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不…这里很危险,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能是眼前的形式超出了虎杖悠仁的预料,让他一时间有些错乱和迷茫,少年有些口齿不清。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少年。
“!!”
甜甜转头,恶狠狠的盯着真人。
“我不指望你那在下水道点火的脑子能说出什么真理名言,刚刚你那脑残暴论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真人:“…?”
咒灵皱着眉头,似乎对她的出现也有点出乎意料:“是你啊。”
这个人类他可记得一清二楚。
奇奇怪怪的能力,还装模作样的在下水道散烟,害的他被吓了一跳。
难得对人类的东西有这么一点好奇心,却遇到了这种事情,真的是恶心死了。
……
“人类脆弱?还该下台了?”
甜甜盯着真人,冷冰冰的嘲讽。
“没有人类就没有咒灵,嫌弃人类,结果自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今天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论辈分,这个地球上所有的人类都是你野爹。”
她一边嘲讽,一边不动声色的朝着真人和虎杖悠仁走过去。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什么人类恶意的集合体?好笑,你这和化粪池里的汤汤水水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被人类所排斥的东西么?如果真的哪一天人类被新物种淘汰了,也轮不到你们这群咒灵,因为你们不过是人类的低配版,永远逃不过灵魂深处劣根性与贪婪的轮回。”
甜甜每吐出一个字,咒灵的面色就更加难看一些。
说道最后,真人基本上被这类比化粪池的形容给整破防了,满脸杀意。
“你…好像有点过分了呢…”
真人笑眯眯,犬齿露外,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甜甜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大结局啦!
之后会有一个女主和狗卷的婚后生活、以及大爷在某泉发射基地成为第一个开启太空之旅的咒灵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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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大结局
“真的是一个炸弹炸出这么多下水道里的蟑螂。”
在花御跟在伏黑惠的身后准备悄悄了解他的时候, 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在花御的前方响起。
“…?”
伏黑惠满头冷汗,浑身僵硬。
他不敢相信他自己被咒灵跟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五条…先生?”
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一楼阴暗狭窄的楼道。
当伏黑惠循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他看见那个身材高大的白发男子带着一个白发少年, 从被破开的窗口从容的走了进来。
伏黑惠一愣:“还有…狗卷前辈?”
“棘。”
五条悟的眼神阴戾的盯着站在阴影处的花御,男人伸出大手轻轻的摸了一把狗卷棘的头发。
“想去的话就去吧, 她应该就在天台, 这里交给我就好。”
“………”
狗卷棘看了看花御,又转头看了一眼五条悟,紫色的双瞳中有着犹豫,但是更多的事坚定。
少年吞了吞口水,认真的朝着五条悟点了点头。
随即,他头也不回的朝着楼梯的方向跑了过去。
……
“…接下来…”
五条悟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回了花御的身上。
男人微微眯起了双眼,嘴角勾起一丝轻松的笑容。
他朝着伏黑惠遥遥的伸手,缓声道:
“惠,到我身边来。”
………
………
【碰!!!】
楼下传来了震耳欲聋,宛若爆破的声音。
“?!”
正要对甜甜发起攻击的真人, 恍然间神色大变。
咒灵睁大了双眼, 不敢置信的看着一楼的方向。
“?”
还没有等甜甜和虎杖答应过来什么情况的时候,真人面色阴晴不定,眼神中充斥着极为强烈的求生欲,竟然不在理会他们二人———直接转身从楼上跳了下去!
“等等!!”
虎杖悠仁震怒。
少年神色惶恐和不安。
他几个快步走到天台边缘, 伸头向下看去, 想要寻找到真人的踪迹;可是最后, 也只是看到了一摊史莱姆一样的东西滑进了下水道里。
“……”
那一瞬间。
虎杖悠仁的脸上空洞而又死寂。
良久。
他苍白着脸惨笑了两声。
“哈哈, 到最后竟然是什么都没有做成。”
甜甜:“虎杖?”
她看虎杖悠仁情绪不太对,一时间不敢耽搁太多,连忙快步走向虎杖。
“!!”
眼看着身后的少女走的越来越近, 虎杖神色越来越绝望。
到最后,这个少年双手紧紧扣着天台的边缘,他一咬牙,脸上的表情变得决绝———虎杖悠仁健壮的手臂狠狠的翻过天台的围墙,身体朝着高楼的另一侧倒去。
“……”
虎杖悠仁脸上无喜无悲。
在最后的时刻,他目光幽幽的盯着楼下平坦的地面;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这个没有杀掉任何人的孩子。
决定杀死他自己。
………
………
“!!”
虎杖悠仁的坠落停了下来。
少年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将他那双混浊的金瞳洗刷的晶莹剔透。
一股巨大的束缚力捆绑在虎杖悠仁的双肩上。
“………”
当虎杖悠仁的意识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他看到那个不知名的少女正双手环绕在他身后,将他小心翼翼的从天台的边缘拖拽了回来。
虎杖悠仁双眼通红,一股股波涛汹涌的泪意不断的冲击着鼻腔,让他鼻头发酸。
也就是在这一刻。
他突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整个人崩溃了起来。
“够了!放开我吧!至少让我决定我自己的命运!”
少年大力挣扎起来,但是无论他怎样挣扎,甜甜的力量固若磐石,让他无法从她的怀里脱出。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
虎杖悠仁大吼。
“真人先生说过了,只要吃下了手指,我的人生就已经结束了,即便我自己不结束一切,也会有人来杀我。”
“既然都要离开,为什么不让我自己离开?”
