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桂花回过神来,闻着奶茶的香味,有点夸张地道:“好香啊!”
顾细递过去,笑道:“多喝点,还有。”
应桂花脑筋一转,张口答道:“那我可就不客气啦。”咕咚咕咚喝完一杯,递了杯子过去,“顾老师,我还想喝。”
顾惜又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应桂花又咕咚咕咚喝完了。
应桂花好像真的是直奔做芦荟胶来的,人家喝完了奶茶,直接请顾细教她做芦荟胶。
教到一半,应桂花捂着肚子,不好意思道:“顾老师,我刚才好像喝太多奶茶了,你家厕所在哪儿?”
顾细指了指后面,起身:“我带你过去。”
“不用不用,”应桂花连连摆手,“我自己去,自己去!”说罢,也不等顾细说话,径直跑来。
顾细跟潜伏在书房的沈青松发出暗号,沈青松继续盯人。
虽然她也好奇应桂花会不会真的乖乖地去上厕所,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还是按照之前说好了的,继续待在院子里,保持不动,让应桂花不察觉出什么异样。
应桂花过了好久才回来,她捂着肚子,不好意思道:“顾老师,对不起,我有点拉肚子,可能那个奶茶不太适合我,我想先回去了。”
顾细忙道:“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有没有关系,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对方现在脸红扑扑的,眼睛亮闪闪的,看上去可不像时拉肚子的人。
可惜了,顾细遗憾地想,自己可是发挥出了十成十的演技。可惜戏精系统今天没发布什么任务。
应桂花摇头,迫不及待走出院子,“不用,我现在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顾细目送人走远,回头一看,沈青松一幅准备要出去的样子。
“怎么了?”顾细忙问,“真的有什么问题?”
沈青松没否认:“我先去看看,来不及说了,回头再和你细说。”
顾细眼睁睁看着沈青松飞快跑走了。
虽然她也很心急,但她明白,估计沈青松真的察觉出了什么问题。她回到院子,有点心不在焉地处理剩下的芦荟胶。
“婶婶,”萌萌跑进来,“我们什么时候恰饭哪?”
顾细好笑:“你今天又去找哪个婶婶学说话了?”
萌萌很有语言天赋,婶子们来自天南海北,说什么方言的都有,萌萌偶尔会蹦出一两句顾细听不懂的话了,后来她才听明白,萌萌这些话都是从嫂子们那儿听来学来的。学得最好的是东北话,毕竟李雪成天到晚在沈家蹭这蹭那,萌萌偶尔神来一句“干哈呢”,都让你反应不过来。
萌萌嘿嘿挂在顾细背后:“我去找刘婶婶玩了。”
怪不得,刘婶是西南那边的人,恰饭表示吃饭的意思。
顾细也不知道沈青松什么时候回来,一想,干脆他们先吃吧,如果沈青松回来,再做新鲜的就是了。
“待会儿就吃,你去把哥哥姐姐们喊回来。”
“叔叔呢?”
“叔叔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萌萌已经习惯沈青松经常消失,所以问也没问,接受良好地去喊人了。
晚饭吃的是蔬菜春卷和小米粥,现在天气热,大家的胃口都一般般,当然,萌萌的胃口除外,萌萌的胃口就没有不好的时候。
孩子们喜欢自己卷春饼,顾细干脆让他们自己玩,反正最后是进了他们的肚子。玩脏了,待会儿一洗就成。
夏天根部不用烧热水,中午打一缸子水,放在太阳底下晒,傍晚洗澡水温正好。
不过顾细可知道沈青松经常贪凉直接洗冷水澡,几个孩子还想学来着,被顾细警告过了药感冒,他们才歇了这个心思。
这天晚上,沈青松没有回来。
顾细这个时候,觉得事情可能有点大了。
只是她真的想不明白,应桂花能做什么事?
第二天早上,顾细在练嗓时,沈青松推门进来。
看到他一脸精神,顾细道:“我还以为你去做贼了呢,现在看来,是去睡觉了?”
“哪儿有,”沈青松抹了把脸,“昨晚一夜没睡。”
“怎么了?”顾细停下手里的动作,上前询问。
沈青松冲了冲手,又抹了脸,才道:“应桂花这事有点大。”
顾细一怔,走近一步,下意识小了点声:“怎么说?”
