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拐进一小巷,猛地将车停在路边,转头直勾勾的看着傅丛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压迫,“没有什么?”
“……”
“果然,你还是不开心。我就知道。”
“没有不开心。”傅丛礼鬼使神差的就顺着她的话说了。说完了连他自个都觉得有点诧异。
温婉嘴角微微上扬,透过车窗看了眼外面,宜城的夜流光溢彩,可好看了。片刻,她打开车门下去,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对傅丛礼说,“快下来。”
傅丛礼不解,“做什么?”
“你下来就知道了。”温婉眉眼带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见傅丛礼不动,她扯住他袖子拉下来,仰头自然而然,带着一点小霸道说,“我想你陪我去看电影。”
说完笑了笑。
看着她明媚的笑,傅丛礼有些微怔。
就这样被她拉着进了电影院。
温婉在心里窃喜,刚试探的时候心里还是打鼓,想着如果不试试不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回家了么,辜负了一一的心意。
她边走的时候就在手机上买了票,上楼直接取了电影票,又去旁边的柜台上买了大份的爆米花和两杯可乐。
可在买的时候,傅丛礼朝服务员说,“一杯就行。”说着还打开手机付款了。
温婉直勾勾的盯着他。
傅丛礼慢条斯理接过可乐,敛眼看她,轻挑了下眉,问:“还看吗?”
“看,必须看。”温婉话里都藏不住笑意。她觉得如果傅丛礼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肯定对她有好感的。
肯定有。
两人检票进去,找好位置坐下,里面人不多,她选了个边角往后的位置,至于电影嘛是随便选的。
看了会儿片花,觉得好像还不错。
温婉边看边吃爆米花,时不时喂一颗给傅丛礼,不自觉的嗔道,“你就尝尝嘛,就尝尝好不好?”
不想吃的傅丛礼最后还是吃了。
片子看完,十一点多了。两人出了电影院,温婉脑袋有些昏沉,一阵风迎面而来,她往傅丛礼身边挤了挤。
这次换傅丛礼开车了,温婉爆米花没吃完还抱着,也没吃,忽然想到什么,直勾勾盯着他,问:“傅丛礼,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得答应我,不能不回答也不能敷衍,必须要认真回答我才问。”温婉字正腔圆的提了一大堆要求。
傅丛礼唇角微勾,“那你别问了。”
“……”温婉提高声音,嗔怪道,“傅丛礼,你怎么这样。”
傅丛礼唇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扩大。
“你得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温婉又一次强调。
傅丛礼低声:“好,你问问看。”
温婉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傅丛礼顿了下,模棱两可的应,“不好说。”
“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
“问这个做什么?”
“你觉得我问这个问题做什么?”不是喜欢打太极吗,她也来。温婉在心里暗暗想,还不忘瞪了他一眼。
傅丛礼薄唇一抿,没说话了。
温婉看着他,心情忽然好到了极致。她觉得吧,有些人可能真的缺一根筋,需要逼一逼。
突然想到舒瑾那句话,谁表白最后的结果不都是在一起吗,那么,谁表白又有什么差。
忽然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不一会儿,到了车库,温婉拉住傅丛礼,深呼吸了一下,说,“傅丛礼,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嗯?”
“我想当你女朋友,光明正大的跟你走在一起,可以吗?”话落,温婉鼓足了勇气上前,轻轻抱了傅丛礼,仰头看他,波光流转。
傅丛礼错愕不已,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不可否认,那一瞬心尖一颤,他扳开她的手,音色一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确定的,笃定的,坚定的知道。”温婉主动的放开,仰头看他,很认真的回,话里还带着一丝急切。
片刻,傅丛礼敛眸,喃喃了一句,“你太小了。”
“你都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小,你凭什么说我小。”温婉眼睛蓦地就红了,这句话相当于是吼出来的。
她温婉第一次表白居然被拒绝了。
傅丛礼就是头猪。
连自己喜欢谁都不知道吗。
后知后觉发现他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胸、上,像是能透过衣服看进去似的,温婉脑子“轰”地一下炸了,脸红得像红屁股,整个人不能思考了,慌乱的抱住转身往楼上跑。
傅丛礼微侧身,姿态悠闲,看着她的背影失笑。果然小姑娘经不起调戏。
片刻,他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温婉,眼里的笑意不自觉更浓郁了,手指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放在耳边,就听到里面传来温婉气急败坏的声音——
“傅丛礼,你流氓!!!”
