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极为细的腰肢就被男人扣住了,用挺拔修长的身躯,严丝合缝困与门板之间。
管家想要避开两人的亲热,奈何为时已晚,被贺睢沉眼风淡淡的一扫而来。
“二公子。”
管家这刻是冒着巨大压力,尽量眼神避着,恭敬地传话:“老爷子说天色不早了,让您别忘了之前答应的事。”
贺睢沉连续三次来打扰老爷子清净,即便是最后只带顾青雾来老宅一次,先前答应要抄写的佛经,都要算上。
管家说完就很有眼力劲的想撤离,不敢多耽误一秒。
等旁人脚步声彻底远去,顾青雾才肯抬起头看他,忍不住开口问:“老爷子找你过去是有什么事吗?”
贺睢沉今天连本带利的在顾青雾身上讨回便宜,此刻,显然没有把区区抄写佛经的事放眼里,长指先漫不经心整理了下衬衫领带,薄唇扯动:“老一辈都喜欢给小辈做规矩,我过去陪老爷子闲谈会,你先去茶室吃点东西,好不好?”
他这声好不好,就跟问小朋友一样。
顾青雾下意识倒退两步,离远点,又点点头。
茶室就在书房的隔壁,用几扇雕花的屏风相隔着,柱子旁边白色纱帘重重叠叠,有条不紊地垂落在地,空气里还飘溢着许些清茶味,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很好闻。
顾青雾坐在木椅上,看着贺睢沉给她准备的很多新鲜螃蟹。
清蒸红烧、冰镇各种口味都有,怕吃的体寒,还烧了半壶的酒。
严述将干净的陶瓷碗碟放在旁边,突然低声跟她说了句:“上次贺总也是准备了一桌螃蟹。”
上次?
顾青雾侧眸望来,随即明白是指她不能赴约的时候。
她生出了好奇心,主动问起了这位不太相熟的秘书:“所以,根本不是老爷子什么百岁生日许愿,是不是?”
严述眼中有隐忍的笑意,让顾青雾顷刻间就猜明白了,又问:“贺睢沉是怎么说服老爷子见客的?”
“佛经。”
“佛经”
严述先瞄两眼屏风后,趁这机会对顾青雾表忠心,先搞好关系:“贺总答应给老爷子亲笔抄写一整本佛经……然后您爽约一次,贺总下次又得多写一本。”
换句话来说,贺睢沉要写整整三本佛经。
顾青雾愣住,显而易见这些事都不是男人心血来潮的,而是早就蓄谋已久了。
她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在那个庭院秋千上,他问她的那句:「信不信我对你是认真的?」
而做贴身秘书的哪个不是能说会道,严述在旁边适时地又加了一句,打断她飘远的思绪:“顾小姐,贺总真的在意你。”
没有旁的女人,能让贺睢沉三番两次有这个耐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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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雾在茶室心满意足的吃完螃蟹,嫌弃手指上的味道许久不散,便起身去卫生间。
走出堂内,又沿着长廊找到了地方,她推门而入,里面干净整洁,封闭的隔间没有人。
在家规甚严的贺家老宅,顾青雾心想倒不用锁门可以,走到洗手台处,指尖刚拧开水龙头,没等伸到冰凉的水下,就从镜面倒影看到堂而皇之走进来的男人。
贺睢沉长指将门反锁,清脆的声响让她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明明没做什么事,却搞得跟他什么都做过似的,那种心慌的感觉控制不住,抿唇说:“你佛经抄写完了?”
贺睢沉见她知道,似乎也不意外,迈步走上前想要去搂她。
似乎得寸进尺这四个字,是男人的本性。才吻过,就仿佛终于突破了男女间那层关系,伸手就理所应当的想要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顾青雾起先没躲,见他俊美的脸庞低下,要吻了才躲开。
“我还没洗手。”
贺睢沉见她故意躲着,也没强迫着来,而是低低的笑,手臂将她身子抱着没放,亲自给她洗:“洗好了是不是就能让亲了?”
这男人,倒是一点都不肯放过占她便宜的机会。
顾青雾还是不给亲,怕头昏脑涨的,理不清跟他之间这点事,更怕会让他误以为吻她这事,是默许的,以后更加变本加厉了。
正要转身抬头去看他眼睛,温热的温度,已经落到了唇角。
贺睢沉没有深吻,可能前不久喝了茶,嘴唇间有股淡淡的清香:“青雾,我写了一个时辰的佛经,跟你讨个吻,不过分。”
顾青雾腰肢贴在洗手台前,心想着拿来的不过分道理?
