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发都弄乱了!”苗脆往后退,瞪他。
这人乖不过三秒,就露回了原形。
“不,哥哥脾气很好。”顾沾怕苗肃吓着人家小姑娘,开口道。
“听见没,顾沾哥哥才不会像你呢,他肯定比你对我好。”苗脆说。
“那我走了,再见。”苗肃转身出了门,苗脆忙拽住他胳膊,眼睛好像一下子有点红,“哥哥,你要早点回来。”
苗肃最怕这小孩哭鼻子,心头一软,点头:“知道了。”
“你快去洗澡,早点睡,不许熬夜。”苗肃没敢再多说什么,扯开苗脆的爪子,从外面将门关上。
门关上那一刻,屋子里就只剩下苗脆和顾沾。
苗脆有点不习惯。
心里的那点害怕也向外扩散。
直到男人走过来,拍拍她的头顶,声音温和:“明天是周四,你还得起早上课吧?”
“嗯。”苗脆应。
“那听你哥哥的话,洗澡,早睡,嗯?”顾沾眼尾带笑,和蔼又关切。
“哦。”苗脆点头,抱着睡衣往浴室走。
-
洗完澡,苗脆用毛巾裹着湿哒哒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瞅见顾沾坐在沙发边看球赛,她喊了声“顾沾哥哥”。
这声音几乎甜进了顾沾心里,他唇角浅牵,“洗好了?”
“嗯。”
“那你早点睡,明天不用哥哥叫你起床吧?”顾沾道。
“不用,我有闹钟的。”苗脆回。
“行。”
苗脆朝房间走。
她在房间里找了一下,却没找着自己的吹风机,不知道苗肃给她放哪了,便又顶着帕子头走去外面。
顾沾还在沙发那看球赛,手里多了瓶雪碧,苗脆小跑到他旁边,“哥哥,你有看见我哥把我的吹风机放哪了吗?”
“吹风机?”男人想了一下,也没想起来,他站起身,“找不着用我的吧。”
苗脆皱了皱眉,“不行,我要用自己的。”
顾沾扯唇,拍她脑袋:“怎么,嫌弃哥哥的?”
他也只是轻轻一拍,没曾想小姑娘头上的帕子没包稳,他刚拍完,帕子垮掉,小姑娘湿哒哒的头发也往下掉。
男人反应很快,双手抱住女孩脑袋两侧,将她头上的帕子又拢回去,还打了个蝴蝶结。
苗脆:“……”
“形状比刚才好看点。”男人不仅没有半点愧疚,还颇有些骄傲地说。
“……”
-
顾沾跟在苗脆后面,去她房里帮她找吹风机。
“会不会还在箱子里没拿出来?”苗脆说。
“不会,我记得你哥有拿出来,是不是一个草绿色的?”男人问。
“对啊。”苗脆点头。
“我问问你哥。”顾沾掏出手机。
苗脆站在旁边等,等了没多久,顾沾就问到了,“你哥说放在衣柜最外边第二层。”
“那里我找过啊,没有啊。”苗脆朝衣柜走。
她将衣柜打开,瞅了眼第二层,那里只堆了衣裳,她翻了翻衣裳,也没翻出半只吹风机来,“哪有嘛。”
闻言,顾沾走过去,见这小孩一直在捣鼓“第二层”,嘴角微抽,他视线挪到第二层,那里有个收纳盒,他掀开收纳盒盖子,草绿色的吹风机好生生躺在里面。
“……”
似觉得哭笑不得,男人扯唇,拍拍还蹲在那翻“第二层”的傻妞,“诶小孩,人家数层数,都是从上往下,你倒好,从下往上数。”
“啊?”苗脆站起来,不明白顾沾为什么这么说。
“吹风机不在这么。”顾沾将吹风机从收纳盒里拿出来。
“怎么放这么高,我都不好拿。”苗脆抱怨。
“那腾个位置?”
“不用,我要放书架上。”苗脆说。
“行。”顾沾把吹风机塞苗脆小手上,“先把头发吹了吧,等会感冒了我可不好跟你哥哥交代。”
苗脆:“哦。”
解决了帮小姑娘找吹风机这事,顾沾准备回客厅继续看球赛,刚走到房门口,还没迈出去,衣摆被人扯住,他回头,苗脆睁着水溜溜的圆眸看他。
“还有事?”
