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先景王才德略显平庸了些,虽为人谦恭且擅于礼贤下士,但个人能力却是不足的。
当斗倒了其他所有的竞争者后,摆在英宗面前的,就只有先帝和先景王两位皇子。而这时候,当时的王皇后母子皆倒,没人再在英宗耳边说先帝坏话了,且当时因内耗太过,以至于国力下降,引起了四周蛮夷诸国对中原的觊觎。
这个时候,英宗才深刻意识到,下一任的天子,必然要有能力力挽狂澜才行。
所以,他便立了先帝为太子。
当时朝中呼声最高的是景王,英宗此举,自然是意外了一大波人。不过,先帝乃正统,又有天子亲封的太子诏书,便是景王也不能说什么。
先帝在位期间,因心中多少对景王有愧疚,所以,对其十分照拂。
但谁也不知道,景王当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而如今,老景王早不在了,如今的景王,更是没人知道他心中在盘算什么。
但若淑妃真与景王勾结了的话,也是合乎情理的,景王有这个动机。
魏王把当年之事说给太子听后,太子倒有些豁然了。
“原是如此。”他道,“这么说,倒是一切都说得通了。”
太子清润的目光转了转,忽而双眸一亮,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听皇兄这么一说,孤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他道,“当年,徐家一门战死在南疆不久之后,景王府便闹出了那样一桩事。可不可能……”
如今的景王妃虽是商户女的身份,但她娘家颜氏一族却是富可敌国的大商。
若景王真有谋逆判上之心,怕是早在多年前就开始筹谋了。而另娶颜氏,为的应该也是颜氏背后的颜家财富。
判乱是需要招兵买马的。
“想来就是这样。”魏王面色凝重,气势威严。他戍守边境多年,深知保家卫国的不易,也深知一旦开战,最先受难的就是穷苦百姓。
而有些人,却为一己私欲,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意图内耗。
魏王受先帝教诲,同先帝一样,是最厌恶内乱的。
如今,南疆边境凭着徐家的数条命,才得的安宁。而北境,虽说两国签了和平条约,但他知道,北狄人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
但凡出一点内乱,北边的敌人势必会闻声挑起战乱。
所以魏王说:“要不战而屈人之兵才行。”
太子附和:“皇兄放心,有我兄弟合力,没有办不成的事。”
魏王比较忧国忧民,太子心态倒更平和一些。他见魏王脸色凝重,气势吓人,则笑着举起了茶盏来。
“喝一杯茶,且放松放松。自今日起,我兄弟肩上的担子可重了。”
魏王抬眸,朝太子望来。略忖一瞬,终究是端起了茶盏碰过来。
清脆的一声响轻轻炸开,倒颇为悦耳。
“对了,南疆那边……”魏王想着今日过来的最主要目的,便说起了南疆那边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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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圣上十多年前的那桩丑闻,徐大娘子虽然不齿,但却也没想震慑天威,去多管闲事重提这桩旧事。所以,当得知景王当年的风流韵事如今俨然被圣上的这桩旧事掩盖了后,她十分生气。
她想对付的只是景王,她只是想景王身败名裂,她并不想招惹那么多是非。
徐家虽为名将之后,与有荣焉,但说实话,如今家中只定南一个男丁在,且定南身子还不太好……徐家早已经没落了。
如今的徐家,招惹不起任何人。而她想过的,也只是安生日子。
如今搅进到这桩浑水中,她非她所愿。
知道徐大娘子近来肯定心情不好,所以,姚品娴常登门来陪她。
“圣上英明,他定知道此事与纯姨您无关的。”
徐大娘子沉沉叹息一声道:“虽说不是我捅出去的,但任谁都会觉得此事乃因我而起。怕是这会儿,圣上心中也在怪我,觉得我之前翻景王的旧事是不对的。若不是看在我们徐家一门皆战死在了南疆的份上,怕是要问罪于我了。”
