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四月——糖仔小饼干
时间:2021-10-05 08:46:30

  ……
  四月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服务生离去前的眼神,看向程延:“你猜他在想什么?”
  程延没有答话,他看着四月点的东西,耷拉着眼皮,答非所问:“晚上吃太多会积食。”
  “——关你什么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面前的女人打断,她一点一点地擦着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继续说着。
  “我是积食还是饿肚子,还是点来看着,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她歪着头,好整以暇:“程延,你是不是特别爱管前女友们的闲事?”
  程延看着她,他抬了眼皮,却没有辩解,良久,他再次答非所问:“我只有你一个前女友。”
  所以,没有“们”。
  林四月看了他许久,明明酒意已经散得差不多,她却仍然还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大脑。
  她的身体靠着冰凉的门板,门外走廊的风窜进她的衣领,冻得人心头发凉。
  她抬起眼,看向面前的男人:“既然你不想走,那就不要走了。”
  她歪着头,眉眼愈发地讽刺:“刚好…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
  程延没有问她想问什么,他沉默着,往前走了一步,像在刚刚的晚宴里,他们贴得那般近。
  他将她抵在门上,看向她的目光明明很平静,却又像是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破釜沉舟。
  他开口。
  “林四月,你上次说,如果我再靠近你,你不会放过我。”
  他环住她的腰,将她带离房间的门板,“咔哒”,关上了门。
  像是明知道前面是深渊,他还是一脚踏进来了。
  四月靠着身后的墙,周身被他的气息笼罩,她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游刃有余地弯了弯唇角。
  她笑起来:“我说我要放你一马,看来你并不想要。”
  她的手在他的腰间打转,轻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呢?”
  四月歪着头,一副善良无害的的样子,唇间却吐着不那么温和的话语。
  “想要靠近我,再一次让我对你死心塌地,变成一件商品,一个廉价的劳动力,或者你的筹码?”
  她不去看程延的脸色,靠在程延的耳边,明明说出的话温柔而缱绻,却像在布局一次精心谋划的陷阱。
  她问。
  “也是,我现在变得比以前更值钱了,又或者是说,对你或者嘉程而言,我变得更有用了?”
  她的气息一点一点地逼近程延,让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可是她的话,却又像一把刀子,一下一下地割在心上,似乎要挖出他的心间血来,才肯罢休。
  林四月尤嫌不够,她的手指划过他的腰线:“告诉我吧…我真的很好奇。”
  她这样说着,那样伤人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即使他们都知道,她其实,就只是想让他痛而已。
  林四月多聪明啊,她明明只是在程延的眼里看到了那一点点痛,就知道怎么狠狠咬住,然后撕扯着,鲜血淋漓地,毁掉他。
  那一点点的痛意,那一晚的吻,都在昭示着,他的弱点。
  你说他没有心吗,他明明已经把心剖开,放在太阳下,一点一点给她看。
  只是这一次,林四月的心不是热的了。
  所以啊,放他一马是假的,离他远点是假的,她已经被他扔在那一片冰天雪地里许多年,凭什么要和他各生欢喜?
  她早就已经没有所谓的欢喜了。
  林四月,就是想要看着他,终于和自己,一起来到了那片沼泽地,看他一点一点下坠,并且,再无回头之路。
  ……
  桌上的餐食一点都没有动,慢慢地连最后一点热气都消失,房间的空气渐渐地凝结,玄关的灯光照在那对男女身上。
  程延终于抬起了眼,他轻声说道:“如果恨我能让你舒服一点,那就恨吧。”
  他的手抚过她的耳朵,因为刚刚出浴还微微泛红:“四月,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你也不会告诉我,我应该是你心中的一根刺吧,是不是拔掉…就会好了?”
