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比我大三岁[七零]——你的荣光
时间:2021-10-15 10:08:44

  楚立强温和的笑起来,“嫂子,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这是你家小儿子吧,脸这么红,是不是病了?”
  其实王处长的爱人根本不认识楚立强是谁,但一听他这么熟络的语气,她也跟着无奈的笑,“是啊,这不是最近换季,又感冒了,还发烧,昨天烧了一晚上,差点吓死我。说来也是不好意思,他非闹着要吃你这边的东西,你这是啥呀,我去给他买一份。”
  楚立强:“这个,嫂子你买不到,这是……”
  顿了顿,楚立强继续说道:“我家里人给我寄来的猪油,我以前吃猪油都是用来炒菜,这还是第一回 用来拌饭,这样,嫂子你把这份拿走,孩子病成这样,就得吃点好的,不过,他感冒了,不能吃这么大的油腥吧?”
  王处长的爱人连忙解释,“没事!大夫说了,孩子想吃什么就让他吃什么,他不咳嗽,也没太严重的症状,多吃肉,身体还好得快呢!你这罐猪油,花了不少钱吧,这样,我给你……”
  说着,她放下孩子就要掏钱,楚立强自然不会让她掏,他直接把玻璃罐送给了她。罐子里还剩下一半,王处长的爱人见他不收钱,有些为难,却又很是高兴,跟楚立强多聊了一会儿,话里话外,楚立强一直在贬低猪油的价钱,却还要强调它做法的稀有,这样,既能让王处长的爱人记住他的人情,又不会让她太警惕,不敢收下这个玻璃罐。
  聊完了,王处长的爱人高高兴兴的走了,楚立强心里也挺高兴,因为她刚刚说了,以后缺什么就去她那拿,一个人在部队不容易,战友之间就该互相帮衬。
  只要有一个机会,楚立强就会紧紧的抓住,没两天,他跟王处长的爱人关系更好了,连他家小儿子,都喜欢上这个姓楚的叔叔。又没两天,他跟王处长认识了,两人聊起各自的参军经历,聊的十分愉快。
  九月底,楚立强听说师部需要有人帮忙,他跟王处长提了一下,既没送礼也没打感情牌,不过他觉得,这个位置对他而言,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情况一直都在变好,孩子那边,每月两封信,信里说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从那些小事里,他能想象出楚绍和楚酒酒如今的生活,有一点小烦恼,却又格外的安逸。
  这样就很好了。
  楚立强每次收到信,都会面带微笑的看完,而这一次,把信收起来以后,他想了一会儿,拿出新的信封,却不是给楚绍他们写的。
  他这里的情况稳定了,也许,他该联系一下其他的家人。
  当初他跟人暗里竞争,埋下了矛盾,所以后来他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就让张凤娟带着楚绍离开了,而他猜的也没错,一得到机会,对方就要拼命的打压他,因此,在整个楚家,他是第一个遭殃的人。
  那时候妻儿都走了,他被送到监狱待了一段时间,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楚家又是什么样的情况。不过看自己的处境就知道,他们肯定过的也不好。
  来到这个部队以后,楚立强从老首长那里得知,他父亲如今被下放到一个贫困的地区,他的司令位置被撸了,但还没到最严重的地步,他如今是一个服装厂的厂长,跟工人们一起劳动,虽说没有以前过的滋润,至少生活上还过得去。
  至于他其他的家人,都还在首都,老首长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们没事,相比其他家族而言,他们楚家算是比较幸运的了。
  父亲在那么遥远的地方,楚立强不知道他的具体地址,没法联系上他,而首都的那些家人,倒是可以试着联系一下。
  说起那些家人,楚立强对他们的感情比较复杂,他倒不是有多想念他们,只是,楚绍和楚酒酒如今还在青竹村的乡下,他们连学习,都要偷偷摸摸的在牛棚里进行,虽然楚立强觉得,他们这样平平安安的也挺好,但要是真的有可以让他们回到首都的机会,那楚立强还是希望,可以让他们尽早回去。
  他联系那边的家人,就是为了这个,不过,他没有一上来就在信里说这些,而是先写了一封信过去,探探他们的口风。
  楚立强的父亲叫楚兴华,他一辈子娶了两个女人,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就是楚立强,而二儿子和三儿子,都是他续娶的夫人生的,老二楚立军,早些年出国了,后来一直没回来,想也知道,他不敢回来,所以楚立强没想过联系他,他写信的对象是老三,楚立地。
  楚立强跟老三并不亲近,但现在也是没办法,好歹老三是他的弟弟,多说些好话,兴许他能帮他这个忙。
  写了一封问候信过去,楚立强把它投进信箱,估算了一下从他这到首都的距离,最晚一个月,回信就该来了。而实际上,这封信到的比楚立强估算的更早。
  才十天,这封信就到了首都,邮递员把信送到各家楼下的信报箱里,以前偌大的楚家,现在房子被收走,只能住在一间筒子楼里,一家五口挤在两个小房间中,本来生活的乌烟瘴气,但自从七月份,楚立地的大女儿摔了一跤,病了好几天以后,他家的日子竟然莫名其妙的蒸蒸日上起来。
  楚立地的大女儿叫楚月,今天放假,她从学校回来的早,看见邮递员往自家的信箱放了一封信,她觉得好奇,就偷偷跑到奶奶的屋子里,拿走了信箱的钥匙,来到楼下,她打开信箱,小手够到里面的信封,拿出来一看,楚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寄信人的名字。
  楚立强。
  这个人……好像是她的大伯吧?
