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先生给我府中的侍妾教书，先生也愿意？”
黎文娘反问，“我本就是女子，给女子教书，又有何不可？”
“那先生……”
林蓁蓁与黎文娘聊了一会儿，是愈发欣赏黎文娘，当场就拍板，谈好了黎文娘在王府里的工作。
王府里读书的小课堂也正式开了起来，芸娘就是第一位学生。
上课第一天课间，林蓁蓁还去溜达了一下，拍拍芸娘的肩膀，表达了对芸娘的鼓励。
“芸娘啊，你可别辜负了我的期待，要好好学，知道吗？”
芸娘坐在位置上，有些迷茫地看着王妃和新聘请的黎先生相谈甚欢，再低头看看自己上了小半天课，学的，写的，认的几个大字，愈发迷茫了。
王妃，到底是想干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跟在林蓁蓁身边的蔡嬷嬷也产生了同样的困惑。
“主子，您为何要这么做？”
见过主子小姐们读书的，蔡嬷嬷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主子安排自己掌管的后院侍妾去读书的。
要不是不合规矩，蔡嬷嬷都想伸手摸摸林蓁蓁脑袋，看看有没有发烧，是不是烧糊涂了。
“嬷嬷，您放心，我可没有发烧，”林蓁蓁像只没骨头的猫儿一下躺在竹椅上，拿着团扇给自己时不时扇着风，脚边放着冰块，整个屋子都凉丝丝的，“不关是芸娘，只要我们府里的姑娘想学，都可以去学。”
蔡嬷嬷满头的问号：“？？？”主子，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常言道，活到老，学到老，让芸娘这个当母亲的提前试试先生的能力，顺便让先生提前学着如何教学生，如果她连芸娘都教不好，更何谈教堂堂宸王府继承人？”
林蓁蓁说着，看向伺候她的蔡嬷嬷，“嬷嬷，我可是记得你也不识得几个字，可要一起去学学？”
本来还觉得林蓁蓁前几话有道理的蔡嬷嬷：“……”怎么还扯上嬷嬷我了？
蔡嬷嬷闻此，痛心疾首地看着林蓁蓁，您还说没有生病，都开始说胡话了。
寻觅先生的事情，目前府中有了一位黎先生，距离赵大壮小朋友启蒙还有几年，不着急。
来应聘的当然不止黎先生一位，还有其他人通过了林蓁蓁之前专门筛选先生所出的题目，林蓁蓁也没有浪费，她也有自己的考量，私下派人先去做第二次的考察。
林蓁蓁的这波动静当然不小，来宸王府做客的姚诗诗、钱云容也在和林蓁蓁聊天时，聊起此事，询问林蓁蓁需不需要她们的帮助。
她们年岁相当，少年更是闺蜜，她们成亲的时间差不多，早已为人母，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比从未当过母亲的林蓁蓁有经验。
这有人主动提出要帮忙，林蓁蓁自然是领情，虚心请教。
姚诗诗和钱云容说了一大通，口干舌燥，拿起丫鬟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这些先生各有优缺，你可有想请的人选？”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姚诗诗和钱云容：“？？？”你请那么多人干嘛？
“我没跟你们说吗？”林蓁蓁有些讶异，“我准备开一个女子书院。”
姚诗诗和钱云容一脸懵逼，我们不知道啊。
“没事儿，你们现在知道了，可要和我一起？”
林蓁蓁摆摆手，兴致勃勃地邀请姚诗诗和钱云容加入。
“……额，蓁蓁你可选好了书院的地址？”
“暂时没有。”
“蓁蓁你的学生又从哪儿来？”
林蓁蓁摸摸鼻子，“还没想好。”
“那开办书院的钱？”
这个林蓁蓁有办法，“我有钱，放心吧，这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路，还写了计划书，肯定行！”
和自信满满的林蓁蓁相比，姚诗诗和钱云容满脸的不信任，我们瞧着，感觉不太行。
……
事实证明，林蓁蓁大把银子砸下去，书院还是顺利开办了。
一开始，被取名为岳麓书院的女子书院根本就没有生源，看着寥寥无几的几个学生，还是想讨好她，送来的庶女，林蓁蓁转头就送了一张自己举办的桃林宴的帖子给皇宫。
连皇后膝下的公主都会参加的宴会，其余人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然后，她们就看到了送去书院才不到半年，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改变的那几个庶女。
不是单纯指外貌上的，而是整体气质上的改变，不再那么畏畏缩缩，言语举止都变得落落大方起来。
在这个朝代，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是庶女，只要利用得当，也能够给家族带来足够的荣誉。
