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你个臭□□,太恶心了。”吴琛一下推开杨姝,赶紧把衣服脱了,一脸嫌弃。
杨姝摔在地上,背部正好碰到一块凸起的石头,钻心的疼痛传来。
吴滩听到动静扭头,看到吴琛正要抬手去扇杨姝耳光,怒斥:“阿琛!”
吴琛手停在半空中,咬牙忍了回去:“哥!这□□他妈的吐我一身!”
“去旁边洗洗去,强子你去把人绑到里屋。”
叫强子的人点头应下,走向了杨姝。
吴滩说完,瞪了吴琛一眼,就转身进屋了。
有个人小心地接近吴琛,小心说:“琛哥,去洗洗吧。”
吴琛一把甩开那人的手:“别动我!”
说完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琛哥,院子里就有水龙头!”
吴琛头也没回:“别他妈管我!”
吴琛走后,院子里的人互相看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们对吴滩忠心,但对吴琛却是从心底里看不起。
晚饭的时候,吴滩走了进来,他摘掉杨姝的眼罩,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杨姝抬眼看了看周围,墙皮全都脱落,蜘蛛网到处都是,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非常暗黄的灯。
“我们在哪儿?”
吴滩笑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你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回答,”吴滩拿出手机,低头拨弄了几下,“我会给你妈妈打个电话,你呢就乖乖听话,让她知道你还活着就行了,其他的话让我来说。”
杨姝睨了吴滩一眼:“我为什么要配合你?”
吴滩听了,低头笑了声,向强子伸了手,强子给了吴滩一把刀,足有两个手掌那么长。
他起身走到杨姝跟前,刀尖从杨姝的太阳穴,慢慢滑到她的下巴:“为什么要配合我?你觉得你有选择吗?”
杨姝定定地看着吴滩,冰凉的金属感让她全身僵住,但那双眼睛里却看不到畏惧。
“真不愧是经历过绑架的,我听说在利国,你还挨过枪,是哪里,耳朵吗?”吴滩说着抬手就摸杨姝的耳朵,杨姝侧头闪过。
吴滩被激怒,突然拉起杨姝的头发向后扯去,杨姝被迫昂头看着吴滩,头皮被扯得生疼。
虽然是这么暴力的动作,吴滩的语气却仍旧是慢慢的:“你最好乖乖听话,我保证我拿到钱,就会放你走,我们各自安好,这样多好。”
吴滩用刀的侧面拍了几下杨姝的脸:“这么好看的脸,我可不想弄花了。”
电话响起,是免提,不一会儿就接通了。
“谁?”
“杨总,是我,吴滩。”
听到吴滩的名字,杨诗云似乎重重叹了口气,满是无奈:“我想上次我已经很明确地表达了我的观点,森宝公司从原材料到生产都有问题,我是不会搭上整个杨氏的名声的——”
“杨总,今天不谈生意,”吴滩很平静,“我们来谈谈杨姝的问题。”
对面安静了一秒钟,随后问:“杨姝怎么了?”
吴滩眼神看向杨姝,意思是让她讲话,但是杨姝死活不说话,嘴唇紧闭。吴滩朝强子看了看,强子大步走到杨姝面前,用力往她大腿上踢了一脚。
因为疼痛,杨姝闷哼一声。
杨诗云当然也听到了那声音:“什么声音?杨姝?”
“真不愧是母女,没说话你都能听出来自己女儿的声音。”
“吴滩,你别胡来,你到底把杨姝怎么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五千万现金,你一个人送到,地址我会短信发给你。”
杨诗云语气开始急躁:“吴滩你他妈不是人!”
听到杨诗云的声音,杨姝也是着实震惊了一回,她好像还从来没有听过杨诗云爆粗口。
“杨总要冷静啊,这时候骂我没有用,万一骂急我了,我一个没忍住,杨姝可就成刀下鬼了。”
“你——”
“对了,我想我有必要说一句,别报警,如果让我知道有警察参与,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宝贝女儿了。”
挂了电话,吴滩让人给杨姝留了水和面包。
“不松绑我怎么喝水?”
