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未婚夫失忆了——扁平竹
时间:2021-10-07 09:11:18

  是怎么在一起的,双方都自愿吗,他应该没用什么特别手段逼迫吧。
  这话问的,仿佛她儿子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大恶人。
  贺轻舟走至餐桌旁坐下,语调慵懒:“找人吓了她一顿,要是不和我在一起,就剁掉她的手指。她一害怕,就同意了。”
  贺母瞪他:“又不正经。”
  她心里是高兴的,最起码听贺轻舟这个轻松的语调,也不像是有其他的隐情。
  贺母吩咐厨房把再备些菜:“你带回去,给江苑。”
  想了想,她又不放心,问贺轻舟,“江苑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贺轻舟说:“不用这么麻烦。”
  贺母反驳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不过一顿饭而已,你这个男朋友是怎么当的,不说在家陪人家,反倒自己回来了。”
  贺轻舟:“......”
  那顿饭吃到一半,贺轻舟便被赶了出来。贺母生怕怠慢了这个自己儿子难得追上的媳妇,把饭菜放进食盒里,让他赶紧带回去。
  贺轻舟回到家,江苑刚收拾好碗筷,见着他手里提着的食盒,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刚吃饱的肚子:“可能无福消受了。”
  贺轻舟把食盒放一旁,过去抱她:“我妈让我带回来的,本来说了不用这么麻烦。”
  他过分黏人,不过一个多小时没见,便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之久。
  虽然吃饱了,但食盒里的饭菜总不能浪费。江苑用保鲜膜包着,放进了冰箱。
  她以前也去过贺家几次,也在那吃过饭。
  他家的厨师都是些叫得出名字的大厨,各色菜系都精通。
  贺母是个挺爱享受生活的人,对衣食住行的要求尤其高。
  闻到饭菜香了,哪怕刚吃饱,胃里的馋虫仿佛被勾醒。
  贺轻舟挑了挑眉,轻笑着威胁她:“平时吃我做的饭,两口就饱了。现在是饱了还能再吃两口?”
  江苑笑他幼稚。
  那天晚上贺轻舟倒是规矩,念及她昨天第一次,他要的又凶,身体怕是承受不了,所以就给了她一个缓冲时间。
  他抱着她,让她给自己讲这些年在国外经历的一些事。
  江苑便事无巨细的讲给他听。
  大部分都是危险的,她怕他担心,也只是粗略带过。
  往往这种时候,贺轻舟都会很安静。
  但江苑能感受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在不断收紧。
  江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颈间轻蹭几下,想以这种方式来缓解他此刻焦虑的情绪。
  “贺轻舟,你捐的那些钱,抄的那些经书是有用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第六十六章 十六年
  贺轻舟也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可动作太轻微,若不是此时江苑就在他怀里躺着,恐怕压根察觉不到。
  他把她抱的更紧。
  “明年,我们去看瀑布,看彩虹,好不好?”
  上次江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没说话,一个人看了好久的月亮。
  可这次,江苑笑了笑,同意了。
  夜色缱绻,他们再无别的话。
  贺轻舟是个极其容易满足的人,至少在这一刻,他很满足。
  听到怀中人熟睡后的呼吸声,感受着她的体温。
  曾经只在梦中出现的场景,此刻显得却无比真实。
  -
  今天天气不错,阴了那么多天,终于见晴。
  邻居家应该有喜事,一早就过来敲门,给江苑送喜糖。
  还热情的同江苑打过招呼,让她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江苑锅里煮着粥。
  今天的早餐是中式的。
  蛋煎到一半,贺轻舟洗漱完出来,身上穿了件白色短袖,从后面抱着她。
  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一点的身高,弯着腰才能将下巴枕在她肩上:“做的什么?”
  江苑说:“煎蛋。”
  他喉间哼哼两声,像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撒娇:“又是煎蛋。”
  江苑无奈的轻笑:“那你想吃什么?”
  她转过身去,拿起被随意搭在他头顶的干毛巾,替他轻轻擦拭着湿发。
  湿发柔软,倒真像一只狗狗了。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
  他说:“想先出来看看你。”
  江苑轻笑:“我又不会跑,想看我随时都可以。”
  他把火关了:“有后遗症了。”
  江苑闻到糊味,这才想起来锅里还煎着蛋。
  “完了。”
  他轻笑:“美色误人。”
  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江苑说他不要脸。
  早饭他们吃的白粥。
  江苑提起刚才隔壁送喜糖的事:“好像是小孩满月。”
  贺轻舟听的有些出神。
  江苑问他:“羡慕了?”
