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爆的方式跟之前预料的不一样。
自打二次公演后，《少女的名义》是彻彻底底的黑红。
无他，就是因为这次演出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灾难。
99个人被分了十二个小组进行1V1的比拼，然而几乎全都是在比烂。
哪场演出里充斥的要么是离谱的跑调，不然就是念白一般的rap。
不管之前练习得再怎么勤奋，在现场总会以离谱的方式失误。
她当时觉得无法理喻，但乔砂砂现在明白了，这毕竟是一本书。
作者既然要求了让她们失误，那结局自然是注定的。
他们这些导师在面前如坐针毡，他们没有评分的权利，却得实时给出评价。碍于节目组的要求，他们只能找了一堆语言硬夸选手。
结果最终却被网友骂作虚伪。
想到这里，乔砂砂冷笑了一下。
既然给了她炮灰反派的命运，那她就好好表现，当一个大恶人好了。
*
公演一开场，是任清然带的那个战队。
他们选的是一首有着高难度唱法的歌曲，相对来说舞蹈简单了许多。
尽管如此，在选手第三次破音的时候。
乔砂砂还是戴上了痛苦面具。
往外一瞥，节目组正冲着他们打招呼示意要切他们评论的画面。
“紧张了。”任清然响起一下节目组对他的叮嘱，忍住没说什么狠话。
“头一次上台还是需要鼓励鼓励。”许离儿笑吟吟的，“我觉得还是挺好听的。”
【没意思没意思，评委都不敢说实话，下去吧都。】
【有耳朵都听得出来，大写的难听！】
观众不愿意了，在弹幕上一个劲吐槽的时候，乔砂砂冷不丁的开口了。
“嗯。宁愿跑调也不假唱，确实还是值得鼓励的。”
【哈哈哈哈哈总算出来一个敢说的。】
“哈哈，别这么说嘛。”许离儿尬笑了两声，“出了点意外罢了。”
“的确给我了很多意外。”乔砂砂点了点头，“比如说唱到了曲子的原调以外。”
【？真不客气啊。嘿嘿我就喜欢这种耿直发言。】
【完了，我是来骂乔砂砂的，我觉得我可能骂不过她。】
【撕得好！撕得再响些！】
任清然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些复杂。
旁边的导师见缝插针地呵呵笑了两声：“这歌我还挺喜欢的，是年轻孩子们自己的演绎方式嘛。”
“哦。”乔砂砂最后还是让了步，“听你们这样说，这应该是一首好歌。只不过可能好听得虽然可能不太明显。”
众人：……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眼前的表演已经结束，乔砂砂便不再多说。
接下来的几队可以说各有各的拉跨，但好歹没有刚开始那么离谱。
乔砂砂有一搭没一搭的吐槽两句，其他导师倒也笑呵呵的应下了。
眼看着许离儿带领的练习生们就要出场了，乔砂砂打了个哈欠。
身旁的人正好转过头来：“乔老师，等会可要嘴下留情。”
“哪里哪里。”乔砂砂看了一眼许离儿，却不接她的话茬，“这都是导师应该做的。”
【！乔砂砂嘴动了！各部门准备！她要开始输出了！】
【许离儿这话也太绿茶了吧，怎么还不能说了。】
【？想护着自己的学生有错吗？你们是不是都没有一个好老师，才看不惯许离儿。】
这是一曲快节奏的韩国翻唱歌曲，内里填充着大段rap，还对有舞蹈很高要求。
看了一会，乔砂砂只觉得有些眼熟。
不愧是许离儿带出来的队伍。
她们跳起舞来也太像许离儿——一样地缺斤少两，基本功不扎实。
不过一会，甚至有两个人直接在舞台上撞到了。
乔砂砂叹了口气。
“我觉得在练舞蹈之前，可以让她们先看一下腿和脚的说明书。”
许离儿干笑两声：“哈哈哈哈，乔老师真幽默呢。”
乔砂砂没理她，诚恳地望着旁边的rapper导师：“你说卡上拍是会掉粉吗？她们怎么都不卡不对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话绝了，兄弟们还在等什么，赶紧记笔记啊！】
【青了，许离儿的脸已经青了。】
【好家伙，多少钱能买了乔砂砂的这张嘴，我想借来在王者峡谷一用。】
【不要把没教养当做有个性好吗？这种人做出霸凌的事情一点也不意外。】
【不是，乔砂砂自己的车祸现场还少吗？还好意思吐槽鄙人的舞台？就她那舞蹈水平，诚邀大家去看她上次圣诞节的商演，是多么的可笑。】
