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婧婧哽住，“我这不是因为想到进组比较激动嘛！所以我打听的消息你听不听！”
“听听听……”黎晏点头，倒没对这消息抱太大指望。
结果还真让许婧婧找着了一点消息——
那次坐在唐柚和左东之间那个没来的面试官，ta其实是MV的总导演。
不仅是整个MV的导演，ta很有可能也是整个MV的投资人。
这消息实在太过离谱，让黎晏一瞬间以为自己是《霸道甲方爱上我》的女主演什么的。
不然谁信啊！
哪个投资商会自己下场导演MV啊！
举个例子，就是蜜雪冰城CEO亲自导演“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的离奇情况啊！
可许婧婧的表情太过于笃定，让黎晏这一分的信任硬生生提到了三分。
——虽然三分也不多就是了。
俩人站在门口僵持着，黎晏一晃神，许婧婧很快就溜去不知道干啥了。
现在就剩黎晏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纠结了半天要不要放弃高薪，最后准备自行剪刀石头布把命运交给老天爷。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了出来。
“姐姐你在干嘛呢？”
黎晏应声回头，对上了一双大大的充满好奇的眼睛。
第38章 六千更新 然后作者去吃黄焖鸡了……
来者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扎着双马尾，穿的很青春。
嗯，就算这么可爱, 黎晏也不会忘记对方一拳劈木板的一力破万法场景的！
是的，叫住她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位在《为谁歌唱》节目排队时仗义执言的双马尾小妹妹。
“居然是那次的姐姐, ”双马尾女孩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格外天真可爱, “姐姐好呀,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黎晏确实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她, 当下顺着话打了个招呼。
她还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凑巧。
可能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自己曾经在《为谁歌唱》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里找了她这么久, 最后还是没有见到。
谁曾想隔了大半个月，她们竟然在这里碰巧相遇了。
——也不知道那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也是, 娱乐圈确实就是一个圈。
同在一条线上的人兜兜转转基本都会再次相遇的。
回忆起上次见面的场景，黎晏这次留心打量了一下女孩的周围, 然后慢慢皱起了眉头。
这小姑娘真的是圈里人吗？怎么一次两次都看不到个经纪人带着。
不管再怎么有武力再怎么成熟，让未成年小朋友满影视城这么乱跑真的没事吗？
但其实也有另一个可能。
黎晏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如果这女孩子真是娱乐圈里面的人的话, 那说不定刚好和自己是同一个制作组了呢？
这样的话站在门口也没人管就可以理解了。
从另一个角度想, 这女孩子拍儿歌MV什么的应该也挺合理的……吧。
毕竟她看着连十五都没有，就是很可爱的娃娃脸小姑娘。
黎晏在这想了很多, 女孩却只是乖乖巧巧的站着。
“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啊，”等黎晏回过神来, 双马尾便探头看了一下她身后的剧组拍摄棚，“站在外面不进去吗？”
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黎晏挠了挠头，决定实话实说：“其实我现在有点不确定要不要进去……所以打算剪刀石头布来着。”
“啊？”双马尾瞪圆了眼睛看着黎晏, 眼睛里格外茫然，“为什么不确定进不进去啊，今天不是进组的日子吗？”
她果然也是这个组里的。