他在庭院里,都不知吻她多久了,连本带息早就讨回,现在还来讨吻。
忍不住,想控诉这种无赖行为:“你还说我是小骗子,你才是大骗子。”
屡次三番的,把她诓骗到贺家老宅里来,都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贺睢沉低笑不已,也不止哪来的好心情,薄唇始终温柔贴着她的唇角,又没深入,直到隐隐约约听见门外走廊上,有两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在窃窃私语着。
顾青雾下意识抓紧他衬衫纽扣,已经略松要掉的迹象,再扯一两次就能报废了。
比起她这样的反应,贺睢沉反倒是有心思安抚她,贴近时,铺天盖地的热息环绕向她的耳边:“别怕,进不来。”
“……”
是进不来,可外面低声窃语的声音,在里面也清清楚楚听见。
短暂的寂静下,先是有个女人说,今天早晨老宅大部分的人都被清空,是因为贺睢沉这位位高权重的家主要带一个女人来见老族长,不容许旁人围观,庭院里外才冷清的可怜。
后来,另一个顿了几秒,小声八卦道:“二公子带来的女人听说特别漂亮,比往常的相亲对象,还要漂亮不止十倍呢。”
相亲对象?
偷听的对话中,顾青雾精准地抓住了这四个字的重点,指尖改去掐他肩膀的肌肉,轻歪着头,红唇慢悠悠地拉长了尾音:“贺总的桃花债不少啊……”
贺睢沉手臂搂着她那勾男人魂的腰肢没放,好笑看她:“信这些道听途说做什么。”
顾青雾是个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女人,她跟贺睢沉只相处过三年,后来就再无交集,连财经新闻上都没有看到过他任何蛛丝马迹。
她不确定这个男人在国外的那些年,身边有没有过别的红颜知己。
顾青雾莫名的情绪来得突然,在门外的八卦声音逐渐远去后,立刻翻脸不认人了,板着脸蛋说:“谁知道是真是假呢,你在外养十个八个女人,也跟我没关系。”
这醋劲,来得有点猛。
“怎么跟你没关系?”贺睢沉指节分明的长指扣住她雪白手腕,这处的皮肤逐渐升温,在昏黄的灯光照下,眼底的笑意淡得几乎没有,薄唇低低问她: “你以为……谁都能跟我接吻?”
顾青雾被挡住路,抬眼看着他说:“谁知道呢,我又没长在你身上监视着……再说了,你比我大四岁,家里催婚让你去接触女人也正常,嗯,特别正常,正常的很。”
这心口不一的,就差没明明白白写在漂亮的脸蛋上了
贺睢沉薄唇碰到她纤长的眼睫,薄唇似勾起了弧度,语调极为缓慢清晰,让人无法去辨别里面的真实性:“说了这么多句正常,看来我只有承认有过相亲对象,才衬你心意了?”
“懒得跟你说。”
“……不继续跟我算账了?”
顾青雾才不跟他玩互相试探的游戏,手心将男人过分靠近的结实胸膛推开,去打开卫生间反锁的门,不等他上前,就踩着细高跟,纤细的背影转瞬间先逃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婳婳的写文甜度超标了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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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留言全部送小红包,小仙女们在哪里(>人<;)
第15章
贺睢沉没有在百年老宅过夜, 天黑下来,就亲自送她安全回酒店。
车子停驶在地下车库后,司机和秘书都很有默契避远点, 车窗是昏暗的, 不透光。顾青雾心神不宁坐在后座上, 谁都没急着下车。
过半响后, 她终于选择投降说话, 指尖去扯男人冰凉的衣袖:“我上楼了。”
没等向外挪动, 手腕便被贺睢沉给拽了回去,比起庭院的秋千, 老宅的卫生间里……车内封闭窄小的空间, 让她无法躲避,漆黑的眼眸直视他俊美的脸庞轮廓, 想看清,红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低叫了声:“哥哥。”
说来也奇怪,她只有心乱如麻时, 才会像在南鸣寺时那样喊他。
贺睢沉顺势靠近的姿态很像是要吻她,又保持着半寸距离, 嗓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磨出来的:“装哑巴了一路, 终于会跟我说话了?”
顾青雾装傻是不能了, 侧过脸颊避开他气息的温度, 都不敢用力去呼吸。
直到听见男人在她耳廓低声问:“今晚能不能留宿。”
这区区几个字, 男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愣是有本事把顾青雾犯迷糊的脑袋给整清醒了,后背已经贴紧在椅子里动弹不得,只能摇头说:“太快了。”
即便是正常男女相处的话, 也该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倒好,才一天的功夫就想弯道超车,实在是,让她有种荒唐而不太真实的感觉。
贺睢沉捕捉到了她的眼睫毛紧张的眨动,幅度很小,很有耐心地看了半天,才半真半假开口道:“逗你玩的,今晚我跟你同一家酒店的楼上。”
顾青雾已经分不清他哪句话是掺假的,乌黑的眼睛里带着控诉,轻声嘟囔:“你是不是想让我今晚睡不好觉。”
贺睢沉嘴角浮出一丝笑:“今晚谁会更睡不着?”
