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做错了什么(快穿)——红叶似火
时间:2021-10-07 09:10:04

  陈施坐在许殊下方,拱手道:“夫人有事请讲,但凡小生知道,定知无不言。”
  许殊笑着点头:“那就谢谢陈公子。你在码头,应是每日见过不少船队回来。如今天寒地冻,去运煤的船可准时回来了?”
  陈施笑道:“这个最近确实回来了不少,有好几支运煤的船队都回来了。”
  “那运回来的煤多吗?堆放到了哪里,你可清楚?”许殊又问。
  陈施想了想说:“挺多的,最近一段时间,下了很多货,都送去了码头附近的仓库。”
  许殊拧着眉:“那你在码头附近可有听人议论过炭价?”
  陈施的表情有了一些变化:“有,听船员说,今年北方的炭开采比较难,价格又长了不少,还有半路卖了一些出去,不若往年的多。”
  难道真是她想多了?许殊微微点头,笑道:“这样啊,那炭涨价的事你也知道了?”
  这下陈施有些羞赧:“小生不理庶务,家中一切都是母亲在打理,倒是不知究竟长了多少,只听码头的百姓说过比去年又长了一些。”
  “这样啊,谢谢陈公子,我找你问此事是想了解一下炭的行情,看看明年能否增加船只,提前去北方运炭,以免冬天无炭可用。”许殊找了个借口糊弄陈施,又将话题转到了陈施的码头见闻上,“陈公子所记之事颇有意思,可否考虑过在书局出一套码头见闻?”
  陈施从未想过此事,听到这个提议激动得脸都红了:“齐夫人觉得小生的随笔真的可以出书?”
  许殊含笑点头:“旁人我不清楚,但若公子出书,我必是要买一套放家里的,齐家学堂也会买两套放在里面供学子借阅!”
  这无疑是对他极大的认同,陈施站了起来:“夫人大恩,小生铭记于心。”
  许殊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她做什么了?就答应买他三套书而已。
  “陈公子不必客气,你若有心,可将码头见闻润色修改一番,送一份去书局,试试。”许殊提议。
  陈施连连点头:“小生回去就做准备!”
  说完,便提出了告辞,许殊让人将其送出了门了。
  过了三天,齐管家那边更详细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玉州城出现两个炭价是从五年前开始的,最初,差异没这么大,一斤炭只相差一厘钱左右,后来这个差距才逐渐扩大的,到今年变成了相差一倍。
  而且以前的炭价更便宜,一文钱能买好几斤。后来听说北边的炭矿浅层已被采光,剩下的比较难挖,因此价格也跟着上涨,玉州城的炭价在十几年间翻了几倍。
  之所以很多人没太大的感觉是因为温水煮青蛙效应,每年增加那么一两厘钱。这样跟上一年相比,增幅并不大。
  另外,玉州城的很多穷人用不起连年涨价的炭,都已经习惯了提前做准备,秋天的时候不少人就会去乡下买柴,堆积在家里过冬。而且玉州城冬季虽然寒冷,可到底比不上北方,不烧炭取暖也冻不死人,如此一来缺炭也没引起多大的民愤民怨,如此一来也就没什么人过于关注此事。
  许殊捏着这份调查笑了:“有意思,玉州城很多老百姓都不用炭了,这炭价还居高不下,与其说是为了暴利倒不如说是他们不想给普通人用炭了!”
  齐管家听得眉心一跳,万分不解:“夫人,这……好好的挣钱买卖他们不做,到底图什么啊?”
  “图更赚钱啊!”许殊虽还没摸清楚真相,但猜也猜得到,肯定是更有利可图的事情在等着他们,他们才会这么做。
  而这一切都指向了码头。只是在事情没完全弄清楚之前,她不能打草惊蛇。
  但刘弼他们瞒得这么紧,肯定是干不法的事情,那胡大人的态度是什么呢?
