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招了手示意她到跟前去,然后老人家摸摸她手,又细细的把她从上到下都打量一遍。
最后老人家哈哈大笑起来:“这样好,就该这样。你原就生得极貌美,只是从前太苦了你这个孩子了,这才叫你不过双十的好年纪,竟死气沉沉得犹如七老八十。这下好了,这样才是二十的样子。”
姚品娴心中也高兴,她被老人家夸得有些难为情,于是颇娇羞别开脸,笑着对她老人家道了谢。
先帝在位时,最疼魏王。当年魏王是在先帝这个祖父膝下长大的。所以,几个孙儿中,太后对魏王也十分看重。
如今见魏王夫妇能好好过日子,她老人家很高兴。
太后知道她们小姐妹二人私下里的那些较量,但因觉得无伤大雅,故而也没在意。在她心中,两个孙媳妇都是嫡亲的,都一样的好。
所以,这会儿既是夸了魏王家的,自然不会冷落了靖王家的。
太后老人家稀罕了姚品娴一阵后,就让她坐回她自己位置上。而她老人家则如搂着齐寿一样,另一边也拥着康安。
她朝一旁早苦了脸的靖王妃看去,见她把一副小气的样子全写在了脸上,她觉得无奈又好笑。
“在祖母心中,你们一个二个都是个顶个的好的。但也别怪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从前你们妯娌二人怎么争怎么斗我不管,但凡事都得有个度。若是日后影响了靖王和魏王兄弟间的感情,我可饶不了你们。”
姚品娴忙乖巧应下:“是,孙媳谨遵太后教诲。”
那边,靖王妃也朝着太后的方向略颔首:“孙媳也谨遵祖母教诲。”
靖王妃像是故意要姚品娴一头一样,姚品娴称呼太后为“太后”,她偏要改称呼,唤其祖母。好像是为了显得她跟太后更亲近一样。
姚品娴听出来了,但她一点都不在意。
靖王妃如今在这种称谓的小事上都开始计较起来,说明她真的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和自己比了。
姚品娴知道靖王妃这样说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她想气自己。所以,姚品娴根本不搭理她。坐下来后,她就只侧首望向上位的太后老人家,开始和她说起话来。
“有好些日子没进宫来看太/祖母了,这几日,康安一直念叨。这不,趁着今日他休假,孙媳赶紧带他进宫来拜见太/祖母。”
康安很懂事,立即就顺着母亲话说:“康安很想太/祖母。”
太后老人家本来就喜欢康安,又听他这样说,嘴上更是“乖乖肉”的唤着。
但太后也知道,不是曾孙不来,而是如今他爹给他请了先生到府上,他开始正经读起书来了。和别的比起来,当然读书更重要。
“康安如今都正经念书了,等再有几年,都要长成小小少年郎了。这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又说,“你父亲自幼就聪明,当年你□□父还在世时,常常夸你父亲这好那好。你娘也好,端庄娴雅,又饱读诗书。你是他们的孩子,日后定也不会差。”
这样的话,康安不止听过一遍。并且,他早在心中把爹爹和娘亲当成自己的榜样了。
于是康安非常郑重点头,极认真望着太后说:“太/祖母您放心,康安不会让您失望的。”
康安很懂事,小小一个人用大人口吻说话,很招人疼。
可能是实在有些日子没见着康安了,太后实在想。所以,这会儿自然就更在意康安一些。
齐寿见状,就伸手去扒拉太后,想争宠。
“太/祖母,我爹爹也要给我请先生入府了。等再过些日子,齐寿也正经上了学,您老人家也要隔好几天才能见上齐寿一回。”
齐寿可能是受了自己母亲影响,虽然他平时和康安玩的很好,但每回在太后这里,他暗暗的也要和康安争宠。
太后不厚此薄彼,对康安有多好,便对齐寿也有多好。
太后这会儿被两个小人家围着,所以,一时就顾不上姚品娴和靖王妃两个。姚品娴和靖王妃两个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后,不免觉得尴尬,便也试着找些话聊。
靖王妃不服气如今的魏王妃这么美,她就总想挑些对她不利的来说,让她气一气。只要她魏王妃不高兴了,那她就高兴。
又想到近日来京都中传的那些疯言疯语。靖王妃眉眼一动,便主动先开了口。
“你姐姐和离回京,你可回去探望过?”抛出话头后,靖王妃唇角微扬,眉眼间有藏不住的挑衅。
姚品娴知道她想等着看什么,但她偏不说。
“我如今贵为正一品的王妃,她却连个诰命都没挣上,要见也是她来见我,又怎会是我去见她?”姚品娴语气闲闲,一副并没把她的挑衅放在心上的样子。
靖王妃却疑惑望着姚品娴,仿佛她不认得这个人了一样。
“你少在我面前装。旁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靖王妃并不就此罢休,她继续道,“你素日里总愁眉苦脸的,总不高兴,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当年这门亲事其实并不属于你吗?是你姐姐不要,你们家又不舍丢了这门高攀的亲事,如此才落你头上去的。”
“如今正主回来了,你能不担心?”靖王妃不信。
靖王妃娘家是允国公府,他们想打探些有关姚家的事,还是轻而易举的。所以,当年姚家换妹妹替姐姐嫁入王府一事,旁人家不知内中缘由,允国公府还是知其一二的。
虽然靖王妃句句都是实话,但姚品娴如今是真不在意。
所以,不管靖王妃怎么激她,她都不为所动。
最后靖王妃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就不说了。
但靖王妃到底咽不下这口气,为了彰显太后更疼她,直接主动自己挤到太后跟前去说话。美其名曰,她有要事要和太后老人家商量。