不管那些人是怎么想的，送到书院的庶女就多了起来。
很快，在第一批学生毕业后，彻底打响了名声。
林蓁蓁就在开了第二家分书院，名叫岳昭女子书院，只是这个书院收的学生大多为普通人家甚至是穷苦人家的姑娘。
时光飞逝，在林蓁蓁开办的岳昭书院第一批女学生毕业，林蓁蓁手底下的铺子直接把这些女学生招聘走后，来求学的女学生，或者说是贫困的女子越来越多。
宸王妃可是放出话来，只要是她手底下女子书院合格，顺利毕业的贫困女学生，全都就可以直接到她手下的铺子里工作。
她们贫困人家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女子亦是要赚钱养家糊口，只需要花点钱教学费，学习个一年最多两三年，就能够找到一份安稳安定的工作。
这完全就是一个掰着手指头数都知道划算的买卖。
岳昭书院这个完全属于平民子女入学的女子书院，也逐渐打出名声来，就连一些落魄了的商户都会把自己手里的庶女送到这里来学习。
这开书院的，想要百姓学得起一门手艺，林蓁蓁定的学费不高，可以说是良心价，书院一直处于亏损的阶段。
也得亏这些年来她生财有道，手底下的铺子也给力，顽强地经过林蓁蓁的折腾，日进斗金，才能够保证书院的正常运作。
时光一下子过去了好几年，原本还在蹒跚学步的赵大壮小朋友也已经五岁，林蓁蓁在这孩子三岁的时候，就亲自去皇宫领了一份圣旨回来，册封膝下庶子为宸王世子。
此时，他正跟着夫子学习，下了课就屁颠屁颠地拿着自己练习的大字，想要给嫡母看看自己上课的成果。
“小少爷，您慢点。”
跟在赵大壮身后的几个丫鬟可就怕这个小祖宗摔倒，伸着手在后面拦着，连连提醒。
“你们走得太慢啦。”
赵大壮小朋友熟门熟路，闭着眼就已经会走这段路，很快就到了主院门口，轻车熟路地来到一间房门外，敲门，“母亲，母亲，孩儿来探望母亲。”
第102章 负心王爷给我爬！……
赵大壮小朋友敲完门后, 就乖乖地在外面等着。
聪明的他知道今天是查账的日子，母亲在里面议事，不能够随意打扰。
没多久, 书房的门打开，几个掌柜打扮的人从里面出来，见到站在门口的赵大壮小朋友, 跪地请安，“参见世子殿下。”
赵大壮小朋友吸着自己的小肚子, 板着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 “起来吧。”
“谢殿下。”
等着几个掌柜的人一走, 还像模像样、有世子派头的赵大壮小朋友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 往书房里面走去, 看着穿着鹅黄色衣裙，正低头写些什么的林蓁蓁恭敬地行了一礼, 然后露出甜甜的笑容，“母亲。”
“来啦, ”对于赵大壮小朋友的到来，林蓁蓁是毫不意外, 把最后一笔书写完, 合上账本，“今天怎么下课这么早？”
“先生听家里新得了一位小孙子, 先生急着回去抱孙子，今天就先提前下课了, ”赵大壮小朋友说着，把自己手里的纸往林蓁蓁的方向一递，“母亲，先生说孩儿的字近来大有进步。”
赵大壮小朋友这急着在大人面前献宝, 讨夸奖的小表情，林蓁蓁哪能看不出来，打开手中的纸一瞧，上面的大字确实比之前的进步，林蓁蓁也当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做得很好，南星你这次想要什么奖励？”
林蓁蓁之前就答应过，如果赵大壮小朋友的字能够在先生的手里得到一个甲等，就会给他一个奖励。
赵南星，也就是林蓁蓁亲自去皇宫请立为世子，终于拥有大名的赵大壮小朋友想了想，拉着林蓁蓁衣袖，腻歪道，“母亲，我上次看到您新得了一个木马，能不能送给孩儿？”
说着，赵大壮小朋友还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撒着娇，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祈求地看着林蓁蓁。
赵大壮小朋友口中说的那个木马，其实是林蓁蓁底下匠人新制作出来的第一批成品玩具，拿来给林蓁蓁检查，人坐在上面，只需要轻轻前后摇晃身体，就能够行走，是林蓁蓁准备用于下个季度上市的玩具。
“成，母亲晚些时候，就派人把木马送到你的房中，”林蓁蓁最喜欢可爱的小东西，看赵大壮小朋友仗着自己年纪小和她撒娇，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这个便宜庶子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不过，下次考试，你的成绩要是下降，我送给你的东西可是要被没收回来的。”
“母亲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给您这个机会的。”