第20章 二十见 掉马?
老大这两天似乎心情很好, 嘴角的弧度随时都微微上扬,对他的态度温和至极,哪怕做错了事情, 不骂人,不冷脸反而很耐心的重复说一遍。
沈文博受宠若惊。
手里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他将凳子拉到傅丛礼旁边, 笑嘻嘻的问:“老大,这几天家里是有什么喜事吗?”
“嗯?”傅丛礼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沈文博推了推镜框,嘿嘿一笑,“我看你这两天心情很好。”
傅丛礼不答反问:“是吗?”
沈文博连忙点头, 如同小鸡啄米似的。
傅丛礼轻勾了勾唇没说话。
沈文博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忽想到什么,压低声音说,“老大, 你知道林医生这两天为什么没来上班吗?”
傅丛礼头都没抬, “为什么?”
“说起他啊, 太太太心酸了,林医生不是谈了个小女朋友吗, 这两年秀了不少恩爱,弄得整个医院都知道。”沈文博脸微微一皱, 顿了下,接着说, “结果现在, 唉!”
林正怀是骨科医生,前两年三十出头找了个没毕业的大学生,两人高调恋爱,市一院的人或多或少都见过他女朋友, 人不高,长得乖桑桑的,甜美单纯那一挂,跟谁说话都软软的,容易害羞。
私下不少人说,两人年龄差距有点大了,加上那女孩还没毕业,没出生社会,以后变数大着呢。
每逢这样,林正怀都说,两人是奔着结婚去的。弄得其它人也不好说什么了,但这两年两人确实很恩爱,女孩经常过来送爱心便当,渐渐的,大家都转变了态度,祝福这一对的同时又羡慕不已。
傅丛礼不是个关注八卦的人,但或多或少也听闻了些,此时,饶有兴致的抬眸问,“怎么了?”
沈文博唉了一声,“分手了。”
“就前天,林医生刚连续做了两个手术出来,几个小时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看了眼手机就晕倒了。”
“后来才听说,两人也没闹什么矛盾,一直好好的,但那女孩突然说要分手,林医生一时懵了,后追到学校去问为什么,却看到她跟一男生手牵手,一看到林医生就刻薄起来了,说什么那么大把年纪还想老牛吃嫩草,以前是她不懂事,现在终于醒悟了。还说什么林医生痴心妄想跟她结婚,家里父母的年纪都快赶上她婆婆爷爷了,谁想一嫁过去没公婆帮衬就算了,还侍候两个老人。”
“……总之说话很难听了。”沈文博端起水杯咕咚喝了一大口,放下后继续说,“我说,那些个年轻女孩喜欢大叔都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
“林医生也是用情太深了,这不,两天都没来上班了。李医生去看了回来说林医生在家颓废得不成样子,地上全是烟蒂和啤酒瓶,怎么劝都不听。”
“你说说,那个女孩平时看着温温柔柔的,不看像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既然嫌弃人家老,当初就不该来招惹人家啊。说起来,还是那女孩主动追的林医生,当年她一朋友骨折了,住院来照顾,结果对林医生一见钟情,整天追着跑,人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
“看来真不能找小女孩谈恋爱,那爱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快得像龙卷风,能有多深啊。”
沈文博说得正带劲,却没发现傅丛礼的脸越来越黑,他不经意抬头,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回去了。
傅丛礼握笔的手下意识攥紧了,眸子深沉,冷声,“说完了?”
沈文博:“……”
他又做错什么了?老大脸色不对。
“说完了说完了。”跟在傅丛礼身边两年,沈文博可会察言观色,忙低头说,“下午开会的报告我还没弄完,我得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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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子终于写完发过去了。
今天要回家吃饭。温婉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好,开车去宜城理工大学绕了一圈,因为昨晚跟温曜说好了去接他。
上了车,温曜嘴巴就没停过,“姐,我专门花了几天时间去某瓣某乎去翻了,没找到姐夫一点黑历史,在娱乐圈算是出淤泥而不染,风评很好,实力也不错。而且,姐夫是歌手,不用跟女演员拍亲热戏这点好。”
“最好气死徐定泽,后悔死他!!”
