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好像是她过生日,三四岁左右吧,吃了一嘴的奶油,那张照片的角度还显得她身材特别圆,脸特别胖。
“其实我都想要,但怕你爸不舍得,就只要了这张。”顾沾笑道。
男人打开床头案的抽屉,又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有一群人,似在一家火锅店里,他们坐在桌前,挤在一起看向镜头。
里面好像有苏丁宇和班希凡,其中有两个人十分熟悉。
是顾沾和苗脆。
苗脆挨在顾沾旁边,眼睛弯弯地看着镜头,左手拿着一根棒棒糖,右手比了个土气的剪刀手,顾沾坐姿有些懒散,手臂搭在她的座椅背上,唇角浅笑,模样俊朗又帅气。
那时候的顾沾,身上还有一股痞气和散漫,没有现在的成熟。
看着这张照片,苗脆记忆一下子闪回六年前。
“我们一起拍的,为什么我没有这张照片?”苗脆说。
顾沾道:“我之前也没有,前几天问苏丁宇要的。”
“苏丁宇竟然洗出来了……”苗脆抚摸了一下照片里水灵得不行的自己。
那时候她才十六岁啊,多么美好的年纪,就是熊了点,她记得那天她好像用玩具假蛇开玩笑,把班希凡女朋友弄哭了,顾沾还打了她手板来着。
现在她都成二十二岁高龄的老阿姨了。
“没,照片在他手机里,我叫他传给我,我洗的。”顾沾捋了下苗脆的发丝。
男人又说:“我要把这两张照片裱起来,挂在我们房间里。”
“……”
-
大概十点过的样子,苗脆窝在被子里还不想起,顾沾觉得她抱着太过舒服,也不想起,他揉了会儿她,喊她:“脆脆?”
苗脆把那本《多情剑客无情剑》从床下捞起来,枕着他光滑的胸膛继续看着,对他“嗯?”了声。
“哥哥还想要一次。”顾沾声音微哑,手掌钻进她衣裳里。
“……”
苗脆用手的书打他一下,表示拒绝,“不要。”
声音有些软的。
“哥哥说笑的。”顾沾在她耳侧轻柔地吻着,“哥哥怎么舍得。”
“……”
苗脆歪了歪脑袋,不让他亲,扭脸问他:“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顾沾摸她的头,“今天在家陪你。”
在家……
这里都成她的家了吗?
苗脆心里一下子有些暖绒绒的,不过只是“哦”了声,趴着继续看书。
“饿了没,哥哥去给你做吃的。”顾沾道。
苗脆想了下,说:“想吃面条。”
“什么面?”
“嗯……西红柿鸡蛋面,加冰糖。”苗脆说。
顾沾失笑,“好。”
男人rua了把她软稠的乌发,下床去了厨房。
苗脆在床上滚了一圈,又滚了一圈,觉得还是不要在床上虚度时光了,她拖着有些发酸的身子爬起来,懒洋洋走向洗漱间。
她刚把牙刷塞嘴里,被人从后面抱住,男人带了点胡茬的下颚搁在她肩上,唇角漾着浅浅的笑意,“面已经在煮了。”
“……”
苗脆眨了下眼,没管他,忙着漱口。
她没发现左边肩膀的吊带滑了下去,顾沾倒是发现了,用嘴叼住,给她勾回来。
“……”
苗脆面颊顿时通红,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晚上心跳加速的不可描述画面,呸呸两口把泡沫吐了,“你还不去看面啊?等会面糊了!”
她嫌弃地把顾沾往外面推。
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这么黏人的吗!
苗脆将洗漱间的门关上,转过头,她脸上的番茄居然又熟了些。
她走回镜子前,鄙视地说:“都是睡过的人了,你还脸红什么脸红,没出息!”
苗脆一口水灌进嘴里,再豪气地吐出来。
不过对于洗漱完刚换好漂亮的小裙子,顾沾就把热腾腾的面端到面前这件事儿,苗脆唇角乱他妈往上扬,止都止不住。
那面仿佛写了“诱你犯罪”这四个大字,光是飘出来的味儿就让人欲罢不能。
她觉得顾沾好像做总裁有点屈才了,应该去开五星级饭店。
“想游泳吗?”顾沾突然问。
“家里有泳池吗?”苗脆吸溜着面条。
“有。”
“可是我没带泳衣。”苗脆有点遗憾的表情。
“没事,哥哥给你准备了。”顾沾道。
“……”
苗脆差点没被丝滑的鸡蛋噎着。
“你……”苗脆戳他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啊?万一不合身呢?”