姚品娴懒得搭理她,就招手示意康安到自己跟前来。
康安一走,齐寿也跟了过来。
见齐寿过来,康安立马就和他说一件事。
“我爹爹也亲手帮我洗澡。”康安明显还记着之前齐寿和他说的话。
齐寿“哦”了一声,并不在意,他说:“我爹爹每年冬天都带我去京郊的皇家温泉泡温泉。你去过吗?那里的水可暖和了,整个人泡在水里,别提多舒服。”
康安没去过,于是他羡慕的攥紧小拳头。
但康安也不服输,立即反驳:“那是因为我爹爹之前不在京中,现在他回来了,等到了秋冬,他肯定也会带我去。”然后不给齐寿继续说话的机会,康安立即又道,“自从我爹爹回京后,我天天都和爹爹娘亲一起睡。我左手牵着娘亲,右手牵着爹爹,睡得可香了。”
齐寿:“……”
“是不是你每天晚上也都和靖王伯伯还有靖王妃伯母一起睡?”康安明知道没有,偏故意这样问。
齐寿脸憋得通红,他木讷点头:“啊……”
“爹爹说小孩子不能撒谎。”康安补刀。
齐寿不高兴了,很明显就要忍不住哭出来,但康安却又立马安抚他说:“之前没有也没关系,你可以把我今天跟你说的告诉靖王伯伯和靖王妃伯娘。这样的话,从今往后,你就天天可以和自己爹爹娘亲一起睡了。”
姚品娴静坐一旁,不得不暗暗为她的好大儿竖起大拇指。靖王靖王妃夫妻恩爱,成亲好几年了,一直如胶似漆。从前,靖王妃可没少拿他们夫妻的恩爱刺激过姚品娴。
姚品娴没想到,如今这一仇,竟是她儿子帮她报了。
若是齐寿之后夜夜赖在他夫妇二人寝卧不肯走,他二人恩爱不得,想来也够头疼吧?
想想那夫妇二人气得跳脚的画面,姚品娴都觉得好笑。
那边靖王妃见她儿子在魏王妃母子跟前有说有笑的,她心中不爽,立即走过来拉了儿子到她身边去。
“再去陪陪你太/祖母,一会儿你父王从勤政殿那边过来,咱们就得回了。”靖王妃这话也是故意说给姚品娴听的,“这些年来,但凡你父王在宫中,只要咱们母子二人过来给太后请安,他必是要过来一趟,然后咱们一家三口一道回家的。”
但她话音才落,却有慈宁宫的婢子来禀说:“太后娘娘,魏王殿下请见。”
靖王妃:“……”
“不是靖王?”靖王妃问。
那婢子侧身朝靖王妃望来:“回靖王妃娘娘,是魏王殿下。”
靖王妃撇嘴不高兴。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她家王爷迟早会来,不过是迟了魏王一步而已。
但魏王进来给太后请完安后,却对靖王妃道:“靖王兄让本王给王嫂捎带个话,说是他今日有急事在身,先出宫了。”又朝上位太后抱手,“靖王兄说,下次入宫再请祖母的安。”
[叮~健康值+10]
姚品娴猛然意识到一件事,似乎因王爷的原因而打脸别人,健康值会翻倍。
那日是,今日亦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康安好腹黑噢~
哈哈哈,齐寿和康安比爹爹,让爹爹们卷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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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收藏的仙女球球点下收藏,给点信心5555~
这本书算是新的尝试,和以往风格稍稍不一样,但内核还是从前的配方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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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前几日,她想破了脑袋都没能想出缘由来。没想到,今日王爷的再次相助,却让她恍然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解了压在心中好些天的一个困惑后,姚品娴只觉心中一阵松快。所以,她抬眸朝魏王这边看过来时,眼中不免含了些雀跃的笑意。
姚品娴望过来时,朱佑平正好也朝她望过去。当看到她双目中明显得藏都藏不住的喜悦时,朱佑平却微敛眸收了目光,稍稍避开了和她的直接对视。
她有什么别的要求,但凡不过分,他都可尽量去满足。但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妻子眉目传情,他是万万做不到。
不过当然,姚品娴这会儿藏不住笑,也不是因为想和他当众传情。
所以,见他会错了意,且还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避开自己目光后,姚品娴也没什么反应。面上没什么反应,心中也更是没什么波动。
她如今有别的更在意的东西,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喜怒哀愁,尽寄托在他身上。
所以如今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她都不甚在意。
等魏王向太后行过礼坐下来后,姚品娴这才起身,象征性朝坐她对面的自家王爷福了下身。
魏王冲妻子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回应。
姚品娴再次坐下后,却也没和自家王爷说话,而是趁机去往靖王妃伤疤上撒盐。
“嫂嫂方才不是说靖王兄长要过来的吗?怎么又不来了?”毕竟靖王已经出宫这个消息是自家魏王殿下捎带过来的,所以,姚品娴故意刺激完靖王妃后,不免又看向魏王问,“王兄可说是何缘由?”