顾青雾长这么大,除了情窦初开时迷恋过年少时的贺睢沉外,在男女情感的经历上就像是一张苍白的纸,她不知道在挑破那层暧昧后,男人在与女人相处时会是这样腻歪的吗?
反正她是完全丧失招架贺睢沉的抵抗力,想躲也躲不开,即便是素来清冷的性格,遇到这事,只有轻声好商好量的份:“你先放我下车……一直待在车里,你司机和秘书肯定会觉得奇怪吧?”
贺睢沉又笑了,温热的呼吸悉数洒在她嘴唇上,却克制没往下亲:“放你下车可以,要留下一样东西给我。”
顾青雾起先没懂这话,直到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停在她腰际附近,略摸索到了这条裙子隐藏的拉链,完全卸下正人君子的伪装,极具暗示性着她想要讨要什么。
……
二十分钟后。
顾青雾纤瘦的肩膀披着男人深灰色的西装外套乘电梯上楼,上面纽扣系紧,只露出了膝盖以下的鸦青色裙摆,快步走路时,白皙指尖抓紧外套边缘,仍然颤栗着。
电梯刚到七楼时,暂停两秒,看到沈星渡从外面走进来。
他刚回剧组的酒店,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身边也没跟个助理。在封闭的空间内,顾青雾假装不认识,没看见,踩着高跟鞋斜靠在角落里。
直到一层层往上走,抵达所入住的楼层时。
顾青雾正要出去,却被沈星渡修长的手指摁向了电梯关门的按钮,又缓缓合上了。
她侧过脸,礼貌问道:“你有大病?”
沈星渡将手缓缓抄入裤袋,掀起眼皮,在她身上这件男士西装扫了一眼,嗓音透着股子冷淡倦懒的语调:“顾青雾,你不待在剧组好好拍戏,是去跟外面野男人厮混了吧。”
“跟关你什么事。”
“这部剧是我爸投资,你身为一番女主角却不把心思放在拍戏上。”沈星渡理由找的很充分,管东管西的,还冷冷笑了声:“我可不想被你拖累。”
顾青雾真是懒得跟他吵架,赏了个白眼过去,摁向电梯的开门键。
她往外走,沈星渡依旧是那副懒散厌世的模样站在原地,也没拦着了。
谁知道,刚回到套房还没喘口气,骆原的电话便催命似的打来:“大小姐,你明天可以正常复工吧?沈星渡亲自去跟岳导告状,说你请假拖累拍戏进度啊。”
顾青雾将照明的灯光揿亮,精致脸蛋上的表情给怔住几秒,忍不住骂人:“他心理变态了吧。”
“沈星渡是恒成娱乐的少东家,将来名正言顺要继承皇位的……这部剧又是他亲爸投资,导演怎么说都得给他面子。”骆原跟她苦心分析利害关系,未了,才步入主题:“所以你接下来没什么事就别乱跑了,以免遭人口舌!”
顾青雾淡淡嗯了声,都是成年人了,分得清轻重缓急。
挂了电话后。
她将身上这件男士的西装脱了下来,随手扔在沙发手扶上,又褪去鸦青色衣裙,背部在灯光下照得精致如白瓷,一丝的瑕疵也没有。
而顾青雾抬手朝后,将那件少了根肩带而摇摇欲坠的蕾丝白色内衣解下,无法再穿了,一起轻飘飘的扔在了深灰色西装里。
——
次日,顾青雾正常回到剧组拍摄,她在这部剧《平乐传》里大部分有几次吊威亚的重头戏,刚好复工的第一天,导演就给安排上了吊威亚的城墙戏。
顾青雾拍戏几乎不用替身,再怎么高难度的镜头都是自己亲自完成。
这次的城墙戏,原本一身厚重的宫廷装就行动不便,加上还要从大约十米的高空垂降,导致这场戏,被导演苛刻求精反反复复拍了不下十次。
到了傍晚时分,才中场休息十五分钟。
顾青雾被挽起发髻的秀发也松散了些,刚落地,骆原那边就赶忙地过来扶:“累坏了吧,快歇会。”
她呼出了口气,找个椅子坐下,转头见沈星渡也迈步过来了,穿着摄政王的黑金色剧服,倒是悠闲的很,侧头,眼角微挑打量了一下就移开:“岳醉这人出了名精益求精,你干嘛听他的。”
顾青雾坐在那慢慢喝水,润完嗓子才说话:“哦,不听他的……你昨晚去告什么状?”
沈星渡给她穿小鞋还理直气壮的很,视线又扫过来,见她发髻上的金钗银饰歪了,作势伸手去扶。
顾青雾歪头躲开,用很奇怪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