御花园这个角落里。
郑峰是个男子,人高马大,她是个女子,柔弱不能自理。
面对如此劣势,苏枝儿选择原谅。
“无碍。”她压低嗓音从美人靠上起身,可怜气还没喘匀就差点被吓出心脏病。
跟郑峰说完后,苏枝儿就想走,不想男人突然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苏枝儿身体一僵,她偏头朝郑峰看过去。
因为怕冷,所以苏枝儿出门戴着毡帽和口罩,这都几乎要成为她的标配了。
男人攥着她的胳膊,这本该算是极冒犯的动作,可奈何郑峰这个人一向是一派严肃凛然的模样,让苏枝儿想起来一句话,就怕流氓有文化。
关键是这男人长得跟流氓完全不一样,一点都不会让人联想到他这种正义凛然的长相会有什么坏心眼。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男主光环吧。
苏枝儿僵硬着身体站在那里没动,男人近前一步,抬手将她肩膀上的叶子取下。
“冒犯了,郡主。”男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拽着她胳膊的手却并没有松开。
苏枝儿越发紧张,她发现男人盯着她的一双眼,眼眸深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夭寿,这玩意不会发现她就是苏枝儿了吧?
苏枝儿下意识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口罩,咳嗽一声,然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郑峰的手背。
郑峰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但却是隔着衣裳抓的。
现在小娘子的手指直接触到他手背的肌肤,温润湿软,虽然只是那么一点,但郑峰明显一僵。
“我的丫鬟马上就回来了。”
郑峰当然知道,他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才会过来。
小郡主眼眸含波,声音娇俏,因为刚才的奔跑,所以双眸微红,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喘息,“郑大公子一表人才,若非早已娶妻,家中门槛不知要被多少媒婆踏破了。”
郑峰双眸微眯,定睛看着郡主表演。
小郡主眼尾一勾,“白日人多,”话罢,她十分熟练地指了指某个方向,“那里,凉。”
话罢,郡主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轻轻扯出袖子,然后装作淡定的袅袅离开。
在远离了郑峰的视线范围后,苏枝儿赶紧一溜烟的跑,跑出了她今生最快的速度。
角落处,郑峰站在那里,那块被碰过的肌肤内血液沸腾。
郑峰虽然是个事业型男主,但他也有属于男人的欲望。
不得不说,这个浪荡郡主确实勾起了他几分心思。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的事业。
将这长乐郡主从太子身边勾出来,太子与礼王的联盟便不攻自破。
郑峰满以为这长乐郡主与传言不同,没想到居然是欲擒故纵之法。
男人嘲讽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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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逃过一劫,一溜烟地奔回东宫。
吓死她了,狗逼。
苏枝儿一回去就干了一大碗热奶茶,然后瘫到床上。
赴约当然是不会赴约的,傻子才会去赴约。
只是郑峰为什么突然盯上她了?苏枝儿自认为自个儿也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魅力值得男主如此对待呀?
难道是因为她……胸大?
呸,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的!
苏枝儿正吐槽着,那边小花就从外面进来了。
他看到苏枝儿放在桌子上的奶茶,没有什么兴趣地嗅了嗅。
苏枝儿起身,拿出奶油倒进卷成尖桶的油纸包里,然后剪开头头,在奶茶上画了一个白嫩嫩的笑脸。
周宝宝立刻就有兴趣了呢。
苏枝儿:……她为了替他养点肉容易吗?
苏枝儿把剩下的奶油抹在饼干上,一块饼干一坨花型奶油,放在画着小猪佩奇的盘子上。
第一次尝到古代奶油的时候苏枝儿也愣住了,后来她才知道这玩意虽然贵,但确实有。
至于那个小猪佩奇的盘子则是苏枝儿闲着无聊画了个图案,然后隔天就发现它出现在了盘子上,周宝宝非常满意的把它当成装饰品,被苏枝儿实物利用来装饼干。
两人一起窝在榻上,最近男人也学会了跟她一起瘫,两个人仿佛废人一般毫无斗志。
你是太子啊,你难道不应该夺权夺位,杀弟杀兄……扯远了,这玩意独生子,什么都不用干就是继承人了。
苏枝儿看一眼周湛然似乎稍微胖了一点的脸,心中颇有几分吾家有猪初养成的兴奋感。
她让找到鹦鹉回来后的珍珠给男人泡了一杯八二年的奶。
当然,纯纯的奶是吸引不了周宝宝的,苏枝儿在上面撒了晒干的甜桂花。
男人嗅一嗅,乖巧地喝了。
吃吃喝喝,苏枝儿早已忘记了还有一位郑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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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某一角落,寒风最烈的那个地方,郑峰虽穿了袍子,但禁不住风大。
不仅吹得他面白唇紫,还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的开始发起抖来,差点把人设都崩了。
郑峰硬撑着,脸色变得更白。
如苏枝儿所说,这确实是一个极其凉快的地方。
男人的怒气值缓慢累积,随着天色浓黑越积越深。
晚间宫门会落锁,郑峰是该要回去的。
可为了事业,他硬是撑着在御花园这个左右通的穿堂角等了一晚上。
第三天,晨曦初显,宫门打开。
长乐郡主并没有来。
知道自己被耍了的郑峰却暂时没有办法找苏枝儿算账,因为他头重脚轻,感染了风寒,再晚一点回去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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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出事,虽未殃及到郑峰,但毕竟是让他受了重挫。
太子之势逐渐稳固,郑峰失了暮王先机,也没拉拢礼王,棋局输了大半,甚至还不如一开始的时候。
如此,他才会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居然被长乐郡主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女子耍了。
“咳咳咳……”郑峰病得不轻,他素来身体强壮,平常从不轻易生病。可像他这样的人,一旦生起病来却是来势汹汹。
郑峰在家养病,想到如今形势和那位长乐郡主,心情越发急躁。
越急躁,他的病就好的越慢。
与此同时,一起急躁的人还有瑶雪。
现在的形势跟她上辈子所知道的全然不同。
若是放在上辈子,现在的郑峰早已入主内阁,手里握有暮王府云南大军,手下有云清朗这个未来首辅辅佐,还有礼王天衣无缝的情报网傍身。
只要再将金陵城内的禁军握于手中,到时候内外一合,逼宫之事手到擒来。
可现在他不仅什么都没抓住,还丢了原本积累好的半副身家。
瑶雪很慌乱,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能输的,她重活一辈子就是为了赢,她怎么能输呢?
