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爱情之类的。”乔砂砂终于把自己今天的目标说出口。
一直以来，她都有一个怀疑。
这一次她想要印证一下。
为什么易筱的新电影会突然变成另外一个故事，明明按道理来说，如果她不做出什么的话，是不会对易筱产生影响的。
易筱沉默了许久，才突然开口。
“因为我依稀觉得，这个世界上似乎存在着一些没有办法用现实解释的东西，但又试图用科技去解释，所以我找了一个科幻题材。”
“你猜的很对，我之前的灵感是一个乡村的爱情故事，我已经思考了这个故事很长时间。但拍摄的前三天，我临时推翻了所有。”易筱苦笑了一下，“因为我的记忆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经发生过，就像我已经拍过这部电影一样，还不止一遍。”
“我直觉已经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我不清楚是什么，但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我写了这部电影……”
易筱还在说着，乔砂砂却觉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思绪完全跑到了其他地方。
她知道，易筱这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了那天无意间听到的苏茶的话。
她说，她是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届穿书者。
再想想她手中的那个系统并非全知全能，甚至从未意识到自己还记得曾经跟他对话过。
乔砂砂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系统对于这个世界的掌控力正在逐渐衰弱。
也许，在她意识到自己重生之前，她就在这本书里被穿书者“苏茶”逆袭打脸了不知道多少回。
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是需要能量的，也许一个意外，也许是必然，系统的力量开始衰弱，无法清晰原住民的记忆。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们正在觉醒。
除了一直回溯到起点的她在不断挣扎以外，陆续有其他人试图改变，不再与之前做出同样的事。尤其是那些意志力强大的人，比如说不想设计出同样剧本的周成，再比如说放弃原有题材的易筱。
这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是可以改变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原本乔砂砂心中早就式微的希望再次点燃起来。
易筱觉察到她的出神，也不再多说，乔砂砂抱歉地笑笑。
乔砂砂很快就离开了录音室，坐上车准备回家。
车窗外车水马龙，乔砂砂乘着车经过各式各样的高楼大厦，心情激荡之下，甚至连枯燥无味的广告牌都觉得别有趣味。
忽然，她在广告牌上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格温德林最后一次全球巡演的巨幅海报，那广告牌似乎好几年都没换过了，以至于在这位知名舞者因为舞台去世三年之后还挂着这张海报。
乔砂砂只觉得这张照片异常熟悉，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阵才想起来。
之前《出发去远方》最后一期，梁唤秋送自己的那个礼物——格温德林的签名。
那张明信片上的照片跟这个海报一模一样，背面还写着“祝你的梦想成真”的签名，难怪自己那么眼熟。
这念头一闪而过，或许是因为这时候思绪太兴奋，她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不对……时间不对。
她之前从未跟梁唤秋提起过自己喜欢格温德林这件事，因为在大学期间她早就心灰意冷，试图把所有舞蹈音乐相关的一切全部丢掉，专心地当一名普通大学学生。
等她第一次公开提起自己喜欢格温德林，已经是再次选秀出道之后了。
那时候格温德林已经意外逝世好几个月了，就算是梁唤秋有心，那也不可能再去找她要来签名，更何况最开头还明明白白地签了“乔”这个名字，所以也不会是二手。
这一切都说不通。
乔砂砂的推测只能移向了那个最不可能的方向。
除非……梁唤秋和易筱一样，也可以地想起一些之前的事情。
手机一声震动，乔砂砂看了一眼手机。
新的消息来自梁唤秋。
“热搜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找到那个粉丝出来澄清了，不用担心。”
鬼使神差的，乔砂砂突然想起大学时的他。
那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梁唤秋竟然会成为一名经纪人。