沈青松道:“昨天她去了我们的房间,还翻了好些东西,我查看过后,立刻去找上门报备了,后来,应桂花竟然提出要到县城上去,那更奇怪了,一般大家都是上午去,下午回,可那时都已经是下午了。”
“其实应桂花拿的不是重要资料,重要资料根本带不出来,但她拿走的都是我平时给外面联络的人写的信件,我觉得她根本不知道什么要拿什么不要拿。上面让我不要打草惊蛇,我带了几个人跟上去,晚上,她就摸到了制衣厂厂长侄子那儿去,我听到了他们说……”
沈青松顿了一下,顾细催他:“说什么了?赶紧呀。”沈青松竟然卖关子。
沈青松摇摇头,蹙眉道:“说他们要到对岸去过好日子。”
顾细:“……”
她反应过来了,“特……务?”
沈青松点头:“不过是最低级的那种,上面还想顺着这条藤摸出上家。”
“能跟我说吗?”顾细有点惴惴。
沈青松轻轻一笑:“可以的,还是在我们家发现的呢。”
“所以,应桂花回来打的主意,就是从我入手,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你身上的情报?”顾细道。
沈青松:“还有你的情报,家属也很重要。”
顾细晃晃脑袋,想不明白,电视上的那些间-谍不都是很高深莫测的吗,怎么到了应桂花和那个制衣厂厂长侄子这儿,就能过家家似的?
她有疑惑,就问了出来。
“一来,是那边的人把事情做得太草率,二来,估计他们上头的人也没指望他们能做出什么来,就只是试试而已。”
顾细道:“广撒网?”
沈青松赞赏点头:“对。”他的媳妇,总是特别会抓重点。
“三来,估计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顾细摇摇头:“这真的……”
她立刻想到了罗主任:“那罗主任?”罗主任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远方表侄女?
“罗主任目前还不知道这事,S令那边特地嘱咐,不能和罗主任说,要不然按照罗主任的性格,那肯定自责极了。”
顾细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担心地一问。
“这样也好,”她道,“只是要如何和罗主任解释累。”
“放心,上面会安排好的。”沈青松道。甚至于为了避嫌,S-令会申请往深了查,最好查出个一二三四五来,证明他和罗主任的清白。
“听说,罗主任原来也和应桂花家没多亲近,要不是罗主任看在能帮到孩子的份上,肯定不同意接应桂花过来住的。”
“这叫不识好人心,”沈青松无奈,“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你也没办法。”
事情后续处理得很快,顾细也是从沈青松口中听到一耳朵,牵扯更深的事,连她都不能透露。只知道后面应桂花和那个制衣厂厂长的侄子到了某个农场进行改造,制衣厂厂长也换人了,李梅的丈夫还因此还当上了副厂长。
李雪过来说这话时,道:“姐夫也没想到能捡个副厂长当,他之前勤勤恳恳工作,可是上层的职位都被厂长的亲戚把持住了,他还以为一下子就这样了。”
“这叫时也命也。”顾细笑道。有时候,运气你想拦也拦不住。
送走了应桂花,顾细的好运气貌似也来了。
雨后看到彩虹,路上捡到了钱,交给罗主任时看到罗主任的脸色还算好,应该是S-令那边的说辞想的不错。应桂花被抓这件事还是被嫂子们知道了,嫂子们当时有点惊奇,但照她们的话来说,好像想想也不是很奇怪,当初应桂花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因为想吃树上的蜂蜜而被蜜蜂蛰了。
“这就是由小见大。”杨大娘道。
孟嫂子道:“以后还是要好好教女儿,可不能让女儿变成应桂花那样。”
其他嫂子附和道:“对,好好教,特别是怎么看男人,可不能像应桂花这样,因为一个男人就犯错误。”
有嫂子问顾细:“小顾,你说是不是啊?”
顾细笑道:“嫂子们,我有部分看法和你们相同,那就是女孩子不能因为丁点东西而被男人拐走,还有部分观点,你们听听?”
杨大娘感兴趣道:“你说?”
顾细道:“我们不能受害者有罪论。诚然,应桂花的确犯了错误,她思想不正,这是肯定的,但更大的错误,是在那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诱导她做出了种种行为,从罪责上说,那个男人是主犯,应桂花时从犯。”
“我们经常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但鸡蛋错了吗?更大的错难得不是那个叮过去的苍蝇?”
