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好好。”谢星程尴尬的挠挠头,满口答应,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的叫法有什么问题。
戚无昭没说话,抱着手臂斜坐在一旁,默默观察着温浅浅的情况,面色红润,举止很轻巧,看来身体没什么大碍了。
“乌鸦”哼哼着,“听我的没错吧。”
温浅浅飞快瞥了一眼戚无昭,见对方还在注视着自己,心里有点疑惑,但谢星程在,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说道,“谢阁主怎么样了?”
“醒了,多亏了你的药丸!”
“那就好。”
“对了,你们可以提要求的,救了我爹这可是天大的恩情,你们想要什么,鎏明阁都可以满足!”谢星程十分豪气。
温浅浅抿抿唇,小伙子,话不要说的太满,她看了戚无昭一眼,见对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得代为回答,“这个.我们.”
她留了足够的时间等戚无昭接话,但是对方就是不开口,她自己当然什么都不想要,但也不敢替对方直接回绝了,只得说道,“我们商量一下。”
“好,我等你们。”
谢星程呆了一小会儿就离开去看谢旧了,他一走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你、你想要什么?”温浅浅看了戚无昭一眼飞快问道。
她知道是多此一问,戚无昭想要的,不就是天心灯嘛。
谢旧肯定是不会交出去的,戚无昭治好谢旧的旧伤,难道是想再一次打败对方,亲手从他手里抢走天心灯?这未免太杀人诛心了吧。
戚无昭看着温浅浅紧皱的眉毛,在心里问“乌鸦”,“她又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乌鸦”大声嚷嚷,“我又不会读心,你谈个恋爱,还要带个解说呀!”
戚无昭蹙起眉毛,怎么没听说过的词越来越多。
“什么是恋爱?”他忽然开口。
温浅浅一愣,惊讶的抬头看着戚无昭。
“恋—爱,是什么意思?”他重复一遍,表情格外正经。
温浅浅有点发懵,这是干什么,这个修真界的词汇这么新潮吗,还有大魔头么一本正经问这个是干什么?
“就是喜欢.是一种感情,想跟对方永远在一起什么的,”温浅浅结结巴巴解释着。
“乌鸦”嗷嗷叫,大声训斥着,“你会不会啊,哪有这么直接问人家姑娘的!”
“她说的对不对?”戚无昭问。
“当然对啊!”“乌鸦”大叫。
戚无昭面沉如水,他一直在找寻答案,“乌鸦”和温浅浅的联系,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他们来自不属于这里的同一个地方,有奇怪的语言用词,不仅仅是这样,他们还血脉相连,息息相关。
“你不觉得你呆错地方了吗?”他对“乌鸦”说道。
“什么意思?”
“你应该呆在温浅浅的脑子里。”
“.你以为我想呆你脑子里啊,什么都没有,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谁不想跟美女贴贴呢,喂,你快想办法,让我住浅浅的脑子里。”
“你想的美。”戚无昭讽刺道,“不许叫浅浅。”
“我就叫,浅浅,浅浅,浅浅.”
戚无昭气的咬牙,可也无计可施。
温浅浅狐疑的看着戚无昭,拿不准对方这又是在玩哪一出。
戚无昭气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问“乌鸦”,“你不会生病吧?”
他怕温浅浅反过来被“乌鸦”连累。
“会呢,我还会暴毙身亡!”“乌鸦”大声吼道。
“闭嘴!”戚无昭吓一跳,“敢死我就.”
忽然没词,他能干什么呢,什么也干不了。
“你就怎么样,放鞭炮?呵呵呵,那我可不能如了你的愿。”“乌鸦”立马接口。
“我先走了,”温浅浅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决定还是先走为妙。
“等等,”戚无昭立马叫住她。
温浅浅站住脚步,转头看着他,琥珀色的杏眼莹润纯净。
戚无昭睨了一眼,耷拉下眸子,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怎么就把人叫住了呢。
温浅浅忐忑的等他指示。
“你不吃饭吗?”戚无昭忽然问道。
温浅浅点点头又摇摇头,“啊,好像不太饿。”
戚无昭又没词了。
“好像开始饿了,”温浅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对的,睨了一眼对方的额脸色,赶紧改口。
戚无昭拍了拍手掌,很快,枫露居的小厨房就送来了精心烹调的灵食灵蔬,跟千峦宫大同小异,只是样式没有那么多。
温浅浅看着食物胃口就来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管怎样,先填饱肚子再说。
反正戚无昭也不吃,自己不能浪费粮食。
戚无昭坐在桌边,看温浅浅这个夹一块那个尝一口,嘴里塞得满当当的,吃起饭来连头都不抬,这么好吃吗,他疑惑的想着。
有一盘红溜溜的灵蔬,温浅浅夹的次数最多,每吃一口脸上都会绽出浅浅的笑意,看来是真的很好吃了。
戚无昭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心里有点蠢蠢欲动。终于在对方的筷子再一次伸向那盘菜时,自己也拿起筷子夹了一根。
温浅浅正在扒饭的手顿住了,难以置信的望着戚无昭。她上一次见对方吃东西还是不凡派的小灵果桃莓心,之后再也没见对方吃东西,更别提吃饭了,这是在干什么?那菜有什么不对吗?