不过，这件事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无法预料。
之前那几次重生时，她也曾同学嘴里听说过梁唤秋工作的变动。
最开始，乔砂砂是偶然听说他的工作有调动，他负责对接的行业突然从食品变成了娱乐，他公司负责的业务联系上了程曦，却因为她被雪藏而没有后续，这件事她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然后是一次没有人能够理解的辞职，同学群里聊起这件事的时候，乔砂砂没来得及多想，毕竟那时候原本已经失业的她，突然就有了几个小小的合作，她自然重视起来，却没有多想。
再到这一次，成为娱乐圈的经纪人。
乔砂砂这才意识到，在她试图摆脱自己原有命运的同时。
他……似乎也在对抗这个世界原有剧情的引力。
逆流奔向自己。
第71章 没错，她的确有想问的。……
“太好了, 幸好没出什么大事。”微博发出去之后，网名为小石头的女孩看到下面其他人的反应，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家伙拍的那张图, 居然让那么多人误会砂砂。”
早知道, 当时就应该听砂砂的劝, 不让她签这句话了。
签售那天，小石头排了很长时间的队。
但看着自己离乔砂砂越来越近, 那点疲惫也就被激动的心情瞬间冲散。
“to小石头。”
按照她的要求，乔砂砂签上了她的名字, 然后笑了笑：“我记得你, 拍的照片很好看。”
小石头激动起来, 仅剩的一点羞涩让她控制住了自己。
“你想要让我写什么？”乔砂砂似乎觉得她很可爱，笑得前仰后合。
“我想让你骂我！”
乔砂砂有一瞬间的懵：“？”
小石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你之前阴阳怪气的那些话, 挑一句给我嘛~然后我一看到那话就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躺平, 才能继续努力。比如说……”
小石头挑了几句自己印象深刻的话念了出来。
乔砂砂扬眉，虽然觉得这事很有趣，但还是摇了摇头：“好不容易见一回面, 还是送你祝福比较好吧。”
看了一眼小石头不情愿的表情, 乔砂砂无奈笑笑，写下了一行字。
“人不行还不认真, 不成功那也怪不了谁。”
这话小石头记得，是她在《出发去远方》里阴阳怪气沈晴的。当时沈晴说她妆浓，乔砂砂便毫不犹豫地瞬间反击，现在乔砂砂就把上镜改成了努力，倒也是相当合适。
小石头对这句话很满意。她笑了起来，然后把专辑抱在了怀里, 一脸感动地开口：“谢谢砂砂，我爱你！不要怕，请继续坚持做自己吧。”
她一边说，一边朝她挥手把位置让给了另一个人。
那是很短的一瞬间，时至今日，小石头却依然记得清自己当时的感觉。
她内敛、害羞，就算别人出演讥讽让她不舒服，她也依然不敢反怼，而乔砂砂却完全活成了她成为的样子，这就是她喜欢乔砂砂的原因。
所以，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她！
想到这里，她迅速回到了微信上，给前来加自己好友的人道了个谢。
“AU大大！多亏有你才能这么快就澄清了，要不然我就是害砂砂被黑的大恶人了QAQ，谢谢你呀。”
看着那一行“对方正在输入…”，小石头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点进了他的朋友圈里面。
AU在她们后援会里神秘又有名，每次当他们因为各种黑料担心乔砂砂的时候，这位大大总能迅速出现分析一番来稳定军心，更为奇妙的是，事情往往也像他说的那样发展了。
果不其然，他的朋友圈里依旧是空的。
只有头像上的猫咪软乎乎的，看上去与他的气质格格不入。
“不，多亏有你事情才能这么快就解决。”AU的回复很快就回来了。
AU大佬似乎格外地好相处，想起其他人都流传他是圈内人的事情，小石头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试探着问了一句：“大佬今天是上班摸鱼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发现热搜了。”
“没有，最近刚刚辞职。”
小石头有些尴尬地“啊”了一声，自觉不该提起这事，只能回了一句祝他工作顺利。
AU应了一声，然而紧跟着的，是一串乱码。
“wefajodji。”
还没等小石头打出问号，这一条消息就被飞速撤回。
“抱歉手滑。”
另一边，顶着AU这个称呼的梁唤秋无奈地放下手机，一把抓住了罪魁祸首的后颈。
而他手里的橘猫无辜地“喵”了一声，完全不清楚自己犯了错。
梁唤秋叹了口气，把猫放开。
想要换经纪人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但乔砂砂从一开始就拒绝他当她的经纪人，他自然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
只不过没想到这段时间，他在家的时间多了些，这小崽子又猖狂了不少。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一声，他原以为是小石头。