听到对方这句话，黎晏心里确定下来。
一个组也好，她之前倒是有些问题想问她来着。
同在一个组总是要方便一点的，不然她直接要人家联系方式也有点奇怪。
至于对方“为什么不确定进组”的问题嘛……
对着小孩子不好多说什么潜规则之类的事情，黎晏沉默了一下，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你也在这个组里？是主演吗？”
长的这么好看，应该不是主演也是副主演了吧。
——除非那个投资商兼导演本人是个瞎子。
然而那个导演确实是个瞎子。
听了黎晏的话，双马尾愣了一下，抓紧摆手澄清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演员……其实我应该算是工作人员。”
“？”黎晏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工作人员？
雇佣十五六岁的童工，这剧组人干事？
一想到童工，黎晏的思维就更加策马狂奔起来了。
奔着奔着，黎晏发现自己突然就想明白了。
是的，她懂了。
这孩子在这里工作，还没个监护人什么的看着……
十有八九就是那种“父亲打工受压迫生病，女儿含泪替父上岗”的凄惨现实主义故事吧。
唉，这么小的孩子就要经历这么多……
双马尾并没有看出黎晏心里想的内容，还在那里眨巴着眼问她：“姐姐不和我一起进去吗，我现在闲着没事，还可以带大家认识你一下。”
闲着没事……多么可怜巴巴的社畜用词啊。
“……你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
怕伤害到这个女孩，黎晏的表情不敢有什么异样。
但这一刻，她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起来。
是的，她又懂了。
她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为谁歌唱》剧组的入场口莫名其妙消失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家里人应该就是那时候出的事吧。
所以她才急急忙忙的离开。
但就算遇到这么悲痛的事情，她也还是笑着和她告别了。
唉，多么乖巧的女孩子啊！
可就是这样的女孩子，在本来应该享受青春的年纪早早变成了社畜，被尽情的压迫和剥削……
该死的资本家！
看着黎晏莫测的表情，双马尾笑得天真无邪：“工作很久的话……可以这么说吧，毕竟这里都是我熟悉的哥哥姐姐呢。”
黎晏：……
靠啊，这才多大年纪就这么熟悉了！
怕不是义务教育都没上完？！
事情坏起来了，黎晏还是忍不住继续深究。
这小姑娘在这里上班上了这么久，不知道工作环境怎么样啊。
尽管唐柚和左东看着没什么问题，但谁知道呢？
黎晏心里想问，但又不好直接问“其他哥哥姐姐欺负你吗”，只得旁敲侧击道：“最近他们对你好吗，就你唐柚姐姐她们。”
“……”双马尾的表情停滞了一秒，继而坚决的摇头否认，“不，很不好。”
果然如此，她懂了。
黎晏心里一沉，眉头忍不住拧了起来。
双马尾没整明白黎晏的表情变化为什么这么快速，挠了挠头决定继续之前的话题：“姐姐，你……不进去吗？”
“！”听了她的话，配合着那故作坚强的表情，黎晏的心猛地一沉。
懂了，她全都懂了。
她终于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三番二次要喊她一起进去了。
——原来她是在害怕其他工作人员，所以想让她保护她一下！
天哪，这是多么令人心疼的小可怜啊！
家里出事、早年辍学工作、最后还被黑心资本家困在剧组遭受霸凌！
想到这里，黎晏对那位［道法自然］的印象更差了。
她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推荐这种霸凌孩子剧组给她的人又会是什么好人呢！
可这次进组她必须要去！
她要拉着这孩子的手，带领她挺直腰杆走下去！
黎晏这么想着，看着双马尾勉强笑了笑。
对面，歪头看着她的双马尾回给她一个笑容。
再次看着双马尾的笑容，那已经不是天真无邪了。
正相反，那是一种知世故却超脱世故的镇定和坚强。
唉，命运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黎晏只觉怜爱，拍拍她的肩说道：“走吧，我们一起进去吧。”
“姐姐你不剪刀石头布了吗？”
双马尾好奇的问。
听到这句话，黎晏忍不住心酸了一下。
这孩子，童年已经缺失到剪刀石头布都会满足她了吗。
