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打脸日常/说亲——顾山青
时间:2021-10-15 10:01:04

  “此事你我心知肚明就好。”裴衡止瞥了眼窗内, “她呢?”
  “刚刚太医来瞧过,脉搏倒是没什么。就是磕碰间有些擦伤。”刚刚还眉飞色舞的云澄俊脸一红, “现在还未处理。”
  躺在床榻上的冯小小要是普通女子也就罢了, 上了药迎她进门做个妾也没什么。
  偏偏她又是裴衡止见不得光的妹妹, 早前爹千叮咛万嘱咐, 又是恐吓又是威胁, 都让他离冯小小远一些。
  要是他当真冒冒然上了药,看过了她的身子,裴衡止定然不会答应让冯小小屈就只做个妾室。说不准,还会与裴衡止就此交恶。
  云澄左思右想, 倒也没多纠结。裴衡止于他可是亲兄一般的人物,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辩得明。
  裴衡止心底一松,至少这一事上,便可瞧出云澄对于小兔子的心思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刚刚我让人熬了安神补气的汤药,一会就能送来。”裴衡止眉目间含笑,面上还有残留的血渍,虽说语气温和,却无故地望之生冷,“你放在桌上晾着就行。”
  “裴兄,你的伤势.”
  蹀躞带上的装饰小刀也就只占了个真材实料,刀尖生钝不说,更是极不称手。
  云澄看了眼裴衡止右手虎口,这伤势可比冯小小的要严重许多。可现下,裴衡止言语间却都先紧着冯小小。
  “这点伤算什么。”郎君浑不在意,若非今日这虎本就是给顾珏预备下的,只怕单凭他那些被人动过手脚的羽箭和一把小钝刀,根本不是这庞然大物的对手。
  不过,如今已然得了这头筹。裴衡止瞥了瞥房中宽大的拔步床,耳尖登时就红了一圈。
  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说得云里雾里,“都是天意。”
  天意?这年头受伤还算这个?这可不像裴衡止的作风!
  云澄一怔,默默在心里盘算着裴衡止被老虎伤了脑子的可能性,不过他却不敢问出口。
  染了血的衣衫早就被宫婢拿去处理,山石之间,温泉水汽氤氲,坐在其中的郎君似玉,洁净光润。
  往日里束在玉冠下的青丝随意地自耳后垂下,脖颈处被小兔子咬伤的地方早就没了印记。
  裴衡止疲累的微微阖眼,一颗心却百转千回,犹豫不决。
  若是她不愿意呢?
  山石静默,风过无声。只有偶尔几声鸟鸣从山林远远传来。
  温热的泉水随波轻送,仿佛最柔软的腰肢。
  郎君搭在石头上的长指一拢,那双冷清的桃花眼忽得睁开,暗暗斥了声,糊涂!
  小兔子又是吃味,又是护他,怎么可能没有半分情意。
  再者,救命之恩,本就该以身相许。戏文上都这么唱着,他不先开口,难不成还等着小兔子自己说么?!
  裴衡止忖了又忖,深觉自己想得有几分道理,刚刚还颓然的目色中登时流泻出万丈星河,囫囵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套上衣衫便推开了与卧房相邻的木门。
  他步子来得轻,等转过屏风,房里的人才有所察觉。
  “裴兄。”
  立在拔步床前的少年一顿,慌忙转过身,“我,我只是想瞧瞧她有没有醒。”
  “今日多亏有你。”裴衡止淡淡颔首,拍了拍他的肩头,“眼下离狩猎结束还有两个时辰,虽说羽箭皮脆,总归还是能再猎些小物。”
  来启龙山的青年男子,无一不想在狩猎场上,多展示展示。
  云澄早就有些坐不住,这会听裴衡止一说,忙起身告辞。他今可还没猎着什么呢,要是一会清点,指不定又要让他爹数落成什么模样。
  少年跑得似风,一眨眼就没了影。
  裴衡止摇头轻笑,伸手拿起太医留下的伤药膏,轻轻抹在小兔子露出的伤口。
  看见的都已经上了药,却还有些看不见的。眼下除了他,也不好请旁人来替她检查。
  郎君默默吸了口气,极为严肃地端坐在床沿。可伸出的手抖来抖去,分明就是紧张到了极致。
  简简单单的抽绳,都叫他出了一身的汗。如今解开的中衣里,水红的兜子艳艳开在一片莹白之上。
  裴衡止只看了一眼,如玉的俊颜就忍不住的发红,沾了伤药膏的长指更是颤得没了准头,只轻轻揉了揉,那一处莹白便又红了大片。
  郎君登时慌了神,又接连沾了许多伤药,细致认真地抹着。
  躺在拔步床上的小兔子越发生粉,紧紧闭起的眉眼也拢在一处,似是难熬的紧。
  她下意识地躲躲闪闪,都被郎君捉了回来,一点一点把受了伤的地方都上了一遍药。
  等冯小小迷糊睁眼的时候,正对上裴衡止低眸,伸手替她理着衣领。
  两厢惊愕,倒是郎君先回过神来,他面上还有不自然的红,急急解释道,“我刚刚只是替你上药。”
  末了,又似想起来什么,别别扭扭压低了声,“总归昨夜里你也看了我的,你若觉得吃亏,我再给你瞧瞧也行。”
  他语气暧昧,少女一怔,脸蛋倏地就红了起来,“你,你浑说些什么。”
  郎君亦是红透了脸,“怎么,你想不认账?!”