打死她也不想对方是因为看自己吃的香才想吃的。
戚无昭把筷子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一下红蔬,闻了闻气味,好像没什么不同,最后还是慢慢放在嘴里品尝。
然后,一股辛辣就直冲脑门而上,其力度之大味道之刺激,惊得他脸色大变。
“你怎么了?”温浅浅奇怪的问。
戚无昭狠狠攥住拳头,勉强不让自己失态,咬着牙齿问道,“你想要什么?”
“什么?”温浅浅奇怪。
“谢星程说的愿望,”戚无昭终于想起要说什么了,“你想要什么?”
第32章 御剑 你打算求婚?
“想要你消失。”
温浅浅在心里说道。
她抓着筷子, 无声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作何反应,轻轻的笑了一下。
她想要什么, 戚无昭是什么意思, 是在试探她还是消遣她?无论哪一种, 好像都没有什么必要。
戚无昭看了她一眼, 抓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下去,不知道刚才吃了什么玩意儿, 嗓子火辣辣的疼。
“乌鸦”在脑子中嘲笑他,“还有你搞不定的东西, 哈哈哈。”
茶杯“嘭”的一声被扥在桌上, 温浅浅默默看了一眼, 随手帮他加了一杯,往他的方向轻轻挪了挪。
戚无昭垂眸看着, 慢慢伸手握住, 又问了温浅浅一遍,“你想要什么?”
他的眼神依旧看起来没什么温度,如果只随便瞥了一眼的话。
必须回答吗, 温浅浅在心底问道, 然后抬眼盯着戚无昭,“为什么问我?”
经过一夜的冷静, 她已经从昨日那种大起大落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既不会胆大无知的随便冒犯戚无昭,也不会战战兢兢臆想马上小命不保,她知道只要保持在一个合适的尺度中,戚无昭并不会对自己怎样,即便他偶尔不爽, 但也都在可控范围内。
是昨日猝不及防的身体接触让她精神过于紧张了,对方可能根本不在意,或者这些根本不重要,只要不触及核心问题,他就是根本不会变温的冰块。
所以,她用正常的下属该有的疑问语气问道,“为什么要问我?”
人不是你救的吗,挟恩图报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问我做什么。
“为什么?”戚无昭问,问“乌鸦”。
“因为想让你开心,”这问题难不倒“乌鸦”。
“因为我开心,”戚无昭面无表情的说。
“乌鸦”:.
就无语。
温浅浅抿了抿唇,也是,大魔王提问需要什么逻辑呢,让你答你就答,不要妄图知道原因,她再一次深深的悟了。
“法器吧,”温浅浅放下筷子,一手托腮装出憧憬的样子,“鎏明阁不是有很多厉害的法器吗,要是我,就会跟他们要一件最厉害的!”
反正她说的不算。
“什么法器?”戚无昭盯着温浅浅的眼睛。
“.”,温浅浅还真没想好,剑吧,戚无昭有,鼎吧,对方又不炼丹,不修符也用不上笔,钟塔琴印什么的,对他而言好像也是鸡肋。
纵然鎏明阁的宝贝各个奇珍,样样精绝,对于毁天灭地的大魔头来说,都不堪他一击。
她有点受打击,垂着头暗自出神。
戚无昭问“乌鸦”,“她想要什么?”
“这你可算问对人了,”“乌鸦”马上夸张大叫,“女人嘛,不都喜欢亮闪闪,代表着某些寓意的石头嘛!”