“纯姨,那有没有想过,圣上的这桩旧事,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徐大娘子不关心宫里,也不在乎朝局,站在她的角度,她能想到的,也只有景王了。
“除了他,还有谁?”徐大娘子愤慨,“他怕是故意的,想以圣上的丑闻来掩盖他的那桩丑事。正好,还能趁机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让圣上怪罪于我。而他呢,却摘得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要说:明早见啦~
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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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圣上的那桩旧闻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姚品娴自然也关注到了。事有蹊跷,她自也是看了出来。
而既是看了出来,她自会和魏王一起探讨、商议此事。自从二人敞开心扉后,魏王在妻子面前便再没有秘密,所以,他那日在东宫内和太子的那番密谈,自然也告知了妻子知晓。
姚品娴只是猜到了此事该是淑妃暗中做的鬼,但景王那一层,她着实是没有想到的。
此事事关重大,姚品娴当即也就对魏王做了保证。
“夫君还请放心,我虽与纯姨交好,但什么可说,什么不可说,我还是知道的。这些日子纯姨心情不好,我常去徐府,也只是陪着坐坐,万不会把这些事说给她听。”
姚品娴知道,徐大娘子早斩断了和景王的夫妻前情。而如今,经此一事后,她心中对景王也只会更恨。
她的心情,姚品娴是再明白不过的了。若她得知当年景王背叛她,甚至包括费尽心思迎娶她,其实都是一场算计和阴谋的话,她想来只有把景王撕碎了的心。
但二人若无子嗣还好,若无子嗣,彻底斩断了过往也就斩断了,可偏偏他们二人是留有血脉在的。
有血脉,就有牵连。尤其是叛上谋乱这种大事,是要牵连满门的。
纯姨可以丝毫不顾及景王,但她却不能不顾及她的儿子。而一旦牵连到了儿子,势必会左右为难。
姚品娴一来是怕她会左右为难,二来也是怕她会在为难之下最终选择了血脉亲情,从而坏了太子和王爷的大事。所以,为避免这样的事发生,姚品娴过来也只是陪着徐大娘说话,帮她疏导一下心情。至于别的,她不会多说一句。
听她一直气愤的在骂景王,姚品娴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世子这几日该是来探望过您吧?”
提起儿子,徐大娘子心情倒稍稍好了些。
“好在他还算是个有良心的。这些日子,他知道我烦心事多,倒常来看我。”若说对过去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那也就是这个儿子了。
丈夫她可以说扔就扔,但孩子却是无辜。
这些年,她为了让南儿能尽早从悲痛中走出来,带着他四处走南闯北,踏遍河山。多年不在京中,倒的确是疏忽了对儿子的照拂。
他如今和自己略有几分生分和疏远,她倒也能理解。
姚品娴能猜出徐大娘子心中在想什么,所以她劝说:“世子是您亲生的,当年事发时,他也不小了,已经懂事。所以,你的苦衷和为难之处,他是能理解的。只是母子间久未见面,再见时难免会有些生分,日子久了就好了。”
“你说的对。”徐大娘子点头,“这些日子他过来,倒的确比前几次自然了许多。我想着,他这几年在王府的日子想来也艰难,日后我不走了,定要对他多多照拂。”
“所以,有这么多高兴的事在,那些烦心的就不必想了。你如今有定南,有世子,还有一一……这么多人陪着您,倒实在没必要把心情浪费在那些不值得的人身上。反正,经此一事后,景王夫妇是不会再来打搅您的了。若圣上真错信了人,怪罪于您,您大可在御前和景王对质。反正您是坦坦荡荡的,也不怕什么。”
“你说的对。”徐大娘子倒笑起来,“是啊,我如今身边有这些令我开心的人和事陪着我,又何必浪费时间和心情去那些人身上呢?实在是不值得。”
又说:“我是被那对夫妇给气糊涂了。不该!真不该!”