“你个小滑头。”
林蓁蓁笑眯眯地点点赵大壮小朋友的小脑袋，“吃饭了没，今天要不要在母亲这儿吃中饭？”
没想到还能有这个好处，赵大壮小朋友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举起手，奶声奶气道：“要！”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芸娘才是赵大壮小朋友的亲生母亲，小时候也没少去看望赵大壮小朋友，可偏偏赵大壮小朋友打小就更加喜欢对自己爱答不理，见面次数都不太多的林蓁蓁。
赵大壮小朋友会走会跳会跑后，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林蓁蓁的身边。
对于亲生儿子这个行为，芸娘不仅不反对，不难过吃醋，更是举双手表示赞同，摇旗呐喊，鼓励赵大壮小朋友这种抱嫡母大腿的行为。
也得亏赵大壮小朋友继承了爸妈五官上的优点，打小就长得可可爱爱，性格又乖巧听话，一片赤诚，黏在林蓁蓁身边时，也不惹人讨厌，不然林蓁蓁也不会放任这孩子亲近自己。
521明白，赵大壮也就是赵南星小时候喜欢林蓁蓁这个嫡母，和主人的本体有关，自带万物亲近光环，所有的小生灵会亲近林蓁蓁这棵世界之树是天性使然，赵大壮小朋友出于小动物的本能，也同样如此。
但是长大后，赵南星还是喜欢跟在自己主人的屁gu后面，这就让521百思不得其解了。
要知道，它的主人养这个孩子就玩儿似的，根本不怎么过问，想起来就随意糊弄几下，对人的态度也不和善，经常逗弄欺负小朋友，可赵南星就是喜欢林蓁蓁。
“你问我？”对于521的疑问，林蓁蓁双手一摊，十分肯定地回答道，“当然是因为你主人我魅力无边，得小孩子的喜欢。”
521：“……”
“不信？”
林蓁蓁低头，问正自己拿着一个勺子，不用丫鬟伺候，乖巧自己吃饭的赵大壮小朋友，“南星啊，你为什么喜欢母亲？”
赵大壮小朋友咽下嘴里的饭菜，一下子也说不来，他就是喜欢跟在母亲身边，想了想自己娘亲经常说的话，傻白甜道，“因为母亲好看！”
“娘亲也是常常这么说的。”
赵大壮小朋友补充了一句，他口中的娘亲，也就是芸娘，这个称谓也是林蓁蓁授意下，芸娘才敢让赵大壮小朋友喊的。
“你们母子两个有眼光，很好。”
林蓁蓁得意地挑眉，“看见了没有，因为我、好、看。”
521无话可说。
“母亲就喜欢诚实的孩子，”林蓁蓁龙颜大悦，亲自拿勺子给赵大壮小朋友挖了一勺蛋羹，“来，多吃点。”
“嗯。”
赵大壮小朋友吃着碗里的蛋羹，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只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朋友。
看孩子吃得香，林蓁蓁也给自己盛了点滑嫩的蛋羹来尝尝味道。
一顿饭吃得赵大壮小朋友有点撑，不用林蓁蓁提醒，他自己也知道林蓁蓁今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主动就先告退，十分乖觉地让身边伺候他的奶娘陪他出去散步消食，稍微晚点就回去午睡，养足精神好继续下午的课程。
而林蓁蓁则是继续还没有处理完的事情，这些年来，她把现代记账的方式也用了起来，看账本倒是比以前容易多了。
林蓁蓁拿着笔，蘸取少量朱砂，在账本上圈出不详尽或者含糊的地方，“芸娘出去查账多久了？”
守候在旁边，已经是一个大姑娘的小铃铛算了算时间，“芸夫人出门已经有个把时辰，按照芸夫人的查账速度，想必应该能够前结束。”
“好，你让芸娘回来后就来我的院子，说我有事找她，”林蓁蓁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快速翻看，标注，“让小厨房晚上多准备点菜，再温壶酒送来。”
“是。”
……
京城，作为赵国的都城，是赵国的心脏，也是最繁华的城池，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宽阔的街道足够容纳近十辆马车并驾齐驱，也不会觉得拥挤。
赵国本就坐落在最富饶的平原上，这些年来，赵国皇帝在治国方面还是有些天赋，励精图治，也隐约有了万邦来朝的雏形，在京城，你偶尔还能够看到人高马大穿着别国衣裳的来使或者是带着一辆辆商品来做交易的别国商人。
今日的京城还是和往常一样，进出城门口的人很多，排着队，接受完守城士兵的检查，确认身份无误后，才能够放行。
守城的士兵看着手里的路引，再看看面前抱着一对龙凤胎的夫妻，反复确认后，把手里的路引交还给抱着儿子的齐峰，“进去吧。”
齐峰接过路引，转头看向身边的抱着小女儿的月牙，“夫人，上车，我们可以进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