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蜘蛛之丝——初之空
时间:2021-10-10 09:32:32

  亲密的方式有很多,其实偶尔像现在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地待在一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们的时间还很多。
  “继续讲吧。”纱织靠到奈落怀里。
  “我想听。”
  两人在外面一直待到了夕阳西下。
  因为有点累,纱织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时,灿烂的余晖将树木的影子拖得长长的,橘红色的光影映在地面上,好像无声燃烧的流火。
  奈落抱着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坐在那里看着她睡了多久。
  纱织勾住奈落的手,冰凉的手指苍白修长,尖尖的指甲比刀剑更加锋利,但奈落是不喜欢脏了自己手的类型,就连战斗的时候都是使用触手攻击敌人。
  纱织摸了摸他的手指,确定被她咬伤的地方已经完全愈合了。
  微凉的晚风拂过,林间的阴影沙沙摇动起来。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纱织顿了顿,告诉他,“我明天得回去一趟,傍晚之前一定回来。”
  她补充道:“以后如果有事情耽搁了,我会先回来和你说一声。”
  “……去做什么?”
  纱织笑道:“很重要的事,但是现在先不告诉你。”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碧蓝的河流,也有星河满天的夜空。
  树根下的山洞里,篝火噼啪燃烧,乌发似藻的妖怪侧身坐在洞口。
  她忽然就想起来了,他们之间还缺了很重要的一环。
  纱织回了一趟现代社会,白夜的表情仿佛在说她胆子真大,在鬼门关边走了一圈,居然下次还敢。
  她给神无带了很多书,给白夜带了今年最新款的眼影,赤子还小,纱织买了几罐奶粉和婴幼儿用品一起打包带回来,解释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后,毫不意外地得到了赤子「想死吗」的感谢。
  至于要给白童子买什么,纱织苦恼了很久。
  “这是什么?”
  “钙片。”纱织苦口婆心道,“吃了能长高。”
  白童子和赤子不愧是双胞胎,说要杀了她时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纱织十分欣慰。
  奈落在正殿处理政务,里面谈话的声音倏然一止。
  “都退下去吧。”
  窸窸窣窣,几名家臣和她错身而过,空荡荡的正殿映着午后的阳光,光滑的木地板被太阳晒得发亮发烫。
  鸦黑的长发束成马尾,城主模样的妖怪今天穿着墨蓝色的直垂,外面罩着一件藤紫色的肩衣,微卷的鬓发贴着略显苍白的脸颊,浅褐色的瞳仁维持着完美的伪装。
  “伸出手。”纱织告诉他。
  奈落看了她一会儿,纱织抓住他的手,将东西放到苍白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
  “我之前告诉你的,很重要的事。”
  五指展开,一枚金属圆环静静地躺在妖怪的掌心里。
  纱织解释道,“在那边的世界,两个人结婚时会交换誓言,并戴上这种戒指。”
  从今天开始,不论是好、是坏、是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她以前觉得仪式这种东西很麻烦,但仪式这种东西,也许能够给一段关系某种正式的安全感。
  仔细回想起来,两人在人类的城池里用伪造的身份结了婚,妖怪有没有类似于婚姻的概念,她也不太清楚。
  “戒指戴在手上,意味着同意和对方结成伴侣。”
  “如果有一天,你想结束这段关系了,你可以将手上的戒指摘下……”
  来。
  纱织看着那枚戒指,融进苍白的掌心,被奈落吞到了身体里。
  纱织:“……我还没说完呢。”
  “哦?”奈落不紧不慢道,“你还想说什么?”
