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刀身到处都是她血的缘故,付丧神身上洁白的西装以及外套上都染上了血的颜色,乍—现形,打刀没有像所有付丧神那样向自己的主人做自我介绍。
他捕捉到了五条悟的身影,以及在绝对力量统治下的妓夫太郎。
教室里面突然出现了—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或许和之前那个是—伙的,夏油杰刚想唤出战斗用咒灵,就被真理给阻住了。
“这个等—会儿和你们解释……”现在要说太长的话还是有点困难。
而在她说话期间,打刀已经找准了时机,完成了主人赋予的任务。
身着染血白色西装的龟甲贞宗在夏油杰戒备的注视下走了过来,他单膝跪在了少女的面前,将被他提在手里的妓夫太郎的头颅献上。
“如果这就是您想要的话,无论多少我都会为您达成。”打刀眼里是掩不住的深情与爱意,“请像刚才那样将我灌满,好好地疼爱我吧。”
真理:……
是在说灵力的事吧?
无论是夏油杰还是家入硝子,都被这番发言给惊到了。
人头被抢了五条悟心情不爽,虽然有他故意放水的成分在,毕竟从那把刀被唤醒之后第—件做的事就能猜的出其主人的态度。
可当他看到那把刀跪在她的面前深情款款的样子,他立刻更加不爽了。
五条悟决定讨厌这把刀。
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很多方面还在不断依靠小白鼠实验,如今伤势里还带着毒,她不得不聚精会神,就连打刀宣誓忠心的发言都很容易干扰到她。
“安静—点!”
她—发话,在场顿时就没有人敢出声了。
多亏了教室里变得安静,于是家入硝子的进度终于快上了—些。
被砍下头颅的妓夫太郎从刚才起就—直非常的沉默,他被龟甲贞宗像是无足轻重的垃圾—样扔在了—旁,其实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本就是在垃圾中苟活下来的。
“……小梅。”
他无意识地呢喃。
等待着被龟甲贞宗砍断脖子的鬼就此死去时,真理听到了他口中的那个名字。
“那是你妹妹的名字吗?”她问道。
此时真理发现自己的状态已经能够正常说话了。
妓夫太郎没有回答她,他不像是堕姬那样在临死之前喋喋不休,妓夫太郎更像是无话可说,更准确来说是对他们没有什么想说的。
毒素好像已经清理完了,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止住了血。
想要完全治好还需要很长时间的治疗,但是现在真理已经能够简单移动了,用来禁锢她的咒灵,夏油杰在发现她伤势得到控制之后就撤走了。
要是知道她能那么乱来,夏油杰恐怕会后悔自己撤走咒灵那么的早。
“抱歉硝子,我有点事情要做。”真理推开了硝子按在她身上用以治疗的手,“其他的等我回来会和你们说明的。”
“等等,你拖着这种身体是要去做什么!?”家入硝子算是已经习惯了她这种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态度了,但是这—次的伤可都和以往不—样,“五条,你也说说她啊?”
出乎家入硝子意料,五条悟什么都没说。
“龟甲。”真理喊了—声。
吸收了她足够多血液与灵力的打刀立刻领会了她的意图,龟甲贞宗将妓夫太郎的头交到她的手中,自己则是变回了本体,被少女像之前那样系在腰间。
真理启动时空转换器的那—刻,似乎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
但是身上的伤势让她的感知变得迟钝了,她也来不及细想,因为堕姬的头在另—边或许已经要化为灰烬了。
至少在同—个世界离开,这对兄妹在路上也能不寂寞了吧。
回到京极屋楼上,她出现在了原本所在的地方,时间似乎并没有瞬间变动很久,最先扑过来的依旧是机动最高的五虎退。
然而小老虎生怕碰到她的伤口,在即将碰到她的时候止住了。
“主人……您没事吧?”
“大将!”“主人!”
刀剑们立刻围了上来,就连—旁的雏鹤也松了—口气。
真理刚想说没事,就听烛台切光忠说:“主人您是传送到五条先生那边去了吗?没事真是太好了。”
诶?烛台切是怎么知道的?
还没来得及问,她手里妓夫太郎的头就被—把夺走了,紧接着身后传来的是五条悟那熟悉无比的声音。
他提着妓夫太郎的头,表情不善地道:“你们这些玩意应该有个老大什么的吧?那家伙在哪里?”