苗脆抿了一下唇,有些不好意思,“顾沾哥哥,你能帮我吹一下吗,我不会。”
“……”
“吹头发?”男人微愣。
“嗯嗯。”苗脆点头,“在家里都是我哥哥或者刘阿姨帮我吹的,我没自己吹过。”
“……”
小姑娘不像说假话,水眸里还含了些无助,他实在不忍心拒绝,擦了擦眉角,耐着心:“行。”
“谢谢啦,顾沾哥哥好好哦。”苗脆两瓣眼立马月牙儿弯。
她把吹风机落到顾沾手上,走到床边坐下。
男人走过去,将吹风机插头插上,将女孩头上的帕子解开。
长这么大,顾沾还没帮别人吹过头发,站在那竟有些无从下手,最后只能当做是给自己吹,看了眼那颗圆圆的小脑袋,吹了几下,倒无师自通了。
看小姑娘还挺享受,眯住眼睛恍惚要睡去,他忍不住开口喊她:“小孩?”
“……”
苗脆撑开眼皮,皱眉,“叫我吗?”
“不是叫你,叫谁?”顾沾揉揉她脑袋。
“我都十六岁了,才不是小孩,你要么叫我小脆脆呗。”苗脆说。
“小脆脆?”顾沾笑了下,想起苏丁宇那货,大方答应:“成。”
“小脆脆,今年读高一?”顾沾问。
“对呀。”苗脆打了个哈欠。
“学习怎么样啊?”
“还行。”
“想考哪个大学?”顾沾问着大人一般会问小孩子的问题。
苗脆困着眼皮回答:“浦锦大学吧。”
顾沾失笑,“这不是哥哥读的学校么。”
苗脆瞧他一眼,“对啊,我哥哥也是这个学校。”
顾沾道:“分数线挺高的,能考得上吗?”
“……”
苗脆抠了抠脸,似困得不行了,有些烦躁,不想回答顾沾的问题了,她道:“你别跟我说话了行不行,能不能认真点吹?我要困死了。”
“……”
男人愣了下,被气笑,“诶,小孩,哥哥帮你吹头发,你这个态度?”
苗脆摸摸鼻子,理直气壮:“我困了嘛。”
声音还有些无辜。
顾沾失笑,耐着性子,“行。”
不自禁地,男人后面还加了句,“小祖宗。”
-
伺候完苗脆的头发后,顾沾看时间也不早了,想起设计图还缺一部分没画完,放弃了看球赛,朝书房走。
刚打开电脑,收到苗肃发来的信息。
苗肃:【对了,有个要紧事还没跟你说,记得收好家里的白糖和蜂蜜,千万别放在我妹够得着的地方,只要是甜的东西,这货都不会放过。】
顾沾:?
这让他突然想到,今天下午撞见小姑娘把盐加成白糖的事。
似是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想,顾沾:【会直接拿来吃?】
苗肃:【会。】
苗肃:【还会偷偷放菜里和饭里。】
顾沾:……
作者有话要说: 顾沾:第一天,就感受到,带娃,不好带。
归归:没事,还有第二天第三天……第三十天。
顾沾:“……”
苗脆:Q.Q
第5章 糖
也不知道怎么的,像中了邪一样,苗脆竟然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变成了八个,将顾沾团团围在中间,都插着腰,凶巴巴地问他为什么要把她的面条倒掉。
顾沾冷笑一声,一拳头挥了过来,打倒两个,又一拳,打倒三个,最后甩来一个飞腿,将剩下的“她”也打倒了……
苗脆醒来的时候,呼了口气,揪紧被子,感叹:还好只是个梦。
她摁掉闹钟,捂了捂胸口的位置。
这个点不早了,苗脆却不大想起,慢吞吞地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间。
“小脆脆,早啊。”男人似乎刚起,碎发散落额前,眼皮还有些惺忪,路过她面前时打了个招呼。
“早。”苗脆瞅他一眼,往厕所走。
苗脆刚挤了牙膏,顾沾走到厕所门口,靠着门没睡醒似地问她:“早餐想吃什么,哥哥去跟你买。”
“不用,你给我钱我可以自己买。”苗脆说。
虽然觉得有些滑稽,但顾沾很尽责地样子道:“不行,你哥哥说了,早中晚餐,都得我负责,每天只能给你十块钱的零花钱。”
“……”
“你不用上班吗?”怎么这么闲。
苗脆惊讶。
“上啊,”男人轻挑了下眉,“哥哥不也要吃早餐?顺便给你带。”
“……”苗脆以为苗肃出国了,也没有刘阿姨在,不会再有人盯着她,谁知道眼前这个帅哥哥会是个另一个版本的苗肃。
一下子,苗脆有些不开心,一不开心,说话就带刺,“顾沾叔叔,你是保姆吗?”