“哦可能是我们打开方式不对。去掉beat当阿卡贝拉听应该会挺完美的。”
听到这里，许离儿脸已经沉下去了。
说其他练习生不要紧，但这些人毕竟是她亲手带出来的。
这样的评价，跟直接用耳光往她脸上扇又有什么区别。
“乔老师可要攒攒口德。”眼看着，导播的镜头没再拍导师席，她靠近过去咬着牙放狠话。“要不早晚有一天，小心翻车。”
乍一看倒是像是在跟她说悄悄话一般。
“最近梅雨天气。”乔砂砂轻笑一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许老师打雷的时候要小心。”
“那就多谢乔老师提醒了。”
许离儿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随即冲着自己的经纪人做了个手势。
不一会的功夫，弹幕上却已经风云变幻。
原本弹幕上夸赞乔砂砂会说的和吐槽她说话太难听的也不过五五分。
可随着来她吐槽的人越多，她得罪的粉丝也越多。
这终究还是一个选秀节目，前来看的粉丝大多数都是练习生的粉丝，再加上原本就被她霸凌的热搜吸引来的人和引导的水军，她的所剩无几的粉丝根本无法抵抗。
逐渐的，弹幕上形势逆转。
【乔砂砂下车！乔砂砂闭嘴！乔砂砂不配当导师！】
【光说算什么真本事，她自己都是一个天天划水的废物！】
【这些话谁说可以，只有乔砂砂不行哈。她除了每天舔着脸去评价别人还有什么，别人喊她两声导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刚开始的时候，乔砂砂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很快，程曦冲她招了招手，把她喊到一边：“你说话最好还是客气点，毕竟是在直播。而且里面有不少人都不好解决，要么都是二代，要么粉丝量已经……”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乔砂砂冷笑一声：“反派就要有反派的样子。”
她回到导师席上的时候，这场表演已经结束。
许离儿正拿着话筒，鼓励刚才失误的女孩。
忽然，她话锋一转：“对了，刚才乔老师对你们的表演还是有不少批评的。”
“不然的话，就让乔老师给你们示范一下怎么唱跳？”
说罢，她笑吟吟地看着乔砂砂。
弹幕上顿时一片叫好。
【对啊！她天天比比歪歪的，让她上啊！】
【呵呵，坐等乔女士出丑。】
乔砂砂也默默注视着她。
突然，她嘴角浮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好啊。”乔砂砂接过话筒，“但毕竟女团要讲究配合和整齐，那不如——”
“离儿和我一起？”
许离儿的声音中罕见地出现一丝慌乱：“啊？”
然而还没等她做出反应，起哄声已经从练习生和观众的口中响起。
怎么会这样！
许离儿咬着牙，在她的预料中，明明是应该乔砂砂在这一片起哄声中站起身来的，怎么又扯上了她自己。
但是，这样也好。
反正出丑的还是乔砂砂。
许离儿和她当队友那么长时间，再清楚不过她的实力了。
乔砂砂出道之前并没经受过多长时间的训练，就仗着一张脸吸粉。
声乐方面还能仗着音色的天赋勉强完成，但rap和舞蹈上可以说是灾难级别，只能靠着人多，勉强跟着全队表演。
前不久乔砂砂的表演她也看过了，的确有进步，但比起她来说还远远不能。
更何况。这首歌本来就是她替练习生们定下来的，再熟悉不过。
现如今就她们两个，她还能踩着她立一脚唱跳全能的人设。
想到这里，许离儿冷哼一声。
“来吧。”
听到她的回答，乔砂砂微笑了一下。
看到这个胸有成竹的笑容，许离儿心里蓦地咯噔了一下。
不会的，她不可能进步那么快。
达到自己的水平，乔砂砂起码还得练习个三五年呢。
正想着，两个人并排站上了舞台。
乔砂砂看着璀璨耀眼的舞台和地下无数的观众，不管上台了多少次，不管是什么样的舞台，只要下面有人，她都会觉得紧张。
她深呼了一口气。
那个瞬间，乔砂砂蓦地想起了过去。
还有……之前那些岁月里在练习室不曾放弃的自己。
然后，音乐响了——
第7章 “我还以为你的手跟脚刚认……
【？好家伙这跟刚才跳的是同一个舞蹈吗？！】
【天啊，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了……】