  “比如我爱你什么的。”
  “……”
  “你不会说,对吧?”纱织叹了口气。
  她这辈子估计也不会从奈落的口中听到这句话。
  “但是没关系。”纱织笑起来。
  “我知道你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放纱织作为人类的结局线番外
  不想看寿终正寝结局的小天使记得跳过哦
  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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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番外贰叁
  庭院里种着一棵树,春天时,花瓣似粉霞盛开,到了冬天,树叶飘落,白茫茫的雪花盖满枝头。
  细碎的雪点从灰白的天空飘落,寂静的林间听不见一丝声息。
  纱织慢慢吐出一口气,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里化成白雾,她从背后的箭囊里取出一支箭,熟练地拉开长弓,弓弦紧绷成满月般的弧度。
  随着一声撕裂空气的清啸,长箭骤然离弦而出——
  笃。
  那只野兔受到惊吓,嗖地一下蹿了出去。箭羽还在嗡鸣不止,但猎物已经没了踪影。
  纱织在原地静立片刻,慢慢放下手里的长弓。
  ……已经是第三次了。
  仿佛在那一刻意识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天空,柔软的雪花擦过脸颊,在眼睫上化成冰凉的水点。
  厚重的城门如疲惫的巨兽,隆隆作响着缓慢开启。
  守在门边的侍从换了一批又一批,这次是稍显陌生的年轻面孔,精神十足地向她问安。
  纱织骑在马上努力回想了一会儿,没有记起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只能敷衍地用真诚的笑容糊弄过去。
  思绪这么一打岔,下马的时候她没有注意,脚被马镫勾住,失去重心的身形倏然一晃。
  眼角的余光中,她好像瞥到了庭院里的那棵树,枯瘦的枝桠啪嚓一声,忽然被苍茫的积雪压折断落。
  背后多出阴冷厚重的气息,纱织还未有所动作,下一瞬已稳稳当当地被对方抱了个满怀。
  积雪落下,庭院里发出一声空空的回响,本来站在廊檐下的大妖怪出现得悄无声息,望着她的眼神比冬日更加寒凉。
  纱织沉默片刻,非常严肃地告诉他:
  “……这只是偶尔的,脚滑。”
  纱织的口气很硬,她的身体却不太争气,脚踝处的青紫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消散下去。
  “哎,”靠在奈落怀里,纱织后来不得不承认,“岁月不饶人哦。”
  想她以前可以脚踢封建社会的各种迷信,拳打战国时代的各种妖魔鬼怪,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光无限。
  ……她现在的生活也挺风光的。
  奈落抛下城池,将城主的位子随便扔给了一个家臣,不去欣赏一下他忽然退位造成的腥风血雨,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得干脆彻底。
  纱织说她想重温故地。
  几十年前,在人类的城池里定居下来之前,两人曾经有过短暂的蜜月期。
  那个时候已经觉得索然无味的景点,如今再次拜访,也许是加了一层岁月的滤镜,连浸在海中的月亮都变得比平时更加静幽美丽。
  太阳下山后,涨潮的海水席卷而来,朱红的鸟居立在水中,银白的月光在海面碎成粼粼的波光。
  回廊曲折的神社,看起来就如同漂浮在海中一样。
  纱织注视着不远处的灯火,点灯的见习巫女穿过层层走廊,对于两人的存在毫无所觉。
  明明她身边就有一只邪恶……而且脸还长得很好看的大妖怪。
  太危险了。
  简直就是危害中的灾难级别。
  纱织:“别人看到我们俩,一定觉得我有权有势,有钱得不得了。”
  是个不折不扣的富婆。
  随着岁月变迁,她已不再年轻,但妖怪的时间和人类不同,奈落还是她第一次遇到他时的样子,脸色苍白,红眸幽深,鸦黑的长卷发浓密如海藻,漂亮妖异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月光在海中沉浮,零碎的雪花从夜空飘落。
  纱织拥着暖和的狒狒皮,听见奈落对她说:“诅咒我。”
  “……?”她差点以为她听岔了。
  “这个景色,应该说「月亮真美」才对吧?”