说完就后悔了,脑海浮现出昨晚的梦。
“叔叔?”顾沾瞧她。
“不是,我叫错了!”苗脆小脸比翻书还快:“哥哥,顾沾哥哥,随便啦,我吃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刚说完,苗脆道:“那给我买一碗豆花吧,要甜的,千万不要给我买咸的,不要香菜不要葱,多加一点虾米和熟芝麻,对了,如果可以加芋圆的话,给我加一点芋圆,然后要两包豆浆,都要原味的。”
顾沾笑了下,“行。”
苗脆开始认真漱口,没敢看他,男人也没多待,得了她的回答后,转身走了。
顾沾路过厨房时,停顿,他擦擦眉角,还是抬脚走了进去,目光投到流理台上那罐白糖。
他拿起来,打开下面的一个柜子,将白糖放进去,想了想,又把白糖拿出来,放到上方的一个吊柜。
...
苗脆比较磨蹭,漱口洗脸的速度都很慢,把这些都做完了,走出来时,餐桌上已经躺好了她点的两份早餐,顾沾没在那,不知道去哪了。
她坐下吃了几口豆花,才看见人从房间里出来。
“小孩,你们几点上课,要不要哥哥送你?”
顾沾还是那身衣服,宽松的蓝色短T,下面一条不及膝盖的五分休闲裤,穿得很随意,却举手投足间透出酷酷的帅,尤其是那双眉眼,永远含着笑,温柔又细腻,但这笑,莫名地,让苗脆想起昨晚梦里男人对她的那声冷笑。
苗脆吃豆花的动作顿了一下,说道:“不用啊,我可以自己坐地铁去学校。”
苗肃也同顾沾说过,上学放学这事儿,小朋友可以自食其力,不用他伺候,顾沾便点头,“行。”
“哥哥,你怎么只买了我的早餐,你的呢?”苗脆吸了口豆浆,问。
“哥哥不饿。”顾沾低头在那点手机,不知道在跟谁发信息。
“那你之前怎么说顺便啊?”
“顺便什么。”顾沾点手机点得认真,散漫地应付她。
“就是你说自己也要吃早餐,顺便给我带。”
没想到他随口应付的话小姑娘还记得,顾沾道:“那会儿饿,买的时候就不饿了。”
“……”
下一秒,苗脆听见自己的书包在震动,有人打电话给她,她放下豆浆,从书包第二层摸出一个粉色的翻盖手机。
她刚把盖子翻开,准备接听,电话就挂了,顾沾沉厚发磁的声音道:“这是哥哥的号,有什么事尽管打给我。”
“……”
苗脆瞅了眼未接通话的那串陌生号码,“哦”了声,点开它备注。
刚输入“顾粘”两个字,她挑了下眉,删掉,重新输入,输成:胶水哥哥。
-
给完号码,顾沾准备回房间再睡会儿,小姑娘突然喊住他:“哥哥,你还忘了件事!”
“什么?”男人转头。
苗脆吃完最后一口豆花,站起来说:“零花钱呀。”
“哦,哥哥给忘了。”被她这么一提醒,顾沾才想起来,他摸了一下兜,只摸出两块硬币,还是刚才去买早餐的时候,卖豆花的大妈退给他的,他道:“你等会。”
昨天帮着苗肃战斗小姑娘那十二个行李箱时,苗肃有给过他一盒的零钱。
苗脆怕他不给,拉开椅子出来跟在他后面。
她这虎视眈眈的样子,整得顾沾有些想笑,顾沾找到盒子,忙从里面捡出两张五块给她。
苗脆说了声“谢谢”,拿了钱就要走,顾沾喊住她。
“干嘛?”苗脆扭脸。
“说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