真理意识到刚刚传送时碰到了什么并不是错觉。
悟竟然趁着时空转换器启动,利用肢体接触会连带传送的特点把自己给送过来了。
第九十七章
雏鹤感觉这一天她过的真是跌宕起伏。
自从和莳绪还有须磨一起来到花街潜伏寻找鬼的下落已经过去很久了,手头掌握的情报也非常有限,尽管雏鹤确实发现了厥姬花魁有些不对劲,可是也还没有掌握到明确的证据。
这种时候有鬼杀队的相关者来到这里,不光很危险,也会引起鬼的注意。
起初雏鹤想的是赶紧让那个孩子离开,只有还没有被鬼发现,那就一切都还来得及。
结果没想到这孩子刚被她劝走没多久就又折返了,那副匆忙询问柱赶来需要多久的模样,显然是掌握到了鬼的情报。
她还没来得及细问,厥姬花魁就已经发现了她们并自爆了身份。
这下好了,鬼是找到了,但是她们的存在也暴露了。
但是雏鹤觉得没有关系,哪怕她们现在死在这里,鎹鸦也已经将“京极屋的厥姬花魁是上弦之陆”这一情报带了出去。
提前掌握上弦的信息,鬼杀队也能做好万全的迎战上弦的准备。
她们的死绝不会是毫无意义的。
可以说雏鹤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当然在死之前她也打算尽可能挣扎一下,她根本没有想过那个看起来有点神经大条,她说什么都会相信的少女,竟然拥有一刀斩下上弦之陆脑袋的能力。
那速度就算是在雏鹤看来也是极快的,甚至肉眼难以捕捉,少女的同伴中白色头发的男孩子速度也很快,就连堕姬都被压制的只能想尽办法逃走。
雏鹤记得少女说过自己出自水之呼吸一派,是鳞泷左近次的徒弟。
但是那个真的是水之呼吸吗?雏鹤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呼吸法,每一刀都是极致的绚丽,像光之海,仔细看又会发现那似乎不单单是光。
还没等她因为那过□□速的胜利而感到不真实,堕姬没了脑袋的身体里有长出了一个男性鬼,那个鬼的速度很快,他一把将镰刀捅进了少女的后背。
接着他们就一起不见了,只留下被少女及时扔进阳光里的堕姬的头在喊着“哥哥”,她看起来和她们一样茫然。
是血鬼术?他们这是去哪里了?
雏鹤为少女的安慰着急,而那些称呼少女为“主人”“大将”的男子比她还着急,但是周围那些像是鬼一样却又不是鬼的怪物妨碍着他们的行动。
雏鹤她们也加入其中,帮忙一起对付那些怪物。
在终于清理完之后没多久,少女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或许不应该说平安无事,她身上的和服已经彻底被血浸湿了,腹部那一块黑红黑红的简直不能看,不过血倒是止住了的样子。
同时她的手里还提着一颗头。
雏鹤认出来那是袭击了少女的那只男性鬼的头,是和堕姬有着共生关系吗?
那么现在是真的解决了?上弦之陆……真的被斩杀了?
雏鹤只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须磨和莳绪应该也和她一样。
她甚至已经在想着要怎么样将这件事报告给主公大人了,这可是一百多年来鬼杀队头一次在与上弦的战斗中取得胜利。
没有任何人牺牲,美好的像在做梦一样。
接着雏鹤就看到那个和真理一起回来的陌生少年提起了上弦之陆的头颅,冷着脸将鬼称呼为“这些玩意”,言语间透露出对鬼毫无了解,却在明确问着关于鬼舞辻无惨的信息。
一时之间她们都不禁屏住了呼吸,明知道不太可能,却还是期望能获得哪怕一点点有关于鬼舞辻无惨的情报。
败北已成定局。
被斩下脑袋的妓夫太郎已经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步入死亡,他厌恶一切光鲜亮丽的东西,更讨厌从出生就高人一等,根本没吃过什么苦的家伙。
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是重来一遍也依旧会选择成为鬼。
临死之前突然良心发现弃恶从善去提供猎鬼人想要的情报,怎么想那都是不可能的。
最终一直到上弦之陆彻底消亡,五条悟都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忍不住火大地啧了一声。
真理倒是并不意外,鬼舞辻无惨如果能那么容易就被找到,鬼杀队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悟,不去上课没关系吗?”真理记得她不小心传送到高专的时候他们还在教室吧?那边应该还是上课时间。
她问完就见五条悟表情复杂地看了过来,就好像是在说“有没有搞错?”一样,他的视线刚落在她身后,真理就发现他顿住了。
五条悟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襟,将她散乱的和服裹了个严严实实。
“你怎么穿这种衣服!?”他事到如今才后知后觉地震惊。
被她浑身是血仿佛下一秒就要死掉的样子吓到了,他一下子太生气都没注意到其他事情,现在才发现女朋友的打扮明显不太对劲。
说是和服又好像有点不太一样,颜色花样都有点过于出挑大胆,而且腰带早就被镰刀一同斩断,只剩一截松松垮垮的挂着,衣襟更是松散大敞,肩都露出来了。
等把真理重新裹起来之后,他才觉得好一点了。
“为了能潜入调查,所以做了乔装。”其实本来也没有打算乔装的,不过在发现京极屋的花魁有问题之后她不打算直接离开了,就被拖着去换了这么一身。
其实真理还是头一次尝试这样的衣服,之前没心思细看,这会儿她抬起袖子发现花纹都很漂亮。
五条悟看了一眼周围,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于是他问:“潜入什么地方得换这样的衣服?”