【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乔砂砂确实有资格评价她们这些练习生。】
【也没有吧，我觉得许离儿跳的不差啊，顶多算是各有千秋吧。】
最后一条弹幕刚发出来，就被底下的无数人讽刺“你根本看不懂吧”。
节目组导演把这一切收入眼中，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就算是他这种完全不懂舞蹈的人来看，也明显分辨得出眼前两人的优劣。
音乐一响，乔砂砂就恍如变了个人一般。
这样的她在舞台上熠熠生辉。
乔砂砂四肢纤细，却用着极强的爆发力和控制力，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的美感。她游刃有余地做着每一个动作，一举一动都卡在节拍中间，一点也看不出临时被人叫上来的窘迫。
更让人吃惊的是，在这样激烈的舞蹈动作中，她依然有余力完成声乐部分。
刚才的练习生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气息不足，让整个歌听起来像断气了一般。
可同样的歌曲，换做乔砂砂来演绎却完全是另一种风格。
谁也不知道乔砂砂娇小的身躯中居然能够爆发出这样的声量。
浑厚、磅礴，要不是所有人眼看着她意外被抓上去，怕不是不少人都会怀疑她是放了一版录音室里的版本。
旁人看不出来，天天泡在音乐中的人才知道，这种能力有多么的可贵。
旁边的许离儿呢，硬要说也不差。
明明动作也做到位了，没有什么失误。
比起刚才练习生的表演自然也是优秀得多，但偏偏——
站在了乔砂砂的旁边。
不管是歌喉还是舞蹈，让人觉得只是单纯地完成动作。
而观众们的目光，却只能地集中在了乔砂砂的身上。
为什么呢，有人心里有些疑问。
这时候，这短暂的表演已经接近了尾声。
高潮部分动作是她们举起双手，如丘比特一般向镜头射出爱心之箭。
这时候镜头对焦在乔砂砂的面孔上，所有人内心一震。
找到原因了。
——乔砂砂在配合着摄影机，她在享受这个舞台。
在完成动作的同时，她能够清楚地分辨出哪台摄影机在运作，然后与屏幕后面的人对视。
她目光灼灼，从里到外都洋溢着魅力，让人无法不喜欢她。
当她站在舞台……
她就是当之无愧的掌控者。
【AAAAWSL！万万没想到我看了一个女团选秀，居然被导师吸粉了。】
【完了完了，我已经替许离儿脚趾扣地了，不站在一起也就算了，偏偏两个人还是一起跳的，这对比……有点惨烈啊。】
【？就算乔砂砂跳得好一些，她还是那个霸凌咖好么？你们干嘛这么为她说话。】
然而已经没有人再讨论之前的事情了，所有人都被这舞台为之一振。
意识到观众的这片哗然是献给乔砂砂的时候，许离儿心里咯噔了一下。
刚才不好的预感慢慢成为现实，她才意识到现在的处境有多糟糕。
乔砂砂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明明，她明明……
再想过去的事情已经于事无补。
但现在，她绝不能允许乔砂砂踩着她翻身。
眼看着整首歌就要结束，许离儿心一横，下定了决心。
乔砂砂往后走了两步，眼看着第三步就要重重踩地。
就在这时候，许离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的腿放在她的即将落脚的那个地方。
这里正好是乔砂砂视线的盲区，她万万是移不开步子的。
许离儿在心里冷笑。
她想好了，等会乔砂砂一碰到她，她就捂着脚坐在地上。
再随便搞来一张病例证明她身上有伤，今天的表现算是有了借口，还能把乔砂砂的风头全盘打掉。
然而这一幕却被镜头捕捉到，眼看着周围人响起惊呼。
乔砂砂就觉得脚下触碰到了什么，立即改换重心。
凭着强大的身体控制力，她非但没有踩到后面的人，甚至还有余力做出最后一个动作。
而身后的许离儿刚想继续碰瓷，却没想到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
许离儿：“……”
丢脸，就是十分丢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