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和反派弟弟HE了——铜喜
时间:2021-10-11 10:09:02

  她笑了笑说:“你跟我不是一路人,还有,我并不喜欢你。”
  的确不是一类人的,她是林间自由飞翔的小雀鸟,飞飞停停,全看心情,他是高门大院里长出来的大树,规矩工整,是要被人供养观赏的。
  她和石丞落之间,隔的是天空海阔,他很好,但是她并不喜欢这种好。
  他还不够吸引她,没有那样的魅力让她为他驻足。
  该是程姒这样的更适合他。
  云处深已经应了她,愿意正式收她为紫雾宫的徒弟,也就是说紫雾宫人可以学的武功,她一样可以学,这才是她想要的,学很多很多武功,背上简单的行囊,走遍江湖。
  季越音飞身上瓦顶,目之所及尽是大好河山。金陵城外,多的是风土人情,那样广阔的天地才是她的心之所向,那里是她可以看得到的未来,一叶小舟,一壶清酒,该是多么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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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晚饭的时候,丫鬟前来通禀,说戚家少爷过来了。
  几天不见,戚行肆又恢复了以前那副老样子,欢快地朝迟惊鹿走来:“豆芽菜!”
  迟惊鹿有点头疼:“你来了。”
  戚行肆似乎没注意到她话里的冷淡,裤腿上的银鹤闪闪发光:“快八月十五了,这两天夜市上热闹极了。”
  迟惊鹿点点头:“哦。”
  “很好玩的,还有好多花灯,一到夜里就亮起来,画舫这两日也开了。”
  迟惊鹿其这些实在没什么兴趣,这个节骨眼上,她没有心情出去玩。
  迟惊鹿:“那你去玩呗。”
  戚行肆走到她身边,两只手臂随意搭在横栏上,黑银相间的束袖非常耀眼。
  他看了小丫头一会儿:“季惊鹿,我想约你一起出去。”
  戚行肆说的很认真,让迟惊鹿不得不转过脸来正面回应。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前几天我们不是才出去过?”
  小丫头表示拒绝:“懒得动,不想走。”
  少年手指的骨节敲打着腰间的长剑,轻笑:“未婚夫妻本来就该多出去走走,再说,你天天呆在府里不闷?”
  迟惊鹿白他一眼:“不是拜你所赐?”
  戚行肆噎了一下,笑得很无奈:“你怎么这么伶牙俐齿,以后嫁给我,大概会把府中的人气死。”
  迟惊鹿:“那你给我一封休书不就好了?”
  戚行肆勾勾嘴角,没说话。
  他离开的时候,背影很潇洒,对迟惊鹿挥挥手:“八月十五,我在雁湖桥边的石狮子那里等你,不见不散!”
  迟惊鹿叉腰大声道:“我不会去的!”
  戚行肆已经翻身上了马车,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迟惊鹿气呼呼地回去,她不去,谁爱去谁去,金陵城有不少倾慕戚行肆的,他一定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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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悄悄挂上树梢,季府里热闹得很。
  今天是阴历八月十五,明黄的灯笼像树上的小果子一样排着挂在屋门口,平日里紧闭的小厨房,此时也开了门,丫鬟们都在喜气洋洋地做花饼,还未到准点,精巧的月饼已经被端到各院里,让少爷小姐们先尝滋味了。
  迟惊鹿拿起一个花形的月饼,轻咬一口,是桃山皮白玉香柚的,一口下去满嘴清香,当真是好吃极了。月饼是一人份的,很小,三两口就能吃完,是怕小姐们吃多了饱腹,又太过腻味,吃不下别的东西。
  她又尝了其它几块,有玉蓉樱花馅的,还有双黄流心馅的,食物美好的口味和品质直冲大脑,分泌出的多巴胺让迟惊鹿感到无比幸福。
  刚放下最后一块月饼,就听见正厅那边传出五哥和六姐的争吵声。
  “这月饼是我先看见的!给我吃!”
  五哥非常不乐意:“是了,是你让你的丫鬟从我房里端出去的,当然你先看见。”
  六姐很骄傲:“反正你也不吃五仁的,干脆给我呗!”
  迟惊鹿低低地笑了,觉得能听见这样的“争吵”真好。
  多热闹啊。
  可惜到年关的时候,她就再也听不见哥哥姐姐们的斗嘴了。
  腊月二十五,是她和戚行肆成亲的日子。
  吃着吃着,迟惊鹿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推开房门,走到屋外头,轻轻道:“掌风!”