划开手机，却发现是另一个人。
“粟生答应增开签售了，楚雅我不放心，你跟着来可以吗。”这是乔砂砂发来的消息。
还在交接期，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梁唤秋自然答应了。
梁唤秋看了一眼微博，算是明白粟生为什么会突然同意增开签售会的事情。
在梁唤秋的帮助下，小石头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拿出乔砂砂当时上综艺的字幕截图和手里的专辑一对比，事实真相一目了然。
这辟谣速度太快，让人始料未及。有的人上一条刚看到营销号转发签售照片，下一秒就看到小石头发出的澄清，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发现事情反转，最后只剩下被人愚弄的怒火，但也不了了之。
原本解释清楚也就罢了，偏偏方惜的部分粉丝还因为那句“不错，这个屁放得响亮”而不依不饶。
【有些人就是干啥啥不行，阴阳怪气第一名。】
小石头微博底下的第一条留言就是方惜的粉丝，硬生生被反驳的楼中楼顶上了上去，就连小石头也亲自下场留言。
【？！谁说她干什么什么不行了，你说唱跳综艺感她那样不行？！】
【你好，这是她的舞台，这是她的音乐，这是她的综艺表现，这是周围人对她评价，还需要其他的证明吗？她都算干啥啥不行的话，娱乐圈的其他人算什么？】
【虽然只是看了一部《暴风雪山庄》，但我看她在里面的表现，感觉乔砂砂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吧，算了我不懂这些……】
【哈哈哈哈笑得，有没有注意到粉丝们都在反驳前半句，是都直接默认了乔砂砂阴阳怪气第一名吗。】
与此同时，另一个热搜飘了上去。
#乔砂砂签售#
尽管这词条只在低位，很快就其他热搜顶了下去，但却引起了梁唤秋的注意。
毕竟里面的大多数人都在真情实感。
【呜呜呜我也去了签售……其实我也想在to签里要她的金句来着，当时没好意思说，没想到真的有人要她签这些句子，我也好想要啊。】
【妈耶，虽然是别家粉但也很想要了，这种to签真的是独一无二了哈哈哈。】
【那什么@景江娱乐，赶紧滚出来赚钱，听听群众的呼声！】
自然会有人把这些舆情告诉粟生。在这样情况下，他会答应加开签售也是理所应当的。
爆料的人瑟瑟发抖，瞬间注销了所有账号，生怕雇佣自己发微博的人找自己要钱。
谁能想到这事情阴差阳错，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
签售地点定在了市里的紫景大厦，在化妆间准备的时候，乔砂砂隐约能够听到外面传来的欢呼声音。
“签售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梁唤秋安排好了一切，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服化准备的乔砂砂，“还需要什么吗？”
乔砂砂看了一眼他，摇了摇头：“既然准备好了，那我们就提前出发吧，我想去看看。”
理论上来说，今天应该是梁唤秋最后一次工作了。
然而从梁唤秋平静的脸上，完全看出不出任何情绪。
这反倒让乔砂砂内心一动。
乔砂砂承认，一直以来她只想要改变自己既定的命运。
梁唤秋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之后，她也并不在意。
在达到自己的目标，挽救自己之前，不管是梁唤秋的出现是别有用心，还是只是纯粹的意外，她的答案只有拒绝，
于是在《出发去远方》时她刻意避开梁唤秋，哪怕是粟生让他成了自己的经纪人，她也是真心诚意地想要换人。
直到她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也是这个世界“剧情”的一部分。
不管怎样，她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对梁唤秋问个清楚的想法。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目光后，梁唤秋低下头注视着她，“有什么想问的吗？”
乔砂砂摇了摇头。
没错，她的确有想问的。
不过，这要是在今天的签售之后了。
第72章 他在其中谨慎地走着钢丝……
乔砂砂站起了身, 跟着梁唤秋走出门来。
出来之后原本被门隔绝在外的声音扑面而来，她才发现无数人似乎正在呼唤着她的名字。
一次次的重新来过之后，她终于又走回了自己想要抵达的地方。
离舞台越来越近了, 她兜里的手机一震。
回忆被打断, 乔砂砂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谢谢你帮我介绍了阿德里安给我做新专辑, 我们聊得很愉快, 紫景大厦这次的场地算我送你啦，不用谢！”程音儿发来了一条语音, 语气欢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