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树不干活不好意思。
沈途赶紧把人给拉到堂屋里坐下。
“国树哥,没事的,我家的鸡好抓,都养的可笨了。”
他早几天就想吃鸡肉,说了好几次,都没宰,这次可算是能沾点光吃上。
安国树被拽着回到堂屋里,又坐下来,西瓜还挺好吃的,不过他只吃了两块,不好多吃。
沈途又给他拿了一块放到手里。
“吃啊,这么多呢,我家后面种的都是的。”
安国树被沈途这豪气的语气给吓的一愣一愣的,又拿着西瓜吃了起来,真甜。
沈途是个好奇心重的。
“国树哥,我明年毕业要下乡,到时候也能下地干活了。”
安国树震惊的看着沈途。
“你为啥也下乡啊?你不是高中毕业吗?这可以去工厂里当工人。”
成为工人,是他们村里很多人都想做的。
沈途对那个不感兴趣。
“国树哥,因为在农村天地大有作为,我想去看看。”
安国树觉得他们家的想法自己完全没跟上,不过沈途这么热情,他还是很开心的。
“你想知道啥,我都可以给你讲,你要是能去我们村就好了,我们村里这几年也来了好多知青呢?”
沈途哎了一声,觉得这个不错啊,那还是他娘的老家,不过他爹也说了,分到哪里就是哪里,不允许乱插手。
“没事,到哪里都成,我这么聪明,都很好。”
安国树就喜欢沈途身上的这份劲头还有自信,是自己没有的。
“我初中毕业之后就去参加我们县里的厂子里的考试,现在也是一名正式工了。”
沈途惊讶的看着他。
“国树哥,你好厉害啊。”
安国树被沈途这么一夸,还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沈途更厉害,因为自己高中没考上。
沈余不是个话多的人,默默的拿过来盆把西瓜皮装好,倒进鸭圈里,让它们吃。
沈期就托着下巴非常有兴趣的听他们说话。
安样在院子里已经把鸡给宰了。
“沈途,烧水,一会要褪毛。”
沈途大声哦了一声,还拉着安国树到厨房里,让他给自己讲他们村里发生的事情。
安样宰的这只鸡是个大公鸡,家里还有一只。
沈阁下班回来,鸡已经都炖上了,满院子里的香气,站在门口放东西。
“今个是沈途的计谋得逞了,让你娘给你炖鸡吃?”
沈途觉得直接在可真是冤枉了。
“爹,可跟我没关系啊,是国树哥来了,我娘招待人的。”
沈阁听到沈途的话才走了进来,看到人。
安国树看到沈阁还是很紧张的,毕竟那么大的职位。
“姑父好。”
沈阁看着他也想起来了。
“你奶奶的身体还好不?”
安国树赶紧的回答。
沈阁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也理解,所以尽量不跟他多说话。
“你们玩吧,我去厨房里看看。”
沈途拍拍他的肩膀。
“国树哥,你害怕我爹啊?”
安国树心虚的笑笑。
“还是有些的。”
沈途哎呦一声。
“不用怕,我爹又不吃人,你怕他干啥。”
沈余在旁边教沈期写作业。
“你不是也害怕爹吗?你还安慰别人啊?”
沈途赶紧给使眼色。
“我哪里害怕了,你可不要污蔑我。”
沈期也抬头看了过去。
“爹一大声说话,你就害怕了,难道不是吗?”
沈途伸手指了指沈期。
“你这个孩子咋回事,怎么一点都不可爱了。”
安国树看他们兄弟三个觉得可真好,跟几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只是有些可惜没见到沈练。
安样在厨房里看火,锅里已经都炖上了。
“有啥我干的?”
安样看着火摇头。
“没事,你跟国树打过招呼没?”