朱佑平虽然回京时日尚短,但一来,他偶听靖王在他面前提过几嘴,说是小妯娌二人一见面就会掐架。二来,他自己也长了眼睛,会看,眼下是什么情况,他自然看得清楚明白。
妻子这番话的意思和目的,再是明确不过了。
但妇人间的小吵小闹,他不想、也并不好牵扯其中。若是他参与了,和妻子一起挤兑靖王妃,不说是不是有失风度,便是于靖王那里,也不好交代。
未免妻子和靖王妃关系会因此而更一步恶化,朱佑平倒还帮靖王说了几句。
“原是要一道过来,但靖王兄实在有急事缠身。未免王嫂生气,故特意叫本王带个话,还望王嫂莫生他的气。”
靖王妃会和姚品娴呛呛,但她自小也是学着礼数规矩长大的。当然知道,她和魏王妃间的恩怨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是妇人间的事。妇人间的事,当然不好迁怒到男人们身上。
何况,魏王此举不但是好意,且也的确是在帮他们夫妇二人解围。
若是她连这点门道都瞧不出,也枉她在宫里混这么多年了。
靖王妃就是凡事想压魏王妃一头,但对魏王,她还是十分敬重的。
见魏王如此好意,靖王妃忙起身福一礼,然后笑着客气道:“他倒是会指派人,竟劳烦魏王亲跑了这一趟。”
魏王礼貌颔首:“举手之劳之事,不算劳烦。”
魏王为人冷肃不擅言谈,也只是太后老人家点名问他话时,他才恭恭敬敬回太后话。其余时间,都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安安静静坐着,一声不吭。一双黑骏骏的眼睛炯炯有神,偶抬起时,朝谁扫去谁都得低头,实在是不敢看。
他也不似别的王爷,或擅于言谈,或性子活络,再不济温文尔雅些,面上含个笑,也总能逗得太后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
仿若魏王一来,整个慈宁宫气氛都紧张起来,不若之前热闹了。
靖王妃也惧魏王,打他坐在那里后,她是再没敢针对过姚品娴一句。甚至,偶姚品娴说个什么,她还会配合着她答个几句,装也得装得和魏王妃好像感情还可以的样子。
太后也体谅魏王辛苦,等魏王坐了有会儿后,太后就让他们一家三口先回去。
等魏王夫妇走后,太后单独留了靖王妃下来说话。
魏王一走,慈宁宫上下整个气氛又活了回来。婢子们敢大口喘气了,靖王妃说笑的声音也更大了。
“你也别气了,阖宫上下,甚至整个京城,别不知道靖王最是疼你敬你的。若只因这一件小事而闹脾气,没由得显得你小家子气。”见靖王妃还小孩子似的,话说得好好的突然想到伤心处又挂了脸,便有心提点了几句。
靖王妃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她今日在魏王妃面前跌了风头,就是心里顺不过那气儿。
“可方才孙媳话都撂出去了,结果却丢了脸,魏王妃指定心里笑话我。”靖王妃撅嘴。
“笑话你又能怎样?”太后问她,“她男人保家卫国戍守边境,她只身带个孩子留在京都,你以为她日子好过吗?你明知道她的心病在哪儿,你平日里是不是还故意当着她面和靖王夫妻情深?你笑了她那么多回,如今她笑你一回,你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