徐定泽是温楠大学时候谈的男朋友,整整谈了四年,最后是徐正泽提出的分手,当时还倒打一钉耙,振振有词的说——
“温楠,这两年我受够你了,事业永远放在第一位,跟你吃个饭,约个会还是提前两天找你助理约时间,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男朋友,你到底置我于何地。你去看看别的女孩子,会跟男朋友撒娇卖萌,穿裙子约会,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你再看看你,有个女人的样子吗?”
“温楠,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那时温婉也在场,还在上大学的她不知道那天是什么事去找温楠,就好巧不巧的遇上了。
见最爱的姐姐被欺负了,不管不顾扑上去就是一耳光,徐定泽懵了一瞬想还手,被保安及时制止轰出去了。
后来才知道,徐正泽早就出轨了,对象还是他公司高层的女儿。
你说讽刺不讽刺。
徐正泽是宜城下面一村里的人,家徒四壁,上面有个姐姐,下面两个妹妹,就他一人读书读出来了。
村里人都以他为荣。温楠一直知道这个情况,为了不让他觉得两人有差距,才故意隐瞒了家庭背景,哪怕后面毕业进了公司,也是从基层做起,一步一个脚印起来的,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做得多钱还少。
结果徐正泽还是选择了走捷径,走捷径就算了,还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温楠肯定不干,找了个适合的时机亮出真正身份,已经足够徐正泽把肠子毁青了。
再后来,温楠都不屑动手,徐正泽在的那家小公司就因经营不善倒闭了。
又提起这个人渣,温婉只嗤笑了下。
温曜当然不知道这些情况,还忿忿不平,觉得从小神通广大的姐姐被别的男人甩了,直骂臭男人有眼无珠。
“姐,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徐正泽那渣男,浪费我姐四年的青春。”温曜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要不是他当时在学校,绝对冲过去把人揍成猪头。
温婉直视前方,漂亮的转了个弯,回,“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现在的姐夫靠谱就成。”
“靠谱是感觉挺靠谱的。”温曜说着抓了抓头发,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来,“不过……”
半天不说下一句,温婉都急了,“不过什么?赶紧说。”
温曜直接把手机递过去,“你自己看。”
“没看到我在开车吗?”温婉偏头看了眼温曜,又转回去看前方,开车可不能开玩笑,没好气的说,“念。”
温曜乖乖念了,“就一个知乎答友说他是姐夫高中的同学,说姐夫当时暗恋高年级的一个学霸女生好多年,总之相当于白月光的存在。”
温婉撇撇嘴,不以为然的“这都多少年了,高中时候那点轻描淡写的喜欢说不定早忘了。”
“你错了,大错特错。”温曜立刻反驳,提高声音说,“就因为这个,我还专门找了姐夫不少采访视频看,就在年初,有个记者问姐夫有喜欢的女生吗?姐夫没有丝毫犹豫的说有,还喜欢了很多年,希望她能早点看到我的存在。”
“啧啧,你说这叫轻描淡写的喜欢吗。还有一个,是今年三月份的采访,记者问姐夫学生时代有没有什么记忆深刻的事,姐夫说暗恋一个女生,不敢表白,就碰见都不敢直视,匆匆走过后才转身,久久看着她背影挪不开目光,直到背影看不见了还舍不走。”
“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怕是喜欢到骨子里了”话落,温曜又说,“我姐都愿意带他回来见家长了,说明又认真了,要是哪天姐夫的白月光回来了,我姐怎么办?”
“人家都说,职场得意,情场就会失忆。情场得意,职场就不会好到哪儿去,老天都是公平的。我姐就是工作能力太强……”
还在说还在说,温婉白了温曜一眼,提高声音打断,“你个乌鸦嘴,闭嘴吧!”
心里却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她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找个机会跟姐姐提个醒,留个心眼。
车子飞速的前进中,十多分钟后,稳稳当当的停在温家老宅。
两人下车进屋。
屋子里热闹得很,温楠带着傅一伦早早到了,大伯大伯娘穿戴得体,看得出来精心打扮过,笑得脸上的皱纹显而易见。
二伯和二伯娘也回来撑场子了,还有二姐温乔,八十多岁的爷爷正坐在沙发上,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幕,眼睛眯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