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打脸日常/说亲——顾山青
时间:2021-10-15 10:01:04

  不然也不会故意用青莲色的披风将人裹得严严实实,又用发丝遮了面,企图蒙混过关。
  王子鸣颔首,微微向四周望了望,“你明白就好,眼下救治要紧,便由本官先替你做个见证,订下婚事。”
  这热闹一波三折,着实比台上那些咿咿呀呀的戏曲要精彩十分。
  只不过,好戏终需散场。
  王夫人心中有数,先让婢子送了其他夫人回前院。
  厢房前,立时清净不少。
  王子鸣这才沉下脸,吩咐衙役去厢房后押人。柴火堆旁,安生被捆得结实,还晕着。
  “老爷。”王夫人蹙眉,这火怎么来得,她自是清清楚楚,眼下王子鸣拿了人,问来询去,抖露出银子的事小,要是被沈氏知晓,那可就不得了了。
  她颤巍巍压低了声,“此事可审不得。”
  “妇人之见!”王子鸣气她不知轻重,又不便直说,只道,“别院出了这样的事,你身为主家,还杵在这作甚!”
  王夫人面上一白,心下更虚。就算她想去与冯小小解释一番,也得先寻着人不是?
 
 
第20章 酒醉迷人  姑,姑娘,咳,您,要不先松……
  别院就这么大。
  她既不在厢房,又能在哪?
  想起王子鸣临走前,伏在耳边的低语,王夫人心下越发颓然,拢共见了冯小小两面。打听来的消息,也是她与方云寒走得近。
  是以徐莹上门送上银两之时,她还只当是捡了个便宜人情。
  谁成想,竟是平白惹了一身腥。
  “奶奶,您也不必太过担忧。”春杏扶着愁眉苦脸的王夫人,慢慢往前院走着,“她有手有脚,还能丢了不成。”
  “再者,齐夫人明明答应了奶奶要来聚聚,可一听冯姑娘也在,便立马推脱身子不适不能前来。”
  春杏撇嘴,“总归就是个落魄之人,再金贵也是上辈子的事了,刚刚方大夫也说奶奶心气不足,何必为这样不懂规矩乱跑乱窜的人,费心多想。”
  “.你不懂。”王夫人轻叹,能让王子鸣特意来一趟,还直接去房后绑了人。若非贵人授意,她着实想不出还有什么缘由。
  “奶奶,其他事奴婢的确不懂,可有一件,奴婢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何事?”
  春杏垂眸,吞吞吐吐,不敢再说。
  王夫人正心累,早就没了耐心,眉眼一立,冷斥道,“还不快说!”
  “奶奶,奴婢也是为您好,这才斗胆献言。”
  春杏左右看了看,方才压低了声,“您想想,自打老爷在公堂上瞧见了冯姑娘。先是让您纡尊降贵去那窄巷请人,如今更是从府衙特意赶来相帮。”
  “怎得会这么巧?”
  王夫人一顿,挑眉,“你的意思是?”
  “奴婢也是瞎琢磨。”春杏见她来了兴致,忙不迭道,“冯姑娘狐媚,可别是老爷动了.”
  啪——
  一耳光狠狠落在正说着话的婢子脸上。王夫人怒目,“混账东西!主子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乱嚼舌根!”
  要不是春杏引荐,她又怎么会认识徐莹,闹出这番糟心事。
  王夫人越想越恨,越恨越气。心里正憋着火,手下生风,几个巴掌下去,春杏面上便肿得老高。
  “你既是这么无规无矩,留在府里也是祸害,一会便让管事寻个人牙子,发卖了也算清净!”
  “奶,奶奶,奴婢知错了!”扑通一声跪在碎石子路上,顾不上膝周酸痛,春杏连连磕头认错,“奶奶饶命!”
  “饶命?!”王夫人冷斥,“我且问你,徐莹是怎么进得别院?”
  当初说好,只是引冯小小进厢房,造出个虚张火势,再来一出英雄救美便是。
  这会子不但没见着冯小小,反而多出个徐莹。
  随侍的其余婢子都静静站在远处,春杏不敢声张,只抱着王夫人腿,哀求道,“奶奶,奴婢也是着了那徐掌柜的道,奴婢真的不知她是怎么进来的。”
  “若不是你嘱咐了门房,她一个女子,难不成还能从墙头攀过来不成?”
  王夫人不信,扬眉往后瞧了一眼,便有几个伶俐的婢子快步上前,合力将拽着王夫人裙摆不肯撒手的春杏拉开。
  碎石子路上,脚步匆匆。循声看去,就瞧见发福的管事小跑而来,他先是行了礼,方才规规矩矩上前低语。
  说话间,王夫人眉间郁气渐轻,面上也缓和许多。
  春杏人精,知晓此刻还有一线转机,忙又哀求道,“奶奶,奶奶,奴婢真的知错了。”
  她哭得可怜,却又不敢真的大声嚷嚷。光是这份子机灵,在府中怕是无人可比。
  只可惜.
