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魏王妃关心,本宫好不好的不要紧,还是皇后娘娘更为重要一些。本宫即使是在病中,也无时不在牵挂着皇后娘娘。所以,这会儿稍好了些,能下床来了,便立即过来请安。”
“淑妃娘娘有心了。只不过……只不过皇后娘娘刚刚歇下,您来得可真不凑巧。”始终笑容端庄的望着淑妃,落落大方,“要不这样好不好?您今儿先回去,之后等皇后醒了,我帮您代为转达。我会告诉皇后娘娘您来过,想来皇后心中会记您这份好的,您也不白跑一趟。”
可淑妃却偏不走,大有皇后若是不见她,她便赖在这里不肯走的意思。
“有劳魏王妃的好心了。只是……既是诚心来探病的,都没瞧见病人,又怎能走呢?本宫不敢打搅娘娘休息,本宫可等在这儿,什么时候皇后娘娘醒了,本宫再去请安不迟。”
姚品娴知道淑妃难缠,所以,她也没指望淑妃能被自己的三言两语打发走。
但即便再难缠,既今儿做了这个决定,她也会奉陪到底。
“可这大日头下的,您就候在这儿,不怕晒吗?若再晒出个好歹来,皇后娘娘可得担罪的。”姚品娴一脸正经,言语间大有内涵她的意思。
淑妃却是懒得再跟姚品娴辩,而是身子一矮,故技重施,直接跪在了院中。
姚品娴见状,笑了笑,她没当回事,只是转身差遣了坤宁宫的婢子去搬了圈椅来。并嘱咐再拿把竹伞来。
坤宁宫的婢子倒听姚品娴的话,见这位魏王妃娘娘这会儿气定神闲的,似是有招对付淑妃,忙应着声就去照做了。
很快,婢子们搬了藤椅来,还拿了把伞。
姚品娴眼神示意婢子把藤椅搬放到淑妃身后去,又示意把伞递给淑妃从长春宫带来的婢子。长春宫的婢子和她主子一样,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所以,这会儿淑妃没发话,她当然不会伸手去接坤宁宫的伞。
这也是在姚品娴意料之中的,故而她说:“翡翠姑姑,既这位长春宫的姑姑使性儿耍脾气,不愿伺候自己主子、为自己主子撑伞,你便委屈一些,帮她给淑妃主子撑一下伞吧。”
翡翠本能当然是不愿这样做的,她恨不能挠烂淑妃的脸,又岂肯为她撑伞?
但她也知道,凡事得讲谋略,不能只顾着泄火。所以,她见魏王妃这会儿这样吩咐,她也就照做了。
“是,奴婢替淑妃娘娘撑伞遮阳。”翡翠边说,边撑开了伞,挡在淑妃头顶。
而这会儿,明显淑妃带来的那个婢子慌了,因为情况似乎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一会儿圣上应该就要过来了,若是叫圣上瞧见是坤宁宫的婢子给主子撑伞,而不是她,那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争辩不过来啊。
婢女有心想寻自己主子的意见,可偏这会儿她和主子间隔了个魏王妃,有心也是无力。
而这边,姚品娴见淑妃对她身后的这把藤椅视而不见,还在坚持跪地上,她则弯腰俯身凑她跟前去,柔声劝:“淑妃娘娘,这里太阳大,您又身子娇弱,还是别委屈了自己才好。即便不愿走,想等在这儿,也不必跪这里啊。您瞧,您身后有把椅子,您起来坐会儿吧。”
淑妃只是依旧轻轻闭着双眼,纹丝不动。
劝了几句,姚品娴也不再继续。只是淑妃不走,她也陪她一起候这儿。
她倒想看看,淑妃主仆到底在谋划什么。
忽然,长春宫那个婢女跟疯了一样,开始推搡坤宁宫的人。一边推搡,一边口中嚷嚷着:“我们娘娘好心好意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可你们却仍如此对娘娘。我们娘娘心地善良,听说皇后病了,她不顾自己仍在病中,坚持要来坤宁宫探病,可你们却不让她进去,就由着她顶着烈日在这里晒。你们……你们是存了心想淑妃娘娘死的。”