吴滩看看杨姝,扯着嘴笑:“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所以呢,我让人给你买了吸管。”
强子此时已经把吸管插到了杨姝面前的矿泉水瓶里,外面正好折出来,不会掉进瓶子里。
“面包你就直接啃就行了,”吴滩走到门口,突然又扭头,“对了,我劝你吃点东西,我们在一起还得几天呢,我可不想让你身体变差。”
吴滩出去之后,用刚才通话的手机给杨诗云发了地址和指示,然后吩咐人把手机砸了。
强子问:“吴总,要是她报警怎么办?”
“没关系,到时候按我们商讨的计划,临时再换一个交易地点,警察也来不及赶到。”
“那谁去交易?”
吴滩想了想:“你我跟阿琛一起去,其他人我不放心。”
“好的。”
“对了,阿琛呢?”
“好像出去洗身子了,刚才不是被吐了一身。”
吴滩一听就急了:“让人把他给我找回来,现在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任性!”
十几分钟过去了,去找吴琛的人还没回来,吴滩有些纳闷,起身走出去,又叫了一个手下的人:“吴琛呢?”
“还没回来。”
“去找他的人呢?”
“也没回来。”
“出去多久了?”
“有半个小时了吧,怎么了吴总,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乌云厚重地压在天上,遮住了所有的阳光。
几只乌鸦飞过头顶,传来凄惨的叫声。
吴滩眉头紧皱,心底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指着两个人:“你们两个,带上家伙,出去找人。”
然而他话音刚落,院门口就传来一道凌厉男声:“不用找了,人我给你送过来了。”
第40章 郑重温柔
吴琛双手背后,嘴里塞满了破布条,上衣破了一大块,看样子那布条是从他身上扯下来的。
陈劲压着吴琛走进来,手上的枪抵着吴琛的头。
院子里的人一看,全都拿出武器做出战斗的姿势。
其中两人拿着□□。
他们看到陈劲一身警服,一下就慌了:“他妈的警察!”
陈劲四处一扫,一眼就看到了吴滩:“吴总,别来无恙。”
“你——”
吴滩手指着陈劲,脑子里迅速回想。
“景南,发布会。”陈劲提醒。
不一会儿,吴滩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你。”
陈劲推着吴琛往里走了一步:“想起来了?”
“你是警察?”吴滩一脸不可思议。
“很惊讶?吴总不也是个绑架犯?”陈劲轻蔑一笑,“隐藏真实身份,你应该比我有经验才对,你说是不是?”
吴滩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此时已经平静下来:“说吧,多少钱?”
陈劲语气可笑地重复着吴滩的话:“多少钱?”
吴滩的人拿枪对着陈劲,吴滩也就放松了下来,他来回踱了几步:“对,难道你今天来还有别的事儿?”
“我来为了什么,我想你很清楚。”
“哦是吗,”吴滩扯着嘴角一笑,“警察同志,你也不容易,是不是听说我是个著名企业家,想来要钱?很简单,你把我弟弟放了,立马两百万现金给你,怎么样?”
陈劲没说话,而是手下用力,吴琛疼得嗷嗷叫:“我艹,你轻点儿啊!!断了断了!”
院子里的人也都往前了几步,还有枪上膛的声音。
“哥!救我啊!!”
紧接着陈劲往地上扔了个对讲机,已经被毁得七零八落了。
在场的人看到地上的东西,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大家都看出来,那是之前从杨姝车上扔下来的。
陈劲这动作明摆了就是知道吴滩绑了杨姝才来的。
“哥!放人啊!我可是被枪抵着头啊!”吴琛情绪已经开始失控。
吴滩怒吼:“给我闭嘴!”
吴琛听了,瞬间止住哭声。
“我说警察同志,你这一年工资也就那么一点儿,你想清楚了,为了一个女人值不值得,我给的可是两百万。”
“别啊哥,谁知道这警察是不是带了一帮人来的,到时候我们都跑不掉,哥你要救我啊!”吴琛哭出了眼泪。
“不是说了让你闭嘴!”吴滩狠狠地瞪了吴琛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没出息。”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吴滩站定,看着陈劲,“杨姝呢,对我很重要,人我肯定不能给你,不如警察同志你再考虑一下两百万?”