  他低头笑笑:“一点点。”
  江苑胃口不大,一碗白粥也只吃了半碗,剩下的便推给他了。
  她从前的剩饭也是贺轻舟替她吃的。
  身处高位的贺家公子,自小养尊处优,这辈子大概也只吃过她一个人的剩饭。
  江苑说:“周嘉茗约了我们下周吃饭,庆祝她老公升职。”
  说起来,贺轻舟与周嘉茗的老公打过交道。
  她老公是公职,先前贺轻舟有个项目审批,还是经由她老公的手。
  “下周几?”
  “周三吧好像。”
  他点头:“我到时候把时间空出来。”
  吃完饭,他把碗筷收拾清洗了,说今天有个招标会,要去一趟邻市,可能回来的比较晚。
  让她先睡,不用等她。
  江苑替他系好领带,叮嘱他少喝点酒。
  他笑了笑,过来抱她:“遵命。”
  他走后,江苑又把屋子收拾了一遍。
  贺一舟的电话是在下午打来的。她刚准备去睡个午觉,看到来电联系人后,觉便全醒了。
  她这次打电话给她,贺轻舟那边是不知道的。
  “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你回国的事,轻舟向来不同我们讲这些。”
  话里隐约还带些歉意。
  江苑忙说:“我也没回来多久。”
  贺一舟听出了她话里的局促,轻声笑笑,这点倒是没怎么变。
  仍是受不了别人太客气。
  “上次也不知晓轻舟和你在一起,就急匆匆的唤他回来。今天特地给你弄了桌接风宴。”
  似乎料准了江苑会拒绝,不等她开口,贺一舟又补充一句,“饭菜已经做好了,都是你爱吃的,如果你不来的话,就只能撤掉了。”
  退无可退。
  难怪贺轻舟从前总说,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就是他姐。
  她深谙如何利用每个人的特性。
  江苑最后还是答应了。
  原是想和贺轻舟说一声的,但转念一想,他那边没有任何消息,想来一舟姐也是瞒着他给自己打的这通电话。
  贺家老宅,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了。
  大约是老人家念旧,也没别的改变。
  徽派的建筑。
  家中佣人在堂前煮着茶,满院的茶香。
  看到贺父贺母的瞬间,江苑微抿了唇,大抵没想到他的家人都在。
  贺父逗完了鸟,让人把笼子带上楼。
  然后笑看着江苑:“江家小囡都长这么大了。”
  江苑一一打过招呼:“贺叔叔,贺阿姨,晚上好。”
  贺父让她先坐:“一舟刚哄完孩子,应该马上就好了。”
  江苑坐在沙发上,被方几挡着的地方,是她因为不安而交握在一起的手。
  贺母又将她仔细打量一遍,兴许是因为之前已经被迫接受贺轻舟不结婚的事情,眼下是越看越满意。
  忙让厨房把饭菜端出来。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但这些都是轻舟的拿手菜,我料想他会做的应该都是你爱吃的,所以就让厨房每样都做了。”
  那些菜实在太丰盛,一张餐桌竟然都摆放不下。
  江苑有些受宠若惊,说不必这么麻烦。
  贺父笑了笑:“你阿姨从小就是这个铺张浪费的性子。”
  贺母不高兴的瞪他一眼,手在桌下掐他的腿。
  贺父疼的轻笑,连忙改口:“叔叔刚才是开玩笑的,你阿姨挺节约的。”
  贺母懒得再理他,和江苑拉起家常来。
  回来多久了,在国外待的还习惯吗,工作稳定了没有。
  都是一些司空见惯的问题,江苑倒也都答的上来。
  贺京阳扶着楼梯,一点一点的蹭下来。
  贺母瞧见了,忙让保姆去抱他。
  “怎么你一个人,妈妈呢?”
  贺京阳被保姆抱下楼:“妈妈睡着了。”
  “......”贺母从保姆手中接过小外孙,“妈妈不是在哄你睡觉吗,怎么她睡着了你没睡?”
  贺京阳的眼神早就锁定在江苑身上了:“妈妈给我放儿歌,结果自己睡着了。”
  他问外婆:“漂亮姐姐怎么来我们家了?”