婢女突如其来的发疯,着实叫姚品娴也懵了一下。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很可能方才一直不动就是在隐忍。而这会儿,则是到了发作闹出动静的时候了。
至于为何选在这个时间突然闹起来,姚品娴心想,该是圣上到了。
估计她们主仆二人早在过来前就已经故意把淑妃前往坤宁宫探病皇后的消息传去了勤政殿,圣上若不放心,必然会过来瞧瞧。
而一旦圣上过来,她们主仆便会上演一出好戏。她们想让圣上亲眼看见些什么。
果然,就见淑妃突然也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子来,然后抓着翡翠的手哭着说:“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害得皇后娘娘病倒的。所以,我是来向娘娘请罪的。娘娘若不愿见我,我愿意跪在这里等。只是……你们多少让我见娘娘一面,别赶我走。”
淑妃一直抓着翡翠,翡翠一脸嫌恶。她嫌弃淑妃,自然就要用力挣开她的触碰。
可她一用力,淑妃就顺势往后倒去。
姚品娴明白过来这主仆二人意欲何为后,趁着一团乱糟糟的机会,立即一把抓住长春宫那婢女的手,然后抓她手死死按在自己肚子上。在淑妃倒下前,她先倒下了。
“魏王妃娘娘!”见状,翡翠等一众坤宁宫婢女突然惊叫。
偏姚品娴这会儿躺在地上,就像是摔得很严重一样。虽人没昏死过去,但却一直抱着肚子,像起不来一样。
长春宫那婢女吓懵了,忙尖叫解释:“啊——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淑妃也懵了。愣在原地儿,似是忘了自己这会儿也该倒下去一样。
而就在这时,圣上走到了跟前。
翡翠不知道姚品娴是装的,吓得立马哭了起来:“圣上,请容奴婢先去请个御医来吧。魏王妃娘娘瞧着摔得很重,奴婢怕她伤着。”
圣上脸色也很难看,他吩咐翡翠:“还不快去!”
“是。”翡翠爬起来后,立马转身就朝外面跑。
姚品娴挣扎着要起身给圣上行礼,圣上却说:“魏王妃免礼。”然后又吩咐坤宁宫其她婢子,“快扶魏王妃进殿去休息。”
“多谢圣上。”姚品娴这会儿有气无力,声如蚊呐,一脸忍痛的表情。
等忙忙糟糟的,一众婢女扶着姚品娴进殿去后,圣上这才意味深长看了淑妃主仆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说让她们进来,然后他则率先踱着步子先进去了。
淑妃这会儿也吓得不清。自己计划没成,反倒是被人将计就计给算计了。
她从没觉得失宠离她这么近过。
不由咬牙切齿,心中更是厌恶极了姚品娴这个魏王妃。
而此刻的姚品娴,被婢子们扶着坐下后,却突然听到[叮]的一声。紧接着,一道美妙的声音响起在耳畔。
[恭喜主人,寿命值+5个月]
姚品娴心中一阵狂喜!
攻略皇后和淑妃,和别人不一样。她二人是对自己的好感度或厌恶度越高的话,能增加的寿命值就越多。
这会儿淑妃给她送了五个月的寿命,可想而知,淑妃此刻心中有多恨她。
姚品娴心中狂喜,但此刻显然不是她能高兴的时候,所以,她十分痛苦的继续伪装着自己被伤得肚子很疼的样子。微弓腰,紧紧护着肚子,不肯松手。
早在翡翠去请御医时,坤宁宫有个小婢子也赶紧悄悄溜出去,去了太后慈宁宫。
所以,当太医署的御医过来时,太后也怒气汹汹过来了。
皇后这会儿早被吵醒了,孟婉沁瞒不住她外面的事儿,只能把实情全部相告。皇后听后非常生气,挣扎着要下床来,但孟婉沁却拦住她。
“姑母,您身子还没养好,这会儿不能出去。章太医交代了,说您要平心静气,千万不能再动肝火再气着了。若您这会儿出去,看到那些人,您肯定会再次病倒的。”孟婉沁到底还小,碰上宫里面的这种事儿,她总觉得棘手。
皇后说:“那个贱人又来我坤宁宫撒野,这会儿圣上又在,她指不定得在圣上跟前哭成什么样呢。偏圣上耳聋眼瞎,肯定对贱人偏听偏信。魏王妃一个孩子,她如何应付得了?”