顾沾上下打量她一会儿,“你痩,我给你买的最小号。”
“……”好嘛。
顾沾家的游泳池比她家里的大些,还能跳水,苗脆换好泳衣后,光着脚板踩到跳水板上,自她上次跳水,也有快半年了,一下子居然有些不敢。
顾沾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大掌的温度隔着泳衣传到她身上,“哥哥陪你一起。”
苗脆立马抠开他抱着他的手,绕到他后面去,对下面一指,“那你先跳!”
顾沾忍俊不禁地低笑了声,“好。”
这人都不带准备的,直接往前走,然后蹦了两下,往下跳,苗脆紧张地啊了声。
男人扑咚掉进水里,溅起大片水花,那一刹的时间,苗脆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跳了下,直到人从水里钻出来,帅气地甩了甩头上的水,摘下护目镜,对她展出一个温柔的笑颜。
顾沾道:“不敢就不跳了。”
“谁不敢啊!”苗脆瞪他一眼。
顾沾张开双臂,“那你下来,哥哥在这。”
“哥哥在这”这四个字如魔音一样,一下子在苗脆心里铸了一堵墙,安全感包裹了她胆怯的小心脏。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做好心里建设后,绷直肩膀往前迈步。
顾沾还在原来的位置,抬头看她,眼尾下弯,充满耐心地等着她。
苗脆瞅了他一眼,闭着眼睛往下跳。
“扑咚”一声,偌大的游泳池里开出一朵漂亮的水花,水花中央,是坨粉粉的人。
顾沾游过去,抱住那坨粉。
宽大的手掌刚覆到身上,苗脆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v●)
第30章 甜
顾沾被勒得有些紧, 他哭笑不得, “诶?既然害怕干嘛逞强。”
他揉到苗脆后脑勺上。
闻言, 苗脆的爪子一松,顾沾立马把她搂回去, 紧紧抱着他,“想抱就抱,嗯?”
“不想动了。”苗脆左边脸贴在顾沾的胸口上说。
她发现这样在水里和顾沾抱在一起还挺舒服的。
“那哥哥抱你一会儿。”顾沾吻了吻她的侧耳。
“哼!”似跟他在开玩笑,苗脆突然推开他,往前游,背影有些俏皮。
顾沾笑了声,朝她追过去。
一粉一蓝像两条鱼,在水里畅游。
中途顾沾游到岸边靠着接了个电话, 苗脆从他面前游过时,往他身上泼水,第三次游到他面前时, 苗脆停了下来, 蹭进他怀里, 似乎想知道他打什么电话打这么久, 听了半天顾沾跟电话里的人全英文交流,很多专业术语,她觉得好无聊准备离开, 顾沾却突然搂住她的腰,将她扣回去。
男人将电话挂了,手机扔到岸上, 双.腿浮起将她夹住。
苗脆:“……”
“想跑啊?”顾沾掐她的腰。
“你、你要干嘛,放开我。”苗脆用小拳拳捶他胸口。
“刚才用水泼哥哥,以为哥哥好欺负?”顾沾似笑非笑。
“……”
下一秒,苗脆被顾沾按在泳池边吻了一通,从脸到脖子,再到腿根那种。
上岸时,苗脆整个人红得像只虾米,放进锅里不用开火可以自己熟的那种。
顾沾抱着她进了洗浴间,给她冲澡。
“你出去,我自己……”那声“来”怎么也没发出来,花洒里的水珠细细密密地淋下来,笼罩住苗脆姣好的曲线,顾沾拥着她,堵住她的唇,之后是浅浅的喘息声。
地上的影子交错扭动,墙壁上洁白的瓷砖,留下苗脆的手指印。
“你觉得我这里大吗?”女孩软乎乎地问了一句。
男人说:“软。”
“你为什么给我买最小号的泳衣?”女孩似乎在控诉,“我哪里小了。”
“不小,哥哥很喜欢。”
-
下午的阳光正好,没中午那么毒辣,也没早上那么腼腆,端庄又不失张扬地烤着地面,苗脆戴着墨镜躺在一只吊床里,葱白的脚丫子悠闲晃荡。
她扭脸瞥了眼不远处在桌边榨西瓜汁的男人,漂亮的眉毛一皱,催促道:“好了没啊?我口好渴。”
顾沾失笑,“再等会儿。”
苗脆嫌弃道:“怎么这么慢啊。”
她在吊床里翘起腿,脚丫子晃了晃,用平渊话说:“整个西瓜汁都整这么慢,信不信我休了你?”