*
对于谢旧的苏醒,鎏明阁上下惊喜又惊讶。
因着温浅浅的交待,谢星程没有提到她和戚无昭两人,只说了曾喂父亲吃过林景尧给的丹丸,不知道是不是它起的作用。
谢在渊帮谢旧仔细梳理了一遍奇经八脉,惊讶的发现对方郁结的脉络确实清晰起来,受余毒侵扰的脏器好像也慢慢开始复原。
“竟有如此奇效?”谢在渊十分惊讶。
“是吧是吧,”谢星程站在一旁乐呵呵,“你还不让我老找景尧玩,看吧,幸亏有千峦宫的帮忙。”
“景尧.”,谢旧靠在床头,他一身灰衣,发丝银白,眉眼间跟谢星程长得很像,略宽阔的中庭让他看起来沉稳敦和。“最近怎么样了?”
“忙。”谢星程言简意赅。
“起正一直没出关吗?”谢旧望向自己的儿子。
“没有,”谢星程捡起桌上的糕点扔进嘴里,含糊说道,“如果不是你们常提,我都以为没这号人。”
他从出生就没见过林景尧的父亲,这是个只活在他人口耳相传中的人物。
“不许无礼。”谢在渊瞪他一眼,就算没有旁人在场,这么说长辈还是有点不礼貌。
谢星程吐吐舌头,眯起眼讨好的看着谢旧。
“你伯父说的对,”谢旧补充道。
“听说你来了两个朋友?”谢旧突然问道。
“是啊,一对苦命眷侣,”谢星程夸张的解释道,“两人情投意合,长得都跟神仙一样,可惜被师父棒打鸳鸯,无处可依,只好四处漂泊。”
“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谢星程笑嘻嘻的说道。
谢旧望向谢在渊,对方微微点了点头。
是不是道侣他看不出,但是男方确实修为低微,应该没什么威胁,而且他人看着冷冷淡淡,对女方却颇为上心。
谢旧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意,“既是这样,你就多关照一下人家。”
“那是当然。”谢星程得意的扬起脑袋。
谢旧看着谢星程依旧少年不知愁的样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你的芷音妹妹?”
“谁?”谢星程大叫一声。
谢在渊也是一愣。
“宋芷音,”谢旧微微笑着,“就是青烟谷的小师妹,小时候你很喜欢人家的,还说要讨来做道侣。”
谢星程:.
我说没说过我不知道,但你们好像都记得很清楚。
他还记得上次千雁初来闹了一通后谢在渊也提过,立马望向谢在渊。
谢大掌事的表情十分奇怪,说不清是尴尬还是无语。
“我哪敢见她呀,那可是要被打断腿的。”谢星程立马夸张说道,上次谢在渊的警告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虽然他觉得根本没必要。
“为什么?”谢旧奇怪的望着谢在渊,能说出这句威胁的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平时他还是很赞成谢在渊对谢星程的管教的。
“这个.”,谢在渊抿抿唇,将那件事娓娓道来。
“千掌门跟咱们鎏明阁的关系有点紧张,小辈之间联姻的事怕是不可能了,”谢在渊总结道。
“我还不稀罕呢,我要找自己喜欢的人,谁想要跟母老虎结道侣,”在谢星程看来,有千雁初这样的师父,徒弟也温柔不到哪儿去。
“鎏仙殿被劈了?”谢旧惊讶的问。
谢在渊惭愧的点头。
“哈哈哈,几百年了,我还想着是不是要重新修缮一下呢,结果直接有人帮咱们免费拆除了,哈哈哈.”,谢旧十分心大,仰头笑起来。
谢星程一时无语,想说,爹你是不是缺心眼?
谢在渊表情复杂的看着谢旧,徒劳解释着,“没有拆除,只是损坏了一角,”
谢旧笑了一会儿,眯起眼睛看谢星程,“我还以为多大事呢,没关系,等我找个空儿,上门说和一下,顺便给你和芷音提个亲,哈哈哈哈。”
谢星程:.
爹你的病真的治好了吗,是不是往奇怪的地方发展起来了?
他无奈的望向谢在渊,谢在渊也是一脸离谱,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脸愁的瞬间老了三岁。
“爹你能打过千雁初吗?”谢星程想了想问。
“为什么要打,”谢旧奇怪,“爹我以理服人。”
谢星程想了想千雁初二话不说拔剑就劈的架势,缓缓看向谢在渊,“伯父,我爹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