  官府的态度很重要,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若胡大人也是他们那边的,许殊哪怕查清楚了真相,暂时也不能动,只能等钦差大人到来。
  可钦差大人一旦到来,齐家的命运就难说了,而且寇正元的第二位真命天女又会出现,事情还会出现变故。许殊是不希望钦差到的,所以她想在钦差来之前就将此事给查清楚,解除了隐患,以免再生事端。
  但她不能站出来试探胡大人的态度,这样会暴露齐家。若胡大人不是与刘弼他们一伙的便罢,若是一伙的,齐家铁定第一个完蛋。
  许殊想了许久,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人选,由这个人来将此事捅到胡大人面前,刘弼贾家都不会怀疑到齐家头上。
  许殊将齐管家叫来,低声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齐管家听得双目放光,连连点头:“是,夫人,小的这就去办。”
  ——
  寇正元自从被断了一只右手后,便彻底成了一个废人。贾修文也跟他撕破了脸皮,根本不搭理他,他无处可去,为了生存,又去找了找以前的书院交好的学子。
  可这些人记恨他断送了他们的前程,哪会搭理他。脾气好些的,让下人塞几个铜板给他,算是尽了最后的同窗情,脾气暴燥些的,直接让下人将他打出去。
  寇正元找了一圈,都没人敢,也没人愿意收留他。
  无处可去的他只能去破庙呆着,跟一群乞丐抢地盘。白天在街上讨要吃的,晚上在漏风的破庙睡觉,浑浑噩噩度日。
  半个月下来,他胡渣满脸,头发乱糟糟的,混着泥土草屑,虱子满头爬,衣服上也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面貌,看起来整个人既邋遢又颓废。
  寇正元也不想如此,可冬天实在是太冷了,他又只有一只手,右臂还没完全恢复,找活干没人要,也没人接济他,只能靠乞讨勉强度日。
  他想,等熬到了春天,天气暖和了,他右臂的伤好了,他一定想办法,报复这些伤害他,对不起他的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机会竟来得如此之快。
  这日,他照旧端了个破碗在街道上乞讨,到了一家包子铺门口,听到卖包子的两口子在叹气议论。
  “这炭又涨价了,去年才一文七厘钱一斤,今年就长到了两文钱一斤,咱们卖一天包子,还不够挣这炭钱的。”老板娘低声抱怨道。
  老板一边将蒸笼放上去,一边跟着叹气:“可不是,这炭一年一个价,长得也太快了,说是北方炭不够。算了,咱们明年还是多囤点木头吧,比炭便宜多了。”
  一个来买包子的客人听到两口子的对话,小声说:“这都骗人的,你们不知道吧,那些大户人家用的炭比咱们便宜多了,他们都是一文钱一斤,还比咱们的质量好,都是整块的,大块大块的,哪像卖给咱们的,都是被挑剩下的。”
  “还有这种事?”包子铺老板娘明显不信。
  客人嘿嘿直笑:“这还能骗你们不成?我家大舅的三表哥的老婆的二姑家的表叔就在贾府当差,还拿了一些便宜的炭回来呢,可惜数量太少,不够分。”
  老板娘很不满:“不是说炭不够吗?他们怎么有便宜好用的,咱们却只能花高价卖差的。”
  客人接过包子,又给他们透了个底:“不光是贾府呢,听说这城里的大户人家用的炭都是这个价。只有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用的才如此贵。哎,都听说胡大人是个青天大老爷,真希望他知道这个事,出来给咱们老百姓一个公道。”
  老板娘将找的钱给他:“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啥不去报告官府,让官府给咱们普通老百姓做主?”
  客人连忙摆手:“这可是涉及了城里贾家、齐家等这样的大户人家,我哪敢啊。被他们知道,肯定要剥了我的皮。”
  说完,像是怕惹事一样,拿着包子赶紧跑了。
  寇正元在不远处听到这个消息,嘴角扬了起来。这客人怕得罪齐家、贾家,他不怕啊。
  低头看着右臂上丑陋的伤口,寇正元的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他们两家将他害得这么惨,若能报复他们,让他们从云端跌入泥淖中,做什么他都愿意。
  不过这次寇正元学聪明了。
  他已经吃过一次轻信贾修文吃了大亏,这次哪怕是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没什么能让人图谋的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听说了此事后,他先是去了卖炭的地方,确认了如今的炭价,又悄悄给破庙里的两个乞儿三文钱,让他们去打听了几家大户买炭的价格。
  这两个乞儿也是给力,当天晚上就给他带了好消息回来,大户人家都是提前从码头的仓库里将炭拉走了,全是选的上好的炭,价钱却比市价便宜了一倍。
  确认那买包子的客人说的是实话后,第二天,寇正元就稍微打理了一下自己,跑去了府衙,求见詹师爷。
  但守门的衙役看他一身乱糟糟的,像个乞丐,别说传话了,直接拿着长矛将他给轰了出去。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禀告胡大人和詹师爷,你们担待得起吗?”
  两个衙役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每天想见胡大人和詹师爷的不知凡几,你小子一个乞丐能有什么事?滚开,别在这里碍事!”
  寇正元受了羞辱,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他干脆守在了府衙对面的街上,从早上守到下午,冻得嘴皮发青,浑身发抖,总算等到了胡大人出来。
  他连忙跑了过去,拦住了胡大人的马车,跪地磕头,大声喊道:“大人,学生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禀告,请大人听学生一言!”
  胡大人被惊动,掀开帘子询问:“路上跪的是何人?”
  随侍面露怪异之色:“回大人,是一断了右手的乞丐!”
