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圆圆迅速从5楼的楼梯上下来。
居然跟在陆彦后面还能走过了一层。
陆彦找出钥匙插进锁孔,周围安静地能听见锁眼咔嚓旋开的声音。
开门一片清朗,陆彦的宿舍充斥着简洁和墨香。
一声猫叫打破了沉寂。
原来他养猫。
养猫的男人会索吻。
陈圆圆警惕地看着撸猫的男人,好温柔,也好危险。
“她叫豆豆。”
“什么?”
问过之后就反应过来陆彦说的是猫咪的名字。
她脑子胡七八糟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怪不得那天在宿舍楼下看到陆彦带猫粮喂野猫,原来自己也养。
“这是什么品种?”陈圆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她着实不懂这些。
“折耳猫。”
“怎么可爱的名字。”
“你可以抱抱她。”
陈圆圆张开怀抱,胖乎乎的肉垫子蹲在怀里,猫很乖巧,耳朵弯弯地很萌。
她禁不住去摸。
“别摸耳朵。”
陆彦说得迟了一步,猫惊了,跳过桌子,打翻了放果汁粉的盒子。
陈圆圆和猫都脏了,一地果汁粉。
“对不起。”
“对不起。”
异口同声,跟着都笑了。
“你先去洗一洗。”
陆彦引着陈圆圆到了浴室,很宽敞,打扫得也很干净。
气氛顿时变得让人耳朵根发热,他们居然抱着一只猫站在同一间浴室。
陆彦去拿了一条干净的浴袍递过来:“这是新的没用过,我有烘衣机,你可以洗过之后放在上面烘一下。”
他指的是衣服,她却听着很脸红。
陈圆圆指了指浑身沾了果汁粉,现在看起来很不舒服的猫咪,斟酌一下问:“我可以带着她一起洗。”
陆彦犹豫了一下,微微笑道:“我怕你不会弄。”
最终还是听了陆彦的意见,陈圆圆匆匆对着淋浴头冲洗了一会儿。
她望着洗手台上摆放的用具,一个牙刷杯,洗面奶,沐浴和洗发露,雪白的毛巾很多条,多余的没有了,很明显的单身男人的生活痕迹。
陆彦29了,有没有过感情呢。
鬼使神差地冒出了这个想法,她心口弹跳得厉害,突然没有继续冲洗的兴致。
关掉了水阀出来。
吊带还是干的,重新穿起来,裹了陆彦给的浴袍,宽宽大大的,在她身上像被子。她只搓洗了外面的罩衫,打开门带出来,放在陆彦已经插好电的哄衣机上。
“好了,现在可以洗猫了。”陈圆圆拍拍手,故作轻松地道。
心口砰砰声像打雷一样。
陆彦单单扫了她一眼,情绪也松弛不了多少。
少女带着水汽,漂亮得像芙蓉花一样。陆彦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形容刚出浴的美人是出水芙蓉。他在白纸黑字上写过这句话,在无数书卷文刊上读过这句话,却是第一次眼见为实看见这幅画。
猫盆,猫刷,沐浴液还有干湿两条毛巾。
陆彦这里伺候猫的用具真全。
“你就别进来了沾水了,在外面指导我就行。”
蹲在浴房里面搞得一片狼藉的陈圆圆,现在颇为后悔她三分钟之前夸下的海口。
当时她只是想单纯地证明一下女人的存在感——洗个猫而已么。
事情的发展远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简单。
首先是猫并不是很听陈圆圆的话可以安静地呆在盆里面,她好像并不是很习惯换个人给她洗澡,一入水就跳出来。
陆彦只好帮忙,反复几次,他身上的衬衫湿掉大半。
白衬衫沾水,透出若隐若现的肌肉感。
然后是陈圆圆开始由不住地走神,最后导致把水温调的有点烫。
可怜的猫咪屁股碰水,猛地一蹿向上跳,陈圆圆着急不知道该怎么捉她。
陆彦提醒:“掐着她的脖子。”
陈圆圆掐住了她的脖子。
喵呜……胖乎乎的猫蹬着四条腿望着着陆彦。
“轻一点掐。”陆彦赶紧补充。
“什么?”混乱之中陈圆圆居然没有听清楚。
“下手别太重。”
陆彦说着,已经把猫抱了回来:“还是我来吧。”
陆彦按下几个调温键,重新放水下手试过水温之后,轻轻地把豆豆放在里面。
小胖猫认人,很乖顺。
陆彦把她的猫毛一点点打湿,涂上沐浴液之后又慢慢轻轻地搓,最后打开蓬头水流量调整到柔和状态再放在豆豆身上冲。
直到胖猫身上没有一点泡沫了,陆彦站起来把猫放在抬子上,打开吹风机风速也是最小档。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一张温柔的岁月的颜。
陈圆圆安静地在旁边看着,心底一片柔软。