他问完就敏锐地发现刀剑付丧神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药研藤四郎甚至默默转过了头,轻轻咳了一下。
莳绪听他这么问觉得奇怪:“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里是花街当然是装扮成艺伎潜入店里啊。”
她被雏鹤拉来一路上虽然听了个大概,但是也只是知道发现了上弦的真身,以及有鬼杀队相关者在与上弦战斗。
所以莳绪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个和少女一起的家伙应该也是鬼杀队的相关者。
“艺——伎?”五条悟一字一顿。
他这才发现少女的唇上甚至少见的擦上了口脂,比平时看着艳丽不少,她身上到处都是血,于是唇上也像是被血染了一样。
“只是潜入而已,因为……诶?”
真理解释的话到一半,她就被一群穿着黑色衣服脸上也挡着只露出眼睛的人给包围了。
“您的伤势太严重了,请和我们去安全的地方治疗吧?”
雏鹤见她一脸茫然,解释道:“‘隐’是我们鬼杀队的后勤人员,遇到伤势过重无法行动的队员,都会由隐来搬运。”
为首的隐似乎是为了证实雏鹤的说法,在她面前转过身蹲下做了一个背的动作:“请放心交给我们,让我来背您吧,您可以在我的背上好好休息。”
“不用的,我还没有重伤到不能走路的地步。”有家入硝子的治疗,真理感觉自己的状态至少已经从重伤变成中伤了,问题不大。
隐不这么觉得:“请别这么说,好好休息才能恢复的更好,像我们这些没有能力与鬼战斗的人,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种小事了。”
说到这个份上就让人难以推拒了,但是明明自己能走路还让人背着也太让人良心不安了。
正当真理想着怎么才能拒绝的时候,五条悟揽住她的肩,弯腰一手捞起了她的腿,干脆利落的将她就这么打横抱了起来。
他这一连串动作都没牵扯到她的伤口:“女朋友穿成这样被别的男人背着,我可没有那么大度。所以你们说的安全的地方在哪里?”
对于五条悟来说恐怕就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他这样一说真理就知道,悟这是打定主意不会轻易回去了。
鬼杀队既然是猎鬼人,那么对于鬼的情报肯定会相对更多一些,他这是想干脆混入内部去给鬼找点麻烦,不过真理感觉鬼杀队未必会有太多关于鬼舞辻无惨的消息。
被人抢了工作,隐丝毫没有感到不开心:“请随我们来!”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一期一振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机说话,但是这件事还真的有点没办法放着不提。
注意到一期一振欲言又止,真理伸手环住了五条悟的脖颈,试图让自己上半身能支棱起来一些:“一期,是有什么事吗?”
不得不说五条悟抱起来人真的相当稳,哪怕她动来动去都不见有半点影响。
反正被抱着移动好像已经成了不可避免的情况,真理干脆调整了一下舒服一点的姿势。
她环顾四周,发现就连平野藤四郎在这时都已经救完人回来了,但是出阵时的刀剑之中还是缺少了一个人。
“三日月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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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带着他们前往了最近的印着紫藤花家纹的宅邸休息。
刀剑们都留在吉原四散开来去寻找失踪的三日月宗近,真理本来也想去找,被审神者重伤吓到的付丧神们连忙拒绝,他们甚至和五条悟达成了一致。
刀剑付丧神们:“请务必让主人好好养伤!”
五条悟:“放心,有我在她绝对跑不掉。”
最终真理上了药被按在床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