黎晏深吸一口气，回答：“你想玩的话，我也是可以陪你的。”
“……”双马尾表情奇怪了一秒，继而礼貌的拒绝了，“不用了，谢谢姐姐，我也不是很想玩。”
唉，真懂事啊。
但对方都这么说了，黎晏也不好意思强求，便转移话题道：“那我们一起进去吧。”
“好。”
双马尾笑眯眯的点点头。
两人一起走进门内。
她们走的是后面的门，彻底走进组之前还要穿过一道长廊。
现在这个时间不算早了，大多数的人都在组里面忙活，这条长廊当下就剩了黎晏和双马尾两人。
趁着周围没人，黎晏正想多问点问题，却被双马尾抢先了。
“L……姐姐，你刚刚为什么不想进组啊？”双马尾蹦蹦跳跳的走着，两束马尾随着节奏一跳一跳特别可爱。
“因为一些事情……”黎晏想了想，决定还是不用“说了你也不懂”敷衍，便斟酌了一下词汇道，“是和这个项目组总导演有关的事情。”
这孩子怎么说也是总导演受害人，应该明白她想说的是——
“总导演有关是什么事情呀？”双马尾追问道。
“。”谢谢，脸很疼。
黎晏静默了一秒，开始斟酌着回答她的问题。
总导演……整件事怎么说才能不吓到她呢？
直说潜规则吧，感觉对她来说还是为时过早了；
那含糊其辞一点，她又有可能继续追问；
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她怕这孩子缺乏防范心，最后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沉思熟虑之后，黎晏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她转过头，对双马尾格外严肃的陈述：“小妹妹，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要答应我不告诉别人哦。”
“嗯嗯。”双马尾停下脚步乖巧眨眼睛。
“其实，你们总导演……”黎晏的表情非常认真，“ta其实是个吃人的大灰狼变的，姐姐我那天亲眼看见ta吃人了。”
一只双马尾停止了思考.pg
许久，她重新眨着眼睛摇了摇头：“姐姐你在骗我，大家都说建国之后不许成精了。”
“还有，姐姐我十六岁了，不是六岁。”
黎晏：……
果咩果咩，唬熊孩子许婧婧那种傻子唬多了。
但是，呐，如果认真和许婧婧说的话，婧婧酱一定会相信的吧！
许婧婧：……
不，这我也不会信的。
“所以总导演到底怎么了啊？”双马尾继续刨根问底，“我听大家说ta是个很有钱的好人啊，姐姐你怎么这么讨厌ta呢？”
很有钱的好人？
黎晏冷笑一声。
呵，有钱的好人，她……
等等，总导演很有钱？
这不正好印证了许婧婧说过的话吗！
那位投资人很有可能就是总导演啊！
不过也不一定，导演一般也都不穷就是了。
思及此，黎晏决定找个人多问几句，方便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刚好自己身边有一个组里的人，她便郑重的拉住了双马尾：“那你还知道总导演别的事情吗？”
“姐姐你问吧，”双马尾格外乖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
“这个人你亲眼见过吗？看起来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双马尾犹豫了一下，“没有实实在在的看过，但看着挺好看的。”
呵，人模狗样的还挺会装。
黎晏冷笑，继续问道：“那性格呢，你们大家平时都说总导演什么性格啊？”
双马尾这次思考的时间更长。
许久，她才慢慢回答：“大家都说总导演比较腹黑……我觉得其实ta应该没那么坏心眼？”
呵，腹黑？
腹黑都是给喜欢的纸片人用的形容词，这种垃圾总导演只配被称作阴险狡诈。
不要碰瓷纸片人！
见走廊快走到尽头了，黎晏见缝插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今天你们总导演来了吗？”
说完这句话，刚好走出了走廊。
明亮的灯光下，黎晏扭头看着双马尾等待回复。
而双马尾小姑娘则连连点头表达肯定，那小动作又乖又可爱。
黎晏看着心软，忍不住上手rua了一把女孩子的脑阔。
对方也没有抵抗，只是乖乖站着让黎晏扑棱出了一头碎发。
rua着rua着，黎晏突然发现了一个沉痛的事实。
小朋友就是好，头发多，还能多造作造作。
不像现在的社畜成年人，地上床上都是头发，就头顶没头发，唉。
下一刻，她松了手转回身，和双马尾一起走了几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