  王夫人心底略有些不舍,但今日之事,务必要有个交代。
  与躬腰候在身侧的管事一点头,王夫人眉目和善,“今日别院里走水,烟雾极大。她也算忠心,救火之时被烟熏坏了嗓子,哑了声。你发卖的时候,可要记得往日情分。”
  这一字一句,惊得春杏面色惨白,“奶奶,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您饶了奴婢吧,求求您,饶奴婢一命。”
  王夫人怜悯地瞧着瞪大了眼的春杏,连连摇了摇头,念了声佛号,随手指了身后一个看的过眼的婢子,“打今起,你就到我身边伺候。春杏这名不吉利,你就叫夏桃吧。”
  夏桃面上欣喜,赶忙上前搀扶着王夫人。
  碎石子路上,隐隐有放声的哭喊,可也就一瞬,又静了下来。
  戏台上,正唱着出惜别,咿咿呀呀,水袖长舞。不知惹了台下多少眼泪。
  稍稍招呼了其余几位官夫人,王夫人一落座,便先拿帕子擦了擦泛红的眼角,方才细细打量着不知何时回到前院的冯小小神情。
  少女面上含笑,似是并未因此心生芥蒂,只她身后的婢子玉书,一双眼万分警惕。
  王夫人立时又憋出些泪珠,拉住冯小小的手低道,“今冯姑娘受的惊吓,全因我治家不严。”
  “还好姑娘并未受伤,不然我怕是无法与姑娘家人交代。”
  “这怎么能怪夫人,都是些意外罢了。”冯小小不露痕迹地收回被握住的手,眉目自然。
  擦泪的帕子,恰到好处地挡住了王夫人眼底转瞬即逝的阴沉,她顿了顿,做出个真挚神情,“怎么会是意外。”
  “刚刚春杏那婢子都招了,是她收了徐掌柜的银子放进来的人。”王夫人也不藏着,接过夏桃敬上的茶润了润喉,又道,“冯姑娘放心,此事我必给姑娘一个交代。”
  她料想冯小小一个姑娘家,自是耳根软没什么主意。
  要是有人为之出头,指不定就会感激涕零。如此一来,倒也算因祸得福,既能与冯小小拉近关系,也不会因此得罪冯小小身后的沈氏。
  王夫人心念一动,故意说了些惩治春杏的严苛手段,偏面前的少女无动于衷,别说承她的情,就是眉头也没皱一下,平平静静。
  “姑娘若还是觉得不满意,尽管说便是。”
  “夫人处罚自是无错。只不过——”
  冯小小略一停顿,抬眸与捏着帕子的王夫人笑笑,“纵火伤人,已非家法能惩。先不论这其中的阴差阳错,单徐掌柜如今昏迷不醒这一条,都该报官细查。”
  阴差阳错四字,轻轻而过,却又重重砸在王夫人心尖,生出一身冷汗。
  她讪讪一笑,“冯姑娘说得是。纵火之人,已被我家老爷带去了府衙,只等徐掌柜一醒,听听她的意思,若是追究,随时都可开堂审理。”
  总归此事也是徐莹授意,又怎么会真的报官,抓安生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王夫人心中有数,撂开手里汗湿泪湿的帕子,如释重负道,“说起来,也不知方大夫照料的如何。夏桃,你且去小院看看。”
  吩咐完婢子,王夫人这才注意到冯小小衣袖上粗糙的针脚,又瞥了眼她身后站着的玉书,“姑娘这衣衫.”
  她欲言欲止,冯小小面上腾得一红,失了之前的平静,“是,是我自己缝的。”
  “之前在厢房坐着无聊,我便出去透了透气,要回厢房时,恰巧遇见了不知在哪捡到我衣袖的婢子,就借了针线。”
  这话虚虚实实,漏洞百出,却无人质疑。
  “哦,我说呢,怪不得这行针透着股别致巧劲。”王夫人眉目赞许,又夸了几句。
  玉书听得嘴角直抽抽,明眼人一瞧,便知这缝针走线者,手生的厉害。就算王夫人不知冯小小绣活如何,能睁眼说瞎话赞到这种地步,也算一绝。
  不过,她也好奇,这针线究竟出自谁的手笔。
  毕竟她刚刚被送回前院,冯小小就已经坐在了椅上,不仅整个人安然无恙,就连衣袖也已经缝补好了。
  但怪就怪在,这半截衣袖,之前一直攥在她手里的。就算是丢,也应该在厢房附近才是。
  可那会,她明明看了好几遍,都没瞧见冯小小的身影。
  玉书心头不知有多少疑惑,要不是碍于在场的其他官夫人,怕不是早就要缠着冯小小讲给她听。
  戏中依旧是情深意难断,风吹着云走,日暮西斜。
  台下吃酒却热闹极了。
  原本坐在一旁的冯小小,被王夫人牢牢抓在身侧,她那些手帕交更怕今下午的乌龙波及自身,各个寻了眉目,以酒赔罪。
  你来我往,饶是冯小小喝得少,都有些晕乎。
  更消说王夫人送她归家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冯小小坐在里面,犹如坐上了秋千,眼前全是小星星,一闪一闪。
  玉书的声音犹在耳边,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困顿地挣开婢子要来搀扶的手,冯小小软着腿,跌跌撞撞推开房门,转头瞥了眼怔在原处的婢子,“咦,你怎得变成了,一,二.”