  寇正元知道,这次若错过了胡大人,再想将此事捅到府衙就难了。
  他立即磕头说道:“大人,小生有重要的事要跟大人汇报。此事关乎全玉州城的百姓,请大人听小生一言。”
  作为一名名声很好的父母官,胡大人闻言,下了马车:“将他带到府衙!”
  詹师爷听闻刚离开的胡大人又回来了,连忙过来,正巧看到两个衙役带着寇正元进来。
  他惊讶地看着寇正元:“大人,这,他怎么在这儿?”
  胡大人听出他语气的不同:“哦,詹师爷认识此人?”
  詹师爷点头:“此人乃是齐夫人府上的赘婿,不过前阵子齐家已经将此人休了,断绝了往来。听说,是他在外面沉迷赌坊,欠下了大笔赌债。”
  听说了寇正元的身份,胡大人不禁有些后悔,一个赌徒的话有什么可信度。
  寇正元看出了胡大人神色的变化,知道詹师爷不待见他,连忙跪地磕头将事情道来:“胡大人,詹师爷,贾家、齐家故意抬高炭价,以至于使得炭价涨至两文一斤,百姓叫苦不迭,民不聊生。”
  胡大人就是从北方升迁过来的,听说这话,蹙起了眉头:“这么贵?”
  炭在北地,一文钱能买好几斤。
  寇正元赶紧磕头说道:“学生所说句句属实。而且两家不止哄抬炭价,还将更好的炭以一文钱一斤的价格低价卖给城中大户,以免惹怒他们,只盘剥普通百姓!”
  胡大人侧头看向詹师爷:“可有此事?”
  詹师爷也是不理庶务的,家中采买这类事情都是他夫人在安排,他如何知道?
  “大人稍等,小人这就安排人去打听打听!”詹师爷反应也非常快,一面安排人去卖炭的商家处询问价格,一面让衙役去将家里采买炭的仆人带了过来。
  不多时,两方人马都来了。而且比寇正元所说更详细。
  詹师爷家的仆人表示,入冬后,卖炭的主动找了他,询问了詹府的用炭量,然后让人将炭送上了门,一文一斤,还送了些零头给他们。他从头到尾没去铺子上买过炭。
  而铺子上如今的炭价,确实是两文钱一斤。
  确认了此事,胡大人勃然大怒:“好个贾家、齐家,不顾民生,鱼肉百姓,来人,将其带过来!”
  詹师爷对许殊的印象很好,觉得许殊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她若真是那等敛财之辈,又何必建免费学堂,每年投入的这些银子,得卖多少炭才能挣回来,又何必呢!
  “大人,兴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不若让小的先派人去调查调查?”詹师爷提议。
  寇正元听到这话,立即说道:“詹师爷与齐府、贾府一向交好,莫不是要给他们通风报信?”
  “小子,休得血口喷人!”詹师爷恼极了,连忙向胡大人表态,“大人,小人一向追随大人,绝不会做出不利于百姓,不利于大人的事,请大人明鉴!”
  胡大人微微点头:“师爷不必动怒,我知你一向忠心,不过寇正元所言也有道理。来人,去将贾家和齐家的人都请来!”
  詹师爷不便再说什么,阴沉地瞥了寇正元一眼,这小子,竟在大人面前给他上眼药,真是好胆。
  ——
  天寒地冻,没什么要紧事,许殊没出门,在家里盘算着过完年开织布作坊的事。
  陈四娘果然在织布一事上颇有天赋,她手极为灵巧,而且脑子灵活,改进的织布机能比先前的织布机每日多织半匹布。可别小瞧这产量,要知道,原先的织布机每日只能织一匹布左右,这效率整整提高了百分之五十。
  开了织布作坊,大规模运用新的织布机,将需要更多的织女。这些人完全可以从女学堂中选拔,也算是给女学堂的女童们寻找一条出路。
  否则上学带不来效益,时日一长,这些百姓又如何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学堂呢?他们可能更愿意让女童在家干活,学女红针织也不愿意让女儿家念书。
  为什么百姓花费巨资都愿意让儿子念书,但哪怕是富裕人家的姑娘学的也很多是琴棋书画、女红厨艺之类的,鲜少有念书的?还不是因为男子能科举,一旦高中,便能光耀门楣,给家庭甚至是整个家族带来巨大的效益。而女儿家读书,看不到任何的收益,谁愿意花那个钱?浪费这个时间。
  所以要想让女学堂能够长期办下去,就势必得给上学堂的姑娘找一条新的出路,至少要让大人从上学堂这件事上看到回报,以后大家才会以上学堂为荣,进而形成正循环。
  只是这不一朝一夕便能办成的事。
  许殊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迟早要离开,她只能制定大的方向,具体的细节,还要靠齐晶晶去实施。
  刚想到齐晶晶,小兰就回来跟许殊汇报:“夫人,那贾公子又来找姑娘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