“你们连我最后的权利都要剥夺么?”
“嘘…嘘…”
甜甜一手嘞着虎杖悠仁的肩膀,一手不断的抚摸这虎杖悠仁的头发,试图安抚他。
“不要怕,不要怕。”
“没有任何人要杀你,谁也不会伤害你。”
虎杖悠仁崩溃道:“骗人的!全部是骗人的——!你!还有真人,还有爷爷!都是骗子!”
“放我走吧,我求求你们了。”
少年一转愤怒的语调,整个人开始卑微的哀求。
听上去就像是求饶。
“我真的——真的很累,让我休息一下吧。”
接下来,虎杖悠仁开始语无伦次。
“我,我从一个星期前就没有好好休息,我真的太累了,一直找他、我、我到现在没有找到任何人,我没有家了;我没有爷爷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已经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都是我的错…我的爷爷、我的爷爷…我完了,我已经完了…”
说到最后…虎杖悠仁泣不成声,口齿不清伴随着哀嚎,像是兽类死前最后的嘶吼。
没有继续下去的陪伴。
死在一张床上的亲人。
两天和尸体待在一个屋子里。
这是让虎杖悠仁崩溃的种种原因之一。
……
……
“虎杖,你爷爷的死不是你的错。”
甜甜将虎杖轻轻转过来,双手捧起他的脸,认真的看着少年泪水横流的眼睛。
“老人的死因是心衰。”
甜甜认真的说。
“你的爷爷走的很安详,没有痛苦,他本来就是大限将至了。”
少女的声音缓慢而轻,这是为了让虎杖更好的听进去。
“…?”
果然。
听到了【大限将至】,【没有痛苦】的两个关键词。
虎杖悠仁的表情微微一愣。
而趁现在,甜甜继续说了下去。
“你爷爷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他不愿意去医院,因为他只想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你。”
“这是他的私心,老人都是这样的,落叶归根,你在他身边,握紧他的手,让他有了面对死亡的勇气,也有了结束的坦然。”
说道这里,甜甜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脸;扯起一抹笑容。
“你想象一下,当你老了快不行的时候,儿女把你接回家。周围的环境温暖而熟悉,不再是医院冰冷的走廊。”
“你甚至洗了个热水澡,有胃口的吃了一顿你最喜欢的食物。”
“到最后,你的孩子们依偎在你的床边,就像小时候一样。”
“……”
虎杖悠仁听着甜甜的话,瞳孔逐渐放大。
少年死死的抓着她的手,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甜甜:“没有比这更好的离开方式了,在这种情况下,你又怎么能说你爷爷的死亡方式是错的呢?”
“虎杖。”
她认真的看着少年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的暗示他。
“勇敢一点,勇敢起来,虎杖。”
“长辈看着我们的成长,我们也要目送长辈的死亡;虽然一切都很痛苦,但是作为孩子,我们就是要去见证他们的一生,不是么?”
“人生即是漫长的告别。”
“不要怕,勇敢起来,去直视它,面对它。”
……
“现在。”
甜甜拍了拍虎杖的肩膀。
“放松,一切都交给我吧。”
【系统提示:正在转移两面宿傩的遗骸力量。】
……
……
一阵白光将虎杖和甜甜包裹在其中。
在一阵令人目眩的白光中,虎杖悠仁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白光带来了春天午后的风,带来了爷爷衣服上那好闻的阳光气息。
恍然间。
虎杖感觉自己坐在学习的书桌前,回到了备战小考的前夕。
繁杂的数学题,凌乱的英语题。
他整个人学的精神崩溃,泄气的趴在桌子前大吼大叫。
【我可以么?我真的可以么?】
有脚步的声音传来。
爷爷端着一盘冰西瓜,从容的来到桌子前,将冰西瓜放在了他的书桌边。
虎杖抬头,安静的凝视着老人。
记忆中的老人依然是满脸严肃不近人情。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对着虎杖破口大骂。
【悠仁。】
爷爷摸着他的头,声音平静。
【像个男人一样,勇敢点。】
【你要去做一个乐观而善良的孩子,健康而平安的活下去。】
“……!”
虎杖惊醒。
少年满脸泪痕,看着四处无人的房间。
“爷爷?”
他喃喃道。
房间窗纱微动,窗外春意盎然,桌子上西瓜染霜。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也才开始。
………
…………
【融合开始。】
“啊啊啊啊!!”
一股难以忍受的苦痛从甜甜全身上下传来。
那不是简单的□□疼痛,而是自己的灵魂和□□正在撕裂的疼痛。
在拔除虎杖悠仁身体里的两面宿傩时,甜甜同样发现这个少年的身体里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咒骸。
那些不属于两面宿傩的咒骸,应该是一些低级咒灵的咒骸。
大概是前期真人拿这些东西当做实验品塞进了虎杖的身体里。
而现在,甜甜决定把他们一股脑的给弄干净,不给虎杖悠仁的身体留下任何隐患。
……
“?!”
当狗卷棘来到天台时,就看到了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虎杖,还有疼得满地打滚的甜甜。
甜甜状态非常不好。
她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横流,在地上蹭上一片片的红褐色,看起来非常惨烈。
“天天?!”
狗卷棘面色苍白,赶紧快步走上前,将甜甜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