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字距离——筱露
时间:2021-10-08 09:19:09

  “是不是扯到伤口了?”她说着要起身,“我去叫医生。”
  李且攥着姑娘的手腕摁在自己的左胸口,那里面的心脏跳跃的铿锵有力:“这儿,心痛。”
  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文诗月,故作无奈:“你再哭下去,我就要痛死了。”
  “都这样了,还开玩笑。”文诗月被逗得破涕为笑。
  “靠过来点儿。”李且温柔的不像样,“帮你擦眼泪。”
  文诗月听话地往前移到李且的眼前,他微微往前吻住了她的眼睛,伸出舌尖舔掉她眼睫上的泪珠。
  李且一路亲舔着文诗月的眼睛,脸颊,秀鼻,最后落到了她的唇瓣上。
  一开始温柔的吮着,慢慢撬开了她的唇齿,探舌进去。勾着口中的舌尖纠缠不休,愈发激烈。
  在寂静的病房里,水声伴随着喘息声淹没了仪器的声音。
  文诗月怕碰到李且的伤口,没敢跟他贴的太紧,手搂着他的脖子,动情地回应着这个久别的吻。
  辗转厮磨了好久,李且才慢慢松开文诗月,鼻尖抵着鼻尖,一下一下地啄她的红唇。
  “我好想你。”他沉哑着嗓音,言语间是浓烈的万般思念。
  “我也好想你。”文诗月轻柔的嗓音里还带着一丝哭腔,更加挠人心。
  说着,两人又吻在了一起。
  痴缠了好一会儿,文诗月才发现李且的右边病服上渗着血,她吓得赶紧去叫医生来看看。
  李且刚伸手要拦,姑娘已经起身大步往门口跑去,他只能无奈地一笑。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医生以为怎么了,结果是扯到伤口渗出血来了。
  他一边换药一边笑着问李且是不是女朋友,李且点头满目柔情。
  “那不意外了。”医生笑道。
  医生处理好伤口,重新包扎以后,给文诗月交代了几句,走之前还自言自语地叹了声“郎才女貌,情比金坚”。
  送走了医生,李且朝文诗月伸手:“过来。”
  文诗月伸手牵住男人的大手,避着他的伤口,靠在他的怀里。
  “李且,你以后别这样了,你不应该瞒着我,无论如何我都应该知道真实情况。”
  “我错了,以后不这样了。”李且说着也好奇,“怎么知道的?”
  文诗月把前因后果跟李且说了一遍,还得到了赞扬:“不愧是我媳妇儿,有潜力。”
  “那你这次任务结束了?”文诗月问。
  “嗯。”李且笑了起来,有一种心头大石终是落定的感觉,“我帮江轲抓到那个人了。”
  文诗月一听扭头看向李且,撇撇嘴:“难怪你伤成这样。”
  李且摸出平安福递给文诗月:“我随身带着它呢,怎么会有事。”
  文诗月接过平安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坐起来拿起椅子上的包。
  她从里面翻出一个缎面的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手串。
  “伸手。”她吩咐。
  李且老老实实地伸出手,文诗月将手串套到他的手腕上,刚刚合适。
  “生日礼物。”她弯唇在李且的薄唇上亲了下,柔声道,“生日快乐。”
  李且笑着将文诗月重新拥入怀里,就着她面前抬起手打量了一下这个手串,带着淡香的老山檀穿着一块月牙形状的玉。
  “这个老山檀料子我是让岩香找朋友帮我挑的,听说安眠效果很好,玉是保平安的。”文诗月仰头看向李且,“喜欢吗?”
  “喜欢。”李且亲了下文诗月的发顶,明知故问,“那这个玉怎么是个月牙呢?”
  “嗯,让你把我带在身边。”
  “哦,那我最喜欢这个。”
  “嗯?”
  “最喜欢,”李且说着停了一下,等文诗月抬头看他的时候,低头攫住她的唇,“最喜欢你。”
  文诗月被吻着,还不忘一心二用让他许愿:“你还没许愿呢。”
  “实现了。”李且咬着文诗月的唇说道。
  “什么啊?”
  “你。”
  你来到我身边,便是我最大的愿望。
  ……
  李且随后转到了渝江公安医院治疗。
  孟白元看到他的手串,颇有些嫌弃说他可别被下属们看到了,娘们唧唧的,李队的威信何在。
  李且反倒是嘚瑟起来:“羡慕就明说,我媳妇儿希望我睡好觉保平安,特地给我组合的。这种爱,你有吗你?”