  四月平静地看着他,她注视他许久,看他眼里的沉默不语,看他眼里再无半分往日光景。
  就连她都会忍不住地想,如果,如果当年他没有放开她的手该有多好。
  就算喜欢没有那么多,就算依然不冷不热,就算真的没有走到结局。
  也好过让她觉得,原来真的没有人爱她。
  四月的手环紧他的脖颈,一点点地收拢,她眼里没有爱意,只有疯狂前的宁静。
  她笑了笑:“程延,你把自己看得也太重要了。”
  她踮起脚,无限靠近他的喉结,他的下颌、眼里满是狡黠,像一只吸人精血的狐妖。
  她轻声说道。
  “你不过是一个送上门的男人而已。”
  她的手抚过他的侧脸:“别担心,明天我会付钱的。”
  他的身体在她明媚的笑意下硬得像一块铁,但他依然沉默着,一动不动,
  四月不甚在意地笑笑,她红唇微启:“不想啊,那你可以走。”
  她修长的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一下一下地,像是在他的骨头上来回打磨。
  她仰着头,眼里的冷淡差点收不住。
  “就…走啊,像你当初一样,转过身的时候看都不看我一眼,不管我说什么,都好像没有听见。”
  她笑着:“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走了。”
  那样古怪的氛围在他们中间弥漫,一点一点的,吞噬着程延的大脑。
  女人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浓,他们明明在做着那样亲密的动作,连心口都贴在一起,可是…却隔着跨越不过去的距离。
  没有办法了,既然她想要,他便只能给,是他欠她的。
  即使,往前是地狱,往后是峭壁。
  程延的手,环住了她的腰。
  ……
  从玄关的撕咬,到不算温柔的舔吻,一步一步地,那扇黑暗的门终于为他打开,那个世界里曾被他抛下的林四月也一览无余。
  荒唐又绝望。
  不是恋人,也绝不可能是恋人。
  林四月的世界终于又为他打开了门,却是为了引诱他与他共同沉沦。
  他终于又靠近了她的一切,那里漆黑一片,不再有娇嗔,不再有温柔的絮语与甜蜜的笑意。
  她紧皱着眉,甚至一点都不享受这一切。
  只是因为对象是他。
  ……
  程延的睡意很浅,他几乎是天一亮,就睁开了眼,怀中如往日一样空,他下意识地往怀中看去,看到林四月紧闭着眼,在他的手边安眠。
  她甚至不在有他体温的地方,床很大,她睡得离他很远,唯有他的指尖上还绕着她的发丝。
  那哪里是一夜温存,分明是一场诛心。
  程延怔了片刻,眼睛涩得生疼,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在她的脸上,比过往更加的白嫩剔透。
  她真的变成了小公主,每一寸都写着昂贵,即便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的一缕缕发丝散落在床上,被子下面隐隐露出深浅暧昧的痕迹,他的后背现在都火辣辣地疼。
  是他的四月,也不是。
  程延收回了手,看到她的眼角有泪珠滑落。
  为什么,连睡着,都会在哭啊。
  程延隔着一个枕头的距离,连伸手替她擦掉那滴眼泪都不敢,他想起了那个便利店旁的夜晚,她也是一见到他,就流下了眼泪来。
  林四月,明明是很少哭的。
  因为曾经的程延是那样沉郁阴翳,她几乎是把她所有的积极和乐观都给了他。
  林四月是不会哭的,她明明,一看到他就笑,恨不得把天上的太阳都变成明媚的阳光,捧在手心里送给他。
  程延突然有些迷茫地想,他好像真的,亲手毁掉了那个林四月。
  他的手覆在眼睛上,阳光透过窗帘,却再也照不到他和林四月共同存在的地方。
  身边的四月翻了个身,她光滑的背脊展露无遗,那一小扇的蝴蝶谷愈加清晰,她似乎更瘦了。
  程延其实已经睡不着了,长久以来的生物钟让他异常清醒。
  但他还是伸出了手,环住了四月的腰,他的体温终于触到了她,气息终于连成了一条线。
  明明心是冷的,却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这是他偷来的片刻安宁。
  程延闭上眼,他头埋在他的脖颈,一点一点近乎贪婪地嗅着她的味道。
  只是下一秒,他的手被人按住,怀中的女人睁开了眼,眸中一片清明。
  程延的手被她拿开,四月揉了揉眼睛,她露出娇俏温柔的笑意,却在看清身后的人之后逐渐收起。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宝贝们我食言了,这两天状态太差了。
  英国突然升温热得要死,室内都还不装空调,我莫名其妙一天能睡十七八个小时,叫都叫不醒。
  差点以为自己怀孕,人傻了。
  差得一千五今晚天气凉快了码和明天一起发。
  加更车明早八点,明天见!