  贺母说:“漂亮姐姐来家里吃饭,你高兴吗?”
  “高兴。”他朝江苑那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
  江苑笑了笑,把他抱过来,放在腿上。
  他似乎很喜欢她,一黏在她身上就不肯走了。
  贺母觉得这个称呼有些乱,让他喊舅妈。
  贺京阳不喊:“舅舅才配不上漂亮姐姐。”
  他小声告诉江苑:“舅舅没有我讨女孩子喜欢,漂亮姐姐,你千万不要和舅舅在一起。”
  小孩子的身上总有一种暖烘烘的奶香味。
  江苑笑着点头,说会好好考虑的。
  贺京阳这才放心。
  外头传来开门声,佣人拿着外套过来,往衣帽架上挂。
  江苑认出那是贺轻舟今天出门时穿的那件。
  不多时,换了鞋子的贺轻舟出了玄关。
  先是深看了江苑一眼,确认她的表情还算轻松,便松下那一口气。
  洗了个手才过来。
  江苑问他:“不是会很晚吗?”
  他把江苑怀里的贺京阳拎走:“后头的晚宴没参加。”
  贺母眉头一皱:“你这是担心我欺负江苑,特地赶回来的吧。”
  他散漫应声:“我是担心这个小家伙占我女朋友的便宜。”
  被扔回保姆怀里的贺京阳正嚎啕大哭,一口一个臭舅舅的骂着。
  贺母把他接过来,抱在怀里轻声哄。
  江苑闻到贺轻舟身上沾染的淡淡烟酒气。
  他笑道:“听你的话,没喝酒。别人的。”
  桌下,他的手正握着她的手。
  她奖励般的用手指蹭了下他的掌心:“真乖。”
  两个人的声音都足够小,旁人也听不到。
  但神情却遮掩不住。
  贺父瞧着,与贺母对视一眼。
  也都淡淡的笑开了。
  这顿饭吃的倒是安静,因为贺轻舟的到来,话题中心便落在了他身上。
  他像是专门赶回来,替她承接这些询问的。
  江苑也落了个清净。
  吃完饭,他们原是想在留他们一会。
  但被贺轻舟给拒了,说下次吧。
  走之前贺母要了江苑的电话号码,说自己近日来无聊的话,就缺个说话的。
  贺轻舟让江苑不要信,她压根就不无聊,整天不是购物就是打麻将,生活丰富的很。
  “她就是怕你不要我,所以想隔三岔五查个岗。”
  贺母被戳穿心事,气急败坏的打了他一下:“当初就不该生你。”
  贺轻舟也只是笑:“行了,你们进去吧,外面风大,别感冒了。”
  贺母一边和贺父骂着,怎么生了这么个逆子,还不忘嘱咐他们得了空就回来吃饭。
  上车以后,贺轻舟问她:“会不适应吗?”
  她摇头:“阿姨人很好,叔叔也很好。”
  贺轻舟笑说:“可不得对你好点,难得有个儿媳妇。”
  江苑说他又贫嘴。
  今天天气不错,不那么冷。
  江苑突然有些怀念从前,她说:“贺轻舟,你带我去附近转转吧。”
  北城的变化真的很大,带着幼时记忆的地方,很多都拆了重建。
  有的变成高楼,有的变成商业中心。
  贺轻舟带她去了那个公园。
  问她还记不记得。
  他当时就站在这儿,往回看了眼,就看到她了。
  穿了条白裙子,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的发着呆。
  “那个时候我还担心,怕你看到我打架的样子,会怕我。”他笑了笑,“谁知道你压根就没注意到我。”
  江苑被他抱着,靠在他怀里。
  “我以前确实挺怕你的,后来你结结巴巴的和我讲话,我就不怕了。”
  坏人才不会结巴,只有好人才会。
  江苑想再荡一次秋千,她坐在上面,晃了几下。
  有铁锈,声音迟钝,但好在还能晃动。
  贺轻舟在后面轻轻推。
  大约是天气好的缘故,今天的夕阳也很美,温暖的橙黄色,隔着树影落下来。
  洒在她的裙摆。
  一如十六年前,他们初遇的那个午后。
  时间仿佛恍惚了一阵。
  她还是那个坐在秋千上发愣的小女孩,远处,少年羞红了脸,将手往身后藏。
  只敢偷偷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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