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猫在他的手底下被伺候得喵呜一声,极尽了享受。洗浴室的灯光打在陆彦的侧颜上,柔和得一塌糊涂。
陈圆圆听到了心里春笋萌芽的声响。
手里面突然多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陆彦把干净的猫交到陈圆圆手里。
“我也得洗一下。”他说。
陈圆圆迅速扫过一眼陆彦湿漉漉衬衫下隐现的腹肌线,带着猫假装若无其事地撤退。
浴门关合的瞬间她才骤然清醒。
人和猫出来了,心丢进里面了。
*
陆彦出来的时候,只有豆豆一只猫趴在沙发上。
书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字迹还是像小学生工整却不见得多好看——
衣服干了,烘衣机的电源已经拔掉了,我先走了。看到您桌上替我整理的笔记,我带走了先自学,有问题请教您。
落款陈圆圆。
陆彦折起字条,目光扫过沙发上慵懒的睡猫,打开抽屉把字条夹在里面。
再抬起头来感觉清冷的屋子好像多了一丝甜甜的气息。
女主人来过的味道。
*
日落黄昏后,陈圆圆送走最后一批学员。
她打开电脑,摊开了陆彦的笔记还有书,态度认真得一逼。
三秒瞌睡得头点地。
这是唯一.跟陆彦.联系的桥梁!
陈圆圆愤愤然地放下课本,拎着毛巾去了一趟浴室。
出来的时候穿着日常习惯的小吊带,蕾丝摆穗没盖全屁股的长度。
湿漉漉的头发随手绑在头顶,面前还耷拉下两撮小龙须。
陈圆圆带了一截黄瓜嘎吱一口嚼着,二郎腿翘在躺椅上,掀开书扉页标题入目:会计学的历史……
天旋地转的晕,她赶紧往太阳穴上擦风油精续命。
再次拿起基础会计的时候,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冲动——想撕。
想想陆彦那张脸,忍住了。
猫洗不好是小事,学会计谈恋爱不能马虎。
陈圆圆瞪着眼睛读完第一行字之后,垫在屁股边的手机突突震动。
这个时候谁打扰姐的学习精神就跟谁拼命。
陈圆圆抽出手机,嚼黄瓜嚼出了叱咤风云的气质。
低头看清楚人名,陈圆圆差点没拿稳手机。
陆彦发来了视频邀请。
自从加上微信之后,除了误发过带辣子鸡事件,他们都没有正式用文字聊过天,这么快就升级成视频化了吗?
陈圆圆握着手机画面静止,直到屏幕上弹出无人应答‘对方已取消’,她一秒神魂归位。
不能这么伤害陆彦的。
十五秒之后,她假装淡定地敲了几个字:刚才洗澡去了,没有带手机。陆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也隔了几秒才显示正在输入中:想问问会计学习遇到什么困难。
陈圆圆:这个……困难是有的。
陆:比如说哪里?
困难重重,哪里都有。
陈圆圆刚刚抬起手指,陆彦的信息又过来一条。
陆:视频吧,打字说不清楚。
看来是下了铁一般革命的心。
陈圆圆只好硬着头皮回:好的,不过等我一下。
通常女生说等一下的时候,约莫时间会在一个钟头。但是对于陈圆圆这种飒爽款,半个小时也能搞定。
不过,在某些偶尔直男癌的教授们眼里,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陆:十分钟之后吧。
他轻描淡写地给她定了一个deadline.
跟着那边没有反应了,已经进入倒计时状态。
陈圆圆嗖地一声冲进卧室,单手打开衣柜,另一只手狂脱下吊带甩在床上,跟着套头一件T恤衫。
路过墙角穿衣镜的时候又发现这件T恤显得人很肥,重新嗖了回去,一阵地毯式搜索,总算弄到了一件像样的衬衫穿了上去。
一看时间过去了六分钟。
拿起吹风机又是一阵狂风对头肆虐,总算弄到半干之后,时间已经来不及扎辫子了。陈圆圆只好匆匆把头发梳顺了,带了一个发箍直接披散着。
还剩两分钟。
她冲回院子把电脑课本还有笔记什么的统统抱了进来,一个大挥手抹干净桌上原本堆放的几本言情小说还有一袋没吃完的洋葱圈。
最后五十秒,她大脑一片空白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看着秒针吧嗒吧嗒地过。
直到还有十个格子的时候她打开了抽屉,鬼使神差地拿出一只口红涂了一层。
陆彦的催命视频准时拨过来,连一秒都没延迟。
她几乎怀疑他这十分钟是盯着手表倒计时的。
陈圆圆活动了下口齿,最后端正地坐在桌前,又拿了一支笔在手里。
道具齐全,她点下接受键。
直到看见劈头带汗的自己出现的画面里,那一秒陈圆圆心里其实是拒绝接受的。
“你那边很热吗?”