沈阁没事干也没出去,随便坐在板凳上,陪着安样。
“说过话,不过他对我有些紧张,我就不出去了,让他们兄弟几个玩吧。”
安样这一下午也知道他最近的情况,工作的也挺好,就是过来看看他们。
“三婶还是很会教孩子的,这孩子自己能考上厂子里的工作,不错。”
沈阁也这么觉得,从村里到进厂里,确实不容易。
“他要是有啥事情需要帮忙,要是能帮的,你就告诉我。”
安样笑了起来。
“哎呦,你这可是稀奇了,还能主动帮忙。”
沈阁无奈的看着安样。
“能帮忙的,借钱或者是别的事情,这些,不能违反规定,而且他是个好孩子。”
现在地方比较乱,一些结构什么的都是可以走后门的,他稍微还是听说了一些,主要是怕他被别人走了后门,不抢别人的,但属于自己的也肯定不能让别人抢走,这是原则性问题。
安样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想逗逗他,把锅底的火撤一下,然后站起来掀开盖子,看看里面的土豆啥的炖的烂不。
“可以吃饭了,沈途过来洗碗。”
沈途哦了一声,蹬蹬的就跑了进来。
沈余跟沈期听到也把作业本给收了起来。
安国树也跟着过来。
“我来洗吧。”
沈途摇头。
“不用,今个轮到我洗碗了,再说你是客人,不能让客人干活。”
他为了今天的这顿鸡肉可是等了好久。
安样给每人盛上一碗,锅边贴的饼子给放到竹筐里,沈阁端了出去。
热气腾腾的炖家养鸡肉,里面放的菜也都是好的,今天安国树带过来的干货也放进去了。
沈阁知道他对自己紧张,也尽量不说话,只吃饭。
沈途已经啃起来鸡爪了,鸡爪炖的很烂,一咬骨头都断了,非常好吃。
“娘,下次多放点辣椒,我觉得还可以再辣一些。”
安样看他一眼。
“你两个弟弟都吃不了辣的。”
沈途哦了一声,他吃的太开心给忘记了。
“你俩可以试试吃辣一些,真的好吃。”
沈余是不吃辣的,沈期吃不了辣的,就是抗不了。
安样看着安国树。
“你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可以跟我们说说,你姑父在咱家那边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帮忙。”
安国树摇摇头。
“没有,姑姑咱们那个地方小,他们都知道我们家里有个亲戚是在部队里的,所以也不敢找我的事情,厂子里的人也都很好相处。”
安样点点头。
“咱们不主动惹事,但是事来了也不怕,你好好工作就成,还有要记得学习。”
高考恢复能考个什么学校的,也对他未来的日子是有好处的。
安国树是非常听安样的安排的。
“好,姑姑,我都记住了,回家还会捡起来课本的。”
安样喜欢听劝的孩子。
安国树在军区也没待多久,他主要是家里还有工作,不能去太久。
安样把家里种的瓜啥的也给他摘了一一些,又往他行李塞了一些钱票。
“回去吧,家里有啥事记得给我来信。”
安国树重重的点头。
沈途也跟人热情的挥挥手,仨孩子跟着回家。
“娘,我跟国树哥了解了很多乡下的事情,就更有信心了。”
安样走在他旁边。
“不过咱们有一点,你去下乡也行,不过你的学的知识不能忘记,小说虽然不能再看,但你每个月都要给家里寄一封信,写一些你最近的内容。”
沈途听到这话都震惊到了。
“娘,您没开玩笑吧。”
安样严肃的看着他。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沈余跟沈期站在旁边,对视了一眼,心疼二哥一小会。
沈途兴致一下子就没有这么高了。
“娘,我去下乡唉,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安样大步走在前面。
“不考虑。”
沈途扯着安样的衣服。
“娘,我爹知道吗?”
安样笑了起来。
“准确的说,这就是你爹要求跟安排的,孩子啊,祝你好运。”
沈途就知道,埋着头吭叽吭叽的大步走回家。
十月份,傅远收到安样的来信,跟大家开会,确认新的研究课题,搞科研的可能需要很多的时间跟精力,可能到最后的结果还会是失败的。
但是现在因为有了安样的帮助,她自己一个人完成了研究外加实验,他们只需要再重复一遍,然后确认结果值就可以,避免了很多问题,也为国家节省了很多。
傅远一直都认为安样是个了不起的人。
十一月底,下午五点多,天已经黑了,温度已经很低了,安样带着沈途他们去后勤部领过冬的碳。
安样把登记表给填好,她从头到尾都不用伸手干活。
沈途他们仨都能干好。
严格想起来一件事情,拉着安样到旁边。
“嫂子,这你家沈期是什么安排啊?”