嫂子们想了好一会儿。
“好像,挺有道理?”杨大娘道。
“所以,不仅要好好教育女孩子,还要好好教育男孩子,其实,女孩子和男孩子都是一样,都是孩子,都要好好教育,在成为男人女人之前,他们先是个人。”顾细有感而发。
所以,当回家看到满院子都是鸡屎、都是菜叶子的场景,顾细先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大吼:“沈萌萌!你给我出来!”
她一定要好好教育孩子!
萌萌现在正是猫嫌狗厌的年龄,什么都想插一脚,什么都想玩,院子的花差点被她揪光了,玩不够还跑到外面去摘花,弄得满身都是汁液回来,有时还一裤子泥土。幸好不用她洗衣服了,沈青松包了。
萌萌从门边探头出来:“婶婶?”
顾细叉腰:“这些都是谁干的?”
萌萌走出来,对对手指头:“……”
顾细:“说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婶婶之前怎么说的,知错就改,萌萌依旧是好孩子。”
萌萌这才嘟着嘴道:“我一用力,鸡鸡就跑出来了,它们吃菜菜。”
“那你为什么要去动鸡鸡的栏杆?”
“因为我看到它们想出来玩啊。”
顾细扶额。
你又不是鸡,怎么知道鸡的想法?
最后,顾细带着萌萌一起收拾,反正不能让孩子偷懒,要学会自己承担后果。
萌萌将铲上来的鸡屎放到菜地里,“菜菜,好好长大哦。”
顾细:我替菜谢谢你咧。
天气热,脾气也控制不住地大了一点,顾细想了想,得让自己降降温。于是她打算做点凉皮来吃。凉皮洗面筋是个力气活,这事有沈青松在,很好办。
孩子们吃麻酱凉皮,大人吃酸辣凉皮,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萌萌道:“婶婶,明天还吃这个!”
沈青松也看向她。
顾细知道沈青松喜欢吃米饭多一点,但这个凉皮好像很对他的胃口。
顾细点点头:“行。只要你沈叔叔肯洗面筋,咱们就做。”
萌萌拉长了声音:“叔叔——”
沈青松笑着擦去小丫头嘴边的麻酱:“行,做!”
八-一演出的时候,天气更热。太阳不要钱地把热气烤向大地,好像人都蒸熟了。
演出安排在早上还算好,是在颁发完各种奖章后再开始的。
孩子们的演出排在后面,顾细让大家在家里吃得饱饱的再来。
这次家长们的重视程度比上次要大得多,毕竟这可是八-一的舞台,能上就代表一种荣誉。他们亲自将孩子交到顾细手中,上次可是孩子们自己蹦哒着过来的。
顾细清点完人数,再对孩子们进行最后的动员。
“孩子们,你们的父母还有首长,还有许许多多的战士都在看你们的演出,能不能做好?”
或许这就是在家属区长大孩子的风格,动员一定要慷慨激昂,得激一激他们,那种士气就出来了。
为了防止有孩子中暑,顾细特地请了两个嫂子过来帮忙照看。
李雪听说后,主动请缨,过来帮忙。
顾细担心她的肚子,李雪摆摆手:“医生说要常动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放心吧,没事。”
顾细就搬了张靠背椅,让李雪坐在那儿。
孩子们都知道李雪阿姨肚子里有宝宝,所以都很乖,没去冲撞。
差不多十一点时,到了孩子们的表演。
孩子们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后台走出去,顾细双手交握,接下来,只能看孩子们的了。
顾细溜到舞台边上,便于及时引导孩子们。看到在第一排带着大红花的沈青松,他还朝她比了个大拇指,顾细朝他笑笑,继续回头看孩子们。
这次的剧目比上次要深沉一点,孩子们完成得很出色,台下雷鸣般的掌声说明了一切。
顾细松了口气,很好,她又完成了一个舞台。
首长朝她招招手,顾细轻声轻脚过去。
“小顾,做得不错。”
“是啊,”旁边有首长道,“这群孩子们,让我感到未来有望啊!”
孩子代表希望,代表未来,正是因为主角是孩子们,再深沉的主题都会变得积极向上。
顾细自然开心:“多谢首长们的肯定。”
等她走到后台,沈青松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恭喜,你做得很好。”
顾细也笑着看他:“也恭喜你啊,沈青松同志。”望着他胸前的奖章,顾细由衷为他感到骄傲。
之后的节目,孩子们也能到前面观看了,顾细带着孩子们一起在前面观看完全的节目,最后手掌都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