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我大哥,他马上要成亲了,跟我五叔一样不方便。
这样下来,只剩下我三叔四叔了。”
“那你选你三叔还是选你四叔?”唐老爷子考验唐瑾。家里人多,以后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不可能均分,总要有人去承担。
选三叔还是四叔,真的是一个问题。
以往跟着的都是三叔,但他不能因为三叔跟着他就再叫他去,而让四叔在家里待着。
说不定三叔已经在外边见过世面想要和妻儿团聚不想再外出了,说不定四叔正盼着家里叫他出去,也好见见世面。
“那先问一下他们的意见吧?”唐瑾提议。
唐老爷子点头:“你去叫人吧。”
唐老爷子说的是叫人,而不是叫唐三叔和唐四叔。
唐瑾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跑去叫了他三叔四叔,想了想,应该叫全家男人都来商量。他想着其它人都有事不能去不想去,别人就真的不去了么?谁知道他二爷想不想让他大伯出去历练一下?
即便他想的没有错,也应该征求一下别人的意见。这是一种尊重。
本来想告诉唐老爷子一听,看看他的意见,再去叫人,再一想,他老爷无时无刻不在找事情历练他,他已经当官了,应该大胆的去处理事情,而不是事事征询意见。
做错了,自有他老爷在旁提点。
于是,唐瑾将一大家子成年男人都叫了来。
唐老爷子不开口,唐瑾知道这是要自己处理,就开口问谁愿意跟他们去京城,并说明这次去京城时间会很长。
身为长子,唐爷爷很愿意跟去照顾父亲和孙子。
他一表态,唐老爷子一口就给回绝了:“你要在家主事,不行。”
唐二爷心思通透,笑了笑,道:“我年龄大了,还是让年轻人出去见见世面吧。”
看到儿子想说什么,唐二爷继续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老大就不去了。”
唐三爷不去,想法与唐瑾说的一样,也不让唐六叔去。
唐五叔倒是想去,只是觉得撇下新婚妻子不太好,只能做罢。
唐四叔没说自己不去,只沉默着。他沉默的意思很好懂,想去,但不想跟他三哥争。
唐瑾想起来补充了一点:“要去的话,可能一去好几年,三叔四叔要是去的话,可能要带婶婶一块儿去,免得夫妻分离时间太长。”
一听到这一点,唐五叔马上意动。
唐四叔考虑了一下,摇头说:“那我不去了。”带着妻子一起去虽然很好,可是他孩子还小,夫妻都走了,就没有人照顾孩子了。
而且,他家的太疼爱孩子,离开孩子怕是等于从她身上割下一块肉来,肯定不愿意跟他一起去京城奔波。
“那……?”唐五叔迟疑着看唐瑾,也没说自己去,意思很明显。
唐瑾笑着看道:“我是愿意,不过三婆怕是不愿意。”
唐五叔还有些不明白,唐三爷对大儿子道:“你瞎掺和什么,还以为跟以前一样?你怎么去?让我孙子生在路上还是生在京城?谁侍候她月子?”
唐五叔刚开始还想说唐五婶没怀,听到最后也明白过来,去几年的话,总会有孩子,真的是不方便,也只能做罢。
“那我去罢,我想去。”唐三叔出声了。他跟在唐老爷子身边,学了很多东西,一直想跟着去,却又不能次次占了机会。现在大家都不去了,正好轮到他。
唐转也是要办女儿婚事,先不去,看到结果出来了,询问唐老爷子:“让我三弟去能行么?”
唐老爷子点点头:“我身体还硬着呢。”
等散了,唐大伯私下问唐二爷:“我也想去,爹你怎么不让我去?”
唐二爷反问他:“那你有什么大事需要外出努力?”
这一下子问住了唐大伯。他是想跟去唐老爷子身边学习,不过听唐二爷的意思,在家里也能学习。的确在家里也能学习,可那与跟在他老身边能一样么?
不自觉的,唐大伯就想起了唐二婆的话来:什么好处都让老大家的给占了。他心下有些不服气,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能下场了,一定考个好成绩出来,给大家看看。
人走的只剩唐瑾与唐老爷子以后,唐老爷子赞许的对唐瑾道:“你做的很对,你也看见了,你想的是你想的,大家想的是大家想的,哪怕你想的与最后的结果没有出入,但你决定他们去留和他们自己决定去留是不一样的。”
“对,前者会让大家有意见。”唐瑾点头。
“我可不是事事都让你征求大家意见,无论家事还是公事上,大多时候可不能这样。”唐老爷子叮嘱。
“我明白,要看情况。”唐瑾笑了。
第二天,唐瑾就让唐三叔去县上问一下柴家的情况。
服役的时候,唐三叔与衙门里的人最熟了,也好打听情况。
柴氏一听到儿子说到这个消息,向来平静的心绪激动的不行,找到唐瑾抱住他就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眼里都有了泪花,嘴里感叹着:“我真是有福气啊,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好孙儿!”