  孟白元“切”地一声:“我,准爸爸一名。你还没合法呢,我用得着羡慕你,你羡慕我还差不多。”
  这事孟白元真的是就差挂个喇叭宣告全世界了,一天能说八百遍,听的人耳朵长茧子。
  李且却不以为意,说实话还真不羡慕:“我跟我媳妇儿二人世界过的甜蜜蜜,稀罕羡慕你。”
  孟白元说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李且呵呵,说他很快就知道自己的地位又要下降了。
  于是,两个成熟稳重的队长跟个小学鸡似的唇枪舌战个没完。
  *
  李且出院后还得养伤,放大假不用归队,某天有事回了趟特警队。
  这一去发现个奇景,队里但凡有对象的手腕上人手一条手串,包括之前唏嘘他的孟白元都有,搞得他莫名其妙。
  随后问郭子才知道朱进跟大伙吹,那是嫂子对李队的爱意。
  这爱意直接影响了队里的队员,纷纷回去找自家女朋友,媳妇儿要爱意去了。
  办公室窗户边,凌成明望着操场上训练的队员,提起这个事就赖他:“你这队长当得好,底下的人有样学样。”
  李且简直哭笑不得:“不是,凌队,这也能怪我?”
  凌成明扯唇,一边转身往办公桌走去,一边领导样儿摆正:“总之我跟他们说了,平时要戴我管不着,备训出警敢给我戴的,见一个没收一个。”
  “大家都有分寸。”这点李且倒是对他的下属们很是放心。
  说着李且也走到办公桌前站着,他眼神好,目光一扫就瞥了桌面上的相框边,有一条手串。
  视线定住。
  凌成明本来在喝茶,见李且的视线落在何处,赶紧搁下茶杯,伸手将手串收进抽屉。
  “都看见了,您这不此地无银了。”李且笑道。
  领导就是领导,也不狡辩,直接撂了句:“入乡随俗。”
  李且还了句:“与民同乐。”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谁又能想得到这小小的一串手串逐渐变成了他们特警队的一个传统。
  ……
  时间一个不留神,到了八月中旬。
  烈日当空,夏日炎炎。
  三伏天,整个渝江被包围在热浪中,温度一日比一日创新高。
  李大闲人休养了将近一个月,加上身体素质好,伤势恢复得很快,再休息一段时间就得归队了。
  他受伤的消息瞒着家里人,只说这段时间一直很忙。家人都习惯了他的工作性质,也就没怀疑过什么。
  眼下也能见人了,正好文诗月昨天出差回来,有假休。见家长的事宜总算是被提上了日程,就在明天。
  文诗月今天还在上班,下午给李且来了个电话,让他接她的时候把她的相机带给她一下。具体她不确定放哪儿,让他找找。
  李且笑她小迷糊,挂了电话就去找。
  最后他在她办公书桌下面的抽屉里找到的。
  把相机拿出来正要关上抽屉,里面的那本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李且顺手将书拿了出来,这书他不算陌生。
  《明朝那些事儿》他当年追过全套,倒是没想到文诗月也追。
  看书的新旧程度就知道时间久远,老旧泛黄。
  就像是他对这书中的内容一样,随着岁月的流逝,到如今能记住的内容并不完整。
  许是激起了怀旧的心。
  李且搁下相机,懒洋洋地倚在桌子旁,翻开了第一页。
  他的目光一凛,在扉页上倏然顿住。
  扉页上写着他的名字,时间落款是2009.6.21。
  笔墨颜色已经渐渐变淡,可他自己的字迹他不会认错。
  那他的书怎么会在文诗月这儿?他也没借给她啊,他印象中他的那本也没丢。
  不多时,他忽而勾唇一笑,当年他好像借给过苏木,那就有可能被这丫头看到给掉了包。
  这意思,是想要留住属于他的东西?