  从黑暗里跳下一个身手矫捷的男子,他眉眼方正,非常让人安心。
  掌风恭恭敬敬:“八小姐。”
  迟惊鹿把最后一块月饼给他:“你也吃一点吧,这个月饼可好吃了。”
  掌风是季子星派来暗中保护迟惊鹿的,哪里敢接:“掌风不敢,小姐实在是……”
  迟惊鹿不由分说塞到他手里:“拿着吧,今天是中秋,你也不能回家……”
  掌风小心翼翼地接过,迟惊鹿眨眨眼:“吃啊。”
  他盯着月饼看了一会儿,小小抿了一口。
  迟惊鹿问:“好吃吗?”
  掌风点点头。
  迟惊鹿笑笑:“那我给你家主子也送一些去。”
  其实她是看到掌风,才想起今天季子星没回来。听掌风说,他家主子进宫去了,最近公务繁忙,经常就在宫里睡了,第二天才踏着落日回来,季子星最近经常上火,还请了大夫调养。
  迟惊鹿皱眉:“人又不是机器,哪儿能那么用?”
  掌风有些无奈:“别人做不来的事,就常找他,主子办成了一件,往后接二连三,越来越多了……”
  迟惊鹿又让丫鬟拿了些月饼来:“你家主子今晚还回来吗?”
  掌风如实回答:“小的不知,其实是不一定,天色已经这么晚,估计不会回来了。”
  迟惊鹿点点头:“不回来,也得给他送些过去。”
  阖家团圆的日子,季子星一个人孤零零的加班,总不能让他明天回来,还要连月饼都吃不上吧。
  迟惊鹿跑到墙角,对掌风说:“我要翻过去,咱们墙那边见!”
  说完,迈开小短腿就攀上了高墙,咣当一声翻滚了过去。
  掌风:“……”
  他身手那么利落,硬是没反应过来,惭愧惭愧。
  初秋的夜色有些微凉,连马厩里的马儿都安静地一声不吭,默默垂着尾巴休憩。
  迟惊鹿裹紧了小褂,看见偌大的季宅里只亮着几盏小灯,侍卫来回走动,冰冷的石板反射着清冷的光辉,如同深不见底的湖面。
  看着这样冷清的大院子,她深深觉得以后谁当了这宅子的女主人,真是任重而道远。
  迟惊鹿想起了爹院子里那几个丫头口中的松枝。
  那松枝也是个傻的,喜欢谁不好,偏喜欢季子星。日后他是要成首辅的人,手段那般狠辣,嫁给了他才是真的伴君如伴虎,危险的很。
  迟惊鹿念叨,还好季子星是她弟弟,再怎么也欺负不到她头上,实在欺负她,她大不了还能跑路。
  小侍卫发现了她,惊讶道:“八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他看看大门,没开过呀……
  迟惊鹿眼珠一转,笑得促狭:“怎么来的不重要,关键是……我给你们带好东西来了呀!”
  季子星回到季宅时,已经是深夜,再过几炷香的时间,恐怕就要天明。
  沉重的袍角垂落在长靴边,一张俊脸上,神色之间可见疲惫。
  这几日刑部和大理寺忙成一团,作为大理寺卿的得力干将,季子星自然也得出面应酬做事,以掩盖公家官粮养了不少废物当父母官的事实。
  他自然知道今日是什么节日,可实在分身乏术,自然是以朝廷的要事为紧。等他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夜市都已经歇了。
  不过,即便早些回来又怎样呢?他轻轻扯动嘴角,自嘲地笑了笑。
  也不会有人记得他,还想陪他过节不是吗。
  所以在宫里处理事务,和回到宅子里,对他而言并无差别,甚至忙起来的感觉会更好些,那样他还觉得自己有些用处,不至于没人记挂。
  他踏着缓慢的步子进门,季宅还是像以前一样寂静、幽深。
  踏过小池走廊,依旧是更加昏暗的灯。他早就习惯了晚上独自回屋,这段路闭着眼睛他都能走完。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前头有若隐若现的亮光。
  他心下一沉,惯有的警觉使他放缓了步子,几乎悄无声息,他扯开领口的扣子,手里胡乱摸了一根地上的木棍。
  走到长廊尽头,惯有的寂静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满院子的灯,形状多姿多彩,有小鸟、走兽、鱼虫,每一个都鲜艳明亮,挂在房檐上,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院子里的大树上,也放了小些的花灯,映出每个枝丫的形状,昏黑的树荫成了碧绿,带着昏黄的温暖,在季宅上空伸展蔓延。
  往常冷言冷语的侍卫们此时正分食月饼。
  一双黑眸中慢慢沉淀出异样的暖色,目之所及,尽是鲜艳,那是一种格外夸张的鲜活,像完全没有审美的小女儿,强行把所有好看的颜色都拼凑在一起,让人哭笑不得。
  季子星走到一盏花灯前,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幼稚极了的灯谜,他甚至不必看完谜面,便能猜到谜底,可那娇憨圆润的字体,硬是让他驻足很久。
  他一直看着,看着,明黄的温暖横冲直撞,完全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就占满了他整个眼球。
  小侍卫看见主子回来,想收起月饼,又觉得不对,想把月饼递给他,更别扭了。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大人,您回来了。”
  季子星少见的没有责怪他们玩忽职守,他淡淡的应了声。
  小侍卫吃了月饼,心中暖意融融,看主子脸色无虞,“得寸进尺”道:“大人,这些都是八小姐布置的……那树上的花灯,是她自己放上去的呢。”
  季子星转头,几乎可以看见小丫头是如何吭哧吭哧爬上大树,笑眯眯地放下花灯,又是如何抓着狼毫,绞尽脑汁地在灯笼上写下小诗。
  想着那般可爱模样,眉眼间的疲倦已经一扫而空。
  季子星纤长浓黑的睫毛一压:“她人呢?”