  wb:糖仔不吃饼干
 
 
第24章 、四月二三
  林四月开口的每一句话, 都知道会怎么让他痛。
  程延覆在她腰间的手,被她毫不留情地拿开,她揉了揉眼睛, 侧身坐起,被子顺着她雪白的皮肤滑落。
  四月的脖子上、锁骨上, 甚至后背,都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痕迹, 昭示着昨晚的战况。
  她从床头拿起自己的手机, 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神态自若地翻了起来。
  然后, 她起身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换了一身新的浴袍, 然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
  程延已经穿好了衣服, 他坐在床边, 沉默得看着四月,像是被彻底遗弃了一样。
  四月看着他的眼睛,恍然大悟, 她走去自己的包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
  那是一种有些年岁的卡,是林四月前几天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她扔在了床边,歪头看着他。
  “这卡里有多少钱我不知道, 但你一定知道, 都是你的了。”
  那张卡每一个嘉程科技的创始的员工都知道,那是他们一起去银行办的工资卡,后来的每一个月, 每一笔分红,都被打在了里面。
  四月从回宋家后就没有再用过这张卡,她也并不知道嘉程每年往里面打多少钱,她也懒得去问。
  程延看着那张金黄色的小卡片,被她随手扔在雪白的被单上,打了个滚。
  那么毫不在意、冷情冷意又高高在上的姿态。
  好像那些刻在过往时光的烙印,终究要被一层一层扒开,曝在阳光下,融化。
  看着他默然的样子,四月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应该挺多的吧。”
  她笑笑:“毕竟多少名媛千金都在猜测程总的身价,程总应该不至于对我这个合伙人太过苛刻。”
  程延抬起眼睛看她,看到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很亮,却再也没有往日半分的温顺。
  程延垂下眼睛,低声答道:“嗯…不少。”
  四月将擦拭的浴巾随手扔在床上,褪下浴袍,从行李箱里拿出她的新衣服换上,她毫不在意身后的男人,将毛衣裙换上。
  雪白的毛衣裙勾勒出她身体的线条,衬着冬日的氛围,也显得她毛茸茸的玩具一样温顺,只是程延清楚地知道,只是像而已。
  她一边理着头发,一边平静地看着他:“怎么,钱不够啊?你还挺贵。”
  程延起身,他垂着眉眼,想要去拉四月的手,却连碰都没有碰到,就被她躲开。
  林四月整理好头发,修长的手指给自己戴上耳钉:“程延,你可以离开了,昨天晚上你就应该走了。”
  她看着他,补充道:“出去之后要记得管好你的嘴巴,你也知道我哥哥很疯的,他如果找你麻烦,我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嘉程上市。”
  程延的手颓然地收成拳头,垂在身边,他因为前些日子生病,侧脸看着更加冷硬,现在却又有了几分苍白。
  他抬起头,看向四月,轻声地叫她。
  “四月。”
  他问。
  “我是不是…已经被判了死刑。”
  他很明了,他在问一个答案是肯定的问题。
  四月的动作顿住,她握着眉笔的手僵在半空,酝酿着一场风暴一般袭来的情绪。
  她转过身,将眉笔仍在梳妆台上,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到程延的面前。
  她的不耐不加掩饰,只是那一瞬间眼睛有微微的泛红,她敛去眼里的痛苦,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程延侧眸,他收起眼里的默然与戾气,一如当初那个少年,他继续答非所问。
  “嘉程科技会在今年四月上市。”
  他说。
  四月的眼睛里压抑着某种情绪,好像他再多说一句就要爆发。
  可是程延像是没有看到,他变本加厉地逼近她,吐出几个字。
  “在你生日那天。”
  四月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她抬起眼睛,看向他的目光里没有感动,只有沉浸了许久的恨意。
  “啪。”
  四月的手掌甩过他的侧脸,他的头都被打偏过去,程延抬起头,用舌头抵着牙,感受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
  林四月打完那一耳光,垂下手掌:“程延,你真该死。”
  她捏着自己的手骨,将床上的卡片砸向他,然后对他说:“滚。”
  程延沉默地看着她,捏住那张卡,转身离去。
  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离奇地安静。
  四月在床边坐着,她环着身子,倒在自己睡过的那半边床上,看着另一半床铺直直地发愣,然后,浅浅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太过疯狂,她竟然,回忆起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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