瑶雪在屋内思考了一夜,终于做出一个决定。
她再次寻到云清朗。
她想明白了,她不能在郑峰这一棵树上吊死,就算郑峰失败了,她也能嫁给云清朗,这个未来首辅。
云清朗并不介意她的丫鬟身份,反而对她诸多照拂,这不就是对她有情吗?
云清朗世代言情书网,家中三朝元老,祖父配享太庙,就算是朝代更迭,他们云家也只会被人供着。
如此好的归宿,她是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
起初,瑶雪只是想借云清朗之势来帮助郑峰,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虽然到现在也没有牺牲,但瑶雪想起来自己当初接近云清朗这件事却并不后悔,反而十分庆幸自己搭上了云清朗这条线。
没错,她不该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郑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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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雪独自一人出府去寻云清朗,却不想竟被拒之门外。
她拿着从郑峰书房内取得的孤本,跟看门的小厮道:“这是我家公子让奴婢送来的孤本。”
“对不住了,我家郎君身子不大好,说近日里不见客。”
“怎么了?是生病了吗?”瑶雪面露焦急。
那小厮笑而不语。
瑶雪看着小厮的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脸上笑意瞬时收敛,心脏无限下沉。
她揣着孤本,面容僵硬地转身离开。
云清朗虽古板,但他好歹也是一位善于逻辑推理的大理寺钦,瑶雪突然明白了男人转变的原因。
他一定是发现自己给他下了催情粉。
云清朗确实有君子之风,他给她留了颜面,并没有当面戳穿她,若是她自己还不识时务的闯进去,那就是撕破了那层皮。
云清朗这条线是彻底断了,她现在还能如何?回到郑峰身边吗?
瑶雪心神不宁地走到大街上,周边突然传来嘈杂之声。
瑶雪恍若未闻,直到马鸣声近在耳畔,她才恍然回神。
“啊……”她惊吓地摔在地上,男人勒马而停,马匹堪堪擦过她的裙裾然后嘶嚎着落地,在上面留下一排黑色的马蹄印。
瑶雪惊慌抬头,入眼便是一整套华丽的飞鱼服。
锦衣卫?
寒风之中,男人勒着缰绳,冷眼看她。
瑶雪眸色一动,眼中闪过惊愕。
半年前,承恩侯府内,她有幸见过那位太子殿下一眼,确是面前的容貌。可后来证实,那并非太子殿下,而是太子殿下的替身。
能作为太子殿下替身的人,会是等闲之人吗?
当然不会。
瑶雪垂眸,伸手扯了扯自己被马蹄踩住的裙裾。
男人勒着马匹往后退了三步,瑶雪成功站起来,她站在那里,鬓发散乱,身姿纤柔至极,不管如何看都十分惹人怜惜。
“惊扰了大人。”瑶雪福身告罪。
蒋文樟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夹紧马腹准备要走,不想眼前飘来一块帕子。
那是刚才瑶雪摔倒的时候掉在地上的帕子,不想竟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到了他面前。
蒋文樟下意识伸手一拽,柔软的帕子落入掌心。
瑶雪惊呼一声,也跟着去拿帕子,两人的手撞在一起。
瑶雪一惊,迅速抽手。
蒋文樟皱眉,将帕子递给她。
瑶雪站在马匹旁边,看到男人拿着帕子的手上有血迹。
瑶雪看似没有思考多久,可其实她心中早已千转百回。
女人伸手抽出帕子,却并非将帕子拿回来,而是将它绑在了蒋文樟受伤的手背上,并柔声道:“大人的伤口较深,这几日还是不要碰水的好。”话罢,瑶雪柔情似水地看他一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