  让她想想,她对这个大伯一直都没什么印象,他不是很早就死了吗,死在西南部队里,对了,这封信也是从西南部队过来的,看来他这时候还活着。
  楚月皱眉,四下看看,发现没人,她直接把信拆开,自己读了一遍。
  楚月如今年纪比楚酒酒都小,她才8岁,却可以毫无压力的阅读一封信件,发现这里面都是问候语,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楚月放下信,又仔细回忆了一遍,发现这个大伯是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早早就死了,死的时候才是一个连级干部,手里什么都没有,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她奶奶收到部队寄来的楚立强遗物,发现里面只有几块钱,她奶奶立刻骂了一声穷鬼。
  楚月不禁鄙夷起来,这种人就算写信,也是过来打秋风的,这回跟以前不一样,她可是要带着她们家飞黄腾达的,她可不想让这种人来占自家的便宜。
  想到这,楚月把信刷刷撕成好几片,然后随手扔到了楼下的垃圾堆里。
 
 
第53章 
  九月份,长江流域又出现了一次洪水,楚立强寄到首都的信很快就送达了,可他寄往青竹村的包裹,在路上耽搁了好久,才姗姗到达镇上的邮局。
  楚酒酒去邮局取包裹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新做的长袖衣服,现在家里不缺布票了,楚绍给她做了一身秋衣,还预备好了两身冬衣的外用料,同时,他也给自己做了一身秋衣,以及一身冬衣,这些布票来的正是时候,楚绍去年的衣服全都变小了,要是没有新的布料,他今天冬天就得露脚踝了。
  楚酒酒每天都跟楚绍生活在一起,很难注意到楚绍身体的变化,倒是外人,看见楚绍以后,都会吃惊的叫一声,然后发出那句全世界通用的感叹。
  都长这么高了呀!
  男孩子嘛,总是希望自己能长得高高壮壮,越高越好,如果能捅破天,那就更好了。
  楚绍被连续三个人这么说了以后,他表面上没什么反应,等回了家,他立刻跑到隔壁,借来隔壁邻居当木工时用的长软尺,他贴墙站着,用力挺直自己的脊柱,楚酒酒垫着脚,使劲往上伸胳膊,好不容易才在楚绍的头顶画了一道。
  然后,楚绍转过身,把长软尺贴着墙面,一点一点的放下来。
  一米六九点五。
  楚酒酒看着尺子上的数字,顿时惊掉了下巴,楚绍也在看着这个数字,心里却不怎么高兴。
  就差零点五,就到一米七了。
  楚酒酒抬起头,震惊的看着楚绍:“爷爷,我记得你以前没有那么高啊,咱俩每天都吃一样的东西,怎么你长得这么快,我还是这么矮!”
  楚绍:“我多大了,你又多大,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长得也快。”
  韩生义这些日子也在不停的捡柴,牛棚过冬也是要做很多准备的,不过住在牛棚,有一个十分微小的好处,那就是屋子小,只要灶里一直是热的,人待在屋子里,就感觉不到冷。只是同样,他们要准备好多好多的柴火才行,冬天山下下雨,山上下雪,到处都是湿冷湿冷的,柴火不好找,找到了也晒不干,拿回来烧,到处都是烟,呛得人根本没法在屋子里待。
  以前韩生义捡柴,都是放在家里,放外面怕被偷,放里面又没有落脚的地方,今年他可以把柴火都堆到楚家来了,反正楚家院子大,放多少都不嫌多。
  把背篓放下,韩生义走到他们俩身边,拍了拍手上的土,他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楚酒酒:“给楚绍量身高,生义哥,楚绍都一米六九点五了!差一点就一米七了,你也来量量,我看你们俩现在谁高!”
  韩生义:“……”
  只有至今还没长到一米四的楚酒酒,才会说出让他俩比身高的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韩生义比楚绍矮不少。
  楚绍原本心里的那点不痛快,顿时被楚酒酒悦耳的声音给吹飞了,他看着韩生义一脸的想拒绝,却又不得不站到墙边上,这回楚酒酒用不着使劲伸胳膊,把手抬起来轻轻画了一道,然后她也没量整个的距离,只把两道痕迹中间的距离量了一下。
  楚酒酒看着尺子,慢慢念道:“八点三厘米,六九点五减去八点三,四舍五入,生义哥你一米六一啦!”