  冰凉的手掌托住她的脸,奈落垂下眼睑,遮去眼底阴暗的血色。
  “我说了,诅咒我。”
  奈落低声道:“把我的生命分你一半。”
  从他这里剥夺,从他身上索取。
  纱织看他许久,本已下定决心不要让气氛变得伤感,嘴角无奈地弯了弯,最后忍不住露出苦笑。
  “……你在说什么呢。”
  他们为这件事断断续续地吵了将近一辈子,她现在老了,已经没有力气也不想继续和他吵架了。
  纱织很早就想好了,她想如何度过最后的时光。
  碧绿的竹林在风中沙沙摇动,暖和起来的阳光照亮了枝头的新芽,熟悉的山村坐落在山脚下,一如她在这里生活的那十几年,改变的只有住在这里的村民。
  以战国时代的标准,纱织是不折不扣的长寿,她以前认识的村民大多都已经不在人世。
  这样也好。
  日子仿佛回到了最初,平凡单调得令人心满意足,唯一不同的是,她身边多出了一个闹脾气不肯和她好好说话的妖怪。
  春去秋来,树叶落尽后山脉被大雪覆盖,到了来年,积雪消融,皲裂的大地再次冒出春天的枝桠。
  最常来看她的是神无,浑身雪白的小姑娘捧着镜子,乖乖巧巧地坐在角落里,看她劈柴生火,在窗边装点四季的颜色。
  在这期间,神乐来过几趟,白童子也来过一次,毫不客气地扔下血淋淋的妖怪尸骸。
  开膛破肚的尸体,纱织当然动都没动,白童子的表情仿佛在说她真是不知好歹,纱织弯下腰来抱了抱他,满怀感叹地说:“哎,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长高呢。”
  气得白童子一连几个月都没有再出现。
  至于赤子,纱织担心过他是不是一辈子都会停留在婴儿的形态,好在这几十年间他有在逐渐长开,带孩子的任务不知怎的落到了白夜头上。
  他可能是太累了,来了几次都没怎么和她说话,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就走了。
  春风拂过窗棱,纱织盖着白色的狒狒皮,隐约听见风中传来摇曳的铃声。
  玎珰——玎珰——
  好像上一辈子她挂在屋檐下的风铃,慢吞吞在碧蓝的天空下转着圆圈。
  纱织转过视线,看向背光站在旁边的身影。
  “你恨我吗?”
  奈落没有回答。
  虚幻的风铃发出轻轻的声音,不用去看,纱织也知道窗外是怎样明媚灿烂的春光。
  “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冷冰冰的妖怪很讨厌自己的人类之心,巴不得丢掉无用的感情。
  比起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心,他更像是被打败了,因为无法挣脱,因为无法逃离,才在这几十年间不得不向自己的心投降。
  她当年遇到的那个妖怪……不,那个半妖,并不想爱上任何人。
  “抱歉,耽搁了你这么多年。”
  她现在终于要放他走了。
  妖怪的寿命那么长,希望他不要那么小心眼,怪她居然占据了他生命中的几十年。
  “以后若是有空的话,如果没有那么憎恨我的话,就帮我去看一看每年的春天吧。”
  纱织从狒狒皮下伸出手,找到冰凉苍白的手指。
  她轻轻勾住奈落的手。
  她现在在他眼中是什么模样呢。
  她已经不太看得清了。
  “……窗外的花开了。”纱织笑着对他说,“可以帮我摘一枝来吗?”
  “作为答谢,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唱歌。”
  枝头的春花沐浴着阳光,神无站在树下,风声拂过,云霞般的花枝在光影中摇曳起来,细碎的花瓣如细雪而落。
  奈落回到门口时,纱织躺在窗边,微微侧着头,看起来就好像在春光里睡着了。
  时间停止了许久,神无看到奈落走进屋内。
  山坡旁边的翠竹被风声压弯了腰,发出折压的脆响,地面上的阴影扩大了一瞬,乍一眼望去,好像蜘蛛张开进食的獠牙。
  第二年,枝头的春花绽放时,奈落没有回来。
  第三年,空荡荡的屋子落满尘埃,石头的缝隙里长出了藤蔓。
  第四年,神无听说人类的城池陷落战火,德川家在江户设立幕府,正式拉上了战国时代的帷幕。
  第五年,木头开始腐朽,窗外的春花依然开得烂漫。
  第六年,神无抱着镜子坐在屋顶上,镜妖折下一枝花,静默无声地递到她面前。
  第七年,神无发现自己的心脏回来了。
  不止是神无,白童子、赤子、乃至白夜,都发现自己的心脏回到了体内。
  神无来到腐朽坍塌的木屋前,春花在雨中无声盛放,冰凉的雨珠顺着花瓣落下,虽然雨水的气息隐藏得很好,她还是在泥土里闻到了墓土的味道。
  没过多久,奈落的存在再次被世人所知。
  犯下了滔天罪恶的大妖怪,被人类和妖怪双方追杀,但不论是巫女还是法师,都对奈落强烈的邪气毫无办法。
  据说,他打开了此时通往彼世的道路,要将活人的世界拖入冥府,西国的贵公子杀生丸在最后一刻赶到,封上通往彼世的大门,重创了这场浩劫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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