陆彦干干爽爽地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一件扑通休闲款的棉T,没有平常穿带扣衬衫时候显得严肃。
他简单又体面地出现在屏幕里。
愈发显得她狼狈又傻缺的亚子。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骚起来吧,小可爱们,康一康码字秃头的作者。
灌溉一下小树苗,地雷投喂一章肥更,实在不行撒个花按个爪都是阔以滴。
第21章 只能背她一个人呀
“嗯……我没有太热呀?”陈圆圆顶着满鼻尖的汗拨浪鼓般摇头。
陆彦双腿交叠侧身坐在沙发上, 单手撑着身体, 动作很优雅绅士。他另一只手里端着杯新沏的凉茶,正慢条斯理地凑在唇边吹了吹。也许是因为动作幅度有点大,握在手中的茶水有点不稳,险些洒出一点。
陈圆圆却特别笃定陆彦在那头肯定在使劲憋笑, 并且撑在沙发上的手一定死死地抠进沙发里。她抽了张纸巾擦汗, 继续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他爱憋笑就憋笑呗, 反正憋的又不是她-_-||
陆彦的目光落在她那抹红红的小唇上,少女整张脸是素颜的,唯独那点红红的艳,在她面容上却刚刚好。
一直以来陈圆圆给陆彦的印象是清丽纯美,带着少女的甜香, 又有一些飒爽的气质。
可是直到刚才那一眼陆彦才发现,这个小姑娘的美艳竟也带着几分妖娆,说魅惑也不为过。
一瞬间被什么击中了心魔, 陆彦指尖一划,推落了沙发旁放着的书。
陈圆圆挺直腰杆, 小学生听课一样地坐好, 补了一句解释:“我只是刚才剧烈运动了一下, 陆老师给我讲讲第三章吧。”
她把手机支好,摊开书本一副努力向学的样子, 完全忽视了刚才的一语双关。
陈圆圆自小便跟一群社会边缘的人混搭在一起,大家玩笑时候说话的尺度比这大得太多了,什么段子没开过。
她完全都没当回事。
直到半晌没听见陆彦应声, 陈圆圆才抬头向手机里面望了一眼。
陆彦的身影滑出镜头,片刻之后才回来,手上夹了一本书:“刚才找书去了。”
陈圆圆:“……”
这借口找的,真的当教学对象是小学生吗?
开头万般难的教学直播现场后半段进行也并不顺利——上课从不喝水的陆彦中间歇了几次喝茶调整心态,陈圆圆趁机往太阳穴上涂风油精加强效果。
“现金核算……提现借:库存现金,贷:银行存款……”
陆彦眉头微低,就着灯光低头在纸上沙沙地写,然后举起纸笔给她演示。
陈圆圆伸出手指隔着屏幕在他俊秀的眉骨上摩挲。
“销售产品 收到现金……”陆彦继续认真地讲。
每当谈起学术来他那颗如沉潭平静的心才像被终于拨出万年涟漪,总能这么投入这么兴奋。
可认真起来的男人真的很迷人,像是喉结上沫了烈酒,他但凡轻吐几个字句就能轻而易举点在别人心弦上。可拉响了回音却可以假装他什么都没做,却让别人心甘情愿动了心。
陈圆圆的指腹不知不觉触到了陆彦的脸颊上,慢慢地滑到薄唇,最后在喉结处停滞。
人家都说这个动作有暗示的意思。
先前她一直不明白男人的脖子上的一块骨头能比唇有诱惑力。直到现在隔着屏幕感受,虚无幻想带来的心率跳动已经足以将她杀死。
女人唇温带酒,男人喉结有毒。
只能给她摸好不好?
那一瞬间陈圆圆心里弹出了这个狂肆的想法,她倏尔收回指节,垂头摩挲着课本,耳中嗡嗡作响,心中天崩地裂。
该怎么办呢?
*
生活没给陈圆圆太多幻想爱情的时间,就像当年并没有给她享受亲情的时间一样,她被现实推着长大,也被现实推着放下心头那端若有若无的美好。
“我的营业执照是走正规程序申请的。”
陈圆圆坐在警察局里面,不卑不亢地回答,拒不承认面前摆着的那份伪造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