  楚酒酒看向韩生义,满脸都写着恭喜二字,再看旁边的楚绍,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身高,对这个年纪的韩生义来说,那就是不可触碰的痛,望着楚酒酒,过了一秒,韩生义温柔的笑起来,“我和楚绍都量完了,该酒酒你了。”
  楚酒酒一听就想跑,别人都是一米六起步,她才不想跟着凑热闹,然而在她开溜之前,楚绍拽住了她的马尾,韩生义也举起了软尺,他俩一个按头,一个拉长尺子,没三秒,就完成了对楚酒酒的测量。
  韩生义看着尺子,神色莫测,“一米三七。”
  楚绍叹了口气:“好矮。”
  楚酒酒:“……”
  说的就跟你们没经历过一米三七一样!
  在楚酒酒这个年纪,一米三七是个挺正常的身高,确实矮了一点,但还在正常范围内,只是这里没有网络,没有万物都可查的搜索引擎,身边又没有其他的小女孩,只有两个正在逐步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她就真的以为,自己太矮了,已经到了拉低女性平均线的地步。
  去邮局领包裹的时候,楚酒酒还在跟韩生义不停念叨着,“蛋黄派、牛奶、大豆、鸡蛋,这些都是可以让小孩长高的东西,但咱们这,除了鸡蛋,其他都没有卖的呀!大黄和二黄现在还是青春期少女鸡,不会下蛋,等它们下蛋了,我怕是都停止发育了,呜呜呜……”
  韩生义:“……”
  “二十三还窜一窜呢,你才九岁,不用着急。”
  说是这么说,但到了二十三岁还能再迎来一次发育的人,怕是一万人里面才有那么一个。
  楚酒酒从没跟韩生义说过,她的爸爸身高一米八,可她的妈妈,身高还没到一米六,她怕自己遗传的是妈妈,毕竟不管是性格、还是智商、抑或是爱好,她最像的都是妈妈。
  不过,她浑身上下最突出的长相,却是谁也不像。既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有时候妈妈捧着她的脸,会说她是隔代遗传,但具体遗传的是谁,妈妈也没说过。
  就怕她遗传的那位,也是个小矮子……
  把心中的担忧默默憋回去,从邮局一次性把包裹和汇款都取出来,楚酒酒看了一眼,发现这个月的钱依然是三十块,她走到一边,拆开包裹,里面全是各种吃的,竟然还有几块月饼,楚酒酒把月饼翻出来,发现这是苏式月饼,上面还用红颜料印了两个繁体字。
  玫瑰。
  楚酒酒一下子挺起胸脯,她扬眉吐气的拍着月饼,“你看,就是有玫瑰馅的!我是对的!你们俩嘲笑我,你们要给我道歉!”
  韩生义表示冤枉:“嘲笑你的是楚绍,我什么都没说。”
  楚酒酒瞥了他一眼,“你嘴上没说,但你的表情说了很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想的跟楚绍一样。每次你不想得罪我的时候,你就会低下头,看向你自己的右边,对对对,就是现在这样!”
  下意识往右边看了一下的韩生义:“……”
  看见他吃瘪,楚酒酒更加得意了,“别想糊弄我,我记性这么好,你们平时有什么规律性的小动作,我全都记得清清楚楚,有时候我不说,那是为了照顾你们的面子~”
  瞧她这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韩生义轻笑一声,十分捧场的夸了她几句,楚酒酒立刻变得更高兴了,她觉得别人很好懂,殊不知,在别人眼里,她也特别好懂。
  只大致看了一眼,楚酒酒就把包裹重新包好了,韩生义抱着包裹,楚酒酒攥着钱,两人来到供销社的门口,然后等楚绍。
  他们三人分头行动,楚绍去煤厂买煤了,楚酒酒他们则去邮局把该办的都办好,然后他们在供销社集合,买他们这一次出来的重点目标,棉花。
  这是楚绍第一回 买煤,他没有经验,只知道早点来,就不用再排队了,谁知道,一到这,人家就告诉他,进了十一月,煤才会运过来,到时候早点来,登记了名字,然后煤厂的师傅会把煤送到各家各户。
  楚绍又详细的问了一下买煤需要注意什么,因为现在才十月,在煤厂工作的师傅还比较闲,顺便就教了楚绍一点窍门,比如把煤票匀出一部分来,四百斤用来买完整的蜂窝煤,剩下一百斤买碎掉的煤块,虽说价钱一样,但煤块拿回去以后,自己做煤球,烧的时候能省着点,对条件不好的家庭来说,这可是让一个冬天都暖和起来的好办法。
  谢过煤厂师傅,楚绍两手空空的回到供销社,跟等待的两人重复了一遍师傅的话,他们一起走进供销社,这回直奔卖棉花的柜台。
  煤没买到,煤炉就不着急了,这东西什么时候来,供销社就什么时候卖,很多家庭一个煤炉用几十年,不存在大家出来哄抢的情况。
  楚立强寄来的棉花票,楚绍全都用了,韩生义也拿出了韩奶奶给他的棉花票,买了二斤回去,他家的棉被、棉衣什么的,都旧了,需要往里续点新棉花。
  供销社卖的棉花都是压缩好的,楚绍和韩生义扛那几十斤,而楚酒酒,她就抱着韩家买的那二斤,在他们身后溜溜达达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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