又说:“若是本宫这会儿连魏王妃都护不住,本宫才得气死。你别拦着本宫,让本宫起来。”
眼见孟婉沁就要拦不住人了,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婢子。
这婢女不是坤宁宫的,皇后认识,她是太后老人家身边的人。
那婢女见到皇后后,福了下身,然后说:“太后娘娘叫奴婢来给皇后娘娘您代话,说是有她老人家在,您且安心养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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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而此刻坤宁宫偏殿,一众该到的人都到齐了。甚至连贵妃都闻声赶了过来,这会儿陪在姚品娴身边,一脸关切的问她怎么样。
姚品娴这会儿坐在圈椅上,她肚子上盖了条毯子,这会儿她拥着毯子抱着肚子。
脸上痛苦难受的表情没有减去半分,但面对贵妃的关心时,她却勉强的艰难挤出笑来。
她摇摇头,声音低哑,似是费了好大劲儿才喉咙中挤出来的话一样。
“娘娘请放心,儿媳没事,就是有些给吓着了而已。”她垂头,目光定定落在自己腹部,酝酿了好一会儿哭意,总算是把眼圈弄得泛红了。
但她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突然的,开始低低啜泣抹起眼泪来。
方才章太医已经号过脉,说是光看脉象的话,倒还好。不过,若是娘娘是给伤着了腹部的话,那得专门寻了妇科圣手周御医来瞧。
所以,这会儿太后命人又去传周大夫了。
淑妃主仆倒是自觉,一进偏殿后,二人就主动跪下了。
这会儿淑妃见魏王妃哭,她也跟着低低啜泣起来。她憋眼泪的功力比姚品娴强,姚品娴憋了许久才只能憋红眼眶,勉强让自己眼里有些泪意。
但淑妃的眼泪却是说来就来的。
她哭声一点点变大,哭得忍不住时,就拿帕子紧紧捂住自己嘴巴。原是垂着脑袋的,这会儿似是有话要说一样,摇摇曳曳的,如风中一朵白芙蓉般,就渐渐抬起了头,然后用她那双盛满了泪水的双眼无辜的望着上位的圣上。
“圣上,臣妾是无辜的。”她倒恶人先告起状来,“臣妾知道圣上和皇后娘娘在因臣妾而置气,所以臣妾便想着过来给皇后请罪,想娘娘和圣上能消消气,和好如初。可谁知,到了坤宁宫,坤宁宫的婢子拦着不让臣妾进。”
“你个贱人,你给哀家闭嘴!”太后突然发了火,直接抓起一旁案上的个不知什么东西,直接朝跪在地上的淑妃砸去,“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敢反咬皇后一口?”
又哼道:“你的这点招数,骗骗男人还行,你还想瞒过哀家的眼?哀家告诉你,魏王妃是叫你长春宫的婢子给打了的,一会儿周大夫过来,她人没事还好,她若要有事,哀家告诉你,哀家要你们主仆一同陪葬!”
长春宫那婢子明显慌了,一个劲跪在地上给太后磕头,但她却不承认是自己伤的魏王妃,还一个劲辩解说是魏王妃自己抓着她的手的,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魏王妃就倒下去了。
姚品娴这会儿情绪酝酿到了最好,她眼泪也开始滚滚往下流。
听了长春宫婢子这一番话后,她哭着指着她,但还尽量维系住了一个亲王妃该有的身份和体面,没哭得似淑妃那样狼狈不堪。
姚品娴道:“原我一个亲王正妃,是不该与你一个婢子对质的。可我被你伤到,是众人有眼所见之事,你如今怎可如此卑鄙的全赖掉?甚至还反咬我,诬赖是我害的你。我和你有何冤何仇?我为何要做这样损人也不利己的事?难道,就是为了针对你这样一个我之前连见都没见过一面的婢子吗?你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又说:“淑妃娘娘都还没说我哪里不好呢,你一个婢子,倒是也敢诬赖我、指责我了。想来,你是全然不把皇家人放在眼里的。是谁给你撑的腰?纵得你这样目中无人!”
越说倒越有些激愤,最后声音也大了些。她突然哭着靠去了贵妃怀中,呜呜咽咽起来。
“贵妃娘娘,儿媳怕。”
贵妃搂着人哄:“别怕,一会儿周太医就来了,叫他给你好好瞧瞧。”又说,“太后跟圣人都在这儿呢,他们必然会为你做主的。本宫也差人出宫去了,候在了魏王府门前,等平儿回府后得知了情况,他会进宫来看你的。”
“呜呜呜……”姚品娴还是哭,倒像个孩子一样,“儿媳就是怕,怕伤着了要害,日后再不能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