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日理万机……”
周岩嗓音寒凉:“你就不会说没有吗?”
杨临不敢和上司对视,声音颤抖:“……我以为你们在玩吵架的游戏,所以……”
“……”
他冷笑,忽然踹车的前排,杨临吓得缩紧脖子。
周岩闭上眼往后靠,手机忽然震动,他迅速睁开眼,微信上,宴星沂已回复。
[哥哥,你不是不相信我的演技吗?怎么样,刚刚有没有被吓到!以后咱们在外面,就经常这样吵架吧,吵多了,大家自然以为我们不和睦了。]
周岩:“……”
紧绷的弦终于断掉,他才发现自己后背湿了一层。
问有没有被吓到?
当然。
是真怕她会回一句分手,会要他命。
周岩骂声操。
“把车开回去。”
“啊?”
“回!”
杨临赶紧改道。
周岩让杨临选一条偏僻的路开过去,把车停在那里,在人少的后门去宴星沂休息室。
她正在换衣服,没想到一只有力的大手忽然从后面抵住她的腰,将她摁桌上,冷厉的嗓音响在耳边:“欠教训。”
“你怎么回来了?”
“讨债。”
“什么呀。”
她的娇气这时候不顶用,周岩一肚子后怕和火气,必须通过另一种方式疏解,她被扔去床上,没来得及说话,嘴巴被男人捂住,周岩有些重的咬她耳朵,“宴星沂,我他妈迟早被你玩儿死!”
第29章 可我想你啊,老公
洛沉香在舞室等了很久宴星沂才出现,比约定的时间晚两个小时,见到宴星沂的时候,洛沉香总觉得她面色苍白,有些虚弱,忙过去扶她:“你怎么了?生病了?”
宴星沂摇摇头,生病倒是没有,只是被恶狠狠的教训了一次。
周岩纵然愿意陪她演戏,但对于她这种突然的冷漠非常不适应且当真了,所以勒令她今后在演戏之前,一定要给他一个暗示,让他可以做好心理准备,宴星沂由衷觉得,她这位新晋老公,在感情方面很容易玻璃心。
“开始吧。”
演出就在最近几天,她必须找回最佳状态。
洛沉香很担心她:“你这样真的可以吗?”
“没关系。”
洛沉香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宴星沂虽然看起来虚弱,可当音乐响起来,她立即变回舞台上完美的舞者,无论是什么样的舞蹈故事,她总能用肢体动作和表情升华主题,从身体到灵魂都契合,给观众带来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
看到这样的宴星沂,洛沉香松了一口气。
一舞结束,宴星沂定格住最后一个动作,洛沉香为她鼓掌,“很美。”
如果说练舞时的宴星沂是一只破茧的蝴蝶,那么真正站在舞台上的宴星沂却是一只骄傲的天鹅,练舞时她发挥出来的实力仅仅一两成,真正看过她表演的人才会知道,什么是震撼。
她拥有许多人没有的努力和天赋,天生的表演者。
宴星沂含笑:“谢谢。”
洛沉香给她递水:“还没问你最近几天去哪里了。”
宴星沂喝水的动作顿了顿,洛沉香与她算是多年的好友,但是宴星沂不打算把结婚的事告诉她,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露出马脚的危险,只有之后再和她解释。
“心情不太好,出门散散心。”
“去了哪里?”她好奇道:“周总没有陪你吗?”
宴星沂面色淡淡:“我最近和他关系不好。”
洛沉香诧异:“怎么会,周总向来都疼你,怎么舍得让你不高兴。”
宴星沂一愣,就连洛沉香都知道周岩疼她,可是这么多年她却习惯性的享受他的疼爱,好像这就是应该的,却忘了周岩并不是她的哥哥,与她非亲非故,实在没有理由对她好。
想起刚刚,因为他的霸道,她有些恼怒,事情结束后立刻把他给轰走,有点下了床就不认账不想负责的嫌疑,宴星沂皱了皱眉,忽然有点愧疚。
“星沂,你怎么了?”