陈劲的双眼浓黑如墨,比黑压压的乌云还让人有压迫感,他低沉着嗓音:“你觉得我会考虑吗?”
吴滩一秒就笑了:“英雄救美啊,怎么了,睡过了?”
陈劲听了,眼神变得狠厉,让人浑身胆寒。
吴滩舔了舔嘴角:“既然这样,那明人不说暗话,你放了我弟弟,我放你一条生路。”
“让我看看她。”陈劲没理会吴滩的提议,而是用几乎命令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这么迫不及待?”吴滩示意强子,“去把人带来。”
强子不知道吴滩的真实意图,停顿了一秒,吴滩又命令了一遍:“让你把人带来。”
“是。”
杨姝被关在里屋,外面的声音感觉很远。
刚才她听到了院子外的踹门声,和一个男人的求饶声,但是其余的声音她都没听到。
头顶的灯泡外有几只蛾子不觉疲惫地飞着。
不管在多么晦暗的环境里,只要有光,它们就会不顾一切地往上扑。
真傻啊,杨姝想。
突然门被人推开,是那个叫强子的人。
杨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他带着出了里屋。
然而就在她被带到院子里时,她整个人都傻眼了,就在院门口,陈劲压着那个叫阿琛的人,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看到她时,男人的表情明显动了动,在看到她被绑的双手时,像用尽全身力气似地压抑自己的情绪,沙哑地问:“胃还恶心吗?”
许久没见,上次二人对话还是在江城的颁奖典礼的后台,陈劲把她拉到休息室。
那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千里之外的云南,他们的生活再次产生交集。
昨天陈劲救了她,但是她晕倒了,二人没说上话。
杨姝早些时候还想着,等再见到陈劲,说声感谢,却没想到二人会是在这样的境况里见面。
听到陈劲那句关心,杨姝嗓子里有些泛酸涩。
“胃还恶心吗?”
这么具体的问题,在这样情况紧急的时刻。
院子里的人当然听不懂陈劲的问题,这仿佛是专属于他们两个的语言。
杨姝笑了笑:“好多了。”
即使是狼狈的样子,在陈劲眼里,她依然是充满魅力的。
陈劲想起了昨晚他见到杨姝的场景,女人躺在碎石子上,蜷缩着身体,跟之前在木屋的时候一样。
仿佛一没有安全感,她就会用这样的姿势,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办法吗?
陈劲昨天把杨姝带到方舱医院的时候,非常想留下来陪她,但是救援当前,他有更重要的任务,国家和人民需要他。
此刻,陈劲盯着杨姝,心里涌出无数情绪,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全部压在心底。
陈劲用低沉的语气回:“那就好。”
—“胃还恶心吗?”
—“好多了。”
—“那就好。”
没有复杂的对话和情绪表露,只有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候,仿佛许久不见的好友重逢似的。
吴滩看看杨姝,又看看陈劲,饶有兴致地说了句:“呦,看来还不是情侣啊,怎么着啊警察同志,在追求?”
吴滩从强子手里接过杨姝,抽出刀,迅速放在了杨姝脖子上。
陈劲看了,后槽牙咬紧,下巴绷紧,手里用力,吴琛又叫了一声:“哥你悠着点啊!我还不想死啊!”
就这样陈劲和吴滩对峙着,眼看天色越来越黑,这么下去不是个结果。
“把人放了。”陈劲说得简单阴鸷。
吴滩笑了,刀往杨姝的脖子里走了走,尖锐的刀尖在女人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吴滩边做边看着陈劲的表情变化,满意地笑了:“看来这位警察同志对杨姝,用情至深啊。”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吴滩觉得自己有了把柄,“能为了一个女人追这么远,你肯定不希望她受伤吧。”
陈劲眼窝深邃,嘴唇紧抿。
吴琛已经哭出了愤怒:“哥!你快放了她啊!”
“吴滩!”陈劲大声警告。
“警察同志,我的刀不长眼,你可别吓我,万一吓到我了,伤到了她的脖子,”吴滩侧脸看看杨姝,“听说脖子附近的动脉,一割就喷血。”
“别动她。”陈劲的语气依然狠厉,但却带了示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