姚品娴则道:“您现在想通了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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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太子的信任,彻底和东宫决裂后,淑妃就知道,她是不能让太子登基的。
如今圣上尚在,还能有她和安儿的好日子过。可哪日若是圣上走了,太子登基,日后他们母子二人想必会过得十分煎熬。
所以,最初从冷宫出来时,淑妃是想拉拢到贵妃母子的。却没想到,不但没能拉拢到,还把贵妃母子彻底推去了皇后母子那边。
如此一来,她和安儿更是孤立无援。
但她心中清楚的知道,她如今得罪了太子齐王,更是和魏王交恶……日后,这帝位但凡落到他们任何一个人手中,她都会晚年不安,安儿都会一辈子不好过。
所以,她只能从别处下手。
但下头的几个皇子太小,且他们的母妃也明显没有争储之心。她想拉拢结帮,人家也不理她。而靖王……靖王更是和魏王一个鼻孔出气的,自然也不在她的目标范围内。
再往前推,也就只有景王了。
如今对她来说,就算她儿子安儿坐不上帝位,哪怕是景王称帝,日后她和安儿日子都不会太差。留给她的选择不多,所以,她也并没有考虑太多,主动就找上了景王。
她当时只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但她万没想到,真是天也助她,景王竟然当真有这个心。
二人当下就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而结盟后,做出的第一件轰动全京城的大事就是……把当年圣上的那桩旧闻挖出来,并广而告之。
这种事,虽然当下于她来说也不利,但长远来看,她却是有利可得的。
至少,圣上并不会怀疑此事是她传出去的。而且不但不会怀疑是她,他定会觉得是太子和魏王。
再加上太子魏王如今声望过高,多多少少有些盖了圣上风头,圣上心中多少是有些不满的。如今,经过这些事后,想来圣上会更加不满。
她和景王谋划的第一步,就是离间圣上和太子魏王间的父子关系。然后再见缝插针,趁机在军中和朝廷上,安插一些自己的人进去。
淑妃这些日子,往勤政殿跑的更勤了些。
也越发的温柔小意起来,对圣上,可谓是奴颜婢膝般的照顾,摆足了自己的姿态。
而宫里的皇后和贵妃皆知淑妃之意图,不过是没人在意罢了。她们都在等着,只要太子魏王合力揭发了她和景王意图谋乱之事,那么,她的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圣上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正月十五这日,吃完团圆午膳后,圣上领着一众皇子宗室去了校场。
平时每回有这样的皇家活动,圣上第一个举荐的就是魏王。因为在一众皇子中,要数魏王骑射最好。
但今日,圣上却故意没叫魏王,只喊了赵王到跟前来。
“安儿,你自幼的骑射是朕亲自指点的。朕听你母妃说,近来马上功夫很是有长进,朕心甚慰。你先来,让朕瞧瞧你的功课。”
在场的,除了皇子宗室外,还有一些臣子。闻声,皆四下互望,传递眼神。
赵王却意气风发,像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一样,立即从太子和魏王身后走去了圣上跟前。
“是,父皇。”赵王朗声应答后,立即就翻身骑上了一匹马,然后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弓箭。
赵王身手教之从前的确是有长进,但不说和魏王比了,就是和太子,也是不可相提并论的。说实话,赵王的骑射并不太让圣上满意,但圣上看完后,却还是大笑着鼓掌,一个劲只夸他好,说是长进很大。叫他再接再厉,不可怠慢,说是日后必有大成。
圣上的一通话,说的在场的臣子面面相觑,皆不知其是何意。
太子和魏王倒没什么,依旧一切皆如从前,只安安静静侍奉在圣上左右。
太子和魏王皆低调,且年长,并不愿去争、去表现什么,但齐王却受不了这些。他从小就和赵王不对付,所以此刻见圣上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夸赵王,他心中不服。
齐王挤到圣上跟前去,抱手道:“父皇,今日高兴,不知可否容儿臣与四弟比试一番?儿臣见四弟功夫长进,心中十分佩服,故而想与其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