第148章 快来订阅我(∩_∩)
唐瑾看到柴氏这么高兴,心里也跟着高兴,能帮到柴氏让他心里欣慰,他已经开始成为家里人的依靠。
“我也是有福气,才能遇到这么好的婆。”唐瑾笑着说。
柴氏放开唐瑾,高兴得双手摸着自己的衣襟,有些无措的说:
“那、那我需要准备什么?我做些吃的让你三叔带过去……还有衣服,我这些年做了一些衣服……”
柴氏已经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唐瑾这才发现,平时淡定温和的柴氏也会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看到柴氏有些乱了方寸,唐瑾提醒她:“那你快去做吧。”
“哎哎哎!”柴氏一连声的应着,慌忙向着厨房去了。
柴氏当年嫁到唐家以后,娘家才落了难,她心里明白这种事情唐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没有求什么人。
当唐瑾考上童子科状元当了官以后,柴氏也想着要请唐老爷子帮自己。
如果是柴氏年轻的时候,遇到这种事她肯定会开这个口,如今她大孙女都要成亲了,这么些年的人生经历让她做事的时候会从多方面去考虑。
首先就要考虑娘家那种情况帮助了会不会对孙子产生影响,进而影响到了唐家。
在唐家生活这么多年,丈夫儿子孙子孙女都在唐家,对于柴氏来说,唐家已经比娘家重要。可父母弟弟都是血亲,虽然多年不见她心里也在挂念着。
以前唐家式微不能帮忙,没有希望的时候柴氏还能平静的对待,现在有了希望,她心里怎么也不能平静。最近就一直在考虑着要不要开这个口,会不会为难唐老爷子。
离着唐瑾离开的日子越近,柴氏心里就越不安,怕唐瑾走了以后没有机会说,也怕说了得来唐老爷子一阵骂,又怕真帮了娘家会给唐家惹来祸事,各种担心。
现在柴氏听到二儿子说唐老爷子同意去打听情况,心下激动而又感激。
柴氏做好了吃的东西,又收拾了男女各两套衣服鞋子,边包边对着唐三叔道:
“前几年我想着再大的事也应该放回来了吧,可是不见动静,那些衙门里的人权势大,我想着怕是又加了刑期。做这衣服的时候,也没想到会让你外爷外婆……穿在身上。”
柴氏说着就红了眼。其实她做的时候,想的是哪一天怕是会收到让她去收尸的消息,到时候也好让父母干干净净的走。甚至想着或许人死了她都不知道,这衣服怎么也用不上。
没想到竟然有让父母活着穿在身上的一天。
唐三叔笑道:“这也是我爷教的好,乖乖勤奋又有天赋,一下子考了个状元当了官,不然我们去肯定问不出什么来。”
柴氏极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把包好的包袱递给唐三叔:“其实前几年我偷偷去西李村时也打听过,也没打听个什么出来。去县上时想打听,也没什么门路。”
唐三叔有些意外,他对舅家也有感情,只是断了音讯多年感情已经淡了,不像他娘这样还时刻在心里念着。
他接过包袱感叹道:“还是当官好。”同时在心里下定决心,要好好读书,摆脱白身。
柴氏递了包袱过去后,又摸出了两贯钱给唐三叔,迟疑的说:“……这个,给你去打点。”
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不知道够不够?”要是孙子没当官前,她最多只敢给大半贯钱,也不会再问够不够,因为不够也不敢多给。现在却是敢多给一点了。
家里富裕了,孙子有前途,银钱上不紧张,她就能有些私心了。
“差不多了。”唐三叔接过钱,又问,“要不要带点常用的药过去,治点头痛发热的。”
柴氏本来还想着这件事,一说起话来就忘记了,连忙笑道:“要的要的,你看我一忙竟然忘了。”
“那我带点去,万一顺当的话,有可能今天不回来了。”
说完唐三叔又安慰了柴氏几句,跟唐三婶交待了一下,套车时哄着跟在他屁股后要跟他去县上玩的小儿子,说回来给买吃的才得以脱身,往县上去了。
到了县城以后,唐也不知道认识的人住在哪里,就去县衙门口守着,看能不能遇到熟悉的那个文书。
等了一阵了,衙门口倒是遇到过几个进出的,不过他一个也不认识,没见什么熟人。
他觉得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走到衙门口想问一下守门的人,对着站在威严肃穆的衙门口的人突然间就没了那个胆量。
唐三叔暗自骂自己没出息。