  她迷迷糊糊数着,越发摸不着头脑,“成了两个?”
  伸手拍了拍其中较为高大健硕的那个,冯小小舌头不甚利索,“玉书,你快,快去睡吧。有什么话,明,明再说。”
  “姑娘!”伸手抵住要合上的房门,玉书急得脸都白了,“您不能睡这。”
  “你是不是也醉糊涂了?”
  冯小小揉了揉眼,勉强提起精神与她一一指着房里的摆件,细心解释道,“你瞧,这是我的书桌,这是我的床榻,那是我的被褥。”
  “咦,这是——”
  纤细的手指点到不知站在身后的郎君胸膛,入目的容颜清俊,眼下那一点泪痣更是妖娆。一如梦境重现。
  冯小小瞧得认真,乌黑的眸子醉懵懵的,早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顺着心意,踮脚轻轻捏上了他的脸颊,捏一捏,缓一缓。
  她笑得傻乎乎的,站在门外的金羽与玉书全都紧了口气。
  “姑,姑娘,咳,您,要不先松手?”
  “嗳?”正开心的冯小小忽得疑惑转头,瞪着一大一小两个玉书,“你也能瞧得见他么?”
 
 
第21章 醉梦痴话  嘘,可别惊跑了小兔子……
  看过来的秀气面颊被酒劲催出一层薄红,乌黑的眸子里更是天真烂漫。
  她问得认真,玉书脑子一空,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还是金羽反应快,轻轻捣了捣愣神的婢子,压低了声劝慰道,“放心,我家公子不是孟浪之辈。”
  两人默契的摇了摇头。
  心间的疑惑散去,冯小小眉眼弯弯,她就知道,这只是个梦。
  夜风习习,敞开的房门,推开的窗,一盏烛火。
  屋内明亮如昼。
  玉书守在游廊下,袖里还藏着一把剪刀,时不时从窗里瞥上几眼,警惕着任何不寻常的动静。
  躲在灶房烧水的金羽,亦是竖着耳朵,生怕小侯爷把持不住,坏了大事。
  毕竟就刚刚那场景,着实不妙。
  伸手往灶炉里又塞进一根柴,这火可得大些才好,不然等水慢悠悠沸开,他家小侯爷怕是也成了这灶底的柴,难熬的紧。
  窗外春桃依旧明艳,朵朵桃花犹如坐在枝丫上好奇的稚儿,争先恐后地往屋里探着头。
  “冯姑娘?”轻轻唤了声依旧迷糊着冯小小。
  那双犹如墨染的桃花眼哪里还有往常的清冷,似是染了她的酒香,眉梢处恍若被东风晃过,落下一片浅浅的粉。
  “嗳?!”
  捏着裴衡止面颊的手,早就酸了臂弯,懒懒散散地垂下。刚刚还欢快的神色,在听见他的声音时,立马黯淡了不少。
  她腿上没什么劲,偏偏这梦里夫君也没个眼力见。直愣愣地站在原处,动也不敢动。
  冯小小默默叹了口气,混沌的思绪转不过弯,尤其他面上又严肃的紧。
  伸手试探地拉住他的衣袖,扬起的乌黑眸子一会瞪得圆溜溜的,一会又困顿的眯起,“你是不是生我气啦?”
  “什么?”
  “我记得,你都是叫我小小的。”
  未做梦之前,她从不知单单「小小」二字,也可以这般缱绻万分。
  现在也是她的梦,可她的郎君却冷淡的好似陌生人。
  心尖的委屈一涌而上,长睫眨呀眨,才生生忍住泪意。
  僵住的怀抱里,贴上一个懵懂的她。裴衡止腔子里的心,犹如坠了重物,想要跳动,就得牟足了劲,聚起全身的气力,方能一下连着一下。
  强劲不知疲倦的心绪,震得耳边轰鸣不断。
  那双美极的桃花眼慌得无处可躲,既不敢细瞧她的神色,又忍不住。耳尖浮起隐隐滚烫,就连刚刚清朗的声线也生了抖,“你.当真愿意让我这样唤你?”
  “嗯。”冯小小迷迷瞪瞪的点头。
  夜风打着旋,吹得桌上烛火生抖。
  也吹得冯小小鬓间的碎发轻拂,带来些许痒意。她手脚都软,顺势就在裴衡止前襟蹭了蹭,他的怀抱还是这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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