  他认真盯着冯小小的眸子,长指勾住她的手,轻轻点在自己眼角的泪痣,“昨夜里,你可是在这盖了章的。”
  “不,不可能。”冯小小倏地缩回手,摇头,“你少诓我。”
  郎君浅笑,“果然是骗不过你。”
  他瞧了瞧满脸都是一副「你瞒不过我」神情的冯小小,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刚刚所说并非完全作假,只因盖章是真,却并非眼角。”
  那双美极的桃花眼眸似是有暗火燃起,顺着她的鼻尖一路往下,盯着了少女粉润润的唇,轻轻覆了上去,“是这。”
  双肘撑在裴衡止前襟的小兔子已经僵住了身形,她怔怔瞧着郎君垂下的眼睫,一时分不清此刻究竟是梦是真。
  偏这坏心眼的郎君恼她走神,惩罚似的轻咬了一口。
  “你——,唔。”
  冯小小乌黑的眸子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气,呜呜咽咽红着脸,半晌都喘不过气来。
  “想起来了么?”裴衡止的声线微微生哑,被她欺负了那么多次,这会可都要向她讨回来才是。
  冯小小刚刚摇头,薄唇覆来,一下一下轻轻啄在犹如桃花做成的唇瓣,又问她讨了蜜喝。
  郎君这会熟练的多,等小兔子面上又红了几分,才意犹未尽的放开,“这会呢?”
  冯小小唇舌都泛着麻,哪里再敢冒冒然开口应他,只紧紧捂住自己的唇,乌黑的水眸转了转,方才迟疑地点了点头。
  她估摸着,要是自己再摇头否认,裴衡止指不定还能做出些什么。
  “想起来了就好。”郎君轻轻点了点她的眉间,到底忍住了旖念。
  冯小小刚刚松了口气,就听裴衡止伏在她耳边,很是认真道,“小小,我想向陛下求旨,允你嫁进侯府,做我正妻。”
  “你说什么?!”
  梦境中并未有她如何嫁进侯府的情形,如今却已然分明。冯小小怔怔地看着他简单包扎过的虎口,心口忽得就难过起来。
  那股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只涩涩的疼,钝钝的痛。
  冯小小想不明白,她分明就只是个替身,是个代阮雨霏受过的靶子。可偏偏,裴衡止得了头筹,却用来求娶她。
  他为什么不直接娶阮雨霏呢?
  她是罪臣之女,阮雨霏是布衣百姓。既然天家都肯应允她与裴衡止的婚事,没道理会拒绝阮雨霏嫁进侯府。
  这些问题犹如一根梗在喉间的细小鱼刺,拔不出亦咽不下。
  冯小小想得头痛欲裂。
  “又犯傻。”眼前的裴衡止心情极好,他亲昵地蹭了蹭冯小小鼻尖,“你都想起来了,自然要对我负责才行。”
  他的小兔子傻乎乎的,不护在怀里,迟早都会被人给骗了去。
  郎君莞尔,偷偷亲了亲小兔子的鬓发,“等以后你入了府,我们就能.”
  “裴公子,我想是你可能是误会了。”冯小小偏过脸,僵硬道,“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兄长,并无男女之情。”
  兄长?
  裴衡止瞧了瞧她微肿的唇,没有开口。
  冯小小脸仍红着,语气却已经显而易见地冷淡了下来,“是我没有早些说清楚。不过如今我心有所属,确实不能再随意应了公子婚约。”
  “可你舍身救了我。”郎君声线低沉,凉凉提醒道。
  冯小小点头,“本来这世上没有我,也不会影响什么,但若没了公子,我冯家冤屈怕是要长埋地底。”
  “是以于我来说,公子是极为重要的人,不能有半分闪失。”
  裴衡止听得又气又笑,那双桃花眼冷冷看着正努力与自己撇穷关系的冯小小,“那昨夜呢?”
  少女心下一抖,她哪里知晓自己昨晚上做了什么,只不过裴衡止言之凿凿,也就硬了口气道,“总归昨夜里也是我先失礼于公子,刚刚就当赔罪。”
  冯小小说得疏离淡漠,哪怕她唇上还肿着,还有他的印记。
  “哦?”郎君目色阴鸷,唇角噙着的笑意也不复早前温柔,“冯姑娘这话可是当真?”
  “自然。”冯小小点头,轻轻推了推揽着自己的裴衡止,“眼下你我两清,还请裴公子放手。”
  “谁说。”郎君翻身压住不甚听话的小兔子,长指一伸,作势拢上她的肩头,“昨夜里就只有这个的?”