“你做什么?不要在衙门口逗留。”守门的卫兵冷着一张黑脸问唐三叔。
一被问起了话,唐三叔的胆子倒是大了起来,笑容温和的再上前了两步问:“我来找黄文书。”
“你是什么人?”对方声音更冷了。
唐三叔琢磨着说自己是谁对方也不认识,更不会搭理自己,考虑了一下搬出唐瑾也不会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就笑着说:“我是今年童子科状元唐瑾的三叔,唐安。”
对方愣了一下,冷硬的脸上突然就绽放出了一个笑容来,态度热情起来:“原来是状元郎的家人啊,你找黄文书做什么?他今天有事没来上工。”
态度变化这么明显,让唐三叔心下感叹有身份就是不一样,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有些失落。
“是有什么事吗?有什么事你给我说,我能帮你就帮你,小事的话在衙门里找谁都一样。我叫孟存锐。”孟存锐带着些热情的道。
唐三叔跟这个人并不熟,不想轻易的将柴家的事说出口,免得这个传了出去,摇了摇头:“谢了,我还是明天再来吧。”
说完,想起这人态度的变化,他胆子又大了一些,追问:“你知道黄文书家里在哪里吗?”
“我倒是知道,不过给你说了你怕是找不到,要不这样吧,我快下值了,下值了以后我带你去他家看看。”孟存锐建议着。
没想到衙门里的人还愿意这么被麻烦,唐三叔心下一边感叹家里有人当官好一边惊喜的笑着应:“那真是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先去里边房子里坐一下吧。”孟存锐邀请唐三叔进去。
唐三叔倒是不怕进去,就是怕万一房子里有什么东西恰巧丢了,他进去被发现丢东西会被人怀疑,惹来麻烦,就摇头,说自己在外边待一会儿。
孟存锐已经看出了唐三叔是个小心谨慎的,也不强求。
因着在家里收拾了一阵,路上又走了一阵,这个时候已经晌午了,一会儿孟存锐就下了值,领着唐三叔慢腾腾的去黄文书家。
走了一阵子到了地方,孟存锐敲了黄家的门,黄文书的儿子在门后问谁来了,跑过来开门。
他看到是孟存锐有些意外,不待说话,就听孟存锐问:“你爹回来了没有?”
“没有!”这孩子答着,把门给关上了。
出师不利,唐三叔有些气馁,孟存锐倒是热情的邀请唐三叔吃饭,也没吃多贵的,就是一些家常菜。
席间两人说了些话熟了,孟存锐再问唐三叔找黄文书做什么时,唐三叔就说:
“家里不够住了,要盖房子,我侄子就说用石头盖的房子结实一点,可是以前周围也没人用石头盖过房子,就想问一下黄文书,咱们北山上的石头采来是做什么的,可以盖房子么?”
这个其实孟存锐也不知道石头能不能用来盖房子,就说:“一般有些钱的人房子都是用砖头盖的,石头怕是不成,你看咱们县衙的房子都不是拿石头盖的。”
“那那些石头采来做什么?”唐三叔好奇的问。
“铺路呀什么的,肯定有他的去处了。”孟存锐笑道。
唐三叔跟着笑,态度亲切温和:“听说北山上采石的人都是犯了事的,有很多人,我想着有那么多人采石,石头多的怕也没那么多的路铺,不拿来盖房子做什么。”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说起来,谈了一阵,终于讲到那些犯人身上,唐三叔问起了什么样的情况下服役满了不放回来。
“哎,那些啊,有些人不好好服役,就增加服役的时间。”或者是守卫看你不顺眼,强迫你做劳力。
这一点孟存锐没有说出来,他这个人敏锐,已经察觉到唐三叔将话题向着北山服役的人身上带了,不知道唐三叔要做什么,就没说一些阴暗的事。
“你看咱们都谈了这一阵了,你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吧,说实话,北山那边的事,我可比黄文书了解的多。”孟存锐亲切的道。
唐三叔拍了拍放在身边的包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不是临村里有人在北山上服役,托关系到我家请我们帮忙来问问怎么回事,说是早应该回来了,也不见动静。”
孟存锐豪爽的一拍大腿,哈哈笑道:“看你这小心的样子,我当是什么事,原来就是这样一件小事啊!你放心,下午大家上值了后我就去给你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