“没事,我想回去休息了。”
洛沉香看她心事重重,点点头,却在她转身时忽然说:“星沂,你别怪我多嘴,我总觉得周总不是只拿你当妹妹,我也有哥哥,我哥哥对我可不是这样的。”她自知多言,咬了咬唇没有继续往下说。
宴星沂回头看她,看到洛沉香小心翼翼的表情,印象里,她和洛沉香的关系虽然好,但并不是亲密无间的什么都可以说。宴星沂对谁都是淡淡的,包括洛沉香,她能感觉到这个女孩子每次想关心她时总会小心谨慎,好像怕说错话会惹她不开心。
果然,当宴星沂皱起眉,洛沉香立刻紧张起来,苍白着脸道:“对不起,是我多事了。”
她连忙要走,宴星沂拉住她:“沉香。”
“对不起。”
洛沉香愣了愣,受宠若惊,惊慌失措的摆手,“你怎么突然这么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宴星沂忽然抱住她,“除了这个,还要对你说声谢谢。”
洛沉香眼睛有点酸,“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塞纳舞团不是一般的舞团,能进来的除了顶尖舞者,还得有一定的家世,而洛沉香只是一个普通人,按理来说根本无缘塞纳舞团,可一次合作中,宴星沂因为欣赏她的才华,坚持带她进舞团。
她被别人瞧不起,也是宴星沂多次伸以援手,次数多了,两个人渐渐熟起来,成为了朋友,虽然是朋友,但洛沉香心里清楚,她和宴星沂始终是不同世界的人,她有优越的出身,享受最好的教育,还有周岩做靠山,而她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和这样的大小姐做朋友,应该保持理智和距离。
宴星沂声音温和:“谢谢你关心我,我很开心。”
洛沉香愣了愣,完全没想到宴星沂会和她说这个,更加的受宠若惊。
宴星沂拍拍她后背,放开她转身离开,洛沉香愣愣的站在舞蹈室看着宴星沂离开的反向。
原来星沂,也会在意她。
**
宴星沂回房后立即给周岩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男人却没有立即说话,似乎在等她先开口。
“哥哥。”
他没应声。
“生气我赶你走?”
还是没有回答。
宴星沂拧起眉,思考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只手臂从身后圈住她腰,宴星沂惊讶的转过身,看到周岩举着手机站在自己面前。
“你没走!?”
周岩看着她,举着手机的手没有放下,“嗯。”
宴星沂有些诧异:“为什么?”
男人语气平静:“你生气。”
只是因为她生气,所以他不敢离开,守在这里等她回来,只为了在见到她的时候能好好哄她。
宴星沂垂眸把电话挂掉,久久没有抬头,“对不起。”
周岩拧眉,也放下手机,忽然把她抱起来,走进卧室,“道歉的理由。”
“让你担心了。”
“你什么时候不让我担心?这不是理由。”
“我只是忽然发现,自己太狼心狗肺了。”
他不喜欢宴星沂这么说自己,“这话我以后不想再听。”
她点点头。
周岩把她放床上,也躺下来,“不生气了?”
“嗯。”宴星沂乖乖地搂住他:“我发现自己对你太不好了,以后我要对你好一点。”
周岩挑眉,“怎么个好法?”
他的手放在她酸软的地方揉着,宴星沂枕在他手臂里仰头亲他,“你最近有什么愿望吗?我帮你实现。”
还真有。
周岩淡道:“你做不到。”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周岩看着她眼睛,“约会。”
“就这个?”
“嗯。”
“这有什么难的,我答应你,但是咱们不能去太热闹的地方,去偏僻的地方行不行?”
周岩嗯了声,语气听不出喜乐,宴星沂抱住他胳膊,观察他神情:“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虽然结了婚,但是表面还得装不和睦,就连约会都要偷偷摸摸,只能去偏僻的地方,宴星沂更觉得愧疚,想从其他地方补偿他,周岩只看着她,也不回答,宴星沂想了想,主动吻他。
周岩低着眸看她紧张青涩的吻自己,唇角微勾,托住她脑袋,反客为主,加深这个吻。
倒不觉得委屈,只是故意装得可怜点,姑娘家心软,自然能得到好处,比如现在。
折腾得有点久了,宴星沂总觉得和周岩结婚后,自己大部分的时间都挺水深火热,痛并快乐着。
送他离开的时候还是从后门离开,周岩怜惜她疲累,没想让她送,可这姑娘坚持,上车前,男人摸摸她苍白的脸,低声道歉,宴星沂甜蜜地窝在他怀里。
附近突然传来说话和走路的声音,周岩和宴星沂都立刻警觉起来。
声音越来越近,就在来人即将转角出现的时候,宴星沂忽然推开周岩,想也不想的一巴掌甩过去,过来的两个人看到这一幕,愣得停住步伐。
宴星沂冷冷的看着周岩:“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周岩一语不发,气压格外低,她们不敢再往前走。
宴星沂打完人立即转身上楼,周岩看了看她离开的方向,沉着脸上车。
旁观者面面相觑,早上就听说宴大小姐和周总发生矛盾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宴星沂跑回房间,懊恼的看自己手,有种想把爪子砍掉的冲动,再怎么着急也不能打人啊!也不知道周岩疼不疼,会不会生气。
她有点不敢联系他,没想到手机忽然响起来,是周岩打来的电话,宴星沂被吓一跳,心跳紊乱的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手劲太小,看来是真的很累,对不起。”
宴星沂:?