  小侍卫看着月饼快被旁边的人吃完了,有点心疼,咽了口水:“八小姐回去了,毕竟太晚了,小的也说不准您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回去了吗?
  季子星看了看高大的院墙,那边黑漆漆的,连星星都很少。
  他再看向满院的灯,似乎就暗了一些。伸手去抓花灯,轻薄的纸被攥出清脆的声响。
  小侍卫察言观色,感觉主子身上的气压似乎低了很多,赶忙道:“大人,八小姐她还给您专门带了个礼物。”
  果然男人抬眼,眼中映着亮色,眸光潋滟,他轻声斥责:“她送的……还不快去拿?”
 
 
第58章 是柠花的味道,酸酸甜甜……
  小侍卫拿出一盏极为明亮的的圆灯, 它的光芒温馨而耀眼,把满院子的花灯都比了下去。
  “八小姐说,这是一盏长明灯, 可以亮一整晚,您回来的时候,十五的月亮已经落了, 明天又不如今天的圆,您看着这盏灯, 就当看到了今晚的月亮。”
  小侍卫看着自家主子的神色,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漆黑如夜的双眸里看不出情绪, 便想八小姐是送错了, 一个纸糊的灯笼而已,他家主子现在是大理寺的红人, 想要什么没有,一盏普普通通的灯实在算不得什么。
  果然, 季子星淡淡的“嗯”了一声:“知道了,退下吧。”
  小侍卫心里轻叹一口气, 便要把灯笼提回去。
  身后却响起男人不满的声音:“干什么?回来!”
  小侍卫顿住了脚:“大人……”
  “你走, 把它留下。”他看着小侍卫拿着那灯笼,心里莫名觉得不爽。
  小侍卫赶紧递给他:“大人您拿好。”
  顿了顿, 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恭恭敬敬奉上:“大人,这是您的信,半刻钟前才到的。”
  小侍卫手里是一封牛皮纸信,信封上写着“季大人亲启”, 落款是“松枝敬上”。
  一阵微风吹来,树叶的阴影打在季子星脸上,看不清他神色:“不是说这段时间都先藏一藏,别传话过来?”
  小侍卫有些尴尬:“柳州那边的确没什么异动。许是八月十五了,松枝姑娘想传封贺信……”
  “不需要。”
  季子星声音沉沉:“以后让她无事禀报,就不要往金陵送信,暴露她事小,连累大家事大。”
  小侍卫擦擦汗:“是!”
  步行回到卧房中,清冷的房间弥漫着凉意。
  桌椅、围棋、床铺,坚硬平整,很干净,但也没有人气。
  季子星在宅子里待的时间很少,这里于他而言,不过是休息过夜的地方,和驿站、大理寺的暖居并无差别。
  他把灯笼放在窗前的书桌上,整个房间一下就明亮通透起来,把沉重的香木照得温柔绵软,桌上的判决也罩上一层金边。
  一抹鲜艳的鹅黄,硬是靠着那点灯光把这里弄得暖意融融。季子星低头看了一会儿,然后把轻轻手放了上去。
  长明灯是冷的,可他觉得手心发热,像是有火在灼烧。
  他打开手掌,发现手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仔细看去,竟是剐蹭了灯上的墨迹。
  灯笼上头不起眼的地方有一行小字:“季子星,中秋节快乐!”
  一句话末尾,还用三笔画了个小脸,两个眼睛一张嘴,慈眉善目的,笑得没心没肺。
  季子星没绷住,不受控制地低低笑出了声。
  今日是佳节,繁忙之余,他倒是收了不少节礼,大多名贵,公文桌上积攒了小臂高的贺帖,辞藻华丽,文采斐然,通篇读下来甚至可以成为流通在市面上的文章。
  他看着这个圆圆的大灯笼,纤长的睫毛在白玉般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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