“……”
顾沾捧着新鲜出炉的冰糖西瓜汁走到吊床边,眉梢微挑,“要休了我?”
苗脆拢拢一头茂密的长发,优雅地接过他手里的西瓜汁,贵妃娘娘的口气道:“现在不休了,退下吧,小沾子。”
“……”
顾沾手机振动,他摸出电话,掐掐苗脆水嫩的脸,“哥哥去接个电话,喝完了哥哥等会再给你榨一杯。”
苗脆:“哦,去吧,小沾子。”
“……”
顾沾这个电话接得有些长,苗脆咬着吸管,觉得没了他在旁边,人生好像都无趣了些。
她捧着杯子从吊床上下来,想去屋里拿那本《多情剑客无情剑》来看,她还差几页就看完了,想看完大结局。
玻璃门刚自动打开,她还没踏进去,感觉后背被人戳了一下。
又戳了一下。
苗脆微愣,转过头。
出现在眼前的是个身着墨绿连衣长裙的中年女人,一头干练的高马尾,耳朵上戴着古典的翡翠耳环,下唇唇心有颗银色的唇钉。
“你是哪位?”高马尾女人问她。
苗脆道:“您又是哪位?”
“这里的女主人。”
“……”
看着女人与顾沾有些神似的眉眼,苗脆道:“您是……顾沾的妈妈?”
“嗯。”
“……”
“脆脆。”这时候听见顾沾在喊她,似因为找不到她了,声音从草坪的位置传来。
苗脆说:“我在这。”
高马尾女人目光顿时深了一度,炯炯地盯着苗脆看。
顾沾迈着大长腿信步走来,就看见顾明珺和自己的小姑娘在那大眼瞪小眼。
“妈,你怎么来了?”顾沾走到苗脆旁边。
顾明珺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游移,突然笑了起来,眼睛蹭亮,“儿子,这小妹妹谁啊?”
顾沾搂住苗脆的肩膀,道:“我女朋友。”
苗脆没想到刚搬来顾沾家住,就碰见他这个传闻中的妈妈,扯起一抹礼貌的笑容,打招呼道:“阿姨好,我叫苗脆。”
“你好你好!”顾明珺突然变得特别热情,一把抓住她的手握了握。
于是,苗脆和顾沾本来甜蜜ing的二人世界就这样被打破。
“脆脆,你还很小吧?今年多大啊?”
“二十二。”
“这么小啊!我儿子怎么泡到你的啊?”
“……”
“妈。”顾沾眼皮微跳。
“脆脆,不好意思哈,我第一次见他旁边出现女朋友这种生物,稀奇得很。”顾明珺笑得开怀,笑成这样,眼角却没有多少皱纹,可见她保养得极好。
苗脆瞅了顾沾一眼,问道:“他的那些前女友,阿姨您一个都没见过吗?”
明知故问为哪般,只为了满足一下心窝的虚荣心。
顾明珺瞪了一下眼睛,“前女友?有前女友就好咯!他连个前男友都没有!”
“这样啊……”苗脆和顾沾对视一眼,笑得眼角弯了下。
“……”
顾明珺继续说道:“不过啊,我从来不催他,也不逼他去相亲,这要喜欢了才在一起嘛,而不是年龄到了就凑合找一个,他那条那么好,也用不着凑合啊,三十岁还在拼事业没结婚的单身男士现在一抓一大把!你说是不是脆脆?”
“嗯,阿姨说的对。”苗脆不失礼貌地笑道。
其实她觉得顾沾他妈妈说得挺对。
顾明珺又将话茬绕到她身上,“脆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也是搞建筑的吗?”
“不是,我学法律的。”苗脆说。
“法律好啊!在哪个律所啊?”
“我没有做律师,想干法务。”苗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