怎么是周岩在和她道歉了?他没有生气吗?
周岩很平静:“我没生气。”
要和她演戏,以后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矛盾”,早上的时候是因为始料不及,以为宴星沂来真的,所以才着急。
这一次他已经心里有数,知道宴星沂不过是演戏,但说真的,听到她说滚,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他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疼了一下,就算是假的,也有深深的恐惧。
宴星沂语气抱歉:“打了你,真是对不起。”
“星沂。”
“嗯?”
周岩沉声:“永远不需要跟我道歉,我不喜欢听。”
做错事的人明明是她,可他却心疼她到舍不得让她先低头,宴星沂更加愧疚难当,“……我想回家住。”
周岩沉默一瞬,虽然他也很想每时每刻都见到她,但理智到底占据上风:“你说过最近要加紧练习,迎接表演。”
“可我想你啊。”
“……老公。”
电话里忽然没了声音。
周岩沉默的坐在车里,眼中的情绪凝固,许久都没有反应,杨临都忍不住看他好几眼,几分钟之后,周岩握紧手机低下头,声音带着点笑,微微的哑:“老公现在过来接你。”
车开到一半又折回去,杨临由衷佩服周总的耐心,面对宴大小姐,他总是毫无怨言,甘之如饴。
到舞蹈基地天已经快黑,宴星沂没让任何人知道,坐上周岩的车,上车后立即钻进男人的怀抱,捧着他的脸左右打量,“疼不疼?”
周岩环住她身体:“打不坏。”
那就是疼的意思了?
宴星沂赶忙在他被打到的地方亲几下,周岩眉梢微挑,受用无比,唇角牵起浅淡慵懒的笑。
回到家,宴星沂开始为他忙前忙后,为他挂衣服,端茶递水,还准备捏肩的时候,周岩把她拉到腿上。
“做什么?”她问。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周太太,你想做什么?”
宴星沂浅笑:“照顾我的先生啊。”
周岩愣了下,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而且……先生……
这丫头,总叫他束手无策。
宴星沂目睹周岩的眼神一点一点的深下去,忽然被他捏住下巴重重的吻。
呼吸错乱间,她听见周岩低柔的声音:“幸好你是嫁给我。”
如果她喜欢的不是他,嫁的人也不是他,那么他终其一生都不能拥有她这般的笑容和对待。
所以,幸好。
宴星沂看了他一会儿,牵着他的手起来,“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周岩跟她进房间。
她拿出多年前没有送出的礼物递到他的面前。
是一条领带,当年十八岁成人礼当天,她跑遍清远为他挑选到最适合他的领带,怀着一些忐忑的小心思去公司找他,却在门外听到他和林悠的谈话。
当年周岩和影后林悠传出绯闻,林悠喜欢他,宴星沂看得出来,所以听到林悠问周岩和她的关系,宴星沂并不意外。
只是,周岩的回答到底让她没勇气推开门,也没勇气把这个礼物送出去。
他语气平静得没什么波澜:“星沂对我来说,只是个平常的小姑娘。”
宴星沂那时候想,也许他就是太无聊才把她带在身边,才对她这么好,也许那天宴会上他遇到的是别人,他也会这么做,换作任何人都可以,所以她宴星沂,并不是特殊的。
周岩看着领带,有点不明所以,宴星沂淡然的笑,“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拿着它去见你,结果林悠在你办公室里面,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