严家跟沈家的关系好,沈途明年毕业就下乡的事情他都知道。
沈余目前是在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向发展。
他家严律己跟沈期是一个班的,俩人关系也好,严律己不想当兵,那总是要有个活吧。
安样对沈期没啥安排也不用安排,一九七六年六月份毕业,十月份就要去参加高考,一九七七年就去上大学了,不过这些肯定是不能跟严格说的。
“再等等吧,还有这么多年,这中间发生啥变故咱也不知道。”
恢复高考的消息,军区里肯定到时候会先知道的,这可是个大事。
严格也是担心,好好的高考非要取消了,要是不取消就好,家里的孩子也不至于没个去处,不过嫂子说的也对,再等等看。
“行,嫂子,不过沈途真的要下乡啊?”
安样看着他们三个在干活,点点头。
“对啊,他自己选的。”
严格摇摇头。
“嫂子,我跟你可是提个醒,到时候你跟沈哥估计要被人说了。”
安样皱了皱眉头。
“说啥?”
严格手里拿着登记板。
“说你们不是亲爹娘,不为孩子考虑。”
安样啧了一声。
“你去跟你沈哥说吧,我是不怕的,这么多年,被人说的还少吗?”
说完就走到他们三个身边。
“都装好了吗?”
库房的小同志都数着呢。
“装好了。”
安样谢过,然后让他们都拉着回家。
冷飕飕的,沈途把家里暖气的炉子给赶紧点上。
安样开始准备做饭,家里的果干多,准备熬点粥,炒菜,热窝窝头。
东南某个林子里。
沈练经历了前面两个月的训练,就被选中的人一起经历另外特殊的训练,这边跟内陆的气候不一样,天气还不是很冷,但昼夜温差还是有些大的。
他带着压缩饼干已经在这个位置藏了好几天了,嘴上都起了干皮,茶壶里的水没有多少,林子里并没有什么可饮用的水。
这场比赛谁到最后谁就赢了,也就宣告这次训练的胜利,总共分成了两队,根据他的判断,他们队的人已经不多了,他必须要先他们一步,找到对方的队长,擒贼先擒王,这也是胜利的判定规则之一,而自己是这一队的队长,即要保护好自己,也要能够拿打倒对方。
听着林子里不知道是什么的叫声,他缓慢的向前移动,换了一个位置,向中心圈里插着旗帜地方又进了一段距离,毕竟谁先拿到旗帜也为胜利,抱着手里的枪,看着天上的星星,家里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天气。
现在这个时间,肯定已经在做晚饭了,沈途或许会嚷嚷着要吃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好多,到最后自己的思想只会更坚定,他们就是自己坚定地理由。
谁知道听到旁边有动静,先确定是动物还是人。
对方是两个人。
“这里距离那个旗帜大概还有一千米,队长,我们最安全的做法是干掉对方的队长,那个叫沈练的。”
另外一个是叫做队长的人倒是轻笑一声。
“你可真是聪明啊?你能打得过他。”
那个人有些心虚的笑笑,他当然打不过沈练。
“可是队长你能行啊,沈练到底还是年轻,才十六七。”
那个被叫做队长不想说话,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进到林子里也有十几天了,你有见到沈练吗?但是被他淘汰的我方队员可见不少,我都在怀疑他接受过正规的训练,娘的。”
这人太邪门了,一点都不像个刚刚进来的新兵蛋子。
沈练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确定了他们的方位以及距离自己的位置,还有现在能得手的可能性。
那边两个人以为这周围没人。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到后半夜再行动。”
后半夜往往是人最熬不住的时候。
沈练一动都不敢动,甚至呼吸都放轻了很多。
队员倒是放轻松。
“队长,他们队都是这次被挑出来的新兵,我数了一下放信号的大概也就剩下四个人,还算上沈练。”
他们队还有七八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