  “既然冯姑娘要偿还,那就彻底一些。”
  被大掌堵住的唇喊不出声,冯小小又羞又怒,泪花在眼眶里直转圈圈,瞧着就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可她又软乎的像天边的一道云。
  裴衡止暗暗吸了口气,有心想狠狠往她唇上咬上一口,看她还敢不敢再胡言乱语,又怕这傻乎乎的小兔子哭得愈发难过。
  他憋着火,睨了眼正抹眼泪的冯小小,“刚刚是我唐突,但姑娘的救命之恩,总是要报的。”
  郎君皮笑肉不笑地哄着快要上钩的小兔子,“这样吧,不如姑娘说说自己的心上人是谁,我也好从中撮合撮合。”
 
 
第56章 与他说清(小修)  那些都只是举手之劳……
  冯小小偷偷从眼缝里瞄了他一眼, 郎君端坐在床边,眉目和善犹如画中仙,若不是他领口还有些褶皱未平, 薄唇上还有她的牙印,倒当真是气雅高洁, 翩翩君子。
  饶是她再糊涂,也看得出裴衡止这会压抑的怒火。
  冯小小摇了摇头,“那些都只是举手之劳,你若过意不去, 忘了便是。”
  说有心上人, 也不过是搪塞之言,况且裴衡止并非顾珏, 她若是扯出云澄做挡,他只需看上几眼, 便知此事真假。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爹的案子。
  冯小小拥着被坐起, 好在拔步床宽大, 能容她缩在一处角落。在第二个梦境之中,她虽然与裴衡止成了怨侣, 但庆幸的是陛下恢复了冯家名声。
  可至于这案子是怎么破的, 她却是没有头绪。梦中的自己一般都呆在侯府, 也就偶尔受召, 会去慈华殿听训。
  不过细想想, 倒是还有一人,陆济。
  此人原本与裴衡止关系亲近,但两人自启龙山祈福庙会之后,却不知怎么的断了联系。有几次她曾听金羽无意抱怨过, 说陆大人就冯府一案,不知暗中给裴衡止找了多少麻烦。
  如今她也在启龙山。少女眼眸微微发亮,要是能避开他们交恶的缘由,或许爹的案子进展就能更快些。
  可,他们为何交恶呢?
  冯小小暗暗动了动发麻的手臂,悄悄打量了裴衡止的神色。她还需要郎君相帮,虽说不能再与他成为一家,总归也算一条船上的蚂蚱。
  而且裴衡止小心眼,记仇的很。少女抿唇,决意先顺顺他的毛。
  “裴公子。”她不过才开口,就被郎君睨了一眼。他目色不虞,犹如一张网,牢牢将她困在原处。
  冯小小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补救道,“我爹在世时常说,施恩不图报。况且您是京都贵子,我不过是罪臣之女,就算有天家金口玉言,到底门不当户不对。”
  “罪臣之女?”裴衡止挑眉,“我可记得天家已经赦免了你,冯姑娘眼下可是清清白白的布衣百姓。”
  先是说自己有心上人,这会又摆出门第之说,郎君心中更火,暗搓搓地攥紧拳,言语间也愈发冷淡,“不过冯姑娘的意思,我也已经明白。”
  “嗳?”冯小小一怔,没料到他松口这么轻松,眉眼蹭地又亮了几分,“那我爹的案子?”
  “你放心,我说过要彻查此事,便不会因为.”裴衡止一顿,扭过脸道,“总之,此事不会因为你我改变。”
  “裴公子不愧是怀瑾握瑜的京都贵子,长得一表人才,心胸气魄亦是非同凡响。”冯小小忙不迭拍着马屁。
  她每说一句,都让裴衡止越想越恼,心底似是藏了一头困兽,叫嚣着要堵住她还在乱说的唇。
  早知道她今会翻脸不认账,昨夜就该应了迷糊的小兔子,管他什么君子不君子的。
  他心底怄得发涩,一转眼就瞧见刚刚还避他如蛇蝎的冯小小主动靠近,小兔子脸蛋仍有淡淡的粉,被狠狠吻过的唇嫣红,正讨好地弯起眉眼,“那公子今晚还会带我去篝火夜宴么?”
  少女心中明白,要想弄清裴衡止与陆济交恶的缘由,就必然要跟在郎君身边才行。
  “你想去?”裴衡止淡淡从她面上收回目光,“身上不痛了么?”
  他不问,冯小小还没觉出什么。这会却好像被人戳到了痛点,哪哪都开始不舒服,整个人立马就娇气起来。
  冯小小秀气的黛眉微蹙,本欲摇摇头,可说出的话却软乎乎撒着娇,“可疼了。”
  她蓦地捂住自己的唇,懵懵的望住同样怔愣的郎君。
  少女整颗心都被弄得七上八下,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明明下定主意要避开他,可这脱口而出的亲昵,又的确容易惹人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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