  李且其实自打知道文诗月当年也喜欢他,结合她在Q.Q空间里写的那些信,他一直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看来当年他这学妹背地里可干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啊。
  一想到这儿,他的心有些酸,却更多的是甜。
  李且顺手随意翻开了书,以为是书签,正好翻到那一页,定睛一看是一张照片。
  照片也刻上了岁月二字,照片里的少年和少女穿着三中统一的蓝白校服,目光茫然地望着镜头,却异常和谐自然。
  这张照片他没印象,因为他没有。
  确切来说他根本不知道这张照片的存在。
  李且记得当时拍毕业照的时候,是苏木让文诗月带着相机给他们拍的照。
  也就是说这张照片只有这姑娘有,她从来没打算洗一张给他,而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地留了这么多年。
  “傻丫头。”
  李且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着照片里的他们,翻了过来,手指僵停在上面。
  因为上面的内容,让他的喉间不由得发了紧。像是那夜发现了她少女时代的秘密,那种纷繁的情绪再次涌了出来。
  照片背面的字迹也是历经久远,色调变得浅淡,却依旧清晰。
  字体娟秀还显得有一丝稚嫩,两行字。
  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我们最近的距离,六字距离
  ……
  下午去接文诗月,李且的车这次直接停在路边。
  文诗月过去从驾驶座接过相机,笑着让他再等一会儿,她把里面的照片导给同事就好。
  李且点头提醒她注意脚下,也不催她,单手支着脑袋,看着她进了电视台里,耐心地继续当他的望妻石。
  文诗月再次出来跟张雯一路,张雯看见李且,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
  “送你。”文诗月说。
  “不用,我男朋友马上就到。”张雯一脸甜蜜。
  是的,张雯也谈恋爱了。
  她的男朋友文诗月见过一次,长相端正老实,一看就很会过日子。
  文诗月跟李且说这事的时候,李且又跟她说荤话:“我不会过日子?哥哥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最重要的是,上的了床。”
  至于哥哥,因为张雯管她的男朋友叫哥哥,李且也趁机逼她喊哥哥了。
  “走吧。”文诗月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我们先去买礼物,然后再吃饭,吃了饭……”
  “赏月。”
  李且刚好不动声色地将车内冷气的温度调上去点儿,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文诗月,把话茬给接了下来。
  文诗月扭头瞧着李且,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怎么这么浪漫?”
  李且任由文诗月捏他耳朵,眼底全是挥散不去的柔情蜜意:“只跟你做浪漫的事。”
  文诗月对上李且深邃的眼眸,总觉得他今天的眼神格外痴缠。
  事实上确实如此,去买礼物的时候,她一开始还没觉得,经过两三次问他意见,都能撞进他的眼里。
  之后她故意去试探她,猝不及防地去看他,每一次都能对上视线。
  问他这个好不好?好。
  那个怎么样?都好。
  到底哪个好?你最好。
  他哪里是在陪她挑礼物,他就像是盯她梢似的,紧紧地牵着她十指紧扣,手心出汗也不撒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吃饭的时候,文诗月对于李且这种盯人战术实在是忍无可忍:“你干嘛?吃错药了?”
  “没有啊。”李且给文诗月剥了虾往她嘴里喂,“这不伺候你么。”
  文诗月张嘴咬住,一边嚼着一边也礼尚往来地给他也剥了一只,往他嘴上喂。
  结果李且直接咬住她的手指,故意拿舌尖勾了一下她的指尖。
  抿了下她的手指才松口,这行为搞得文诗月一愣一愣的。
  虽然是包间里,但他这明目张胆的勾引也太犯规了吧。
  “好吃。”李且笑着评价。
  “你够了。”文诗月浅白他一眼。
  ……
  吃完了饭,李且开车带文诗月去山上赏月。
  她终是明白了此“赏月”非彼“赏月”。
  她也总算是明白他今天的痴缠和不正经原来都在这儿等着她呢。
  不过算了一算,因为顾忌他的伤他们确实一直没怎么做。
  昨天出差回来,实在是太累,直接给她弄睡着了,她也不清楚伤好利索没。
  所以,今天他这是打算放飞?
  文诗月的衣服和内衣肩带半挂在胳膊上,半遮半掩更加诱人。
  李且把她抱在腿上,仰头吻她。
  滚烫的唇舌与她的翻覆纠缠,大手缓缓游弋。
  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到蝴蝶谷往下顺着脊柱线。
  很轻的一声,文诗月感觉前面一松。
  借着微弱的光,李且低头欣赏了下,嗓音沙哑:“我买的?”
  文诗月浑身发软,敛睫落入李且欲念满满的眼眸,燃起了烈火。
  “嗯。”
  她点头,被他惹的浑身过了电,脑子发昏。
  空间狭窄,本来想问伤的问题,话到嘴边变成了:“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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